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f。我爱你。

丢丢四月

[这个贴子最后由丢丢四月在 2004/04/17 10:05pm 第 1 次编辑]

我爱你
---给f

写这个是因为f，但是，我想先说宝。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宝就来了........
宝没有爱过我们，宝是为了一件红毛衣跟我们在一起的。
宝是我和M叫的，宝是一只猫。宝来的那天那天M穿了一件大红的毛衣。
毛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出国的同学送的，M的同学回来的时候挨家挨户给同学送礼物，据同学的娘说这个M好像已经很大个子了，这个同学就买了一件特大号的红毛衣送M。据M推断，这也可能是那个同学的娘买的，这个同学是小时候一起做车模的拍档，这毛衣很不象是他送出来的。是啊，这么红的毛衣，现在不大有人穿了。
那天我们坐在水泥的台阶上，秋天，穿毛衣的季节，有蓝天的日子，人手一杯咖啡，在不热闹也不冷清的地方，背后有一棵大树，梧桐或是槐树。宝慢慢的走过来，在M的红红的毛衣背后站定，躺了下来，任旁人怎么召唤和诱惑，最终还是回到红毛衣旁边。我对M说，看，他喜欢你。M笑说，我猜是这毛衣让他想起了以前的小女朋友。就这样，我们仨儿一起躺着，头顶上是高高的秋天，从新地发着青春梦。感谢宝给我们的幸福机会。
第二天我们仍旧在那里等着宝来。等了许久。就在我们以为宝不会再来的时候，猛一回头，宝就在我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那里打量了我们一会儿，不再靠近，后来宝走开了。我们知道宝不认得我们了，因为这次M没有穿那件红毛衣。宝的确没有爱过我们。
城池早已沦陷，主将也已缺席，小卒手足无措，只好躺下晒太阳。
我在麦当劳等f的时候，观察对面坐着的女孩，她的耳朵上惊心触目地插满了耳钉，神情紧张不停的搓捏着交抱在一起的双手，没有吃东西，看样子在等人。我一直盯着她看，可能是我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自在，不久她就起身离去，大概没有等到要等的；也或者她根本并没有在等。
在她走了以后和f来之前，我一直在想着这个不知名女孩的耳朵。实际上，她的耳朵插满耳钉的样子现在还经常出现，而且总是跟一个词紧密相连--伤害。
就是说，女孩把别人加在她身上的伤害，再一次等量的或更有甚之加倍的加诸于自身--自己的身体。早在h慢慢的画出一颗心，盯着电脑屏幕流眼泪的时候，我就认识到了这是别人不可解救的伤痛，连自己也不可以。
如果我无父无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就不会哭。
我哭只是为了妈妈。谁让我不是野生的，没心没肝没肺的。
f说，这是一个无信仰的时代，你说什么爱情阿都过时了。我说，没办法，我就是个遗老。
f是个滥交者，或者她认为世界上最合理的职业是妓女也未可知。因为这个我骂过她，但是想想我没有这权利，甚至我连她都不如。
我先停手了，最近太累。
当再次坐在这里的时候，我失魂落魄。脑子空白，眼神呆滞。我想起了f不笑时的表情，肃穆，也可以说是没有表情。于是我对她说，我在你的脸上看见了叔本华。
后来，她转脸问我，你刚说我的脸像谁？毕加索是吧。我大笑，说，是叔本华，哈哈，尼采看了他就疯了。她说哈哈想不到我的脸如此神奇。我说什么呀也就我能看到叔本华哈哈臭美吧你。
那天在马路牙子上坐着的时候，f非说有小孩在踢她肚子。我说你别吓我你不会是有了吧你。然后f正儿八经的说，如果我有个小孩，我就把他生下来，拿去卖钱。我看着她哈哈大笑，我说：拿去卖钱~~~~~~哇你~~~~~f又说话了，我饿了，如果我有个小孩，我要拿他煮一锅汤。我说你每天都虐待我我跟看恐怖片儿似的你要怎么样阿你。f就是这样，她是我生活中笑声最多的部分，也是忧郁最多的部分。那笑声本是我们赊来的，帐永远还不起。
面对f我经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当我离开她的时候，我快要哭出来。我总是想着要为她写点什么，总是无从下手，如今我仍有肢解她的嫌疑，我无法准确说出她予我的感觉。这么说，我有四个玻璃瓶子，第一个写上“我“，第二个写上“爱“，第三个写上“你“，第四个空白，我不知道该写什么。就是这样的感受。一切都缺失了。
我没有办法隐藏什么，隐藏什么都会被人发现，我因而变得沉默异常。不愿表达，确切地说，无法表达，就象是被抽了你觉得痛，除此之外你说不出别的话来，你就是呐呐地说痛啊真痛。哑口无言。有人说一旦你把事实写出，那么它就变质，慢慢容易的遗忘。我不知道该不该遗忘这些，但是压力迫使我写出这些东西，大概我是没有办法再不开口了。我努力在向外界传达信息，我一遍遍说着：“我爱你”。f听不见。
或者我跟f还是应该分开来比较好，否则两个人便哪也去不了，沓~沓~沓~原地踏步而已。这样互相牵扯的生活无论对我还是对她都不是一个很好的状态。我们被卷入一个时间的漩洞，还以为自己能够收放自如，其实早已遍体鳞伤。我不能够放下她，所以无法前行；她亦不肯放弃我，所以游弋不定。我们不能够面向幸福，大概有部分是这个原因。
我想对f说，希望有一天我们都能够向幸福微笑。多么希望。没敢说。我可能不能够完成这个引渡的任务。因而彼岸依旧遥不可及。
f和不同的男人睡觉，其实她想要的是一个如意郎君，多么可笑。她喜欢跟伤害有关的一切事情。她情绪化。她说翻脸就翻脸。看到这样的女人你就会心疼。是的，我很心疼她。跌跌撞撞不知要到哪里去的女人。她说她要去云南。她说你半年要来看我一次，不，你要一个月来看我一次，请我吃饭，她说。我说你去吧你会回来的。我跟她的交情已近十年。在满山遍野的庸人里她挑中了我始终陪伴，她并非常人，很早我就知道。她心狠手辣，从不爱人。对我来说，这很残忍。能够一直在这个女人身边，也许并非幸事。很多感情都是一种毒，大家都在说你是我的毒，你是我的毒。是的，你是我的毒。
我跟f去了H城。作为一种旅行。第一天晚上到了就去酒吧喝酒，我喜欢喝醉，f喝的不多，她说她要保护我。我喝醉了在墙角独自跳舞，f搬把凳子坐在面前。她说你喝醉了就像个小孩，要远离那些男人。是的，我不相信男人。而f从来不把男人当回事儿。确切的说，她不把任何人当回事儿。任何知道她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牛人。第二天我们吵架，她回去，我依旧待在H城。到今天我们除了在网上说过几句话外再无交流。后来我在H城走进一间庙宇，坐在门槛上看着佛掉眼泪，在空无一人的观音殿跪对着黑脸的观音像泪流满面，佛堂之上，我不喧哗。后来有个男人跟我搭讪，我就跟他走了。我会跟任何人走，因为你不在了。没有人管我你让我怎么办。
很多很多的事情，f，我跟你说，当你去看的时候，已非本来面目。比如，我爱你。

清舞流云

好漂亮/淡淡的/最喜欢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