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

鱼饵

  最近

我不想倾述
风里已没有倾听的耳朵

我也只能坐着
像被劫掠至一艘
时光驱驰的破船

我如何告诉船舷外
夜盲的麻雀
陨落的星辰与疲倦的太阳
并非坠入深渊——
它们正渡往另一片东方

捧一杯淡茶
挨着窗帘坐下
看沉沦的群星
在黑暗里打出潮湿的旗语

我早已知道
每粒光年外的火
那些暗哑的呼喊
所有姿态都已是
往事在真空里漫长的遗言

我们的相见已是多久之后
时光荏苒
唯有玫瑰夜哭过的
露水，悬在晨雾中
像一种真实的虚妄

在夜的海上与星辰重逢时
感动我们的
无非是同一种孤独的波长

有太多相似的遗憾可对望
我们仰首呼唤群星
多想再听一次——那漫过屋檐的
被风吹皱的
母亲唤我们归家的声响

如此温柔，微微发烫
而乳名是否也如这漫天
陈旧而依旧赶路的星光
抵达我时，只剩下一抹
闪烁的凄凉

那就保持沉默吧
我们或许本身虚幻
只是自己记忆里
不肯熄灭的片段

各自驶向命定的彼岸
我们曾经贪恋的
不过是彼此灵魂的余烬中
某一瞬，忽明忽暗的
尚未成灰的
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