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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很着迷那种诗歌的叙事能力。尝试了两首,不知道怎样,大家帮忙砍哈。
小提琴
看到落在玻璃窗上的影子才发觉,
我是空看手趿着拖鞋来的,难怪保安
和收银员小姐要多看我几眼。
落地窗外下着秋天的小雨。我被商场的
暖气包围着,所以不觉得冷。
记得小时候如果也下着这样的雨,
爸爸准会在家吹那支唢呐,
一直吹到小雪落下,
一直吹到大雪落下。那时候我也不觉得冷。
后来爸爸去世了,唢呐从此就在墙上挂着。
偶尔有时候,我踩着椅子取下唢呐,
然后憋足气一吹,唢呐“叭”的一声
闷响,象我不听话的时候
被爸爸打了个耳光。
我一个人乘着电梯上了三楼。
我忽然想到上中学时教我语文的老师
应该也在三楼:哪怕只是
到三楼来小便一下。
我赶紧跟上去,却又总看不见他。我想
他也许在哪个服装店里。因为以前
流行西装的时候,他老穿夹克;
眼下正流行夹克,他或许会来买套
中山装。我想他一定不是
为了买条领带才来的。
记得有一次教我们修辞学的时候他曾说
领带是个蹩脚的比喻。就象把谁的女儿
比喻成一朵花。
但三楼只卖假发
唇膏,感冒药,以及水果。我跟着杂七杂八
买东西的人瞎逛着。我小心地放轻了脚步。
我怕看到穿制服的保安那果冻般认真的眼神
与收银员小姐斜递给我的冷笑。
我准备装着失望的样子离开三楼时,
被贴在墙上的一幅半裸的女人照片
吸引住了。我凑上前去,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那女人的手背。我听到这时有人
“嗤”地笑了一声。我回过头去一看——
好象是我多年以前的女友
我既尴尬地瞪了她一眼;她站在那里
不动,也不言语。我趿着拖鞋走了过去:
呵,见鬼,原来只是一把
小提琴,象爸爸的唢呐一样
在墙上挂着。在刚好伸手就可以取下
的地方。琴套在一旁敞开着:也许是有暖气的缘故
它应该不会
觉得冷吧。
嬉戏的猫
猫看自己的左脚
跟右脚嬉戏。
猫啃住电线往后拉。插头滑落。
是电视机的插头。
猫在地上打滚。女人想笑。
女人弯下腰去捉猫。
灯光照在猫身上。猫伸了个懒腰。
女人别过头去,笑不出来。
一朵花落在地上。猫不知道
该用鼻子去嗅一嗅。
女人拾起花朵,插到花瓶里。
女人不知道花瓶里有没有水。
女人插上插头,继续看电视。
猫用左脚
跟右脚嬉戏。猫在看插在花瓶里的花。
女人不再看猫。
女人没有听见这时有敲门声响起。
女人没有闻到花朵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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