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 慢》 拜 山 并问候各位大虾

蝼冢

缓  慢

竹帘外飘进来的第一朵花
其实是午夜的铃声
空空的躯壳
迎送做客的人们
橘子的水滴着星星的光汁
我的房荒凉，种着
前年去世的蜀葵
我总把自己的手在干净里
洗了又洗，搓了又搓

这个夏天应该碰触到
柔软的玻璃
花朵妩媚
另一头伸得
遥远，交织
阳光在午夜穿透身体
带着冰凉的展转
压住一缕一缕的明亮和忧伤
甚至起承转合

从那天起，你在我身体里
开始变得
没有人称
如同我自己
散发于夜的声音
粒粒饱满
期待微微地撕裂
并且让夜知道痛和羡慕

水褪去最后一层罗衣
在夜里，我总是如此大胆
和苹果一样放肆
经书的开头，亮出枝桠
不经意的抵达
最柔软的部位
我将从你的身上
运走盐
腌制十九年前的那段青涩

牛蒡铺满栅栏两旁，风雪过后
小羔，小骆马，还有你
在湖岸变得春天
在奶奶的偈言里进进出出：
我还干净，还是一个好女人
可背影纵身伊始时
湖消失了，我去过
去过当年的色林，水埋了一个
氆氇姑娘，也埋了今夜的我

那时候，帐篷之外
一无所有，梅雨的早晨
我们站在山坡上数羊
云朵打湿了头发
“你把辫子打散，
我再替你缠一回。”
十七世纪末，在西藏辽远
的羌塘草原我们这样说过
2003715 白水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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