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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肖开愚《一次抵制》,论诗歌的两种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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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1-28 21:0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当几个车站扮演了几个省份,
大地好像寂寞的果皮,某种酝酿,
你经过更好的冒充,一些忍耐,
迎接的仅仅是英俊的假设。

经过提速,我来得早了,
还是不够匹配你的依然先进,依然突兀,
甚至决断,反而纵容了我的加倍的迟钝。

这果核般的地点也是从车窗扔下,
像草率、误解、易于忽略的装置,
不够酸楚,但可以期待。
因为必须的未来是公式挥泪。

我知道,一切意外都源于各就各位,
任何周密,任何疏漏,都是匠心越轨,
不过,操纵不如窥视,局部依靠阻止。


二〇〇五,十一月十八日,车过山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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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析肖开愚《一次抵制》,论诗歌的两种晦涩   

    这首诗的隐秘、晦涩和它对意义的抵制让我产生了一种好奇心。第一次知道这首诗,是哑石在一次闲聊时提起的,正是哑石的一席话促成了我对这首诗有一点自己的体会。

    诗歌开句对当下整个诗学情境作了一个描绘。“ 当几个车站扮演了几个省份”,车站是某种“在场”,在场的车站装扮的是那些不在场的“省份”,这种在场和不在场之间有某种对应关系,但它们决不相称。“车站”是被高度抽空的一个概念,它取代了“省”这块大地本身,其实“省”也是被抽空的,它脱离了自己来源的大地。而“大地好像寂寞的果皮,某种酝酿”,大地在某种意义上是它们的全集,是母体性的存在本身,它永远是无语的,它的物性似乎早已被人们忽视。

    我们说出了一些言辞,一些意义,但只是一些冒充的顶替, “更好的冒充”、“一些忍耐”之后,仍然还是合不上节奏,又“经过提速”,可“我来得早了”,“还是不够匹配你的依然先进,依然突兀,/甚至决断,反而纵容了我的加倍的迟钝”,我们似乎始终处在不能匹配,不能对位的尴尬境地。文字能否突破形而上学的经验结构,回复到存在的物性之根呢?

    在大地上,剥开“几个省份”的“寂寞的果皮”,最后“这果核般的地点也是从车窗扔下,/像草率、误解、易于忽略的装置”。从视觉和动感上讲,汽车的行进就像沿着地表在削果皮一样,一个车站,对于坐在加速行进的汽车里的诗人来说,就恍惚是被甩掉的一颗果核。这个深度意象增加了这首诗的语言张力,围绕这个意象就可以写上很长一段解析文字,并罗列出多种可能的隐秘含义。这就是苏珊•桑塔格所赞许有加的在文本和经验困境里去实施的“挖掘“的努力。它的想象张力使自己在一瞬间,偏离“在场”的律令。诗人针对“在场”对“不在场”的排挤、压制,进行了强有力的抵制。这就是我在拙文《从0到∞:文本与文本态》里所说的“-意义”的操作。

    我们历经多个省份而达到的终点,竟是一颗被抛弃的“果核”。看来,诗人最终还是悬崖勒马,有所顾忌和难舍。还是给意义留下了一个象征的实体。意义没有被彻底消解,只是意义因一再的延异而陷入衰竭。文本终究不可能从语意态(A阶文本态)回复到物态(0阶文本态)。当文本被激发跃升到意蕴态(B阶文本态)时,衰竭的语义文本仍然留下了它的踪迹。所以,诗人坚持说这终结“不够酸楚,但可以期待。”诗人似乎从自己留下这颗模糊的果核里,从意义衰竭的残余气息里,窥视到了某种隐匿的深意。

    诗人说,“我知道,一切意外都源于各就各位,/任何周密,任何疏漏,都是匠心越轨,/不过,操纵不如窥视,局部依靠阻止”。诗人从诗性追问,退而探求诗艺,从抵制吁求进入抵制的实践命题。

    这首诗使用了多级含蓄意指的生成机制(ERC)RC,层层叠加,使得诗歌意义的单位向着文本整体的尺度迈近,意义的方程式包含过多的函数式。在诗意单位的尺度上,可以通过一个意象对子,也可以通过一系列的意象群,甚至在文本的整体尺寸上的隐喻来实现诗的意酝。诗可以繁杂、斑驳,甚至可以神秘、晦涩,它可以通过极其隐秘的路径来求取意外的契合和惊喜。简单的阅读很难捕捉诗章深层的意蕴。如果读者没有足够的诗学和生命经验的底蕴,没有一个蕴涵足够大能量的“+”和“–”的修成,文本很难从语意态(A阶文本态)跃入意蕴态(B阶文本态)。或者说,A阶读者只能和文本共同达成A阶文本态,只能求取文本的意义a部分。

    这个文本的确存在另一个难题,而且这个难题可能会掩盖它极具深意的命题。这个难题就是从语言态(A阶文本态)来说,这个文本存在的阅读障碍。像“因为必须的未来是公式挥泪”这样的句子,至少对于我来说,是很难理解的。我企图从中寻找诗人留下的蛛丝马迹,但似乎是不可能的。我认为,在表述层面上,要力求相对清晰,让诗意发生在相对明晰的语言文本(A文本)的基础之上。

    一个文本从一个较低级文本态向另一个较高级的文本态转变需要克服各种阻力,这种阻力可能来自文本的晦涩,也可能来自读者内在的意识层面。我借用量子力学里一个概念“阱”(trap)来表示这种阻力,或称之为的“阐释阱”(interpretaion trap)。如果,“阐释阱”梗阻在0阶文本态和A阶文本态之间,也就是说,我们怎么都不能为这个0阶文本给出另一个阐释文本,即:

        A文本=(0文本+ 语言系统)… 阐释阱 … → (意义a)

    “阐释阱”无法被逾越,式子中的“意义a”就无法达成(被加以括号,表示并未生成)。无法逾越“阐释阱”的原因有两种,一是文本内置的晦涩,二是读者语言系统的缺失。一般情况下,我们假定的读者是本语言系统的习得者。我们可以一般地认为这种阐释阱导致的意义a的缺失是因为文本本身的过度晦涩。这种发生在语言表述层的晦涩,我们把它叫做A类晦涩。

    如果“阐释阱”在语言态(A阶文本态)和意蕴态(B阶文本态)之间,那么

        B文本=(A文本-意义a)… 阐释阱 … → (意蕴)

    式子中的“意蕴”无法达成(被加以括号,表示并未生成)。这种处于表达层面的晦涩,我把它归为另一类晦涩,简称B类晦涩。从文本内在层面来看,引致B类晦涩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文本过于复杂,另一种情况很少被人们所关注,就是文本过于简单也同样引致文本B的意蕴态无法达成。一个过于简单的文本被我们遭遇时,似乎意义明确,一览无余,这时读者往往可能犹豫于是不是自己的阅读能力的问题,否则,我怎么读不出它的意味呢?这种时候一个文本往往会被专业者误读出一些意味来。过于简单的文本可以被称为伪诗,它仅仅是被排列成分行文字的文本。因为复杂引致的B类晦涩,往往是因为读者施加的“-意义a”过于弱小所致,当然依然存一种伪装的复杂性的文本,但是这种伪装文本,往往比较容易把它归入A类晦涩里。

    所以,在诗歌里,A类晦涩不宜提倡,而B类晦涩无可厚非。

    A类晦涩很可能使文本成为无效文本,成为语言的垃圾。除了上述两种B类晦涩外(过于简单的伪诗,和伪装的A类晦涩),B类晦涩很难说它是过度的,因为更多的是由于读者“-意义”操作能力所不逮引致。当然阐释阱最好有一个适度的量值范围,正是俄国形式主义所提倡的陌生化的适度问题。如果一旦跃过阐释阱,到达文本的B阶态,那么这种晦涩的强度恰恰就是诗意快感的强度本身。在我可能粗浅的看法里,“公式挥泪”不是我们“必须的未来”,它可以被归入伪装的A类晦涩里。也许是因追求“依然”的“突兀”之刃,而终未能在刀锋上把持得住而坠入A类晦涩的悬崖里。

    从整首诗来看,肖开愚的这首诗向我们昭示了一种新诗学的可能性,这个勇敢的、充满冒险和惊奇的抵制旅程直接挺进我们陈旧的感知域,以一种崭新的感知力召唤和促动着我们。但是,我很担心这样一首诗可能因为某些A类晦涩而掩盖其更真实更勇敢和令人敬佩的品质。我想引用苏珊•桑塔格在《反对阐释》里一句话来结束我的话题:

    “当代对于阐释行为的热情常常是由于对表面之物的公开的敌意或明显的鄙视所激发的,而不是由于对陷入棘手状态的文本的虔敬之情(这或许掩盖了冒犯)所激发。”  来自卡夫卡诗歌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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