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土 于 2025-7-17 08:17 编辑
[孤独准备]
——龚纯
非常奇怪,我失去了孤独。我不孤独。 我深知我在孤独当中,但我看到窗台上摇荡的我新洗的衬衫 感觉到渐老偏谙世上情。我深知“写作完全是一次政治行为”。 我为孤独作好了充分准备。
昨天临《蜀素帖》,临到《重九会郡楼》诗,山清气爽九秋天,黄叶红茱满泛船。千里结言宁有后,群贤毕至猥居前。杜郎闲客今焉是,谢守风流古所传。独把秋英缘底事,老来情味向诗偏。学了半个月米芾的字,没什么进步,正琢磨《重九会郡楼》,鲁长老在群里扔链接,是龚纯的四行一拍,点进去读,选了一首2022年的诗出来,《准备孤独》。 “非常奇怪,我失去了孤独。我不孤独。”这写的是我最近两年的心态啊,我曾经孤独过,现在也失去了孤独。孤独不孤独,其实不要紧,要紧的是“失去”。既然说失去,说明孤独是你的,是你的孤独,怎么能失去?孤独跑哪里去不是你的孤独呢? 前些天在论坛和朋友们讨论“玄”,老子曰,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新诗很多玄诗,但玄的没意思,原因大概是诗人自己没弄明白玄,玄在哪里,为什么要玄。龚纯这个玄就玄得好,他把孤独的本质说清楚了,更重要的是,在明白孤独之后,准备去面对孤独。 对这首诗,我的兴趣点不在孤独,而在第三句,“我深知,‘写作完全是一次政治行为’ ”,今年,去年,前年,似乎每年都会和朋友们聊诗和政治之间的关系,写诗的人多数对政治已脱敏,多少诗人们自外于政治,唯恐避之不及。呜呼哀哉!他们大概还没弄明白政治是什么,而又诗是什么吧。
这里得提昨天读到的另一首诗,《痒》,柏桦写2020年,年底写的。
痒
——兼赠易伯伦
文/柏桦
“每个人都带着一份报纸
(带着自己的湿疹)……
疮痂的搔痒者,报纸的读者!”
——汪剑钊译茨维塔耶娃诗《报纸的读者》 有个诗人叫钟鸣,喜欢到处说
不涉及痛痒的诗不是诗。谁又说
不涉及肉体的哲学是隔靴搔痒? 唉,血热、排毒、快走、汗蒸
这岂止是遂宁发改委官员的日课……
好痒啊,易伯伦,我们的皮肤! 安静或躁动,撕裂着不同的方向
爱恨交加的张力啊,我们应该
倍加对痛小心,对痒粗暴 痒的迷雾,痒的针尖,我们
透过它看到多少人在磨皮擦痒……
我磨皮二十九年,你擦痒两年 南京和成都,眉毛痒自故人来
那又是怎样的一群非人磨难啊
人类的生命到底还会痒多少年? 有时下午四点,有时通宵达旦
那成熟的痒,那杀人的痒!
等着吧!总有一个人是痒死的。
2025/07/17/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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