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 忧

东方之东

日前借得《戴望舒全集·诗歌卷》，照着编订的次序往下读，没过几首，就难以为继了。于是就只好信手翻下去，就正看到《烦忧》——

        说是寂寞的海的清愁，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说是辽远的海的相思，
        说是寂寞的海的清愁。

      想起来第一次读这首诗，还是在高中的时候。S城写作为纪念他的一次爱情，手抄一报名“稻草人”，上面大多是他自己的创作。但大约有一些特别的缘故，也有两份抄录的东西，一份是谭咏麟所唱《水中花》的歌词，另一份便是这《烦忧》了。这首诗在当时我是第一次读，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除了《雨巷》、《我底记忆》（这一首好像还是听的），我所接触的戴望舒的第三首诗。当时颇为惊奇于这首诗的整齐，尤其是它的回文的形式，而按照我当时的习惯，我应该是即刻就背诵了几遍。
  
      不过我终于还是没有记住，而S城写作倒是从来没有忘过。几天之前，说到这首诗，S城写作脱口而出，丝毫无碍。

      从《烦忧》这首诗想开去，倒还有一件需要追记的事情。直到今天为止，S城写作还没有跟我说过他在何处读的这首诗。那时我们偏居S城，虽文学青年甚众，书却颇不易得。那时我也忝为文学青年，常常写诗，却只读过很少的诗歌作品，所以虽然写，不过是在极低的水平上一再地重复。S城写作的出手却总是技高一筹，那时颇让我嫉妒与不安，不肯服输，却也不知究竟。后来知道他藏有宝典，但秘而不宣，被我发现了，又不肯出借：譬如两册的《台湾诗选粹》，塞菲里斯和埃利蒂斯的合集《英雄挽歌》。那时他还有穆旦的集子（他曾经模仿写出《真理的旗帜》），但我一直没有见过是什么样子。戴望舒的这首《烦忧》，当时S城写作于何处读到，也许今天他自己也记不起来了吧，但当时却可能是，他就是守着而不告诉我。所以到现在S城写作还走着诗歌的路，而我早成了“诗歌史上的失踪者”了，不得已而远遁于文学之外，只能靠谈两句黑格尔之类，在他面前寻找一点自尊。

      如今那张《稻草人》，怕已经零落成泥了，八开大的铜版纸，S城写作充满感情而写下的一笔一划的黑色的字，可惜。

      S城写作读到这里应该是已经大汗淋漓了吧？不过原因却不会在于前面所说的私藏秘籍，而是前面一笔代过却隐忍未说的少年故事。——假如有人问他的烦忧，他不敢说出她的名字。

                                                                       2006-9-22

[ 本帖最后由 东方之东 于 2006-9-27 21:43 编辑 ]

S城写作

握手兄弟！

妖狈儿

总有一些诗句，会深深地嵌入到我们的灵魂深处，会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候，飘落眼前。
问好搂上两位~~

怀擎

第一次读这首诗，喜欢．
少年故事啊，时时回味，愈久愈香．
问好东方之东 ，欢迎常来
一并问好Ｓ城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