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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的《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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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17 16: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秋]野 于 2023-6-17 17:34 编辑

解读《便条》

《便条》是威廉·卡洛斯·威廉姆斯一首诗,威廉·卡洛斯·威廉斯意象派诗人。

This is just to say

by:William Carlos Williams
i have eaten
the plums
that were in
the icebox
and which
you were probably
saving
for breakfast
forgive me
they were delicious
so sweet
so cold

便条

——黍黎释译

我吃了
放在
冰箱里的
梅子
它们
可能是
留着
早餐用的
请原谅我
它们太好吃了
又甜
又凉

      我的一个诗友,他还处在文学愤青态,他可能对我的这种评价有点恼火。我是在赞扬他的。愤青的锐度对这个现实社会还是胜过一百个诗人的。他现在努力逃脱这个标签。因为我让他知道了他真的就是一个愤青。我给了一个标准给他,“您看懂了《便条》就超越愤青态了。”他让我解释《便条》,作为愤青,他客气而胆怯的认为那是一种“什么体”货。他是一定会超越愤青态的,只要一直这样愤青下去,他就会超越。这是他最闪光的地方。

当然一百诗人也比不上我的诗友对《便条》的认识,他敢质疑,他是真不懂的质疑。很好。我也不懂,但我能装。我能装作去解释《便条》。而且说得他,不敢喘气。

欣赏这首诗,与翻译版本无关。谁翻译结果都一样。因为这是现代艺术的秘密。翻译是尊重原文本,不论是直译还是意译,都离不开文本的文字。但是诗歌艺术与别的艺术不一样,在于组成诗歌的文字,有着自身的自足性,有着历史性经验的意义积累而沉淀的奴性枷锁。这种枷锁在这种首诗中,更加明显,让读者在枷锁下,无法解脱。也让翻译家束手无策。也让我的愤青诗友无法理解,而质疑艺术之路的不公平,为何这样的诗有着世界性的誉度。也让我的什么体诗友忧伤,为何别人写这样的诗,就是世界名诗,而他这样写,被人鄙视。

我的愤青朋友,我还无法告诉他为什么,我能理解《便条》,但我不懂说。这让他更愤青了,会认为我是个骗子,那好吧,我说。

“现代诗的秘密。诗歌不是用文字写的,是语言。文字写诗歌之前成为了“无意义的色块”只是带着颜色的自足性。只有这样认识,才能摆脱文字的奴锁,画家不成为色彩的奴隶,诗人不成为文字的仆从。生命就成了精神的语言外显,肉体是无意义的色块,带有天然的自足性,而精神成为了使用肉体这种语言的“诗人”。现代诗在形而上的高空,与诗人合二为一了。文字成了画家笔下的颜色,作画与写诗在本质上重合了。

    当我们重新审视世界,文字。整个一花一世界,一沙一世界都语言化了。写现代诗与旧诗也并无分别,都是把文字当语言使用的二种形式。

    文字成了泥人手中的泥,画家的颜料,雕塑家的石块,神的肉体。用语言去雕塑诗歌,放弃文字作为主角。”

这是引用我看了阿多诺先生的书做梦了,说的一节梦话。是拆解《便条》的一把小刀。诗人是意象派。是印象派的升级版,这是个见。

《在地铁站内》(In a Station of the Metro):The apparition of these faces in the crowd;(这几张脸在人群中幻景般闪现;)
Petals on a wet, black bough.(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

庞德大师的作品中“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这就是文字的诗歌语言性运用。 怎么翻译呢?还是只能直译再去解释。印象派还能有机可寻,读者通过印象生成后原路返回,而去理解这二者之间的联系、意趣。可到了意象派,这条原路返回的路就不存在了。因为意象与印象的差异在于:意象连那个实体的客观主角都没有了。此时文字的枷锁被放大了,我的愤青朋友他无法脱离这种束缚。

便条

——黍黎释译

我吃了
放在
冰箱里的
梅子
它们
可能是
留着
早餐用的
请原谅我
它们太好吃了
又甜
又凉

这首诗,是无法从文字上去理解的。如同我们无法从:“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去理解一样,必须进入《在地铁站内》的语境,才能从“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这句话去寻机。那这首《便条》的语境在哪?此时,我们去读诗,要放弃文字枷锁,不用看正文,读诗题。只有二个字,便条?便条是什么?便条此时就展开成为了一个语境的入门档板。我们推开它,进入门后的语境,文字才能露出它的真容,而不是历史经验累积意义的枷锁。便条,就是一种生活的随意态,不经心之间,告诉我们,可以随手做到的事。便条就成了远离现代社会快节奏的奔碌状态下的另外一种轻松态。在社会性之外的一种人性的随意性与舒适性。

《便条》的大门被我们推开了,进入那个没有社会压力下的轻松态的语境之中,我们再去读诗。此时意象派的“意”被读者把握住了,我们去看“象”。

我吃了
放在
冰箱里的
梅子
它们
可能是
留着
早餐用的
请原谅我
它们太好吃了
又甜
又凉

      如同“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一样,肯定不是在说:“湿漉漉、黑树枝、花瓣、数点。”同样这些文字,肯定不是在说:“冰箱、梅子、留着、原谅我、太好吃了、又甜、又凉。”我们再一次进入“便条”语境:远离现代社会压力下忙碌生存状态之外的的轻松生活态,的印象派手法的升级意象感观表现手法。此时山不是山,水不是水。诗者引领我们进入一个躲在(因为用了原谅我的词意,所以用躲字形容)现代社会快节奏之外,象偷吃了冰镇梅子一样,感觉脱离现代社会的空虚忙碌性,真是太爽口了,又甜又凉。这时“意”产生了文字的“象”境。文字所有的指向————都是脱离社会虚碌的快节奏,沉浸在轻松状态“便条”态的心灵感受,是意的象境。诗中文字生成新的意义与指向,如同“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一样,文字成为了诗歌语言,它们不再是经验累积出来的意义,此时它们获得了新生命,这个瞬间及永恒,它们有了自已独一无二的意义,成为了一种艺术语言的佐证。如同古诗词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境界的国外现代艺术表达版本。

   《便条》是诗者躲在现代社会性压抑之外,偷偷享受着,这种脱离,带给心灵的快感。这种快感说不出来,是无法言说的。如果一定要说,就是躲在家中,偷吃冰镇梅子带给身体甜凉的一整过程。这就是《便条》意象之境界。

    不知我的愤青朋友,能理解我的不懂装懂吗?反正他没有能力反驳我。与此文致敬给我明亮眼睛的阿多诺先生,也给我那愤青朋友,是他促成之文。还得谢谢我的第一位现代艺术启蒙小老师。致敬,问好。
发表于 2023-6-27 10:2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候我在想,外文诗读中的舌尖在唇齿间的轻擦轻碰以及由此带来的舒适感是不是很难翻译过来呢?当然,翻译出来的诗文眼睛一定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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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5 08:01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首诗歌我非常喜欢,十年前就收藏了,它具有很强大的情绪张力感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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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5 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有阳光 发表于 2023-7-5 08:01
这首诗歌我非常喜欢,十年前就收藏了,它具有很强大的情绪张力感染你

我旁听你们谈论现代诗也有十年了。不幸的是那些很强大的情绪张力从未感染过我。最初我是不接受无韵诗的。但自从读过《我鲜艳得滴滴嗒嗒》、《纸上秋》和《杜宇》之后,深深地为这些无韵诗强烈的乐感所折服。
那么,就以迷雾版主的这篇《我鲜艳得滴滴嗒嗒》为例,它叙事的完整性、涉及到的两个人物的栩栩如生以及相互间的情感纠缠,如果翻译成外文,都是可以处理的,虽然肯定也是很费劲。可你告诉我,那语言自身中的音韵和旋律,怎么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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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5 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分不清花树 发表于 2023-7-5 10:53
我旁听你们谈论现代诗也有十年了。不幸的是那些很强大的情绪张力从未感染过我。最初我是不接受无韵诗的。 ...

为不幸再说一次不幸,我们议论情绪与张力,只不过是想给诗歌的特质一个解释,解释比诗歌本身是要枯燥的,应该去读诗歌本身去感受情绪与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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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5 16:13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你对不幸的体谅。我始终认渔郎为老祖。而所谓的意象派到底认不认庞德为老祖?如果认,那么准确的意象就是直观、具体、简洁,不加渲染、不带任何评论、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然后意象派诗人要我们去感受那本来就应该而且确实也是啥也没有的情绪。请问我们怎么去感受?假设我编个谎言说我感受到了,那无疑等同于是在说你的意象诗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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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5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分不清花树 发表于 2023-7-5 16:13
谢谢你对不幸的体谅。我始终认渔郎为老祖。而所谓的意象派到底认不认庞德为老祖?如果认,那么准确的意象就 ...

其实意象就是一种替代,没那么复杂,就像鬼魂附体,用不好诗歌就会跳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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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5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有阳光 发表于 2023-7-5 17:38
其实意象就是一种替代,没那么复杂,就像鬼魂附体,用不好诗歌就会跳大神

我主张,想要论述什么就拿出例子来说话。比如谈意象诗,那咱就看美国诗人桑堡的诗歌《雾》:“雾走来/小小的猫脚/它坐着/纵览海港与城市/沉默地弯着腰/然后向前移动
对吧。完全符合庞德对意象的定义。啥情绪也没有。没情绪还要有张力,我不知道这个张力究竟是怎么一个定义?
也可以再举个例子,怀斯的《私人病院》。咱不谈意象不意象了,谈张力。是语言有张力还是秀恩爱秀得有张力?怎么区分?
我原本是想谈诗的音乐属性是极容易被现代诗人忽略掉的这个问题。既然谈论到这儿已经被忽略掉了,那就忽略掉了吧。但之后就目前所谈的情绪与张力不应再被忽略掉了吧。而且继续谈论也应该是举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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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6 10:22 | 显示全部楼层
分不清花树 发表于 2023-7-5 17:42
我主张,想要论述什么就拿出例子来说话。比如谈意象诗,那咱就看美国诗人桑堡的诗歌《雾》:“雾走来/小 ...

没有正确的详细的解释,诗歌的任何理论,都会很轻易的被推翻,这东西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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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6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里有阳光 发表于 2023-7-6 10:22
没有正确的详细的解释,诗歌的任何理论,都会很轻易的被推翻,这东西卷得很

唉,就是用诗歌或借由这个引子聊聊天。这是我现在全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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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6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分不清花树 发表于 2023-7-6 11:02
唉,就是用诗歌或借由这个引子聊聊天。这是我现在全部的想法

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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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7 08: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你聊音乐,你和我聊体育。始终不在一个频道上,还咋往下聊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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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7 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此情可待》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曲。尤其唱到这几句:

Wherever you go
Whatever you do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Whatever it takes
Or how my heart breaks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如果把这几句翻译成中文再唱怎么样?怎么唱都不行。实际上有许多的好听的歌曲都分别有中文版和英文版,唱着都非常好听。但不是彼此进行了翻译,而是进行了重新填词。我认为我举此例可以证明语言自身是有音乐性的,而且不同语言的音乐性是互译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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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5 07:56 | 显示全部楼层
分不清花树 发表于 2023-7-7 08:53
《此情可待》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曲。尤其唱到这几句:

Wherever you go

无论你
去哪里
无论你做什么
我都会
在这里等你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或者我的心如何破碎
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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