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从马恩河的脖颈上穿过
你睡了吧,手机不通,想说声晚安,想说
你不会听见的话 ,我不知所言
回到家,喝掉了我们剩下的茶,凉了的茶,有点苦,马恩河很宽
原来是从她的脖子上穿过的,有两座桥,相互亲吻
对岸,对岸,有光,我是从她的脖子上穿过的,很细很长
走得很远,有丝丝发香,地铁在哪儿,在河的边上,很细,很小
我象更小的支流流进地铁,在长长的隧道中,摇晃
隧道,很黑,很长
连黑人都下车了,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车厢
我把腿搁在对面的椅子上,像桥
两座桥,并排站着,腿下的马恩河很细,很长
车厢里忽明忽暗,这条马恩河,在我的腿下流过,就消失了
我蜷曲在座位上,点燃了一节手指,我不抽烟,我吐出白色的烟卷
它慢慢地,升起,而后落下,静静地飘过马恩河
马恩河上,有桥,有桥,还有地铁出口
该下车了,想说晚安,对着马恩河谷的方向,说声,晚安
★ 马恩河的第二夜
另一个天又黑下来了
黑在马恩河上,马恩河很黑,很亮
有汽笛的声音,没有船,冬天的河面很宽
我应该蜷曲着双腿,蹲在桥上,我应该纵身一越,越过栏杆
我会落在水里,马恩河很宽
有两座桥,很长,很长
汽车在上面开过,很慢,很慢
我的两条腿,搭在桥上,在寒冷的桥上,我涉水
撕开胸襟,让冬天的马恩河都流进来吧,流进,我的胸膛
我的胸膛,很宽,很宽,可以架桥,架两座一样的桥,架马恩河上的桥
让河水流进来吧,流进我的胸膛,我需要冷却,需要温暖
让河水流过吧,像往常一样
我在马恩河边,取暖,我的心悬挂在一棵树上
很烫,叶子烧起来了,让河水流过来吧,流过屋顶,流过树冠
就用咸咸的河水,把我的心,长久地腌制成一块泡沫塑料,一块马恩河上的浮标
安静地漂浮在马恩河上,安静地等待老去,等待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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