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笔记》之《披上狼皮的羊》《狐假虎威》

庄晓明

披着狼皮的羊

        有一只东乡羊，乘主人不在的时候，披着狼皮出去游玩了几天。它感到很是惬意，以至于回到羊棚，褪下狼皮，感到对周围的一切不适应起来。

        于是，它去讨教一只据说有智慧的老羊——

        “做羊好，还是做狼好？”

        “做羊好。”正颐养天年的老羊哼哼到。

        它不放心，又去咨询一只据说有智慧的老狼——

        “做狼好，还是做羊好？”

        “当然做羊好。”老狼有气无力地舔了舔舌头。

        “羊与狼是对立的两极，而现在，它们都说做羊好。那么，在这羊的‘羊’与狼的‘羊’之间，我该做一只什么样的‘羊’呢？”这只东乡羊迷惑了。

        于是，它独自坐在青灯下，花费了余生和无数的羊皮纸，来探讨这个“存在”的问题，并期待后羊继续它的事业。

狐假虎威

       那只东乡的狐狸，在狐假虎威的计策成功之后，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老虎了。野狗，狼，豹……都想乘老虎不在的时候，痛殴它一顿——它们不时相互之间传递会意的眼神，等待这样一个机会。

      狐狸后悔不迭，它必须时刻与老虎保持一种近而不亲的距离，这使它身心俱疲。它不时陷入一种神经质的歇斯底里之中，以至于老虎小心翼翼地问它：“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狐狸差点掉下泪来。

       狐狸最担心的时刻还是来临了，老虎在一次睡梦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对狐狸莫名的恐惧，亦一直使它的心律失常。幸运的是，老虎死在山洞里，没有惊动外界。在一种近乎爆炸的氛围中，狐狸以闪电的速度，用石块，木棍，把老虎的尸体支成打坐的造型。然后，传令百兽前来听训，宣布老虎为赎前罪，已奉旨吃素，每日打坐，从今以后不再见任何动物。仪式完毕，狐狸便守在洞口。

       这只可怜的东乡狐狸，就这般趴在洞口，度过了它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