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在左岸漫步〗（一）@娜末好

【花匠】花匠

〖在左岸漫步〗---与@娜末好同题

①

左岸在乌江边上
那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山村
十来户人家散落在山坳
东一家西一家的
清澈的长依溪流经就这个村庄
汇入乌江
而乌江的水与它的名字一样常年浑浊
汇入口的水自然泾渭分明
清澈的是溪水
浑浊的是江水


②
第一次来到左岸是
一个三月的午夜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千回百转
抵达左岸的时候
山野一片寂静
唯有远处乌江在建的
电站工地上的灯光
成为刺破这片黑暗唯一的指引


③
天亮后才发现
连接乌江两岸的是一座
用铁链横跨牵引的桥
人走在上面会发慌
脚底下是日夜奔腾不息的江水
深不见底
身边是川流不息的罐装车


④
房东是个善谈的老妪
属山里人中比较精明的那种
她自豪的告诉我自家的儿媳妇
是抢来的
因为儿子憨厚到笨嘴笨舌
加上当时家里又穷
根本说不上儿媳妇
结果伙同同村的人
在对面的山路上设伏
抢到了现在的儿媳妇
我笑着说怎么像天方夜谭
没人管你们吗
女人抢回来不会跑吗
老妪没有直接回答我
只是自顾自恨恨的说政府不该修电站
我问她为什么
她支支吾吾的说出真相
修电站之前首先修桥
有了桥儿媳妇才跑的
原来如此


⑤
后来我才打听清楚
这个村的儿媳妇基本上都是抢来的
没有修桥之前要离开村庄
只能靠唯一的一条渡船
而渡口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新媳妇进门三年不能上船
三年后估计也不允许上
因为防止女人逃跑
听来听去怎么感觉有点天高皇帝远

⑥
修桥之后一不留神
这家的儿媳妇跑了
留下的女娃娃叫安红已经七八岁了
老妪说当时取名是希望安住儿媳妇
也让家族红火起来
人类的希望总是美好的
小安红跟我很亲近
许是村里或者家里很少来外人
尤其是知晓我曾经还是个老师
小姑娘黝黑的皮肤面容姣好
还有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向往与崇拜
小姑娘年纪不大做事却干脆利索
收拾衣物打扫院子一点都不含糊
这一点应该是奶奶的风格
八岁的孩子算数学题用了手指用脚趾
看到她躬身去桌子地下掰脚趾头
我差点惊掉下巴


⑦
我带安红去山脚的灌木丛掰来细树枝
我教她10根一小捆的困扎好
她说村里的孩子都这样数数算数
我便多准备了几百根让她分给其他孩子
第二天这些分到小木棍的孩子都来安红家
想看看我是什么样子
结果来了五六个
我给他们分享了一些小卖部买回来的小零食
教了他们怎么样利用这个小棍子数数和计算
有的当场就懂了
有的依然离不开手指脚趾
我觉得也很正常
孩子嘛
改变他们的习惯认知需要时间
不着急慢慢来
后来我离开左岸的时候
他们已经学会了用棍子或者不需要用棍子数数计算
我就说嘛
小孩子谁不是未来可期


⑧
跟孩子们混熟糯了也很好
没过几天他们就来邀我去河边钓鱼
男孩子女孩子四五个
都提着装有蚯蚓的小罐子小瓶子
这群孩子中安红是王
她的组织能力表达能力都非常出色
她教我怎么样挖蚯蚓
怎么样上鱼饵
怎么样选择钓鱼的位置和时间
看着孩子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装做很感兴趣认认真真的学
他们分给我一根自家的钓竿
用奶奶或者母亲缝衣服补裤子用的针
在火上烤以后用钳子夹出来一个弯钩
这就是他们分给我的钓


⑨
长依溪的名字实在太有诗意
它同样应该有着某个我不知道的
古老的传说
溪水清澈见底
水草摇曳是因为溪底水在缓缓流动
阳光透过水草清晰可辨自由自在游弋的小鱼儿
孩子们告诉我那是马口鱼
还有黄菇鱼和石斑
看着孩子们略带炫耀的眼神
我享受着什么也不懂的那种单纯
夕阳下我们都在坚持着
我5条我6条我3条
他们钓上来一条就会开心的报数
要回家了
孩子们不约而同的把自己钓到的小鱼
倒在我的小塑料桶里
他们说自己经常吃到这些
还是留给从来没有吃过的我最有意义
看着小桶里二十多条小鱼儿密密麻麻的的扎堆
孩子们的纯真再一次感动了我


⑩
溪水里的鱼虽然小但味道的确很鲜美
我一边吃一边辨认这些小家伙是来自哪一个笑脸的娃
后来我想
山里的孩子淳朴
山里的孩子懂得感恩
在铁索桥上我曾经有
跟着娃娃一起去他们的学校去看看的冲动
遇到安红和小伙伴过桥
他们每个人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
你们拿的是什么
我很好奇打开了其中一个搪瓷缸子
里面直愣愣躺着三个煮熟的土豆
这是我的午饭学校没得吃的

那个搪瓷缸子的主人略显羞涩的说
我不敢相信的又打开另外一个搪瓷缸
里面依然是几个煮熟的小土豆
我无言的看着这些稚嫩的眼睛和脸蛋
他们开开心心的过桥去上学了
而我还呆呆的立在原地


2024.12.31

【花匠】花匠

@娜末好

【采茶人】黎书

花匠写这么多？

【卖花女】小葵

花匠你这是种花还是写诗，这么多，

【裁缝】婉儿

花匠写这么长的故事

【卖花女】小葵

叙事诗很好看
三个煮熟的土豆能吃饱吗，可怜的孩子

【鼓手】麦克

哇 哇 哇 ！

【观众】娜末好

这是一个长长的故事，但仔细看来，是不是有花匠曾经的经历呢？写的很生动呢
我先收起来，且等我想想怎么回你，哈哈哈

【观众】娜末好

这场我算挖到宝了，你的码字的劲头，可以跟 @【躺平】浅雪 有一拼了，百花双侠女啊

【发呆】西窗月

写这么长

【花匠】花匠

【采茶人】黎书 发表于 2024-12-31 10:53
花匠写这么多？

看到娜末好的标题让我浮想联翩

【花匠】花匠

【卖花女】小葵 发表于 2024-12-31 10:54
花匠你这是种花还是写诗，这么多，

一边写诗一边种花

【花匠】花匠

【裁缝】婉儿 发表于 2024-12-31 10:56
花匠写这么长的故事

还有二待续

【花匠】花匠

【卖花女】小葵 发表于 2024-12-31 10:57
叙事诗很好看
三个煮熟的土豆能吃饱吗，可怜的孩子

是啊，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花匠】花匠

【鼓手】麦克 发表于 2024-12-31 11:09
哇 哇 哇 ！

哇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