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

牧歌悠扬 · 发表于 2006-11-2 21:11

　　　　　　　　　　　老张　　　文 / 牧歌悠扬

　　　　　　　　　　　　　　　　　　　——忆世去的张叔

今天出去倒垃圾忘锁大门了，正在所里看书，猛一抬头看见一个老头伛偻着身子，迈着蹒跚的步子捡破烂。既来之则安之，等他捡完我在上锁吧。可看到他，我想起了家乡的老张。
　　
六七年前的一个早晨我醒来后，给妈妈挂了个电话，说我梦见老张了，妈妈告诉我老张前两天死了，是你爸张罗埋的。他怎么会死了呢？可转念又一想，他怎么又不会死呢？
　　
说起老张，那可是我们乡里乡外的名人，说起乡长书记不认识的有，但提及起老张上至八十三，下至扶着搀没有不认识老张的。我呢，打从我有记忆那刻起就知道老张这个人，直到现在老张走了也有六七年了，脑海里还时常浮现他的身影。
　　
儿时的我们非常害怕看见老张，可又渴望见到老张，因为老张见到小孩后，不是扭耳朵就是捏鼻子，很疼的，行此大礼后，他会从他那黝黑的裤兜里掏出一块水果糖赏给“受害者”，以表慰问。有时候我们小孩三五成群的跟在老张后面，一个劲儿的叫：讨吃老张给糖吃、讨吃老张给糖吃！他总是猛的一转身将我们冲散，然后背着手扬场而去。
　　
据大人们讲，这个老张其实也是个人物，只是自己没有把握好。早些年由于父母双亡，一个铁匠把流浪的老张收为徒弟，后来又把女儿许给了他，还生下一子，这对老张来说也算是美满幸福了吧，可好景不长，由于战乱，老张被国民政府抓为壮兵了，当时被抓时他还在铁匠铺，没来得及与妻儿告别就被一辆大卡车不分青红皂白拉到了陕西榆林。据他回忆当年是什么民国三十六年，直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这个民国三十六年换算成一九几几年是哪一年。现在细算，我父亲是4岁时举家从榆林逃亡到内蒙的，大概就那个时期老张去的榆林，说是解放榆林用他。有的时候我就怨老父：你们当年是不让炮弹炸昏头了？放着西安那么大的城市不跑，偏往人烟稀少的内蒙跑？要不我现在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西安市民。老父满腹委屈的说，那时候我哪儿能做主，全是你爷爷干的！噢我都忘了老父当年只是一个小孩。改年清明上老祖坟上拿我爷爷是问一番，他这个错误的逃亡路线把好多西安市民给抹杀了！唉扯远了说老张，不过说到这儿还得夸老张他们这伙人的臭枪法，否则老父一家也不可能顺利逃亡至内蒙。大家也有可能看不到我这篇文章了。
　　
小时候我们一喊老张，父亲总严厉的呵斥我们：叫叔叔！我们只能两面三道了，在大人面前叫叔，没有大人时依然是老张。
　　
我们小时候可爱听老张叔讲打仗的故事了。他说其实打仗也挺好的，有白面馒头吃，有棉衣穿　，最熬不住的就是想家，有几个耐不住的逃跑未遂抓回来后被活埋了，这个杀一儆百招吓的他们连想法都没了。他们不打仗的时候还可以和对面的共军拉话。由于老张叔的突出表现，他被调到炊事班，他讲那可不是谁想随便进就能进来的，言外之意他是最棒的！现在想想，也许当年他是怕打仗才缩回来的。炊事班的老班长知道他的底细后一直怂恿他逃出去，后来在他的帮助下老张叔终于胜利大逃亡了，他也是沿着父亲当年逃亡的线路逃到了我现在的家乡。随着我逐渐长大懂事问他当年为什么不回老家，他只悠悠地说，不知妻儿认不认他了。
　　
逃到内蒙后他在一家曹氏做长工，这一做就是十年，后来包产到户了，老张叔也就下岗没业就了，只能这家干天活挣口饭吃，那家干活挣碗米的打游击。他每到我家时，老父总把他安置在炕中央，然后瓷瓷实实给盛碗饭，还一个劲儿的说：老张哥，你好好吃、老张哥你好好吃！
　　
由于父亲的慈善，逢年过节的老张叔老在我家。记得有年临年了，父亲让母亲给老张叔拆洗被褥，后来我才明白妈妈为什么不畏严寒的让我们去外面拆老张叔的被褥：因为他的被褥上面赫然醒目有肉眼能看见的爬行动物在肆无忌惮的爬行着！那个年代倒是我们周围也不缺乏这种动物，可老张叔地多的有点惊常人，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其实一点也不过分。老父有时候还扒下老张叔的衣服给洗，他的衣服用黝黑来描述是在恰当不过了，类似袖口、领子、兜扣这些易脏部位都发明了。过去人们洗衣粉是把碱泡后用碱水洗衣粉，老张叔的衣服只要一见碱水，中和反应在这里赤裸裸的表现出来了！直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的想，当年中学时的中和反应我家就能做，何必浪费那么多的原材料呢。他的衣服泡进水后有股臭味，再母亲的一再抗议下，这项大业也就由导演――老父自己边导边主演了，配角母亲呢一边干呕一边罢工着。更甚得是老父还给老张叔洗澡呢。我不知老张叔身上的老痂是否得用铲子才能铲起？父亲没有说过，老张叔也不曾告诉过我们，所以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社会体制的改革，象老张叔这样的孤寡老人被五保了，听到这个消息甭提老父有多高兴，他说，这次你张叔啊老有所养了，不用东家进西家出了。
　　－　
记得老张叔最值钱的就是他的四只羊。父亲老劝他称能咬动肉杀的吃了吧，可老张叔却有他的一番打算：我要拿这四只羊印仔。可多少年过去了，老张叔的羊最终都没能超出四只。倒是有一天老张叔拉着一头瘸腿驴来我家说是用四只羊换的，老父看着那头瘸腿驴哑然了。
　　
后来我考上学出去念书走了，听到老张叔的故事也少了，可巧的是我毕业分配到了老张所在的城里。寒署假回家时他老问我这边的一些情况，从他那浑浊的眼里看出他思乡更迫切了。他托我帮他打听一下他的家人情况，我应了，也尽力了，可毕竟年限太长无从问起，最终我都没有了他老人家的心愿，这也是我时常忆起他的原因之一。张叔，冥冥之中您还怨我吗？
　　
后来父亲信中告诉我，老张叔得了前列腺炎，人疼的走路都弯着腰，煞是可怜，唉！哪如那时候不要逃跑，命大点跟蒋委员长去台湾，现在也是一个吃香喝辣的台胞！
　　
最后一次见到老张时，他的脸上布满了老年斑，浑浊的眼里老侵着泪，可总也掉不下来的感觉，细瘦的胳膊上连着一双筋儿马趴的手。
　　
他死后是老父亲自下葬的，老父总说，这人可怜。前两年我又回去了，听父母说埋老张的那片地被一个牛奶厂买走了，有主的坟全牵走了，老张却被推的四分五裂了，老父说，他也再没地儿安置老张了。
　　
老张就这么走了，可我的记忆中还有他。

[ 本帖最后由恒心永在于 2006-11-3 08:40 编辑 ]

花儿红 · 发表于 2006-11-2 22:33

问好朋友，文字可以再精炼一些的，修改一下可以参加[人间情话]栏目，常来。

尹子 · 发表于 2006-11-2 22:59

详尽的叙述,再开拓些意境就更好了!

金樽邀月 · 发表于 2006-11-2 23:04

花儿说得没错,文字可以再精练些.人物形象觉得凭你的笔力可以刻画得更生动.
最近见你挺能写的,羡慕,我近来一个字都写不出,有点想退出"江湖".
你写的那些都挺生活化,有一定语言表达能力,觉得在立意上多费点心思,你的文字一定会更可观.
问好!

[ 本帖最后由金樽邀月于 2006-11-2 23:19 编辑 ]

东门之池 · 发表于 2006-11-2 23:04

苟同楼上２位的意见

牧歌悠扬 · 发表于 2006-11-3 07:14

问好朋友，文字可以再精炼一些的，修改一下可以参加[人间情话]栏目，常来。
…………………………………………………………………………………………
谢谢你的阅读与点评
我试着改一下：）

牧歌悠扬 · 发表于 2006-11-3 08:33

花儿说得没错,文字可以再精练些.人物形象觉得凭你的笔力可以刻画得更生动.
最近见你挺能写的,羡慕,我近来一个字都写不出,有点想退出"江湖".
你写的那些都挺生活化,有一定语言表达能力,觉得在立意上多费点心思,你的文字一定会更可观.
问好!
……………………………………………………………………－
谢谢你这么认真的点评，我学习
其实，我是朋友从红袖把我带过来的，好多都是红袖作品，初来时，觉得很不适应，逐渐的，我觉得我喜欢上了这个板块，每天打开电脑，总想进来溜一圈，这里气氛特别好，大家交流特别多。：）））

牧歌悠扬 · 发表于 2006-11-3 08:33

苟同楼上２位的意见
……………………………………………………
谢谢你们的热忱：）

恒心永在 · 发表于 2006-11-3 08:37

问好!
那
曾给过我坚强的身影
留在记忆里
偶然相遇在梦境
依稀中　　习惯地
触及的　　竟是
你　冰冷的墓石

牧歌悠扬 · 发表于 2006-11-3 08:47

　　有种宁静叫永恒，将它溶于我眼底，永不丢弃
　　天边微微泛起的红晕，是我羞涩的脸庞
　　你一定牢牢捧着它，不要让它四处流浪
　　随风而来的，是你雄厚的声音：亲爱的不要离开我
　　我娇柔的应到：哦

牧歌悠扬 · 发表于 2006-11-3 08:48

　娴静的躺在你宽厚的怀抱中
　　任你将我的肌肤一寸一寸抚摸
　　心头涌起的那份自然情感
　　那样真实那样坦荡
　　
　　等你
　　我已椿好温柔
　　等你
　　我已酿好琼液

牧歌悠扬 · 发表于 2006-11-3 08:50

哈哈哈，我怎么不由自主的又开始灌水了？

[ 本帖最后由牧歌悠扬于 2006-11-3 08:52 编辑 ]

恒心永在 · 发表于 2006-11-3 08:59

原帖由 牧歌悠扬 于 2006-11-3 08:33 发表
苟同楼上２位的意见
……………………………………………………
谢谢你们的热忱：）

苟同是贬义呀.妹妹

牧歌悠扬 · 发表于 2006-11-3 09:34

苟同是贬义呀.妹妹
…………………………………………………………
不是
他是说同意楼上的两位：）））
知道我不懂就忽悠我
横

金樽邀月 · 发表于 2006-11-3 09:48

原帖由 恒心永在 于 2006-11-3 08:59 发表

苟同是贬义呀.妹妹

呵呵,我早想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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