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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暮颜在 2005/12/25 06:06pm 第 2 次编辑]
2005,一些人,一些事
有一些人,有一些事,粉身碎骨般剧烈,并且依旧在念想,剩下的,都是一些惨淡的事,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题记
一月:Z,我再等你一年
这一年的开始。我已把自己看轻。
只是现实一次次让我把自己重视。有个人在文字里写到我,她说:"我担心你熬成了熟透的果实,从高枝上落下,刚与地面接触,就粉身碎骨。
我接受了乔的工作,淡漠的看她的东西一件件的撤离办公室,我知道,我从此脱离了这个女人。我还没有学会心存留恋,没有学会感恩,没有学会珍惜,甚至,我还有些微的庆幸,我希望,她的离开可以解决很多的事情,一如我一直被动的等天上掉馅饼的侥幸。
只是,我等待的太久,久到我已经忘记某些事情的初衷。比如我怎么那么的爱Z,比如我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去接受一些我不喜欢的遭遇,并且甘心情愿。
安妮说,要出嫁了,因为等你而苍老。
我在日记本里写,Z,让我再等你一年。
二月:唐心
当我知道她终于要离开的夜晚,我们一起听Nick Cave。我试图问她,你喜欢这样的声音吗?她没有回答我,传来的信息那么不可捉摸。她一直是那样的孩子 ,必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留情的决然,转身,仿佛就可以从此不见。
马路对面人家的灯光,夜空和里面的星星,街道上的汽车。那条高速公路,我无数次观望的公路,还是一样地像一条项链。夜凉如水。
她试图让我完全的继承她的一切(我多么可悲的用到了继承这个词),现实的工作,网络上的朋友,我知道,她试图把一切都留给我,可我知道她不能了解。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依照你所有的意愿。
我是那么希望,她愿意听我爱的音乐,愿意看我喜欢的书,愿意分享我喜欢的时刻,愿意了解我喜欢的人。可是我什么也没有能够给她,她说,喜欢的人都在原地,从来不会主动走过来,总是让她渴望不可及,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也是站在原地,冷冷的扫过那些喜欢她的人。
三月:蓝天
蓝天也辞职了,这里真正只剩下我一个人。他没有我想象中颓废的样子,温和的问我是不是还习惯,我很奇怪的是,他怎么能够这样平静的接受自己爱的女人随时的离开呢?好象真的是隐忍的等待着她的出现和消失,随时积蓄着勇气和力量。有路过的女孩子与他招呼,也是淡淡的回应着,不容人走进的姿态。
我没有去送他,其实我们都不是相似的人,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归属,乔有了身孕,他的离开时怎样的天经地义,命运总归是要赐予一些东西给那些痴儿,让他们拥有自以为的幸福。
三月的中旬收到他的贺卡:如果一朵花能开到永远 , 那么,她就不再真实 ,所以凋谢是唯一的出路。不知怎的,我可以读出他的无奈,生活总归是柴米油盐,一旦脱离了文字虚幻的后面,唐心是一个怎么也不合格的女人,那么,他所背负的,就是选择的结果---一个无法放下的包袱。
他是被感情残废的男子,同样,他亦需要被生活残废。
四月:那么那么凌乱
我开始不了解周围的人,不了解自己,不知道到底谁是爱我的而谁又是在讨厌我。 He said " yesterday';s got nothing for me "
我说 :“所有的记忆” 。只是我记忆里的图画。
我从不知道,昨天过去以后,时间将在哪里继续延伸。时间是随着时间延伸的,在每一个眼神背后,一条独立的时间在生长,这个线条无限拉成,成为一幅图画。
——那是一幅我永远看不到的图画。
没有目标的生活在我的口袋里,在这个春天的夜晚突然被画了出来。这张图画上,是喷涂的绿色,各种绿色被水调和,像丝绸一样绣在我的画布上。这是一个没有任何通路的夜晚,唯一的选择是不断向前走,直到看见荒原。
而我的生活失去了方向感。彻底失去了方向感。或许它应该算做初夏,或许是暮春,或许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季节任何一天。这天傍晚,我的生活彻底沉默了,只是我不能在第一时间目睹它的沉默。它应该是在那个春天的夜晚,背弃了过去所有即定的方向和目标,遗失了过去所有的音律节奏。上天的公平不一定加注到每一个人身上,我一直相信那些被诅咒的灵魂。关于爱情,我相信我给的定义,至少之于我,唯一的盛开后,再也无法绚烂,留下腐烂的根茎让自己纪念,可是不后悔。再也无法体会爱情给的幸福,曾经爱的是欺骗的,被爱的也是欺骗,直到再也无法爱与被爱,毁灭你知道么,我只有二十五岁,我不说寻死觅活那些空白的语言,可我相信我已经彻底丧失掉正常生命中的某些部分。只是我很正常的生活着,不怨天尤人也不自做清高,云淡风轻的笑。
我还是找不到自己。
五月:Z
深入骨髓的绝望,一针见血的直面灵魂,突兀而无从躲避。
Z是如此平和冷静的男子,可以给我一切,却无法给与我爱情,他甚至可以无视我的卑微,我是他随时可以放手的牵连。
却是斩不断。他说,请给我时间。他说,不要等待我。他说,请你继续支持我。他说,做我疼惜的妹妹吧。
我对自己说我不要再爱对面的那个男子。但我更知道这一刻我依旧无可救药的爱着他。
我喜欢偶然时候悲壮的,看来却平静的感情和经历。无须预谋。我的生活也是预谋的 .我无时无刻不在预谋一个挫折,一个爱情,一个疼痛.因为我知道,我只是必将如此 ,只是我不如你般去寻找疼痛,我甚至讨厌遇到,那些突兀。不可否认,突兀是种深掘的快感。可是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情节,湿黏黏地,隐隐渗着暧昧。
Z一直在那里,含着冷冷的笑,看我百孔千疮。
六月:骑行的快乐
除却文字,偶尔和一帮车友出外骑行,尖声呼叫,把那些往事的缺口,那些幻想的抚摸,那些诺言的甜美,那些绝望的迷惘,通通的抛在风中,说,要做快乐的小鸟,在破碎的云的影子下闪着阴冷的光,然后张开双臂,让风从耳边呼啸,心底很疼,很疼。
我和生活对彼此都失望,学不会缠绵。有次骑车去附近的书店,在黄昏下。是种明媚而激烈的落霞。 记得也曾和一个男子约定好看看美丽的落日,只是时间短暂,毕竟是没落的美丽,容不得长久。只是记得那些骑行的日子,有他温暖的呵护,他说一直在身后,没有远离,这样就好,有些人,有些事情要一辈子记得,记得彼时的无限风光,记得彼此的好,那就足够。
惯了放任自己流连在这样的地方,哪怕有一丝温暖的味道或者记忆的片段,总有一些事触不到边际,如水光倒影,无法承受这简单的落幕。很多人说过我该坚持写作,可是,文字于我来说,正如骑行,只是一次盛大的开放。以此来忘却世界的荒芜。发一场白日梦。哄哄自己罢。
骑车去寻找彼岸的风景,似乎就可以逃离一切不如意,只是常常忘记,生活的别处并不存在,只能假以生活在夜里而聊感安慰。只是生活本身就是一种不容逃避的存在,什么东西都会变得隐钝,包括性格还有疼痛,所以我宁愿要些俗气的卑微的快乐。
总想看到一只鸟,飞翔。保持着振翅的姿势,朝向专属。那时,我在车上,忘记了张开双臂。
七月:为了忘却的记忆
窗外的阳光已经如火如荼,早晨期创的时候固定的洗澡,冲淡夜里湿腻得惨不忍睹的梦。看着镜中迷朦着双眼的自己。笑容浅淡。
水滑入喉咙的响声。很轻。我听见。灵敏的耳朵。仓促的眼。
极少把周末的时间用来昏睡。游荡。音像店里翻找老唱片,卡通店里摆弄玩偶,时装店里看身材姣好的女孩子。时间飞快的就耗掉。要么起个大早,整理房间,扫尽灰尘。盘坐木地板上,几支老歌,一本旧书,杯中的闲散时光。只属于自己。会把修长的烟夹在手指间,嗅吸那淡淡的薄荷香。
已经极少给父母电话,嗫嚅着说,还好,还好,失去倾诉的言词,也忘却了父母是可以撒娇的对象,只是听母亲喃喃的诉说一些琐事,无端的生出一些烦躁来,父亲总是说要找一个归宿了,女子到了这般的年纪,他们传统而无奈,只是记挂着,确没有任何的路走近我的生活,给我真正的救犊。仓惶的挂了电话,怕是突然冲出口不耐烦地语调,惹父母伤心半日。已经是极端的不孝道了,不能再增加任何的罪。
电视一直打开着。正在做于蓝老师的专访。她饰演的江姐实实在在的撼动了一代人。现在应该不会了,太浮躁的年代。手中的笔闲不住。间或拿捏出杂乱的词汇,一点点延长。说,你的笔端有涩的时刻。呵,不要过于流畅,多多少少的隐藏。 陶晶莹唱:从今以后别害怕,外面太阳那么大。
八月 :孤掌难鸣
二楼轰鸣的电钻生生搅了可以贪睡的晨。 睁开眼,天空晴朗。被子团成团儿抱在怀里。枕边潮湿一片。是什么时间了?房间的钟表一个接一个的停,并不去调好它们。似乎这样光阴就能够被忽略。
夜里接听冗长而疲惫的电话。Z的电话,说一些无关紧要 的杂乱,也是孤独的魂灵,却永远无法给与彼此温暖。顿时失落。原来还是介意的。也许是还能够忍耐,也许是没被迫至尽头。惯了被动的存在,心照不宣的死撑着。日子如常的流淌,迟缓着衰老。
老友寄了喜欢的图片来,却料不到我是怎样的满心欢喜,画上清澈的眼漫舞的蝶是如此的亲切;再一封是短短的字,读过竟呆呆的不堪起来,字里行间掩饰不住的忧郁和杂乱,那么可懂得殷勤的嘱咐?很多状况跟承诺无关。长久和短暂同样值得珍惜,还有莫忘了孤掌难鸣。来不及盘算心情,随口的言辞便躁了某种情绪。无奈何的转身,默默离开。终解不了你的风情,换不回你的亲昵。那一刻,夜色阑珊,痛的很。
还约定说秋天了,去爬山。这样的过往已是注定。所以,不抱怨。甘心情愿。
九月:喜然
网络中留连,看似云淡风轻般存在,可还是知道,遇到她的瞬间,路边花儿正开。喜然,雅俗共赏的名字,轻轻的唤出一种久违的亲昵。
开了CD。 如水的音乐在满是阳光的房间唱响。心事一缕缕拉扯开,如浮云在浅蓝的底幕上飘。这时,种种委屈层层幻想堆积。没有耳朵伸过来,倾听。屏幕的另一端,有着阳光般面容的女子,习惯了的笑容,很透明的那种。手指合着风声噼里啪啦敲出苍白的语言。慌慌张张。遮掩被提及的一些狼狈。于阳光里,有了猥亵的罪恶感。好象张爱玲描述的孤独。“有一位小姐说:我是这样的脾气。我喜欢孤独的。嫫梦低声加了一句:孤独地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不笑。有了不敢正视的狼狈,堵心的很。是的,一直与他在一起。很多的日子,不言不语也不面对,隔着漫长的夜。 是喜是悲是躁是漠全凭声音里的满不在乎。懒洋洋冷清清的僵持。 初衷早被埋没了,还剩下明亮的盼望。
喜然在那头说,我想跟一个温暖的男人走 ,不管去哪里 。其实,要不得,多半是这样。明知这事做了是不对的,照例做。偏还是做了不对的方才快乐。
她喜欢紫色,一如我般。买来细的毛线,遂了某种情绪般一针一线的给她勾织围巾,想象带在她脖子上是怎生的飘逸,针戳到了手指,生生的疼。
十月:争言
十月的时候,在网上遇到争言,她给短消息说,暮颜,我为你而来。淡淡的笑,似乎是没有回复。习惯了彼处的一些问候,承担不起,只有淡漠以对。
她看我的文字,发来她的样子,还是纯美的面孔,一点也不似她说的,老了呢,不是不嫉妒的,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子还可以保持如此的纯。
此时只套件肥大的衬衫坐在初秋气温低低的清晨里,从身体的深处向外蔓延着寒意,有句没句的回复那边微嗔的责怪,要准时吃饭,要加衣,要好好照顾自己,诸如此类的嘱咐抛了过来,窗外,还是连绵的雨。拉开抽屉,几张撕坏的旧照片和大小不一的硬本本。我表面的全部。已经没有感恩的情绪,每一个遇见都成为一种破坏,容不得苟且。
偶尔也和她撒撒娇,听那些虚幻的真诚关怀源源不断,想象自己就此有人在身边,不再孤独,言及网络上的那些文字,她调皮的笑:爱上你了呢?颜,怎么办?
怎么办?有些境遇就此存在,哪怕一秒,那也是存在。并肩仰望这世间风月,仅此而已,又有何疑问?
生活里现实的身份是无关联的,距离有隔世那么的远。却还是想触及她熟睡时长长的睫毛覆盖如孩子般稚嫩的脸。
十一月:一只土拨鼠
白日里话多。梦中便有了相关的联系。十一月,依然流连于网络,一些虚幻的温暖细节。
与一个即将办婚礼的女孩子看电影。蹩脚的情节,排长队的楼梯,及遇到异性便抬高八度的声音。林林种种的杂乱,主角很少是自己。 和她说到网络里的一个朋友,小小土拨鼠,她可爱的名字,刚毕业的孩子,还有大把的时间和青春去邂逅一些事情。经常是凌晨了,灾QQ上把一堆语言丢过来,自说自话的其乐无穷。早晨起来阅读的时候,忍俊不禁的浅笑,仿似看到几年前的自己,也曾这样的年少何热忱,盲目的投注着一些感情并且甘心情愿。
偶尔开着CD看她的文字,很难完整的记住一首歌。喜欢也只是反复听,听到耳朵厌倦,开始淡忘。偶尔是会想起一两句词,轻轻的哼,如多年的旧识,残存浅浅的感动。就象明明多了大块的独处时间却只肯窝在沙发里冥想唇边纵横交错的纠缠,记忆变得坚硬如堡。你出不去,旁人也进不来。只是颜色一点点的掉,灰灰的。
所以不给与太多的关注与她,她如此盲目,并且我亦无比清醒,各自由自己的方式,如此存在,便是好的。
毕竟还是孩子,不能有太多的同化,否则,罪孽不轻,只能让她纯真的过。
十二月:Z,我要放弃了
都说女人是海男人是山。女人应该让着男人。只是海面过于平静,澎湃不出激烈的浪花。于是,惯了淡淡的笑,淡淡的说,淡淡的告别。
暗夜里经常红了眼却来不及哭泣。
12月来临,终于。
我说,Z,我要放弃了,请帮我一个忙,两个月不要给我电话,不要给我任何消息,请帮帮我,忘记你!
Z回了短信,对不起,你对我太好,我怕自己会伤害你。
没有预期的那般疼痛,默默地焚烧了厚厚的日记,一页页的,看火焰中他平静的脸,最后把钱包里那张小小的照片一并拿出,火舌舔过的时候那烧焦的味道,宛如此刻心情。
Z,我不得不怜悯自己的零落。只是宿命的在劫难逃,以梦为马,亦追不上你逃匿的步伐。可惜了皎皎白驹,始终是于焉逍遥,在水一方,再无人守望。
我静静地承受着这最终的全部荒废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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