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楼主 |
发表于 2006-9-14 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四)
烧不熟的红红的瓦片盖上的屋子,人们看不到一丁点的黎明深处的白昼
屋子里,依然装着三个人和满满的线条
她举起从野外运来的新泥头
朝着木版墙壁上又加了一手重重的笔
一道深深的崭新的土印,紧跟着密不可数的木棍式的线条后面
她在祝福,她在认真地祈祷
可是,这些天垫单的花越来越茂盛
使得两个小孩子的屁股再也比不下它们的美丽与妖艳
她被这些无情的花儿所绽放出的爆破音嘲弄似的
对她起了一种有力度的歧视。对她逃避,对她翻着另一双眼
两个小孩子在翻身相碰的过程中出现了第一次的呻吟
如冬蛇出洞后换着新身的音调
她感到惊恐,这些所有可怕的碎音慢慢地积累并凝集起来
往里往外的那些瞬间变化的景象
复制粘贴在她的脑里;屋子里,乡村,屋子外面
是红红的瓦片以上的天空,是都市,是天堂
还有誓言
在生活大世界里充当水手的水手,她的丈夫
属于她的男人,属于孩子他们的父亲
她躲进孩子接连不断的呼吸背后祈祷现在的一切
一切的祈祷更加强烈地挤进她的世界
此时,乡村的午夜正浓,死寂的鸣虫留给妇人这座屋子占有死寂
冰冷的,雪亮雪亮的针头在妇女的手间挥舞,
长长的黑线在黄光下跟着针头跑步
如同人们的血液在熟睡的脉管里一样流动
把幸福,财富,健康,佳节,芒种,丰收等一轮一轮地投向荒芜
血液每一次做周期的流动,总缺少不了一次难以呼吸的缺氧动作
血液每当经过心房,一房总给她的灵魂关闭阎门或打开摇篮
另一房给她打开许多的坟墓,即使这样
她不管这个颜色是屋子外面的青雕还是屋子内的白鸽
她总不放弃祈祷,祝福村外的男人快点回来,她在静默地凝思
数数她画过的线条,她在沉思——村外的男人会快乐吗?
太阳一定很辣,日子一定很难过!
不管这年的秋夏还是春冬,她的生活也不过就是这些祈祷,和关于村外人的生活
想着,失望着
祈祷着,重重的外界包围着
她不知不觉地被黑夜俘虏而去
一双手架在小孩子们的肚脐呼吸,此刻
垫单下所绽开的花朵才略显现一丝的凋零,不再那么鲜艳,似乎
也奄死了几朵,除非小孩子再次翻身,它们才会多一些张狂
(五)
午夜的花儿本就不应该美丽,除了她的芳香,过去的
妇女醒来,正好逢上清晨最新鲜的氧,幽山静林没有人们所需的声迹
突然,仿佛小鸟来了,是布撕的鸣叫“唰——唰——”多么清脆的一调
入耳,原来这是床单上又增添了一多美丽妖艳的花儿,愣了
妇女惊呆在这样和平的清晨,两个小孩子的脚丫并在一起
共同协战,床单增添了一朵美丽极致的鲜花,仿佛
是奉献给身边的最辛勤的母亲
因为这么早时间,她就醒来做好一天苦活的准备
妇女凝视两个小孩献给她的
鲜花,人们只看到她一双无奈的面孔和微笑的眼神
是愤怒?是感谢?这些都跟着崭新的花蕊生长在
两个小孩的脚上,她又重复一次严肃的凝思
守望着床上的两个精灵似的蜜蜂
纷纷地围绕着芳香,逐步地接近花朵,是几瓣幼嫩的屁股
女人笑了,这次可笑出一点声音
清晨开始变得响亮起来,树枝上的鸟正欢狂跃着
因为它们并不是故意不理解人类的悲哀
它们只学会鸣叫当着歌儿买弄着
只可惜一些人听力失效,比如那两个小孩子
还在美妙的梦中寻找属于他们幸福和祈祷着
红红的屋子外劳累地编织着网的蜘蛛
太阳升起,红红瓦片所面对的高山
没有以前的静林出现
树丛间响成一片幼儿园的哭泣与朗读声,杂杂的
人们仿佛看到土灶里的火灰无形中逐渐减少,从高向矮地接近
我的天哪!人们跟着妇女大吃一惊
清晨的风像空调过滤的呼啸,有些冰冷
没有人说这是春天,妇女感知这是秋的来临
这正是秋季刚诞生第一个月
女人突然感觉自己现在比以前轻松几倍的重量
此刻,成群的落叶在昏残的冷风中纷纷逃窜
使女人记起了她还有一块未收割的田地
即使那几片枯红的叶卷卷地成了血管的形
即使那红叶之上的几颗稻谷摸不着几粒饱满
但她坚信垂得最低的那条稻穗必有一些东西
那是可以用来填满三张口的淀粉,所以她一点都不感到惊惶
她对着秋季田野充满信念,还有红红的瓦片上空的丈夫
每天午夜都与她约会一次,所以她现在有点微笑和得意
此刻,正是半午,孩子们总是赤着双脚增补梦中未圆的美梦
落在屋子里的泥地板,像阳光从红红瓦片缝隙里钻来的光脸
也像屋顶上飞舞的色彩
最小年龄的孩子那可爱的牙在这时候显露
正午的这刻,泥地的光脸露出一地的眼睛极乐狂欢
有的带着怪物的面具扮着神秘的土匪
手举狂鞭,腰挂着要人命的枪支,骑着高高的战马奔向
面黄肌瘦,正饿得发慌的生活世界的水手
在奔跑撕杀的马蹄下被踏得粉碎,沙沙地响个不停
变成了泥沙?人们惊呼着!真残忍啊!
妇女被这悲惨的景象吓得发冷,她在祈祷,她在发抖
她真正的哭泣了,因为那马蹄刚踏落的那一幕
她刚好想念到她的男人,属于孩子们的父亲!
(六)
真可怕啊!妇女的男人,你已经喊不出声音
挣扎吧!妇女在阳光的线条中死死地挣扎着
欲要去帮助她的男人一把,只畏那些人长得很凶丑
男人呵!妇女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
他这段时间日子有些过于激扬
人们都夸他那样地为某些霸人卖命
只因为他家里有三张口就拼着命根儿玩,玩命了?
他在私人工厂的角落似乎寻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床铺
倒下就睡着!他的心,像妇女的那块未收割的田地的垂得最低的稻穗
沉甸甸的,他觉得他这回真够幸运了
他想到村里的那座红红的瓦片盖着的屋子
两个小孩子和一位善良的妇女手牵着手依在门槛上迎着他回去,这时
他看到妇女的那块未收割的田地正起着波浪
朝向他走去的方向涌来,像屋顶上一行行的红红的瓦沟
于是,他把这些色彩牵进信封,邮寄给蓝色的大海
让海水里的鱼知道,思念就如此而已
不需要在潮水退回时,思念才在了无痕迹的沙滩上散步,甚至打滚
那种只是充当一个斧子手,他只知道森林里的苍翠的绿树
而不了解田野里能有几棵青草
哟!人们感觉那刻的时光过得最快,又是黑夜了
孩子的牙也长得成熟了,他经常听妇女说着一个父亲的故事
孩子兴奋起来,跳到木板墙壁上靠着数不清了的线条中摇摆
那是妇女的财富,加上孩子一起竖立在木板墙壁上
孩子的母亲又多加一丝的微笑,这次
人们观测到妇女的嘴边多了一条纹,犹墙上的线条那样的深
另一个小孩他没有发言,妇女这才发现大孩子的眼神原来是这样的惊人
他一直延伸目光朝向没有照亮的地方凝视,仿佛是在打开一扇门,和一座坟墓
孩子,你在想什么?
母亲,孩子在看城市
真的可怕!你
孩子看不到你刚才说的男人,只是黑黑的一片
孩子采用神的语言回了母亲的语言
我的天哪!你千万别想了,这样会令我更加不愉快
我会丰收不了我们春季播种的田地,孩子,睡觉去吧!你还小
不!孩子的灵魂已经点燃一把火炬,在四面八方寻索
父亲,不知父亲怎现在都不愿意露面
父亲是不是让你藏在那个幽暗的地方,不让孩子寻到他
你害怕多年的父亲我不认识了?
不,孩子,母亲没有,母亲一直都把你父亲晒着
连着他名字都晒在阳光下,只恨乌云太多,遮隐了
睡觉去吧!乖孩子!明天你会看到阳光下的父亲
不管乌云怎么沉重,我都会用尽力量驱散
不管村外的风雨多暴,我都会冲去带回属于你的
父亲,睡觉去吧!
乖孩子,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启程!
(七)
阳光真轻柔,窗户流进来的光条
直捣在一家三口的这个深坑里
她想到都市边缘躺着一个在太阳底下
睡熟在那座魔城里的古老男人
她的皮肤突然上下抽扯,犹粗大的鞭子在肆虐行凶他的生命
阳光的成长期越来越接近,木板组合的窗户吱吱的发响
似乎要爆炸,流进他们身边的光条越来越复杂
有的交错凝成焦点,红红的瓦片下的泥地板欲要开裂成缝
使他们陷入一个无底之洞,妇人的感觉器官愈加紧张
这些属于幻想的事情也如此可怕
啊!红红瓦片下的三个人,请你们的脚丫儿站稳一点,免得
你们就要真的掉入一个无底的深渊
人们为之惊呼着!
呵!真是惊恐的场景啊!千年罕见的事儿
路过的人们都捏着一手的汗水经过他们的屋子
太阳看着汗水冒得愈旺盛,它就愈加以狂虐地发射自己的能量
两个孩子牵着妇女的手耸立在太阳之下
他们的行为与灵魂足够震撼他们所有的亲人
和一些看不到面目的有情人
有情人的血,有情人的肉啊!
救济来了!说是何地何人救济他们的
天呀!你真不长眼睛!
有情人怎么在半途就被窃走?
有情人的心在路上怎么碰上了恶狼?
碰上一群饥饿和懒惰的野兽
碰上这群野兽,大家可想而知,这时
东郭先生对付不了恶狼
那只有请求农夫,就像妇女邻居的人家
他们不怕村里的狼和森林的野兽有几多狂妄
他们一家人经常半夜时分
出来做了一次远方男人的得力助手
凶猛的风雨来临之前,他们会提醒妇女注意安全
暴雨来了,邻居的人家也会同跟着妇女起床
为帮助妇女挖沟排水
让它流向远方,流向离开许久的男人住的那个炎热的地方
他们想把这场暴雨的残忍随水通知那方的爱人
并把那方的太阳浇灌得足够降了它的温度,告诉那方的野兽
千万别对她的爱人有任何的企图
由于路程太遥远,水在路半中干掉,何况这些买不起半瓶汽水的人家
此刻,妇女在心里暗暗放弃他们上次计划的起程
大孩子用一种眼神望着衰老的母亲
她对小的兄弟说:“不管路途多远
不管此刻之后遇上任何危险
为了抵抗着场暴雨,这个夜,这群恶狼
为了抵抗我们家人脚下这见不到一点星光的深渊
我们现在所希望的,不只是我们邻居人的帮助
我们所面临的,不只是这场暴雨过后的灾难
而我们真正生活着的并活下去的
是去寻找家人的幸福
是为我们这群穷人而杀死路边的强盗与森林的恶狼野兽
是唤觉遥远的父亲,让他老人家获得人权获得自由
……
一切都是为了穷人的生活
穷人们的幸福与自由”
人们笑了,笑着哭泣
哭,是为大孩子的话感动地哭着
笑,是全村的穷人还有希望,路过的人群
都停着他们繁忙的脚步聆听这个屋子里面的呼吸
他们都跟着这家三口向天空泣诉,向高山呼号
“高山哟!请您告诉恶狼,让他多生几个善良的后代
天空呀!把我们的幸福还给属于我们的人吧!”
然而,雷电无情,人们所需要传达上帝的音信
它感到一些沉痛或是悲哀,于是用超强的口号把人们的声调压了下去
暴雨真的来了,上帝并没有收到人们所请求的信件
妇女格外感到焦虑,她担心远方的一个人
一个男人会在她身旁消失,她害怕这场暴雨要夺走他们的一切
她害怕过着寡妇的日子
好难受啊!她的心越来越感到少血
两个孩子直起腰,扶起母亲说
“不要因为我们年纪轻轻,不因为父亲他一个人
我们现在早已长大,想夺走属于我们穷人的东西
让他们去妄想吧!还得让他们去死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