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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普罗米修斯:Ⅰ—Ⅹ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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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7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辰】一念千山 于 2024-1-27 20:30 编辑



于是,在开篇的时候英雄占卜,结果是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割掉了耳朵。

族人并不满足,还是不能够承认。他必须成为英雄,担负必得的铭牌。
——所以他必须死,只有死亡才能堵住族人心头的饥渴
这饥渴由火焰与痛苦构成。比推石头的西西弗斯痛苦一百、一千、一万、一亿,亿万倍
所以,你要什么呢,我敬爱的普罗米修斯,谁能将你赎救呢
如果我要爱你,必须的,和你一样,在雅典娜的圣殿
不用推崇月亮,这淫荡的娼妓,不用推崇太阳,这罪恶的嫖客

——“不要说爱我,除非给我毒药加入鸩酒
赫塞,你是知道我的,明天那么远
我不想走了,走路太累了。”

莱安,是一座闭塞的岛,一个小妇人
喜欢打扮的花花绿绿,有理想,理想是嫁掉自己
给一个虚胖的赌徒
——“并非,赫塞,她不止是这样
雅拉利的血统不允许她只有这点理想
应该更…”

这些太普通了,需要有宏大的主题
如何宏大呢?向尊敬的普罗米修斯那样
居住人类建造的圣殿中吗?“哦,不,莱安是普通人
她不配谈论神灵中的建筑,宏大成为犯罪
至于一个女人,拿出仅剩的钱币
她会怎样花费呢?买卖一次冒险,搭上性命的那种
赫塞,我们不提莱安,因为懂得
但是你不同,你是可以谈论的。”

有一个赌徒,他可以为一瓶酒杀一个人
价码牌是可以重新设定的,他虚度的时光如同金币
一年如同肺腑,那么十年就是全部
看见他走进一处湿地,淤泥十年没有清除
他自由落体,下坠进入其中
如此,被吞噬了,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人知道
报纸上每天登录寻人启事,名人讣告
没有任何一条和他有关

“天色已晚,赫塞,所以我又开始想你
想象是虚空的,但想不是。你是结实的坐落了
在我伸张向滩地的铺面,寄居蟹,八爪鱼,大头龟…
水生之物有些是含毒的,但想没有——
宁愿认为它没有。我有一些货物需要出售
含一点良心,但是不多。比如货架上的那条丝袜
赫塞,我想你穿上看起来很美。
但是,我得出去走一走,在海边,在沙滩
在一棵棕榈居住的地方…”

背对着它的是另一座山,这么说是因为
他是多么的魁梧啊,我的普罗米修斯
这个时候正在他爱人的居所,有甜蜜的问候,关照
他可以一跃而起,随时打败一头狮子
不会为国王邀功,他何曾不是国王呢
她的手是何其秀美,莱安永远不会知道了
可以拎起蛛丝网,而不是瓢与盆
——“所以,赫塞,我需要你
就是现在,此刻,喷涌而下了,一股暴动的洪流
这个时候,我们不谈历史,不谈爱情,不谈爱
只是要你,要你在。”




但是,比痛苦更不堪的绝望,它是安静的,甚至还没有出发
它是陈檀在房屋的中央,端坐,居于,分享一段时光
在油布上的点坠。一个身躯,健康壮硕的男人,发达的肱二头肌
只有耗尽,以最快的速度耗尽它,让它离开吧,此刻
特定的,他是。而不是他。因为,此刻神灵降临了
灵魂洁净的投入它,开始活动,并且进食。我绝望的普罗米修斯啊
经历了一次死亡:死亡一般的沉思,此刻他在了
在我的这里,是一个健硕而有思想的男人。我呢,至于我呢
我又是什么呢?给我回答吧,一个爱情因为神灵的祝福
我就在了,高于诸神的幕布,它要拉开……

“所以,我们需要面对,比如两棵站立的树
那个女人不是这样想,赫塞,你知道,要有更多的企图
世人都知道。举重选手高过自身的重量
他还在继续添加,他的孩子死于纵火者,杀人爱好者
这听起来多么荒谬。荒谬的是追随他的人。”

在向前行进的时候,一处荒废的建筑
颓废的像我的普罗米修斯,无人过问,无人修葺
过往的动物是机警,而又怯懦的
仿佛曾经被吓破了胆,所有的繁华建立在摧毁后的溃烂——
这溃烂正在好转,或者相反
所以,我的普罗米修斯是绝望的,此刻
因为负有盛名,他得遭受涂抹,像个女人一样
刚刚从一个壮硕的男人胯下爬起,他的骨头还是软的
莱安,所以你是主角,你是同情他的
然而我不爱你,普罗米修斯也不爱你

依然是赫塞,她善于使用
就像一把凿子,或者开瓶器,男人在她的手中
——“所以,我不想你。”
“赫塞,我普罗米修斯此刻,在这里,拒绝想你
你的毒药还没有发酵,但已经渗透到了髓质
再走,就是神经,就是中枢区。我已经深受其害了
但是有什么能令一个濒死的男人恐惧呢?
几乎没有了。莱安是我的人,但离爱情很远
曾经很近。赫塞,请你记住,这个世界再没有莱安了
她已经死了。所以,赫塞,你也必须得死
其次是我。我的普罗米修斯这个时候是欢欣的
他离开了绝望,他已经出走,没有经过我的同意。”

莱安,原谅我,原谅我绝望的普罗米修斯
赫塞,原谅我,原谅我出走的普罗米修斯




你又是谁呢?你绝对不是,英雄的普罗米修斯托起黎明
留下黎明的婴孩,他从来都在,他不会抛弃我们——
他是我的雅拉利,是从一出生就有的骨、与血、与肉
“雅拉利”是永恒,是永恒中的铭记,甚至不同于雅典娜
雅典娜的名姓刻在碑上,刻在人们的唇上,涂抹芬芳的香料
才可以发声。而雅拉利从来不曾听闻,至今没有人知道
他同英雄的普罗米修斯一样,存在于我们的心里,灵魂的组成
所以啊,我们——
雅拉利的族人该当铭记

从何说起呢,我们在雅拉利的河边坐下,喝酒
酒水是我们用来解渴的,这里没有酒徒,没有好斗者
我们穿着大氅,戴帽子,不担心被人嘲笑
也不担心被人围攻,至于那些冲墙壁吐过口水的异邦人
他们离我们很远。当我们离开,游吟的歌者
他也很远,不在我们其中,包括诗人
他们也许,受人尊崇,受有的人尊崇,他也不在
我们其中。我的普罗米修斯此刻是苦难的

“赫塞,记得你的痛苦。像金币一样的苦难
像彻夜未眠的忍冬,苦艾酒是受欢迎的,在缺少的时日
莱安给我来信了。赫塞,这是你不愿意听到的
但是我不得不提,原谅我的自私。清洁,与洁净
灵魂里的破除,凿开一面厚实的城墙,是我乐意的
赫塞,这个时候我英雄的普罗米修斯他回来了
这是多么荣耀的时刻啊。但是我当远离
远离我的普罗米修斯,此刻,他是爱人,是苦难
赫塞,你知道吗?英雄来临的时刻,大地抖动的时刻
海啸喷涌的时刻,苦难是唯一的。”

没有回应,我的普罗米修斯,这时去了哪里呢?
因为我的远离而痛苦吗?不会,一定不会
因为他是英勇的,他的事迹已经传遍雅拉利的族类
他是伟岸,他不会倒下,但是忙碌也不会临到
莱安,我是说手忙脚乱的那样的状况,它不会临到
临到一个英雄的场合中。莱安,你是知道的
我们大多数时候不说话,甚至从来不说话
但是你在这里,我也在。时间的厚度已经存在了
我无法否认,一封信的抵达。至于赫塞
她是爱情,是轻易就能割舍的心脏,它会回来
它在应该在的地方,但是不是此刻

你应当呼吸,大口的呼吸,呼喊我英雄的名字
普罗米修斯他在高地,他占领了全人类灵魂的高地
圣殿有他永恒的居所。他不会恐惧了,此刻
就算全人类所有的恐惧包围他,他也泰然的居于
所以他是英雄,然而英雄的绝望,他无法免除
所以她来了,莱安,赫塞它在,原谅我的绝望啊
像普罗米修斯一样的绝望,他已经降临

——“一个坏人,坏透底的女人,坑、蒙、拐、骗
没错,赫塞,你看不到你镜中的模样吗?
你从来都不会像莱安那样矜持的微笑。放荡、猖狂
你简直,坏透了,像一只腐烂的水果,但是
爱是你不缺的存货,从来都在最显眼的玻璃窗
当你说爱的时候,就像商人,雅拉利最吝啬的那个
把一分金币掰的稀碎。”




他回来了,我的普罗米修斯,带着对圣殿被摧毁的愧疚
敌人很多,包括他自己,他,也就是雅典娜的幻影
虚空中的证悟,但是雅拉利的族人的不认可,宁愿没有他
如此,我颓废而忧伤的普罗米修斯,已经没有力气
重新回到战场,虽然战场的号角在呼召……

让我们重新提起雅拉利安吧,它在恒河有纪念
一个褐色皮肤的女人,她不是莱安,也不是赫塞
她喝酒,浓度很高那种白酒,像个西伯利亚的酒徒
那样呕吐,抽烟,粗拙的雪茄,把健硕的男人摁在水泥路
雅拉利安永远不会纪念她,然而她在雅拉利
留有盛名,谁知道呢,赫塞,有一刻
仿佛我英雄的普罗米修斯重新回来了,躺在她——
也就是那个雅拉利安女人的大腿上,像个小男孩一样脆弱
但是他不会,不会给你诉说什么了,赫塞,这个时刻
你跟莱安那么相似。我要给她名字,
那个雅拉利安的女人,但是终究没有,只记得她褐色的肤质
甚至肮脏的长发,她是如此不顾及
在破旧的长沙发和我做爱,像暴乱的斑马
突袭、奔跑、像无尽的苍莽。是普罗米修斯跟她做爱
不是我,的确,是恍惚的,我是谁呢

——“这一刻,我是谁呢?莱安,让我回忆
赫塞不在这里,所以普罗米修斯也不在,至于你
你是我唯一有回忆储存的地方了。是一间温暖的房间
在大寒将至的时刻,可以取暖,所以我想到了你
而不是其它。这时,我和你是可以倾诉的。”

——“原谅我,赫塞,在这个时候想起莱安,你痛苦的根源
她和你那么相似,曾经。但是此刻,不是她
以我绝望、忧伤的英雄的名义起誓,普罗米修斯他属于人类
全人类。他不在莱安那里,也不在你这里,赫塞
我不得不赶路回到你的身边,莱安是我的亏负,如此
你是可以的,因为你是一个坏女人,可以谅解
谅解英雄的普罗米修斯,而莱安不是,她会拎起锅碗
煮一顿温热的茶点,甚至为一个家庭,我是说一个有丈夫
妻子、男孩、女孩、组成的家庭,煮一顿晚餐
但是赫塞,你会体谅一个恒河流域的女人,那个褐色肤质的女人
她的爱情跟你不同。比你更粗矿,是狂沙,是诅咒
是毒蝎,是蛇,是鲨鱼,是巨鳄,于是你是纤巧的
原谅我,赫塞,用了你不喜悦的词汇。”

他是绝望的,绝望成为他生命中的永恒支点
我是说啊,我的雅拉利安,这时我要将你遗忘
永远的遗忘,就像从来不曾出现。我要重新回到雅典娜的圣殿
我要重新做回我普罗米修斯最为荣耀的时刻,是闪亮的
攀登至人类文明的巅峰,是艺术的普罗米修斯
是英雄的普罗米修斯,是爱情的普罗米修斯
是配得一切荣耀,与赞美的普罗米修斯




我们该当起誓,在誓言时刻降临的时候
不是神灵,几乎要将普罗米修斯与神灵相提并论了
缪斯在圣殿,但是,雅拉利安仍然是病痛,的确
它是伤痕累累的,是我眼所拒绝观看的风景
它还没有痊愈,它正在好转。我的雅拉利,是永恒的居留地
有那么一刻,在伤痕抵达前夕。我要将你遗忘
我曾经的缪斯,曾经褐色的女郎,我要将你遗忘
永远!永远!永远!

鸽子降临的时候,我的普罗米修斯回到他的所在
有一些邪恶的灵魂遍布,在烛火的餐台
莱安她正在布置,客人在途中,但是他们不曾
讨得我苦难的普罗米修斯的欢心,人们深陷痛苦
唯独他是更深重的罪。不是这样的,莱安,请不要这样想
普罗米修斯他不是,不是罪的源头,我们也不不是
那些日夜在沙滩,在篝火旁边,把火焰围绕起来
昼夜不停歌唱、跳舞、求欢、欲乐的人群
他们的身上,有动物,就是肉食动物普遍的属性,嗜血,排遣
如果有足够充足的理由,就不提明天

这些,欢欣是属于他们的。唯独把苦难
深痛的罪交给艺术的普罗米修斯来承担,这是,莱安
你的劳作得不到安慰,它们是可憎的,是深受责备的
但是赫塞,一个酗酒、且满口谎言的女人
她在普罗米修斯的殿堂,是的,是我丰盛的普罗米修斯的殿堂
而非雅典娜,或者其它,是的,缪斯这个时刻是羞愧的
她甚至掩面,因为我光耀的普罗米修斯的形象
她不得不躲避。然而,赫塞,她是永远存在了
在我永恒的普罗米修斯的殿堂,有她永存的位置
说它在,它就在了

——“说到什么位置了呢?”
“赫塞,这个时候天色是昏暗的,思念是没有毒的
它的毒已经化解。真理在侩子手中,他每讲一次杀戮
他没动一次锋刃,就有一个真理降临了
在永恒的雅拉利,有歌颂的乐声,徐徐升起在群山之中
你是凌驾于众多思绪之上,甚至也不在缪斯的行伍
赫塞,我该如何给你一个定义呢。你这魔鬼之外的魔鬼
欺诈之外的欺诈。感情在你的手中,是污浊的泥团
因为常常玩弄而遭受玩弄。所以,它已经死了
是的赫塞,你的感情已经死了,不要再讲
是多么令人忧伤的事情啊,当你说爱我的时候
你的眼中全是谎言、诡诈,我要揭穿吗?

不!不能!莱安,我不能在你面前提及赫塞的事
关于她的任何一条谎言。甚至不能透露丝毫雅拉利安的信息
因为晚宴就要开始了,客人就要抵达了
我的普罗米修斯此刻不能再遭受打击了。至于你
莱安,一个小妇人需要知道什么呢,战争始终离的很远
就像交响乐团始终离锅台很远




背叛者该当如何?在我们雅拉利的族中
几乎不存在了,神灵在战后荒废的田地重新制定契约
这战争从五千年开始,直到三千年前终结
我们,也就是雅拉利的后裔,一无所知
除非智者降临,降临在我昏沉的普罗米修斯
他啊,他就会睁开眼睛。否则,永远不会

今天,普罗米修斯不想说话,不想发言
他居住的圣殿,也就是在圣山之上的雅典娜
还在沉睡,没有预料中的任何,敌人冲破防围,这战争
是历史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的,早在那个东方的神灵
魁梧胜过阿基琉斯,力量可以举起狮子的傩垓
他在东方圣山之巅建有居所,的确,此刻
我英勇的普罗米修斯受伤了,尤其是他的心灵
他的权威收到挑战。他是我的,普罗米修斯
他永远是我的,然而傩垓,他不了解
太多内幕他不了解,莱安,甚至莱安,她不曾打算

遗憾憾的是莱安,她不曾打算将他,也就是东方之巅傩垓
完全遗忘。——
“莱安,要我如何告诉你呢,普罗米修斯他不在你这里
并且永远不会忘记你带给他的屈辱,关于傩垓
他是你的什么呢,他是雅拉利安的族类,赫塞的臂膀
你是如何给他以方便之门的呢?这个时候
你们,你们族类,也就是雅拉利的大多数各怀鬼胎
只有我艺术的普罗米修斯还在坚守,只有缪斯
只有居于诸神圣所,也就是在诸神圣所中拥有永恒
声誉的缪斯,她还陪伴在我失落的普罗米修斯的身边
给他安慰。所以,莱安,这个时刻,我不纪念你
也不纪念雅拉利,以及雅拉利安族类。”

他们的居所是肮脏的,在恶 狗群中抢夺食物
实在令人所不耻,甚至雅拉利安的族类中也不是这样

是妓 女与商人的遗种,没有接受任何文明,文化
以及人类艺术相关的知识。所有的词汇指向性 爱,甚至
不是,是粗 鲁的野 狗一样的动物的交配
这是令我绝望的普罗米修斯所不耻的,是令
恒河流域的褐色肤质的女人所不耻的。莱安,很不幸
很不幸的消息,我绝望的普罗米修斯
我以我绝望的普罗米修斯的名义告诉你,它们赢了
也就是伊侅,这被人类所不耻的族类
但是我英勇的普罗米修斯岂能容忍,他在反击
他在准备反击,伊侅,你注定了,你注定不是
你从来不是,你从来不是居于艺术巅峰的——
我英雄的普罗米修斯的对手




在伊侅的战争无人纪念,如此
在伊侅的普罗米修斯也无人纪念
他是遗忘的普罗米修斯,被大多数雅拉利,
族人不愿提及的普罗米修斯,他胜利了吗?
无人知道。他失败了吗?无人知道。
伊侅是罪,是丑陋,是肮脏,所以,我宁愿
宁愿我的普罗米修斯从来没有去过
胜利,荣誉,名利,如果来自伊侅,我宁愿
我的普罗米修斯从来没有沾染……

我记得有一封信留在哪里呢?但是,他们——
也就是居于雅拉利的人们不曾记得,包括莱安
甚至不记得我回归的普罗米修斯,他只是出了一趟门
他只是穿越了野犬遍地的伊侅地带,
“赫塞,如果连你也扭头不顾,他就要消亡了
就是永远也不会回头的出走。但是赫塞,
这个推论不成立。至今,人类艺术的殿堂
没有缺少智慧的普罗米修斯,他是永恒的,他不被摧毁
伊侅是罪恶,是泥污,是耻辱,他没有隐瞒
他穿过了,然而,他也没有因此而受到更多玷辱
雅拉利无人纪念。以至于雅拉利安也无人纪念
赫塞,你是明白人,这个时候,雅拉利不属于你
雅拉利安也不属于你。伊侅还在流血
流的是普罗米修斯的血。所以,伊侅,以及伊侅地带
所有的族人,你们要记得,你们必须记得
你们在流血,流的是普罗米修斯的血,你们要记得
普罗米修斯正在痊愈,所以,你们也是。

他是消沉的,也更加绝望,如果不是你
不是你赫塞在这里,他会更加绝望。“是什么呢,
赫塞,好比一株含毒的刺葵,带不来安慰
而是砒霜,是致命的痛击。你,赫塞,你永远不会
像莱安那样安抚一个正在溃烂的伤口。你只会
撕裂,是嗜血的饿狼,是更为罪恶的野兽
你比伊侅更可恶,然而普罗米修斯不这样认为
所以,我也不这样认为。有一刻钟,
我宁愿认为我瞎眼的普罗米修斯是昏沉的
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但是,你,赫塞,你在喂毒
是真真的毒药,是让伤口腐烂,无法好转了
所以,就让伊侅随着这伤口毁灭吧。
因此它也就不复存在。所以,我的普罗米修斯
浑噩的普罗米修斯也不复存在。他已经死了
连同在伊侅的罪。伊侅也是,它已经死了
连同普罗米修斯的罪。

他是唯一正确的,神啊,在雅典娜的圣殿
普罗米修斯是唯一的真理。他也是,永恒的真理
这是雅拉利,以及雅拉利安所有族人无法否认的
雅典娜在此,雅典娜就这样说了
居住在伊侅的众人啊,你们曾与野 狗抢食
而今野 狗已经消灭殆尽,也就是曾经与你们为敌
与你们的儿女为敌的野 狗已经拴上了锁链
伊侅是无罪的。如果有罪,它也因着英雄的普罗米修斯
居于圣山高处的普罗米修斯,在永恒的雅典娜
圣殿的普罗米修斯的盛名而无罪了
因为,无人可以这样说




雅拉利会回归的,包括雅拉利安
故,赫塞是普罗米修斯的赫塞。莱安也是

傩侅还不是傩侅的时候,东方的神灵没有居所
在野 狗遍地的伊侅地带。神灵是痛苦而绝望的
彻夜痛苦,如同无人救赎的枭鸟,寄居在伊侅的神灵
我该如何将你安慰呢?我该如何在雅典娜的圣殿
为你争得一席之地呢?今天的神灵啊
我今天的缪斯,以及被缪斯围绕的雅典娜
她们欢唱诵歌,然而我的神是痛苦的,他如此绝望
有一刻,甚至超过了我绝望的普罗米修斯的绝望
他几乎遭受驱逐了,普罗米修斯
如果在雅典娜的圣殿没有你,也就不会有
我艺术的普罗米修斯的存在

——”今天的阿基琉斯遭受挑战,赫塞是陷入艰难
抉择介于诱惑与抢掠之间。阿基琉斯打败了凶兽
他因此获得奖赎,这传说中的英雄在远航
他就要归来了。街面,我是说雅拉利的街面
是欢迎的人群,欢迎他们的英雄吗?包括雅拉利安
这缺少英雄的时代。因为普罗米修斯他绝望的
舍弃。因为傩侅他还没有出生,在众神围绕
的圣山沉睡,很快,它就醒来,当他醒来
也就是我英雄的普罗米修斯壮大的时刻,但是
不是此刻,所以,赫塞,我们必须忍耐
莱安,我们需要忍耐,疾病,伤痛,危难
遍布雅拉利,以及雅拉利安的族人,有些关照难以看见
在陈旧的旧物,荒野,废墟中

普罗米修斯原谅我,原谅我在这里
将你,也就是普罗米修斯与艺术并论,艺术不值得提及
艺术的染料、色彩使你难堪,有一度
几乎要看不清,也看不见,不,是完全的模糊,黑暗
当黑暗降临的时刻,傩侅是傩侅的傩侅
无人能够将他征服,除非他自己
普罗米修斯也要退让,我忧伤的普罗米修斯
让他离开吧,他不属于这里
这是不需要英雄的傩侅,这是不需要艺术的傩侅
这是不需要征服的傩侅

一片大陆,逐渐升起
升起在波涛暗涌的海面,它是如此出现
就像出现本身。所以,雅拉利,雅拉利安的所有族人
不要讶异,让我们,赫塞,莱安,让我们祝福吧
为傩侅,为傩侅的出现,让我们收起嫉妒的心思
赫塞,我知道你能做到,莱安,我知道你能做到




我,普罗米修斯还活着
并且永远,直到天地覆灭,直到圣殿毁坏

战火一直从普罗米修斯的居所
漫延到基达这个地方,经上是这样记载的
没有人怀疑经上的话,直到此刻
普罗米修斯也是,他不知道,在基达这个地方
他不同于雅拉利,也不同于雅拉利安
他是完全属于普罗米修斯的普罗米修斯
没有英雄,没有艺术,没有声名
没有爱,没有恨,没有敌人,没有朋友
他是如此的虚无,虚无胜于那个东方的神灵
这时,人们普遍信奉的神灵,傩侅,
如果有人质疑他的威名,那一定不是普罗米修斯
他已经进入伊侅,他进入的时刻就是离开
在伊侅地带,在伊侅还是遍地野犬撕扯的时候
普罗米修斯已经站立的住了

伊侅是丰饶的伊侅,它不同于雅拉利
也不同于雅拉利安,普罗米修斯他依然行走
在他亲手栽种的行道树的中间,有他立下的基石
这基石上刻着铭文,刻着没有普罗米修斯盛名的文字

“该如何纪念
就让纪念消失吧,再没有谁,可以纪念。”

如果英雄值得纪念,那你们,也就是居住在雅拉利
居住在雅拉利安的人们,你们去纪念吧
去纪念居住在雅典娜的圣殿中的神灵,如纪念
居住在缪斯圣所中的神灵。我,普罗米修斯已经在了
赫塞是永远的赫塞,是永远属于普罗米修斯的赫塞
莱安是永远的莱安,是永远属于普罗米修斯的莱安
这一切,经上没有记载,对于没有记载的事物
我,普罗米修斯保持怀疑,保持警惕
这不同于对伊侅的野犬的警惕,那著书的圣者
也就是把耶侅的言论搬下圣山的圣者
无人纪念,无人记载。所以,我,普罗米修斯对这一切
保持质疑,并且,这质疑也将成为永恒

耶侅,你是属于耶侅山的耶侅,你不属于我
你从来不属于我普罗米修斯,有一个挑战
曾经有一个挑战摆在你、我,的面前——
也就是,耶侅,与,普罗米修斯的决战,就像普希金
像茨维塔耶娃,像一切陷于自身沉疴的罪与恶
你,耶侅,曾经是一个挑战,摆在我
普罗米修斯的眼前,就像毒酒摆在,饮毒自尽者的面前
就像手枪,摆在饮弹自尽者的面前,就像海明威
就像海子。就像一座盛放在伊侅的大陆,
所以,耶侅,你是错误的,你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伊侅不该成为伊侅,伊侅不该成为大陆的伊侅
我,普罗米修斯将长久的惭愧,以至于羞愧

我普罗米修斯曾经过伊侅,伊侅的罪永远无法清除
这将成为永久的铭。刻在骨头的最深处
一提及就痛苦,一提及就惭愧,是负累,是亏欠
伊侅亏欠了的,永远没有弥补。所以,普罗米修斯
我普罗米修斯将永远负累,永远亏欠
所以,赫塞,莱安,你们走吧,请你们离开
并且不要回头,永远不要。因为,我,普罗米修斯
不想成为你们的负累,不想成为你们的亏欠




因为居住在圣山的神灵无人敬畏
于是,普罗米修斯陷入沉思,灵魂难以安睡

诸神的纷争源于什么?我普罗米修斯不了解
也不想了解。今天的普罗米修斯是人类的普罗米修斯
是永远站立在人类的角度,是为人类的
那个质疑者,他在质疑什么?那个发问者
他在冲着什么方向?是为人类的普罗米修斯吗
可以明确一点,告诉他,他不配
当普罗米修斯开始思考,没有人可以将他打断——
这打断包括智慧的言论,包括精微的骨头
如果普罗米修斯有危险,那危险它已经在了

如果有人试图用钱币迷惑普罗米修斯,那他是正确的
此刻,普罗米修斯是钱币的普罗米修斯
如果有人试图用成功迷惑普罗米修斯,那他是正确的
此刻,普罗米修斯是成功的普罗米修斯
如果有人试图用荣耀迷惑普罗米修斯,那他是正确的
此刻,普罗米修斯是荣誉的普罗米修斯
如果有人试图用胜利迷惑普罗米修斯,那他是正确的
此刻,普罗米修斯是胜利的普罗修斯

在普罗米修斯没有难成的事。此刻,他是钱币
他是成功,他是荣耀,他是胜利,他是我,他属于我
并且单单属于我。他是我的普罗米修斯
所以,我是钱币,是成功,是荣耀,是胜利
我就是属普罗米修斯的我,没有其他,所以,你要爱我吗?
赫塞,请你张开臂膀,首先拥抱我——
也就是首先拥抱钱币的我,成功的我,荣耀的我,胜利的我
赫塞,我知道,这些不足以将你击败
这些击败你的几率很大,但是你要知道,我,
就在这里,这里是属普罗米修斯的我的领地,无人可以否认
包括居于伊侅的族类,包括居于圣山的耶侅

至于失败,至于绝望,至于割舍,至于后退
这些不属于你,也就是居于雅拉利,居于雅拉利安的族类
它们,完全不属于你,你们。请你们走开
如果可以,永远不要回来。它们是我普罗米修斯的肉
是我普罗米修斯的血,是我普罗米修斯曾遭倾轧的骨头
是我普罗米修斯骨头里的髓质
是我普罗米修斯去往圣山的典当。它们,
不属于你。赫塞,你要知道,它们是我普罗米修斯的
它们永远在我普罗米修斯的手中,无人可以挪动
就算大海倾覆,山峦崩解,神灵走失,人类几乎就要消亡了
这个时候,我普罗米修斯算做什么呢

拿去吧。赫塞,这个时候让他,也就是
拥有人类一切精微之物的普罗米修斯消失吧,包括
钱币、成功、荣耀、胜利、包括失败、绝望
不要试图阻拦,让他走,带着他所得到的一切,它们属于
普罗米修斯,唯独不是属普罗米修斯的我
赫塞,包括你,请你离开,你是知道的,这个决定
耗尽了所有,也就是耗尽了属普罗米修斯的我的所有
一切,不复存在,包括永恒,包括陷入永恒中的永恒




众神激战的黄昏,永远没有尽头的兵戈
我普罗米修斯不只是居住于雅典娜圣山的普罗米修斯

——“莱安,你在这里,这令我觉得心安
我常常觉得虚空、虚无的石头将我击中,沉痛,负罪
独自前行,都是令人绝望的,这绝望我以认得
它也认得我,认得我普罗米修斯是它的常客
它要将我捕捉,并且指认。然而它错了,莱安,
你是可以倾诉的,有一个错误,被我发觉
是绝望之山丘,建立在律令、条框、尺牍之中,它绝对
而且自以为正确。当它如此存在,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反驳
刻痕,浓厚的生活气息,这些都是她
也就是居于圣山的雅典娜所不喜悦的。然而,莱安
你是这样的不同。这时,普罗米修斯甚至不需要了
不需要他的前沿,包括荣耀,包括馈赠
所以,这时,普罗米修斯拒绝绝望。只是浅薄的忧虑
这忧虑,不是关于神灵降落的大地,不是关于雅典娜
圣殿是摧毁的圣殿,雅典娜是不被纪念的雅典娜
唯独莱安,是属于普罗米修斯的莱安,是刻在铭牌的莱安。”

战争能够带来什么呢?愚昧的族类
居住在傩侅的族人。如今他已经长大,是的,我普罗米修斯
说的是傩侅,他曾今是那么幼小,饱受欺辱
如今他已建立自己的族类。也就是以傩侅为名的傩侅地
它有自己的族人,因此也建立了自己的律令
傩侅已经成为过去,他荣耀的过去成为族人永恒的纪念
当傩侅还是傩侅的傩侅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众多神灵激战,得不到安慰,得不到铭记
但他在了。为什么?

以我普罗米修斯的名起誓吧,莱安
求你,此刻不要提起雅典娜,也不要提起雅典娜之外的任何
任何一个女人都让我心伤。莱安,不要提及
我知道,如果不阻止,你几乎要将女伴的友谊
与给我,也就是与给我普罗米修斯的爱情几乎混淆
不,不要这样讲,莱安,宁愿不要说明
如今,向往光明的普罗米修斯开始渴望黑暗
以及黑暗的荫庇。他是多么糊涂,闭目塞听,不愿意相信
友谊要突破爱情的防线了,他无能为力

那么赫塞,她开始出发,沿着雅拉利族人迁移的路线
我普罗米修斯不得不承认,莱安,你的激越
你的喜悦之情不是因为普罗米修斯的铭记,而是赫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曾今为雅拉利安人所不耻

如今,如同候鸟纷纷降落——
短暂的停歇,你知道的,莱安,时刻到了
属于你与赫塞的时刻。世界安然,如同婴孩,它已经在了
像居于傩侅地带的傩侅,他是自己的族人
无人可以否认。我是沉重的罪,与恶,因着负重
我普罗米修斯此刻是惭愧的,揭露创伤,让丑陋
也就是丑陋的伤口暴露于你们——
它已经走了,离开了,莱安,赫塞,我要说什么呢
它还没来得及,就已经离开了。所以,沉默吧
就让沉默的铭,在你,在你们中间升起
我,我普罗米修斯算作什么呢?在你们中间
一个伤口,但它不求得安慰。宁愿消失,就在黑暗中
群山莽莽的无尽中了




比较普罗米修斯所承受的,绝望过于轻盈
于是,绝望这个词汇,它就不在了

我们,也就是从雅拉利走出的人们,寄居在伊侅
说起从前,就会拒绝过多细节,这些细节使我们觉得羞耻
也就是,时至今天,我们,也就是,来自雅拉利的人们
依然难以完全看清。因为整个世界处于黑暗
普罗米修斯同样也在这黑暗之中。诸神,位于东方
它是竖立的光芒,曾今微弱的呼戚,成为继傩侅之后的
新的嵯榒,它在成长,它的领袖,也就是继嵯榒之后的
新的侅雅,她不是雅典娜,她也不是莱安,与赫塞
她是嵯榒的领袖,她在长大,她是新的侅雅——

我普罗米修斯就在了,经过雅拉利,在雅拉利安这里
听闻了嵯榒,以及嵯榒的侅雅,这时莱安在哪里呢?
善于安慰,善于将苦难的普罗米修斯激发的莱安,她依然在
在雅拉利丰沃地土耕作,这地土由神圣的耶侅赐予
回归于同样神圣的普罗米修斯,于是莱安就在了
她将永久居于雅拉利,然而,她不属于雅拉利,不属于
雅拉利的地土,也不属于她在雅拉利的耕作
这耕作令她痛苦,她要离开,离开令她痛苦的雅拉利
因着神圣普罗米修斯的圣名,位于耶侅圣山的耶侅
他就存在了。此时,这些都不重要了
包括在雅拉利盛起的嵯榒,以及嵯榒的侅雅
这些都不是理由,令莱安留下,留在雅拉利的理由

于是,一个全新的选题,经过雅拉利安的莱安
她要面临的抉择?不是,朋友,也就是居于伊侅的人们
以及围绕伊侅的野犬,请你们离远一点!这是普罗米修斯
给你们的忠告。莱安依然是属于普罗米修斯的莱安
莱安依然是雅拉利的莱安,她依然居于雅拉利
就算雅拉利被诸神之战引发的熊熊烈火燃烧殆尽,莱安
依然是在战场最后拎起最后一把戈矛,将整个雅拉利
以及整个雅拉利横陈遍野的尸体掩埋的莱安
朋友们,我,普罗米修斯这么说,是因为,莱安她是
永恒的莱安,这永恒不因着雅拉利,以及雅拉利的族人
也不因着位于耶侅圣山的耶侅,也不因着我普罗米修斯
她之所以永恒,是因着她自己,也就是莱安

所以,你们要我讲什么呢?关于莱安,以及出离雅拉利的莱安
放眼整个雅拉利,战火从来没有停歇,耶侅整日忧闷
为萧条的雅拉利,而整个雅拉利的族人,因着莱安
她已经不在这里了,遍野的雅拉利啊,我是说遍野的雅拉利族人
如同无人看管的幽灵,彻夜哀嚎,因为他们的母亲
不要他们了。她是雅拉利的神,生育了整个雅拉利的
永恒的雅拉利的母亲。是啊,我普罗米修斯就这样说了
在这里,在整个雅典娜的圣殿,以及所有居于雅典娜的神灵面前
我普罗米修斯就这样说了,莱安是雅拉利的神
是永恒雅拉利,属于永恒雅拉利的神。莱安是永恒的莱安
这跟雅拉利无关,也跟永恒雅拉利无关。她在雅拉利的圣山
拥有居所,这居所不是雅拉利族人的居所,而是
莱安的居所。所以,莱安,她何曾离开雅拉利半步呢
她从来都在,在雅拉利属于她的居所,这一切
整个雅拉利,以及雅拉利的族人都不知晓


ⅩⅢ

至今,没有人能将普罗米修斯的名刻在世人的心板
这世人,包括那些居于雅拉利(安)以及恒河流域

普罗米修斯患了疾病,这疾病无药可医,如同嵯榒地带
新兴隐患,当普罗米修斯还不觉得这是疾病的时刻
他就隐约为嵯榒担忧了,这担忧如同位于耶侅山的
耶侅为一切经过伊侅,经过恒河流域,经过雅拉利安
经过雅拉利的人们所担忧的那样。事实上,这担忧
除了普罗米修斯,也有耶侅的份,我是说
为嵯榒的担忧,以及为居于嵯榒的侅雅——
她是弱小者的代名,然而她从来没有放弃成长
我普罗米修斯什么时候开始为弱者的弱者了呢?
但是毫无疑问,嵯榒的侅雅,她已经比肩于曾经的莱安
她已经比肩于曾经的赫塞了。这曾今是指着
雅拉利,以及雅拉利安所说的。虽然她在嵯榒
当嵯榒还不是在恒河流域有声望的嵯榒的时候
她在雅拉利,以及雅拉利安有一席之地

她是患病的侅雅,弱小的侅雅,任何一个傩侅的族人
都可以与之比试高下的侅雅。但她也是注定的
注定成为嵯榒领主的侅雅。这一切,无人可以否认
包括傩侅的傩侅。所以,普罗米修斯患病了
毫无因由的患病了,这疾病的源头来自嵯榒,当嵯榒
还不是嵯榒的时候,我是说,当嵯榒还没有形成
也就是还没有形成属我的大陆的时候,这疾病的风潮就在了
它穿越伊侅地带,恒河流域褐色的肤质是它的沃土
我普罗米修斯曾经深受其害,也就是为这疾患
因着这疾患的缘故,弱小的侅雅注定引发新的灾难
包括战争,这战争在嵯榒之前就已经有了
而今,莱安已不在雅拉利,但她依然居住在雅拉利的圣所
在整个雅拉利的族人,包括已经逝去的
包括尚未出生的雅拉利人,都享有盛名,这盛名
不同于我普罗米修斯。除了莱安,在整个雅拉利
除了她,还有谁记得我普罗米修斯呢?几乎要全部遗忘了

属于英雄的普罗米修斯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今
在惨遭遗弃的耶侅山的圣所,乌鸦遍野,死人的头骨
肉被食尽,只有我普罗米修斯还活着,这是多么痛苦的事
以至于绝望,什么都不能将它,它们唤醒了,我是说
位于耶侅山的神灵,位于雅拉利,雅拉利安的神灵
甚至伊侅地带的神灵,他们的圣所被遗弃了
甚至雅典娜的圣殿也未能幸免,缪斯成为远古的缪斯
神灵不值得纪念,这是我普罗米修斯现在的时代
但是傩侅还处于鼎盛时期,他依然在成长,位于嵯榒的侅雅
她是如何兴旺,如何崛起,如同曾经的傩侅
我普罗米修斯将长久的痛悔,为曾毁灭的圣殿
这圣殿是雅典娜的圣殿,是普罗米修斯的圣殿,的确
我普罗米修斯在神圣的雅诺拥有永恒,这永恒包括
永久的声名,就像赫塞曾经在普罗米修斯的圣所
保留的声名一样,耶侅曾经是一个苦难,于赫塞而言
这苦难依然持续,因为赫塞她就要重新崛起
耶侅依然是耶侅的耶侅,无人将他纪念,但他在了
耶侅山的圣所也将重新兴旺,因为耶侅还不曾离去
他将亲手搭建。

至于我普罗米修斯,也将重新获得安慰
因为,赫塞她就要回来,新生的力量在荒野升起
这新生的力量不由嵯榒的侅雅构成,也不由傩侅的傩侅构成
它是我的,是属于我普罗米修斯的力量,如此
赫塞依然是普罗米修斯的赫塞,她哪里也没有去
她就在这里,在我普罗米修斯存在的任何地方


ⅩⅣ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时代,在明天的明天
我普罗米修斯就要回归,是一个确定的日期

英雄的时代不会终结,因为我普罗米修斯还在
并且永远的在了,当嵯榒的侅雅出现在雅拉利安
这是一个新的时代,但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完全不同了。包括普罗米修斯
爱情是一个荒唐,这成为雅拉利的症结
在雅拉利,以及雅拉利周遭,它是一个禁忌
源于什么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哦,错了
在漫长的雅拉利族人迁徙的进程中,爱情是缺失之物
从来没有出现,也从来没有摆上桌面
仿佛一个新的物产,然而,伊侅不是这样
爱情在伊侅遭到的境遇与在雅拉利完全不同
我普罗米修斯为此感到绝望——

这是一个完全无视,与普遍羞辱的时代
是的,我说的是爱情。在伊侅,它是商人手中的玩物
可以与货币等量的产物。众多商人走上街头
手中拿着爱情,不是,是很多个爱情,标着价码
就像妓 女,站在马路的中央,看见我
毫无顾忌的发问:“普罗米修斯先生,需要哪一位?”
她也不会回避,手中那样的赤裸,而坦荡
的确,不是别的,我普罗米修斯看见的
就是这份赤裸裸的坦荡。这不同于雅拉利
这不同于矜持,而虚伪的雅拉利,爱情从来没有
展示的契机,它在雅拉利是惨遭禁锢的蛹
是永远没有机会破壳的茧,是没有翅膀的蝶

所以,雅拉利是可耻的雅拉利,伊侅是可耻的伊侅
这一切,在普罗米修斯的眼中是等同的
因此,在雅拉利,在伊侅,普罗米修斯是孤独的
这孤独直抵绝望,绝望成为普罗米修斯的米粮
他无法。我英雄的普罗米修斯于是回来,居住在耶侅
耶侅还是耶侅的耶侅,普罗米修斯在任何地方
都有他的居所,然而,在雅拉利,他依然居住在耶侅
因为什么缘故呢?在耶侅这个地方,普罗米修斯仍然被纪念
不管是作为艺术的普罗米修斯,还是作为英雄的普罗米修斯
在耶侅这个地方,普罗米修斯的盛名大于傩侅,大于侅雅
傩侅还是正在成长的傩侅,侅雅还是正在成长的侅雅
普罗米修斯他已经享有盛名,这纪念不只是
属于普罗米修斯的莱安,与赫塞,也不是源于雅典娜
也不是源于缪斯。它是普罗米修斯的,尽管神的荣耀
给与他们更闪耀的光芒,是的,我说的也是她们

耶侅注定遭受遗弃,以我普罗米修斯的名起誓
耶侅是不被纪念的耶侅,在普罗米修斯的时代,这个誓言
不会实现。但是,当普罗米修斯离开,也就是离开耶侅
它就会惨遭遗弃,包括它的圣者耶侅,耶侅是居于耶侅这个地方
的耶侅。但是,被遗弃是注定的。因为至今,无人纪念它
在不久的明天,我普罗米修斯就会离开耶侅,所以
明天,也就是耶侅遭受遗弃的时日,这一切,它亦然明了


ⅩⅤ

要修建一座圣殿,以普罗米修斯的名义
但不要以普罗米修斯的名

说起还在途中漂泊的普罗米修斯,众人就惭愧的低下头
试问在坐的各位,在雅拉利,或者伊侅,甚至嵯榒
有谁的威名能大过普罗米修斯呢,有谁的劳苦
能大于普罗米修斯呢?我以耶侅的名义起誓,的确
在圣山之上,除了普罗米修斯的名还在盛行之外
还有谁呢?所以,我就指着耶侅,以耶侅的名起誓了
至今,没有谁的名大于普罗米修斯,然而
普罗米修斯依然在漂泊,在流浪,是没有圣所
的普罗米修斯,他是不成为为世人所眷顾的普罗米修斯

——“所以,赫塞,这个时候你也无所依从的赫塞
纵观整个雅拉利安,没有一个居所,没有一个落脚点
野蛮的雅拉利安,我普罗米修斯今天要这样言
雅拉利安是野蛮的雅拉利安,因此,雅拉利安的族人
是野蛮的。我普罗米修斯是欣悦的,关于赫塞
她在雅拉利安尚无居所,她在雅拉利安不被纪念
这里头,的不被纪念是说她的盛名不被纪念
你们,也就是雅拉利安的野蛮的族人,你们传颂的
可是赫塞?你们传颂的赫塞名是照着你们的心意,
我普罗米修斯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心意是污秽的心意
没有这样的赫塞。也就是没有照着你们心意存在的赫塞
以前没有,将来没有,现在也没有。”

所以,赫塞的名何曾受到玷辱呢?她在雅拉利安不曾居留。

她在雅拉利安的族人的心中也不曾居留
他们的纪念,实在是属我的纪念。雅拉利安请你们记住
这里的属我之我,我普罗米修斯也不会认领
以耶侅的名义,我普罗米修斯就这样说了,你们要知道


曾经居于耶侅圣山的耶侅,如今是漂泊的耶侅
是流浪的耶侅。他何曾有过圣所,何曾有过圣殿
所以,你们,也就是在雅拉利,在雅拉利安,以及伊侅
为自己大动土木,修葺了圣所的族类
我普罗米修斯何曾见识过,这是遍野荒芜的
目之所及,何曾有过圣者途经。以我普罗米修斯

——“将是长久的漂泊,长久的流浪。”
没有尽头,没有终点,如同不被纪念的普罗米修斯


在曦安,依然是不被纪念的普罗米修斯
他要去的地方,也就是嵯榒的曦安,嵯榒是舍弃的嵯榒
然而嵯榒的曦安是恒久的曦安,这曦安是普罗米修斯
尚未抵达的曦安,也是普罗米修斯无从抵达
所以,普罗米修斯还在漂泊,还在流浪


ⅩⅥ

这是一个英雄遭受屈辱的时代
普罗米修斯经过的时候,已经过了

在不缺少英雄的时代,普罗米修斯是
他长时间陷入自身的困惑,这困惑由他及自身
的沉疴构成。有一度物质被虚置,如此困乏的觉醒
觉醒者是痛苦的,因此普罗米修斯在大多数时间
他拒绝觉醒,像日复一日的哀嚎,灵魂陷入
沉重的泥淖,难以挣脱,而永无尽头的藤条
带来的救赎又是令人们所不耻的,普罗米修斯啊
我该如何面对你呢。固执,执拗,难以对话——
我是说有时候的普罗米修斯

他甚至舍弃了所有的一切,包括记忆
以及记忆里唯一的存留。就不需要了,人们经过雅拉利
对雅拉利的物产,事实上,雅拉利有什么物产呢
都是多余之物,对于精神尚陷入困顿的普罗米修斯而言
一切都是虚置。他从雅拉利经过,什么都没有看见
至于雅拉利安,以及恒河流域的丰饶,也就虚置了
他走进一座空旷的矿藏,富含金属,稀土,植被,
商人对它们有了定义的兴趣,普罗米修斯,这个时候
是属我的吗?他对自己产生疑问,这疑问

不需要由我来回答。至于答案,有谁知道呢
除了它之外的,就没有知道的了。的确,有一个审视
它在审视之外,是边沿,我不觉得
它是痛苦本身,但是,此刻,痛苦已经超脱
捕捉,已经超脱。至于什么,我痛苦的普罗米修斯
已经不复存在了。他已经离开,他所陷入的
痛苦已经不属于他,事实上,他也不属于

——“他回来了,我离别的普罗米修斯,经历
一点忧伤,但不算什么,重逢也是。

要在曦安传唱普罗米修斯的名,当曦安还是曦安的时候
很快,它就不是了。如此,该当这样
远离雅拉利,以及雅拉利安的普罗米修斯,
他在的地方。曦安有他的名,他的名在曦安是被传唱的
然而,很快,就不是了。当曦安还是曦安的时候
普罗米修斯不纪念他在雅拉利,以及雅拉利安的名


ⅩⅫ

伊侅崛起的时候,恐惧遍布
普罗米修斯从恐惧的深林出入,不曾受染

雅拉利曾经是那样的闪耀,一颗明珠
在松络的地境。它的居民高大,而美好,服饰华贵
只有来自耶侅的人们可以与之媲美。这个时候
伊侅是普遍没落的伊侅,然而雅拉利的盛名
经过流通在松络地带的布匹——
这布匹是饱含伊侅人的期盼的,他们收集亚麻
遍野的亚麻,他们种植棉花,也就是
在遍野种植棉花。他们捻线,纺织,这布匹
就成了服饰。它们披戴,在雅拉利,以及雅拉利以外
族人的身上,人们就说,是伊侅

然而伊侅的名依然不被传颂。来自伊侅的布匹
被披戴它们上身的人们染上了颜色。黑色的雅格拉
白色的图录地,彩色的菲力雅,它们是伊侅

要我怎么说呢?要我赤身裸体的普罗米修斯怎么说呢?
当人们缄口不言的时候,我普罗米修斯也不开口
——“开口的是雅格拉,是图录地,是斐力雅。”
它们来自伊侅。此刻,不是它们了。我说的是
披戴雅格拉的雅拉利人,披戴图录地的雅拉利人
披戴菲力雅的雅拉利人。他们离伊侅普遍很远
他们已经被伊侅划分。是黑色的雅拉利
是白色的雅拉利,是彩色的雅拉利。他们不觉得
当伊侅这样称呼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心里普遍洁净

要我怎么说呢,要我一身素净的普罗米修斯怎么说呢?
当人们普遍说这个是属于雅格拉的雅拉利人,
这个是属于图录地的雅拉利人,这个是属于菲力雅的雅拉利人
这个时候,我普罗米修斯是惭愧的,不属于
令他——
也就是我的普罗米修斯开始惭愧。雅拉利之外的
在松络这个地方,还没有令普罗米修斯如此惭愧的事
当黑色的雅格拉,当白色的图录地,当彩色的菲力雅——
他们是雅拉利的族类,如今,已不是了
他们在雅拉利安,在恒河流域。甚至傩侅,甚至嵯榒

没有人知晓伊侅。至今,伊侅是不被知晓的伊侅
当雅格拉,图录地,菲力雅盛行的时候
伊侅是被诸神遗弃的伊侅,是不被眷顾的伊侅


ⅩⅧ

诸神的争战。在耶侅传出消息
雅典娜的圣殿成为雅典娜自身的圣殿

首先愚昧者受到惩罚,成为他自己的,信念
成为他的产物。得到的事物开始远离,不属于我——
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属我。”空白之物铺展
步履轻缓的历经,普罗米修斯全然明了
他从伊侅这个地方遭受的,伊侅全然接收
更甚。嵯榒的侅雅,在耶侅地带通行,很多人不知晓
这时,掌管诸神祭祀的物什,比如牛羊
器具,绸带,铁制品,香料,酒,,,
商人在耶侅圣山普遍通行,莱安掌管的一切
都在普罗米修斯的意料。说起雅拉利,莱安是回归的莱安
这是因为,之前她并非属于雅拉利。雅拉利有她的名
以及居所,这一切,不在于雅拉利,而今
她在这里。普罗米修斯是困顿的,陷入之地
在他的意料。耶侅的名只在耶侅的时候
神庙,与圣殿被摧毁,摧毁于地的撼动,时间,历史

什么都不用质疑了,曦安是幼小的曦安
人们载歌载舞,唱起赞美的歌。心里却是冰凉的
凌冬的风雪穿透被将士尸体堆砌而起的雅拉利,酷寒遍布
绝望是普遍存在了,在雅拉利的族人心中
至今,还没有谁像普罗米修斯这样

——“异乡人洗手,坐在餐桌前,头颅很沉。
如果秋季熟透的黍粒。与一张散发温热的大麦饼。”
他们细碎的掰开,进餐。红茶,透亮,洁净的杯子
这一切,普罗米修斯全然明了。要传颂耶侅的名
在雅拉利,如同普罗米修斯居住的雅拉利
如果这一切曾经就有,那么,此刻,要更加盛行
也就是在雅拉利的异乡人,曾今莱安在这里
也是如此。她何曾说过什么呢,只是她自己了

普罗米修斯即将离开,他在耶侅的名被遗忘
当普罗米修斯离开的时候。他在耶侅的一切声名
不复存在,的步履它已然出发,这也将成为

普罗米修斯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何曾抛弃过什么呢
——“都在这里了。”
像一位商人拿出自己的积蓄,免予羞赧,它就在了
我普罗米修斯也是如此。在应该的时候
一堵墙,厚实的建立,嵯榒的式样,临描在崖边
始终在它应该的地方

2024,01, 27





 楼主| 发表于 2024-1-27 2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辰】一念千山 于 2024-1-27 21:56 编辑

小记:


一首诗歌就算完成了,暂时。从某种意义来说,它不曾结束。所以完成需要有后续。这后续也就是一个设定。“普罗米修斯”是艺术领域的成熟的肖像。说它是,他近乎就成立了。如此,英雄。具体的形象,承载有了重量,在这样的一个人物:绝望,也就是开启。

一扇大门就此敞开,爱是人类永恒的主题。这里是拒绝的,在普罗米修斯这个形象,所以它因此而悲情。注定是一个悲剧,在开头的时候。“莱安”“赫塞”等人物,以及“雅拉利”“雅拉利安”等地名,使其有了簇立的先决。孤独是绝望的延续,普罗米修斯的形象撑起了。建筑是人类生存的遗留产物,也正在。他开始行走,但哪里也没有去,普罗米修斯依然是“普罗米修斯”,莱安依然是“莱安”,赫塞依然是“赫塞”,“雅拉利”依然是雅拉利,“雅拉利安”依然是雅拉利安。它,准确来说,是它们,成为自身。“属我”,与“属于我”的辩识。除了状态,还有状态以外。都是存在的,“存在”使它获得准许。“普罗米修斯”已经不是普罗米修斯了。与其相关的一切,是溃败的,一个大撤退的计划,它近乎成立了。

意象,是可以的,在这里。普罗米修斯是。人物形象开始拒绝,在这个位置。它,也就是现场:一个扭转。所有的成立成为溃散,包括它的延伸。大撤退的信息来源何处?这就是现场了。以及它的形成,与意义。什么都不复存在了,除了主题。ok,于是回归。陌生之物映照,它在发声,层叠,峰峦,逐渐的透过。它已经不是我要表达的意思,脱离了。也就是属于我,而不是属我。“我”是未来,也是期望。俄尔普斯举起了所有,普罗米修斯说他不知道。

于是,在这里感觉到抱歉的是俄尔普斯,而不是普罗米修斯。给他一个定义:普罗米修斯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在这首诗歌里是成功的。

2024,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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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8 0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小记似乎是另外一首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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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28 1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强大,所有他不应该存在于游戏之中,密集的感觉是要把他放在认真阅读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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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9 06:51 | 显示全部楼层
【龙】兔 发表于 2024-1-28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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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1-29 06:52 | 显示全部楼层
【龙】小黑 发表于 2024-1-28 11:01
很强大,所有他不应该存在于游戏之中,密集的感觉是要把他放在认真阅读区。

新春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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