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太白酒桶 于 2025-12-8 18:11 编辑
广播站1 文/ 操场上的二炮手
多年前我曾在山沟沟和山梁上见过它 发黑的木头桩子被拉伸出一个鸭嘴壳头颈 抻着威严的光脑袋发着让人心悸的亮光 中午的太阳足够炎热 但不影响它精神昂扬地吐着口水 光着膀子袒着黑毛胸膛的大队长 站在它下面 像是守着一个战场上的水泥碉堡 其实他不知道 真正的广播站离他还想当遥远 作为有线广播一只喇叭 不过是藤蔓上一串小南瓜中的一只 或者西红柿树上的一粒小番茄 真正长夜不停输送养分的声源 可能隐身在根本来不及认识的某个犄角旮旯 想来不外乎就是骂人吐口水背诵语录 只要不在我面前捋袖子扇耳光 不让人吃大粪 闹麻了又有什么关系 寂静乡野拥有一只电喇叭就是王道 哪怕几天不响不闹不哭不叫 算八字的张天师说 管它龟儿东扯西扯说啥子
2025.12.8
广播站2 文/操场上的二炮手
广播站像个被遗弃的孤儿已经越走越远 连同它的守护者 那年僻静的小镇突然多出来一个唱万丈高楼的大喇叭 父亲很年轻 说起他的物理老师 小胖子 近视眼 常年戴顶小帽子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隔壁宿舍 就说听到了滴滴滴滋滋滋的声音 带戴眼镜的物理老师真无理啊 居然收听台湾广播 批斗会上也有人揭露 那是在给敌人发报 时过境迁 万丈高楼没人唱了 广播站也悄悄地走进了革命年代 而今你只能去词典里寻找 一个僻静的小镇 突然拥有一个广播站 到底意味着什么
2025.12.5
广播站 文/太白酒桶
在小镇上,对于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男青年来说 要是爱上一件新东西 或是爱上一个怪物都不是事儿 当然除了溜街逗狗吃抹喝 别的也无甚可看 作为无聊看客,除了跟在他们身后 我也无甚可看 那时隔壁电影院正在放映情人看剑 郑少秋跟林青霞戏份很重 刚刚认识小镇漂亮女播音员的兰海山同学 似乎找到了一个更有趣的玩法 那就是半懂不懂地站在一排陌生的机器面前 对着它们不停地说我要娶你我要娶你 这边的女子正经 也不停地说着走开走开 声音一时盖过了影院溢出来的断喝 让人感觉真鸡巴有意思
2025.12.8
長句練習:我是上海銀 文/操場上的二炮手
我是上海人,卻並不認識上海 我討厭住在市區一個叫徐匯的中心地帶里天天索人讚美 後來我發現在熱烈的共情裏我把自己煉成了一顆像被9成熱油濺出來盪漾在水面上的油珠子 如此令人愉悅 你知道油珠子從此開始不停地一層一層往外擠 現在我可以自信地告訴你 我就住在油鍋外面再也不必在意油鍋裏的沸騰了 我告訴自己我心甘情願地被阿拉們扔進了一個不易污染他們的地方 現在他們已經拿我毫無辦法 我知道他們也終於如願以償地松了口氣 就好像在說:你就好好待在那裏吧 那裏才是你的心愛之所
2025.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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