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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心理
现在的时代,要想写不朽的文字,那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写速朽文字才是我等的本分。然而,这恐怕也难。写什么?还有什么没人写的吗?
我又想到我母亲。从她那里去寻找。这足见母亲之伟大。我在前面的文字里提到过我的出生,那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甚或比别人更为普通,决非象刘邦,出生得那么轰轰烈烈。我现在回想,假如我呱呱坠地的时候,母亲那象征性的一拍,而我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句话是:哈罗!那么后面的结局,要么母亲立刻掐死我,要么我把母亲给气死。这灾难不亚于狸猫换太子。幸好我的出生也是传承有序。所以,我幸哉一中国人也。
国人对法国的理解,容易联想到的词汇是巴黎,铁塔,时装,香水;学过文学的可以想到雨果和《巴黎圣母院》,巴尔扎克和<人间喜剧>,有谁能想到法兰西人对法语的热爱否?普鲁士攻占法国,我们从都德那里知道了他们失去语言的极度痛苦,却难以理解为何如此痛苦!很有意思的是,在曾被拿破仑铁蹄践踏过的俄国,我们从托尔斯泰的巨著里却见到大量的法语!拿破仑在战场上遭遇了西伯利亚强烈风暴的阻挡,在精神上却不费吹灰之力让俄国上流社会以讲法语为荣!谁是胜利者?现在我们可以理解托尔斯泰的奇怪手法和良苦用心。
这一日,我遭遇了曾遭遇过的一位女士。她差点让我对女性的尊敬毁于一旦!她在自我介绍上赫然写着,用英语,我看出了她的自豪:“如果你要和我交流,请最好用英语!”我马上产生了联想,假如大洋彼岸的约翰和史密斯聊天,而约翰一张嘴就声明:“假如你用汉语和我讲话,我会很荣幸!”其结果会如何呢!我辈亦曾苦学英语十余年矣!后入大学中文系,英语很理直气壮地忘记殆尽。这女士让我很是气苦!我一直有很顽固的理论:学外语是有必要但无自豪感,此其一也。用脑袋“装进去的”是知识,用脑袋“想出来的”,是才华,此其二也。而英语是“装进去的”,而汉语却每每让我能“想出来”一点!但是,我是绅士,不能失了风度,故,我心里揣着鬼胎,脸上奉献虔诚,此番不做真小人,而为伪君子:“尊敬的女士,第一次来,我被您的学识吓住了。我这是第二次来,希望能给我机会!但我学的是“国语”,可以吗?”这个故事的结局,我敢很浪漫主义地肯定,那一定是大团圆!这女士一定会兴奋好几天。而我却享受了从未有过的快感!没想到做恶人竟如此容易,而且讨人喜欢!
国人对头发的热爱可谓自古有之。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满清入关,多尔衮铁骑过处,紧跟着的就是种辫子。为了保住头发,国人却没有保住生长头发的方寸之地----脑袋。三百余年过去,革命党人,为光复中华,来剪这辫子,历史却向相反的方向上演---革命党人自己掉了脑袋!岂只是脑袋!革命家秋瑾女士还被清兵挖了心肝炒食净尽。 原来人们早已热爱这辫子了!不多年以后,日本的手法倒与满清有异曲同工之妙。人们记住了八年抗战,却健忘了这异曲同工!
都说世界上最具有幽默感的是英国人,最缺乏幽默感的是日本人,但这一回东洋却一不小心大大地幽默了一把。我们化用一句名言来看它的壮举:东洋人也就是日本人,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有何贵干?来种庄稼!东洋人也就是日本人,他们不远万里,来到中国,有何贵干?来教中国人民学文化!学何种文化?免费学日语!这就是历史上日本的东北大移民,即强行屯田于黑龙江。而此时,距八年抗战尚远矣!足见大和民族之“耐性”!然而,什么事都有两面性。在“教”中国人学日语的阳光很不灿烂的日子里,鬼子的耐性荡然无存!可能是因为“免费”?日本人其实也是很爱钱的。也可能是东北人“不听话”?总而言之,从明王朝开始就“不远万里”过的倭寇,大发其怒矣!他们对中国人的这种不好学精神极为不满。为了让中国人好好地学日本外语,鬼子很“辛苦”。他们任劳任怨地烧中国人的房子,披星戴月地驱赶东北老百姓,让他们无家可归。到最后,东洋人的好耐性和很不好的耐性,都达到登峰造极!他们亮出了早就想亮出的捂得发烫的教具:刀和枪!而在日本之前,普鲁士用这种教具教过法兰西,法兰西又用它去教俄罗斯。这一次,“不学免费日语”叫无数国人付出了生命的巨大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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