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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三十一：归来
庭院很浅。三步两步
就由冬天走到枝头
熟悉的生活情节如此脆弱
象内心的凶手，此刻低着身子
被一阵不经意的黑暗掳掠
而我，兀自念着镜子上的名字
任崩溃的倒春寒
在我转身时，一言不发
的老去
◎ 之三十二：途中
这场雾来得突然
没有征兆。象一枚桃花
在骨头里迅速溃败
一些建筑物毫无逻辑
的呈现受惊表情
它们不断改变方向，甚至过去
这多么令人质疑
四面八方赶来的人群
处在两难之间
进退都是懦弱的。手中的刃缄默多时
令结局难以预料
而我现在这个地点，有太多缺口
无法突围
任凭紧一阵松一阵
的山穷水尽
向内心袭击
◎ 之三十三：走
L,请听我说，你安静的睡吧
留下白色羽毛和种子
在我的怀里捂着，让它们做梦
这是个好季节
雪花正开，嗓音里的流水哽咽无声
L，这不会吵醒你的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妩媚异常
又丛丛簇簇。象不断席卷的潮汐
抚摸荒凉的岸
但这一切，怎么能掩埋掉
你的容颜
L，握你的手，在掌心
安静的睡吧
陪着你，一路远行
让春天顷刻凋零
天堂万念成灰
（06-02-11凌晨）
◎ 之三十四：想起那个下午
那个下午
没什么不同寻常
与一只杯子对坐
良久
隔着各自水域
听若干物种死去的声音
期间没有事件经过
或者被掩埋的道路上升
我所恐惧的时刻
被一一肢解。而你的完整
在阳光里很无辜
我难以诀别
一棵白杨的暗疾，以及
那些有鲜红疤痕的旧时光
这将是多么虚无。鸟鸣
从杯子里溅出，很安静，
千疮百孔
那个下午
一只杯子与我就这样对坐
良久
已分不清我是杯子，或是
杯子是我
之间的方向
一直空着
（06-02-15深夜）
◎ 之三十五：暮色
春天，人流如织，天空很空
街道倒挂在肢体上，看霓虹和废墟慢腾腾的开
十字路卡在咽喉部位
令人恐慌
象内心隐秘的敌人，作一了断
天桥下那个年老乞丐
有久曾谋面的熟识。他的褴褛气息
混合着生活苦艾味道
让人慌不择路
的羞惭。华灯初上的时候
一切都将结束
过程在黑暗来临之前
折磨我们
（06-02-18晚酒后）
◎ 之三十六：表姐
当我赶到表姐家
已是三天后黄昏。所有结局
正拉下帷幕
顷刻间的颓废潮水样涌来
表姐的脸很苍白，桃花般哽咽无声
她的身体一直没动
一直保持不动
虽然春暖花开，表姐的容颜
却慢慢枯萎
她没有伸出手，没有风风火火
晃出河柳样身子
只以一块冰冷的墓碑
来迎接
（06-02-21深夜）
◎ 之三十七：逃
从枝头，到一场疾病
从躺着的道路站立起来
到骨头中木栅门
从隐秘的咒符里
到水流一路小跑，跌进你的梦境
赶一场辽阔月夜
了了这一生。或者
未了的爱恨
（06-02-25黎明）
◎ 之三十八：断裂
全身骨节疏松，在我的敲击下
蚂蚁爬满眼眶
我无法预测你的形状，以及
你水妖般表情。你让我的血沉因子升高
让我在孤独的时候
患上老死的毛病。我是瞎子
过河摸象。我按住你的
某些部位
塞满黄土和天空。恍然间
忘记了枯荣
忘记了三月的一个下午
突然塌沓的堤岸
（06-02-28下午）
◎ 之三十九：破
你可以抽走我
的肋骨，血液中的铁
或者整个天空
请不要拿走我的爱，我的恨
和满身披挂的泥土
如此大的城市霓虹盛宴，让我坐在15楼
的阳台上
面带微笑。任不舍昼夜
的时光
将我一一离析
崩溃
◎ 之四十：车过白桦林
行至三道桥，有阳光在水面跑
湖上几帆轻舟
扑棱着羽翼，将飞未飞的样子
你就在水域半腰处吧
湿淋淋模样
车窗外不断倒下的山坡，有妇人般
丰满胸脯
它们孕育一路草木。以及
春天里的性欲
车过那片白桦林，无声远走的人群
卷曲着河流
任凭那片静穆的乱坟岗
离生活越来越远
（06-03-01夜晚）
◎ 之四十一：隐身
三月，河流绿着身子
噙在眼中的原野燃尽
那些被祭祀的亲人，在黄昏的巢穴中
不止一次醒来
他们不说一句话，不让隔世的心事显露
他们和当初走的时候一样，面孔模糊，
有数不清的睡意
时断时续的桃花，沿着来路相聚开放
沿着时光的藤络相互纠缠
隐约的鸟鸣，隔得很远
像雨声中的碎片一样缓慢
人群举着苍白面容，这么多年
坐在灰烬里衰落
转身而过的环城路，备受折磨
茫然四顾
它是一直通向喧哗城市的
端坐在暮色四拢中
与我，慢一点，再慢一点的消失
（06-03-04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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