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外一首）

鱼饵

有时听见
鸟鸣  
如一粒粒微小的石子
敲击向黄昏的湖水
我并不结实的房子
被那些声音击打出一个个
弹珠大的小洞    然后
被玻璃的光芒弹向蔚蓝

杨树沉默似智者
在自己的树荫里
以叶片的完整
完成对初生秋天的拒绝
它还有足够的时间和足够
柔韧的枝条供那些
歌吟者休息

而我被语音所累，
听不懂鸟语中所表达的含义
风从东方来
它在我的身上留下一些
沁入骨髓的信息
我知道了所有能被听见的声音
在秋天
所有友善的声音都在重复着两个词语
“保重”“再见”

而鸟语已道尽了玄机……


           秋
我曾经暂时地打开过天空  
以大雁的翅膀  
那时它们  
在临摹着一个“人”字  
并且  
对南方有着刻骨的迷恋  

那时  
微风转凉 湛蓝高远  
杨柳清点落叶的小船看着它们  
在风雨的河中飘向遥远  

那时  
庄稼都已归仓 野花野草疲惫不堪  
菊高举着花一样的信念
蟋蟀准备撰写新的歌词 为了明年的演唱

那时
雪还未走出西伯利亚的长廊
枫火还未燃尽山峦
而我们还未凭栏远望
而巨大的太阳  
还在拼命地给予每一天以最大的温暖

那时，我们的分别还没有日期
但我也深深地知道
所有的美好都是神赐
珍惜当下
尽管所有的离去都是归来前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