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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北溟在 2005/08/15 08:48am 第 1 次编辑]
故 乡 的 花
野菊花
秋天,野菊花山坡和田埂上热烈地绽放,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黄金的颜色,喜悦的颜色,收获的颜色。
野菊花盛开时,我没有去看,徘徊于斗室,为自己的前途焦虑。我忘记了故乡,忘记了还有那么热烈开放的花朵,我的前途和它们相比渺小至极,它们多么强大,经历严寒与酷暑,暴雨和风狂,顽强地冲出茎和叶的桎梏,逐渐地盛开起来。
野菊花,在故乡最普遍;平日里,默默无闻,枝枝蔓蔓胡乱地铺在地上,覆盖着泥土,毫不起眼。待到秋日,你会惊奇地发现到处是它们的身影,路边,田野里,山坡上,小溪旁绽放出金色的花朵,阳光下格外醒目、圣洁,闪着不定的光芒。
野菊花盛开时,我没有去看,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归故里。工作的羁绊,生存的压力,将我束于城市一隅。一只蚂蚁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自得其乐,我是一只思乡的蚂蚁。在秋色浓郁的日子里,奶奶提着篮子,上山采摘成熟的野菊花,晒干后,可以泡茶喝,也可以入药,清热去火。
野菊花盛开时,我没有去看,人们也已熟视无睹,问及他们,会说:“就是那种小而繁多的花吗”?就是这种小而繁多的花,在我的诗歌里,是主角,是灵感的源泉,我将她比作“向阳山坡的葵花”,“金黄色的太阳的血”。撷一枝野菊花,插于阳台水瓶里,故乡来到我身边,来到我居住的城市。
杜鹃花
杜鹃,一种鸟的名称,也称布谷、子规。“杜鹃声里斜阳暮”,“杜鹃啼血”,这种鸟在古诗词中出现的频率颇高。
杜鹃花,俗称映山红,言其盛开时红遍山野,其实,杜鹃花的颜色至少还有两种:黄色、紫蓝色。不过,以红色品种居多,黄、蓝两色很少,极难见到。
杜鹃花是春天的使者,被孩子们最早带回。那些山野上奔跑的孩子,森林底处积雪还未消融,还留有他们稚嫩的脚印。但向阳山坡最早开放的杜鹃,告诉人们,春已来临,已被手捧杜鹃花的孩子,一路撒播,已被他们带回家中。女儿稚嫩的身躯山野的风中摇曳,手中的杜鹃花开得正艳。
“爸爸,我想让它永不凋谢。”
“行!把它带回家中,插在阳台水瓶里,让春天永驻人间。”
旅行的疲惫顿时消失,当我牵着女儿的小手,将一束杜鹃带回。
梨花
梨花如雪,极言其白。古人有“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是将雪花比作梨花。梨花开在春天,成片的梨花,老远望去,如雪一样白,如雪般圣洁。
读中学时,村子后面山上有一片梨树林,每逢春天总是吸引行人的目光,茫茫的一大片白色,如雪镶嵌于黑森林里 。离家时,梨花越来越远。最终消逝在背影里;回家时雪白的梨花愈益清晰地展现在眼前,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雪白的身影消逝于母亲的饭菜里,却在我睡梦里萦回。
野草莓
野草莓带刺,为什么带刺?想想玫瑰花为什么有刺就行了,但两者又有区别。野草莓花白而小,不起眼,倒是它的果实,鲜红艳丽,一粒粒如红色珍珠。味道极其鲜美。野草莓刺是用来保护这鲜味的果实的。
孩子们嘴馋,不在乎被刺扎痛,挑选最大最红的放在嘴里,大饱口福,余下的带回家中,与亲人一起品尝;昆虫也是偷吃果实的主角,很多既大又红的草莓染上黑色的斑点,有的残缺一大块,有的简直被啃光了。
每年春天,野草莓花开了,那些既小颜色又淡的花瓣,毫不引人注目。我惊讶于这样不起眼的花,结出如此甜红的果实!伟大出于平凡中,天才成长于民众的泥土里,我看见塑料大棚里的草莓,刺已退化,叶子肥大,花或许也要大些,结出的果实比野生的大得多,但形状古怪,并非天然的的圆形,或椭圆形,味道也比野生草莓大得多。但市场上,篮筐中,堆成小山形的草莓,总能吸引顾客的目光,卖上好的价格。
我好久没有尝到野草莓的滋味了。
无名小花
一年的各个季节,路边,山野,竹林里,门前屋后的杂草中,开满各种无名的小花。它们四季交替着,你方唱罢,我登场,与闹热的桃花相比多么微不足道,在城市出售鲜花的花店里。有一种称为“满天星”的,就是其中的一种,素朴而高雅,在众花当中,它是独特 的。
读中学时,每次回家途中,路边的小花总会吸引我,我知道有很多能结出甜美的果实,循着那些不起眼的素朴的花,总能如愿以偿,花的下面,枝叶覆盖着甜美的果实。有一种类似“满天星”的小灌木,结出的果实是红色细小的圆粒,滋味与成熟的李子一样鲜美;还有一种长满刺的小灌木,花呈白色,花冠较大,结出的果实毛茸茸的,成熟时色泽金黄,味道极美,只是吃起来较烦,先用水洗净外面的茸毛,取出果肉中的一粒粒长满“毛”的种子,然后将果肉彻底洗清,去除茸毛,方可食用。大人们一般禁止小孩采摘这种野果,因为茸毛极易沾上手和身子,奇氧无比。但我们实在抵不过诱惑,经常偷吃这毛茸茸的家伙。
女儿四岁,娇小可爱,特别喜欢花。行走路上,总能发现被我忽视的小花,有时一棵草上长淡红的花,别一棵长着细碎的小白花,她的眼光的确比我强,因为她喜欢花,花能够给她快乐。
紫藤花
村外那棵槐树死了 ,躯干锈迹斑斑,紫藤缠绕其上,人们埋怨这该死的藤蔓,是它们缚死了槐树,在它上面开花。紫藤花呈紫色,艳丽而多姿多彩。槐树的年龄比村庄古老,传说它的下面压着一条水桶般粗的大蛇,一旦冲出地面,会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而今槐树已经衰老,人们的担忧一天天加重,疑心紫藤是大蛇的化身,欲置槐树于死地。不久后的春天,在开满紫藤花的树干上长出了新枝,槐树没有死,衰老的身躯重获光彩。或许蛇与槐树已融为一体,这么多年风雨同舟,早该互为生死了。
其实我很晚才知道紫藤花的称谓,大学校园里,露天的走廊两边栽种的就有紫藤,一棵紫藤枝枝蔓蔓可以覆盖好大一块面积,紫藤是落叶的,正适合走廊乘凉的用途。当时我想这称为紫藤的植物,家乡森林不是很多吗,却没有见过开这么美丽的鲜花。以后我多加留心,自然看到了它婀娜多姿的身影:春天来了,有许多美丽的紫藤花开在森林深处,人应该走进大自然,才能领略它的神奇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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