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自由人鸟

雷坤强

长诗：《自由人鸟》

谁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昨夜我去了上帝的宫殿
上帝无所不能 就如他的折扇
能挥出一片五色的天

是的 在我年少的时候
曾埋怨母亲未能赋予翅膀
我多想有那么一双：
当两手张开的时候
就能轻轻飞起来
那样很多灾难我都能避免
譬如老师那粗糙的教鞭
大孩子们的仗势凌人
……

与上帝的彻夜交谈
已远远超越沟通过的客户
宫女们很礼貌的端茶倒水
王母娘娘也并不可恶
我作为理想的追寻者
业已成为他们的贵宾

谈及人间的病痛生死
上帝禁不住泪流满面
他说活了几万年
浪费造福众生的时间
说到人间贫穷和富贵
更是长叹一声 手指宫殿：
能带走的你都带走吧
给需要这些的人
……
对所有的施舍我都摇头
我只要一双翅膀
展开就能飞翔的翅膀
病痛生死乃属自然
人类急需自由的信念
我愿作播撒的使者
恳请上帝哥哥成全

一阵剧痛袭击双肩
我从睡梦中醒来
两手变成了上帝的折扇
几片羽毛挂在胸前

我是一只自由鸟
从此遨游河名山大川

一、飞越城市上空

这是旅途的第一站
我必须飞越这座城市
才能了解繁华之外

告别蜗居的地方
从楼下的花园拔地而起
很多人正在蜗居中懒睡
很多人正匆忙穿梭小巷大街
他们渐渐成为一只只蚂蚁
而城市渐渐成为一只面包

仿佛厌倦了这座城市
飞机以逃离的姿态从身边滑过
没有看见一只同伴
空中只有一层密罩的乌云
寻着刺鼻的味道俯视：
密密匝匝的车流碾起阵阵灰尘
工厂烟囱正扬起长长的黑烟
……

令人窒息的温度和气味
距离身体的灼伤只差分毫
我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朝一片生机昂然飞去

二、飞越森林草原

我的到来使所有同类吃惊
纷纷围着那双翅膀理论
看得出他们的羡慕：
孔雀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冷酷的鹞鹰也动了贪图之念

我做了一场飞翔表演
惹来众鸟击掌称赞
麻雀说他用整个秋天的麦子
将我一支翅膀收买
鸷鸟更要将我另一支拍卖
分我一半的财钱
唯黄莺稍微厚道
力邀留宿她家
等夜深鸟静时细谈

它们越来越像人类了？
我拍翅直冲云天

三、飞越村庄

五月的村庄只有两种色彩
绿绿的庄稼淡淡的炊烟
与护城河不同——
那条蜿蜒而过的河流
闪着水晶一样的波光

银铃般的笑声从瓦房里传来
那一定是绣花鞋的姑娘们
嘹亮的山谣从田野上传开
那一定是精耕细作的兄弟们

这里只有拉柴草的马车
只有自己自足的米饭
孩子们满脸黑黑的土壤
小鸡小鸭小狗们叫成一片
……

一切仿如传说一般
如城市人口边的世外桃园
我俯冲进入一家农院：
当家的是妇女和女孩
我的姿态并未引起惊吓
快午饭的时候了
她们正专注于手中的菌菜
仔细挑拣着其中的杂草

（我要做一个专业采访
当然这只是临时决定
第一个问题：
她们对生活的看法
妇女肯定的回答我：
顺应自然  汗劳饱收
第二个问题：
是否梦想有一双翅膀？
女孩给了天真的答案：
只要走进森林
自己就好象一只鸟儿
那里有好多好多的鸟……）

四、飞越异疆

飞越更多的地方
就看见更多的同伴
有些生活在冰天雪地
有些生活在热带雨林

有更多的人类
和我变身前的肤色不同
白色人摇着红白相间的大旗
向白色人和黑色人进攻
他们的哭喊和我们一样
他们的炮声和我们一样

为了躲避身边飞啸的子弹
我朝更高的云层飞去
翅膀下面是成块状的疆土
正被一群彬彬有礼的人分割
如果他们也有一双翅膀
岂不把整个蓝天撕破

鸟类的飞速远不敌大炮的速度
据说有同伴被弹片刮中
有同伴在硝烟中窒息而亡
尽管如此 每当警报响过
我还是听见来自平民的祈愿：
MY GOD！给我一双翅膀

MY GOD是谁
一定要请教赐我折扇的上帝

五、飞越自己

我去了很多地方
包括五好家庭和贫困户
监狱、学校以及医院等
所有的人都在高呼自由
叹怨自己没有一双翅膀
飞到实现梦想的地方
我也见到很多事
包括幸福的事和悲伤的事
公平的、不公平的事等
所有事主都呐喊自由
叹怨自己没有一双翅膀
飞到没有纷争的地方

我庆幸有一双翅膀
却未履行播撒自由的职责
我唯这样向上帝复命：
自由是没有剥削和压迫
自由是没有战争和不公平
自由是村庄里妇女的回答
自由是那小女孩的童话
自由要由自己争取
自由不能施舍
……

六、回归

我要求上帝收回折扇
两袖一挥  片片五色天

而我重返人间——
讴歌“牛郎织女”的延伸
讲述“花碎留香”的宽恕

这都将是多么美好的事

2006/7/25草

邻海的河

坤强的这首很是贴近自然与人文，尤喜  二、飞越森林草原   这一节，颇具匠心，红并推精，祝快乐

雷坤强

谢谢临海，多批！

哈罗

边子原来是成都人
如果从诗歌里能看出这一点
那就太棒了

雷坤强

原帖由 哈罗 于 2006-7-26 02:13 PM 发表
边子原来是成都人
如果从诗歌里能看出这一点
那就太棒了

呵呵，其实只算半个成都人，祖籍是重庆。这里诗人多，很多都还不认识，他们很古板的。我写的很多关于乡村的诗歌，都是写的老家。谢谢。

云梦心曲

原帖由 邻海的河 于 2006-7-26 11:36 AM 发表
坤强的这首很是贴近自然与人文，尤喜  二、飞越森林草原   这一节，颇具匠心，红并推精，祝快乐

清新自然,同意邻海的推荐,加精华!

雷坤强

谢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