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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古筝在 2005/11/16 11:14am 第 4 次编辑]
悠悠我心
虞过几天就要去北京去读研了, 临行前, 她约海子在“悠悠我心”的茶吧里喝茶。
虞长发披肩, 穿着一袭紫色碎花的连衣裙, 裙长及脚脖, 脚腕上露出一根银色的链子, 白色的高跟鞋, 款式非常的新潮。海子沉默的看着桌子对面的虞, 心中有万语千言, 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朝分开, 何年再相见, 难说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以后人隔一方, 天空广阔, 连鸟的羽毛都无法看见, 难免心中酸楚不堪。
虞异常的话少, 沉默地喝着咖啡, 偶尔抬头望着海子身后的墙壁, 那上面是一幅油画, 画上的少女抱着一只陶罐。海子机械地对虞说, 恭喜她有此深造的机会, 并预祝她一路平安。
后来海子听见虞对自己说:“你是我最在乎, 最信任的朋友, 临走前, 我最想见的就是你。知道吗? 我最喜欢幽默、风趣、成熟、善解人意的男人, 你也很幽默, 体贴人的啊。感谢你, 在这两年里, 给了我许多快乐的时光。”
海子听了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两年来, 他一直无怨无悔的跟随在虞的身边, 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 他仍然喜欢和她在一起, 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心甘情愿的做她的护花使者, 将自己的情感深埋心底, 并刻意保持着一个距离, 他是爱她在心口难开, 每次他快要说出来, 都被她巧妙的挡回去, 拒绝的婉转又干脆。她从未给过他希望, 和具有暗示性的话语, 更别说承诺了, 海子毫无希望的爱着她, 就象少年维特爱着夏绿蒂一样, 只好把这份情感深藏于心, 却不能改变自己喜欢她的现实, 因此仍然喜欢和她在一起, 以至于一句话鲠在喉咙中, 疼痛了两年。
现在她在临行前, 说了这句颇具暗示的话, 又让海子心中燃起了希望, 波澜起伏, 他细细的品味这句话, 不敢冒然接下去, 略一沉吟, 含蓄的说:“具有幽默感的男人为数不少, 你就喜欢我这点啊?”他想看看她的反应, 接下来她会说什么? 对于这份感情能够发展, 他早就不报希望了, 这样反问她, 不过是投石问路, 看情况视之。以前, 他们之间的谈话, 每每涉及到友谊边缘的敏感问题, 彼此都相互回避, 没有进一步的深化, 表白。
在海子的心中, 虞就象康桥上空的云彩, 虚无缥缈, 她对自己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虞外表看上去, 纤细而柔弱、其实个性却刚毅, 内心的防御坚不可摧。两年来, 朝朝夕夕的相处, 竟然没能让她说出:“我喜欢你。”在海子的心中, 已经没再奢望奇迹会出现。
“幽默、睿智的男人是不少, 但人的相遇是有缘分的。”海子听虞说着, 整个人象醉酒后的感觉, 云里雾里, 惶惶惑惑的。“我想告诉你, 我希望你明年能来北京读研, 你愿意来北京吗?”
过去他们相处的一直很融洽, 很愉快, 一向严格的遵守“和平共处”的原则, 现在虞邀请他去北京, 就是说她依然需要他做伴, 海子在想, 要不要等她给了自己承诺后, 再答应她了?
“为什么要我去北京读研? 我在本地也可以读啊。”海子对虞说, 他想听她表白。
虞端起已经凉的咖啡, 抿了一口, 故意将长发遮住半张脸, 低着头:“我们在一起很久了, 一直很开心, 少了你在身边, 我不习惯, 直到这次要离开, 我才突然意识到, 有些事不是人的意志可以控制的, 就象水到渠成, 在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不管我们是否预料和能够承受。我知道我不该现在和你说这些, 因为这些话可能说的太晚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 只是我以前没有想发展这段友谊, 直到这次真的要离开, 有一种强烈的失落感, 非要我和你说出来不可, 才能安心的去北方。”
对于海子来说, 这真是绝望中的惊喜, 海子使劲的掐着自己, 有痛的感觉, 才敢相信这不是梦, 虞终于明明白白的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青青子衿, 悠悠我心。深海藏珠, 虞姬吾爱。
两处闲愁
虞去北京读研了,海子依旧留在这座江南水乡小镇。
初到北京,一切都很新奇,新的环境、新的朋友。同寝室的黛是一个文静的女子,话很少,虞正好也落得清静。
上课时间不是很多,很多时候虞都在图书馆里度过,或者在宿舍上网。学校里有校园网,虞北上时,随身携带了一台手提电脑,很便捷。
十月是北京的黄金季节,正是旅游旺季,虞以前曾多次来过北京,象长城、故宫等著名的景区都已游览。现在,虞没有心情去游历山水,少了海子做伴,便失去了兴致。偶尔去王俯井大街闲逛,购置点时装和化妆品,大部分时间很寂寞。
虞有个老乡在京的某文化部门工作,是个专业作家,虞一直很仰慕他的才华,在京多年,居然靠爬格子,为自己在三环购置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真不简单。
虞的这个老乡叫箫,是多年的挚友。箫大学毕业后,不顾父母的反对,背井离乡,只身来到北京,一混就是好多年,如今三十出头,依然孤家寡人。箫自愿来京打工,因为北京的文化氛围在全国一流,要想在写作上有所发展,有所建树,北京这座城市最理想。箫刚到杂志社时,老总就语重心长的让他明白,本单位概不分房,也没有单身宿舍借给他居住,一切都得靠自己去努力、去奋斗。
既来之,则安之。种种困难并没有打消箫想在北京定居的愿望,他在郊区租了一间七平米的廉价屋,每月房租600元,再抽点香烟,薪水所剩无几。这间小屋在一间大杂院内,房东有言在先,不允许带客人来此作客,晚上不许超过9点回来,否则一旦发现违规行为,全部轰出,一起滚蛋。
箫就是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拼命的写、发疯的写,几年后成了著名作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出版了近十本书,闻名四方,稿费也源源不断的流进他的钱袋,慢慢的奔向小康,如他所说,他后来所花的50万元购置的房产,就是一个铅字一块砖的堆砌起来的。
虞到京后,很快和箫取得联系,安顿下来,就给箫打电话,约时间一起喝茶。箫是每年春节回老家看望父母一次,因此虞每年只能见到箫一次,每次见面都要把一年的话一次说完。箫长的其貌不扬,个小,腿短,平顶头,小眼睛,镜片大大的遮去半张脸,但说话的底气很足,在京多年,语调已经很京腔了。箫已过而立之年,尚未成婚,问起他的革命恋爱史,他只有一声叹息:“北方的女子实在难养,嫁男人就是找饭票,依附心理太强。”
看来箫始终留恋江南女子的秀丽清纯、典雅和清高。多年来,箫一直给虞写情诗,可惜天各一方,虞总置之不理,一笑而过。现在两人同处一座城市,这对箫来说,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虞在这座城市里举目无亲,箫是他唯一的朋友和亲人,箫理所当然的担任起兄长之职来照顾虞,他让虞搬来和他一起居住,房子很大,虞婉转的谢绝了。箫不好勉强她,只要求她每个周末来家里吃饭。虞偶尔去过几次,后来就不大愿意去了,虽说箫没有家室,但总能在他那里,看到别的女人留下的蛛丝马迹,虞不想给他带来不便。
箫是一个很不会生活的人,多年以来,他一直喜欢虞,但这并不妨碍他去和别的女人风花雪夜。箫的才华是他头上璀灿的光环,追求她的女人成群结队,崇拜者如云,这主要因为名人效应。但箫也有精明的一面,他恐惧婚姻,却又喜欢女人,离不开女人。多年前,他就垂青虞的脱俗、清丽和温柔,还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和悟性,但在多次追求失败后,仍不死心,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始至终找各种理由不结婚,是不是真的为了虞?
虞这次来京读书,对箫来说简直是七仙女从天而降,净化灵魂、净化空气,他赶走了身边所有的女人,一心一意的追求虞。箫不喜欢打电话,但腿脚勤快,他采取了守株待兔的方法,去虞宿舍坐等。箫来的太勤快了,虞的态度反而越来越冷淡,弄得箫灰头土脸。
其实在虞的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远方的海子,那遥远的海水,每夜潺潺的漫过她的心扉。海子,那个她曾经默默的注视了三年之久的男人,那个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在毫无希望之下等了她三年,现在,还在继续等她的男人,为能够和她早日在一起,正日以继夜的拼命读书,随时准备冲进北京,虞实在放不下海子。
虞给自己安排每天上网两小时,半小时游览各大网站,剩下的时间陪海子聊天。虞明显的感觉到海子的担忧,那种焦虑,不时的从字里行间冒出来。海子时常向他打听箫的事,虞能够读懂海子的心事,箫的存在对海子来说,绝对是危险的定时炸弹。
箫是钻石王老五,著名作家;虞也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外乡女人,同是天涯海沦落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何况虞那么优秀,多年来,箫对虞痴心不改,这次他乡遇故知,谁知道会不会擦出爱情的火花,海子的担忧不无道理。
有个周末,虞去箫那里吃晚饭,箫叫饭店送来四菜一汤,开了一瓶干红。菜肴色香味俱全,箫特意为虞点了维扬菜,虞很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知道她吃不惯北方菜。箫不大能喝酒,两茶杯酒下肚,就不能自制了,满脸绯红,醉眼朦脓,他转到虞的身后,从后面抱住虞,箫哭了,他说这么多年了,为了等虞,他把自己的青春全部埋葬了。
虞想推开他,但推不动,那箫的力气一下变的很大,越抱越紧,他疯狂的吻虞,虞惊恐的在他怀里挣扎,奋力反抗。那晚,箫用暴力强行得到他一生中最想得到的女人,当他酒醒梦醒时,他没有再看到虞,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的走了……
当夜,虞回到学校,疲惫不堪,她今天没有上网,收到海子的手机短讯,也没回,手机一遍遍的响,她没有去接,最后关了手机。虞呆呆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片空白。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她不爱箫,却和箫有了肌肤之亲,箫的疯狂让她难忘,也让她恐惧,长期以来,虞很欣赏箫,但从没爱过他。
虞和箫的个性相距甚远,虞活泼开朗、漂亮随和,喜欢时尚;而箫除了爬格子,还有对女人有兴趣之外,其他如白痴。虞知道,自己不可能和这样的男人相伴一生,她无法忍受他那枯燥、一层不变,死水一潭的生活。虞知道箫还会来找自己,他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
虞无法躲开箫,虞的孤独和苦恼也不能和海子说,虞不想就此放弃北京,也不想和箫继续有所发展。虞不知道该怎么办,万般无奈,虞决定先和海子结婚,已断了箫的疯狂追求。当虞将这个决定告诉海子时,QQ上海子吃惊的张大嘴巴,能吞下一只熟鸡蛋,紧接着是欣喜若狂,之后送上一个接一个唇印。兴奋之余,海自提出一个疑问:“你怎么突然决定现在结婚呢?”
虞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不能告诉海子关于箫的事,于是搪塞道:“我怕你给别的坏女人叼走,免得夜长梦多,我还是先把你占为己有吧。”
海子开心的笑了。
虞很快乘飞机回到海子的身边,小鸟依人般的偎在海子的怀里。他们悄悄的去领取了结婚证书,没有惊动双方的家人,也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一星期蜜月后,虞风尘仆仆的回到京城,这是她已经嫁做他人妇。
自虞失踪的这段时间,箫发疯似的四处寻找,手机、学校,能找的地方都去找过,一筹莫展,虞人间蒸发了。等箫再看到虞的时候,虞安安静静的坐在他对面,平静的对他说:“我回家结婚去了。”
箫不相信这是真的,直到他看到虞和海子的结婚证时,依然觉得这只是一个恶梦,当箫跌跌撞撞的回到家里,他傻傻的两眼发直,在家躺了两天,有电话来他不接,生活好象突然在一夜之间,已经停摆,失去了原有的色泽,慢慢的暗淡了……
午梦扶头
秋高气爽的午后,虞独步王府井街头。刚从新华书店出来,没看到中意的书,又闲逛了几间时装店,试穿了几套衣服,横看竖看不满意,便省了花钱,一文钱也没送出去。对虞来说,消费是一种享受,虞的家境很宽裕,她自己又兼几份家教,所以经济上没有压抑感。路过一家熟悉的咖啡屋,虞习惯的走进去,挑个临窗的座位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用小勺慢慢的搅动,再添上少许白沙糖。
手机突然响起,那是一曲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电话不是海子打来的,看号码是箫。虞犹豫一下,还是毅然接了。就听箫说,他前些天去青岛参加笔会,昨天刚回来,明天又要去武汉开会,他想见见虞,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样,心里很是惦记。他又问虞她现在哪里?他想现在就过来看她。
虞沉默了一会,她也好久没有箫的音讯,几次想给他打电话都忍住没打,现在箫直接说了,她也很想看到他,想知道他现在状况如何。
“我在王府井大街的小憩柳塘咖啡屋。”半小时后,箫用纸巾擦着镜片上的雾气,坐在虞的对面。箫看着虞,虞穿着一套质地非常考究的玫瑰红套裙,V字领,简单流畅的线条,勾勒出曲线婀娜的身段,那白细的脖颈上,斜系一条玫瑰红的纱巾,平添几分妩媚,虞任何时候都是如此的娴静、雅致和无可挑剔。
在箫的眼里,没有比虞更可爱的女人了。虞始终没开口,沉默的喝着咖啡,他在等箫说话。那箫来之前早已准备了一麻袋的话,不知怎搞的,现在连一句适合的话都找不到。小姐来问箫要点些什么,箫答“来一杯和她一样的咖啡吧。”
空气有点凝固和尴尬。经过这段时间的分开,虞和箫都在反思。箫一直都在后悔,他感觉到是自己稀里糊涂中,把虞送进了海子的怀抱。而虞则挣扎在无尽的苦恼和矛盾中,她仓促中做了无奈的选择。虞不否认自己喜欢海子,但那爱情之花才刚刚绽放,还没有巩固和枝叶繁茂,自己却突然拔苗助长的步入婚姻,尽管只有一纸婚约,没有进入实质性的锅碗瓢勺中,但已如蛛网般拴住自己的翅膀。
在虞的眼里,书中的箫比现实中的箫可爱几倍。每当虞沉醉在箫的文字中,她总被他的激情所感染,深陷于那舒缓的笔触、精致的构思中,她爱那写书的人,跟着他的思绪走南闯北。可当活生生的箫真实的站在她面前,所有浪漫的幻觉便荡然无存。虞爱着一个虚幻的箫,而不是眼前这个凝望着自己的男人。
海子关怀备至的目光,时时的象阳光照耀在虞的身上,温暖和煦。虞喜欢海子身材的伟岸、幽默和体贴。海子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虞时常陶醉在那磁性的缠绵中,在海子的身边,虞觉得天空总那么湛蓝,宁静而远致。
但虞现在独自在京,海子的那些优点都很遥远了。虞孤独无助,她不想失去箫的关怀,但也无法接受箫的一片痴情,这种进退维谷的处境,将虞困扰在墙角。
咖啡凉了,箫在问虞是不是要换一杯?虞点点头,给箫一个感激的微笑。
其实箫的想法很单纯,他自始至终喜欢虞,他爱虞,这份感情随岁月的流失,越来越浓郁。他爱虞没有错,可缘分二字实在难解,有时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说的不是时机也会弄巧成拙,箫只希望虞有一天能够明白他的苦心,接纳并珍惜。箫一直都知道海子的存在,并曾有过接触,他不讨厌海子,但海子无形中成了自己的情敌,情人不等同与敌人,只是竞争对手。
海子虽时有焦虑,但总的来说还是沉浸在幸福中,虞给了他婚姻的保证。事实上,三人当中,最痛苦的就是虞了,左手右手都是自己的手。
箫问虞在想什么,虞说:“最近看书很疲劳,懒得说话,可能更年期提前了。”虞自嘲中,流露出无奈。
箫说你真会胡说八道,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照顾好你自己。箫打个手势,叫小姐送上一份果盘,看着虞把那一片片红红的西瓜放进樱桃小口中,很是享受。
箫是那种认准一个目标,就拼命往前走,他在登山的过程中从不看两边的风景;因为不观望,所以注意力集中,因为特别在乎那个结果,所以狂轰乱打。他忽略了浪漫,忽略了虞浪漫的个性。
虞置身于错综复杂的迷惘中。他不想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伤,她清楚,无论她选择了谁,对另一个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和深深的伤痕。但她又不能不选择,她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她不想把自己的心撕裂成两半,那将是同时对两个人的伤害,现在她选择了海子,受伤的是箫。
虞清楚明白,选择是必须,但自己那么仓促的作出决定,是不是合乎逻辑的行为?如果说这是命运的安排,那么命运是如此的残酷和悲哀,自己的选择会不会是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
坐在自己对面的箫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一张桌子,两杯咖啡,一碟果盘,四目相对。恍惚中,虞听见一个声音虚无缥缈的漂过来,好无奈,但真诚:“虞,我明天上午9点的机票,过两天你就要过生日,我没法陪你一起吃蛋糕,有件生日礼物我现在就送给你,望笑纳。”
箫递上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上面扎着黄绸缎带,很诱人,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几本书,还是一套化装品?虞迟疑的猜测。
“箫,你真太客气了,谢谢。”虞给了箫一个感激的笑容,伸手接过礼物,放在桌面上。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隔着一张桌子,咫尺距离,天涯之远,时间缓慢的从咖啡杯上滑过。
有鬼子进庄的音乐急促的响起,是箫的手机在叫。箫说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箫接着电话,脸色在一点一点的改变,嗓音忽然提高:“什么?主编,你叫我现在就过去?现在?晚上不行吗?”看来那边好象真的有急事,箫拿眼看着虞,用手捂住听筒,表情很抱歉的样子。虞说:“你去忙吧,我再坐会就回去,晚上还有一个家教要上。”
“嗯,那你多注意身体,别看书太熬夜了,我先走了。”箫没说再见二字,他急匆匆的走了,来如风,去无影。
虞默默的注视着桌上的礼物,拿起来,没着急打开,掂量着这份礼物的份量。犹豫中,用纤指剥开精美的彩纸,里面是两本厚厚的日记本,拿起其中的一本,扉页上写着酋劲的字:今天我第一次遇见你,但我知道我的一生将跟随你的长发波动。
这是一本专题日记,记录着箫和虞几年的交往,每次见面的情景,虞每次的着装,虞的一颦一笑,描写的那样详细和细腻,还有箫的心事,和多年来对虞朝朝暮暮的思念。
一滴眼泪顺着面颊流进咖啡里,更添了一层咖啡的苦味。
虞现在也不明白,刚才坐在自己对面的箫是不是真实的。箫来去匆匆,桌上多了两本日记本。现在,对面的座椅是空的,虞的心也是空的。
这个恍恍惚惚的下午,犹如范大成的《眼儿媚》:困人天色,醉人花气,午梦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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