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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剑的网厂】 1， 走进无剑的网厂。我像从一个黑夜，
走进了另一个黑夜。
他白色的渔网，因此失去了颜色。
可他对词语天生敏感。
我不敢对他说，
我其实是白天来的。
网厂很大。
十个工人，占了半个合肥。
其余的半个，在他的想象里。
渔网很多，但没有鱼。
我想问他把鱼藏到那里去了，
可又怕他笑我是一个不会暗喻的人。
我浪荡的生活，
因此变得陡峭起来。
而我来找他，是为了，把心放下来。
他没有请我喝酒，
我也不想喝。
我不是李白，也不是他诗里的杨修。
我怕喝了他莫须有的酒，
又写不出他想要的诗。
他会因此，留我再住一天。
2，
我还是住了下来，
不是因为喝醉，也不是没有鱼。
而是卓玛来了。
她一直相信，傻子的天空，是蓝色的。
而两个傻子的天空，
会更蓝。
她穿着蓝色的藏袍，
从麦琪土司的官寨，到重庆，
过宜昌，转安庆，一路小跑了过来。
她民国以前的生活，
都被她裹在胸前。借此拔高，
她十八岁的乳房。
我猜是硬的，
因为生活都是天空里的石头。
落在地上，才会一地鸡毛。
无剑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嘴里。
软的。女人的乳房，
都是软的。
七月的对面里，卓玛笑了。
像土司领地里，蓝色的风，
穿过罂粟花，蓝色的天空。
你们对我好点，我会爱上你们一个。
你们对我再好点，
我会同时爱上你们两个。
无剑抱着酒瓶，出门了。
这个狗日的，一有了爱情，
就要去田野，对他的花花草草发发骚。
而我迎面抱着卓玛，
狠狠地摸了一下。果然，是软的。
她十八岁以前的生活，都是软的。
3，
第二天。我把卓玛留给无剑，
一个人走了。当然我也没有告诉他，
我偷偷摸了她的过去一把。
火车上，卓玛坐在我的对面。
你把我的心带走了，
所以我的影子，跟着来了。
我摸了摸她虚幻的脸蛋，
有时是娇嫩的，有时是指头，
轻抚着指头的空虚。
顿时，我觉得我和她一样。
我的肉体，虽然走出了黑夜，
但我的心却留在了网厂。
像什么那？喜欢比喻的我，
忽然找不到虚实结合的具象，
来赞美爱情的虚无。
像土司太太的傻瓜儿子吧。
他因为傻做不了土司，
看见天空是倒立的，人也是倒立的。
无剑个鸟人，说好的一起去黄山。
谁把谁，孤零零地，
抛弃在安徽广漠的大地上。
4，
卓玛的影子，也被我赶回无剑的网厂。
那么多渔网，
总要有一个人，明里，暗里都守护着。
一个人住在网里太久了。
总要有零星的生活，耐不住寂寞，
自己流出来。
他写的魏国姑娘和曹国夫人，
总嫌他太年轻。总无理头地，
外面穿着黑色的貂皮，里面却西装革履。
穿着中国人的史书礼乐和春秋，
却相信象征是甜的，
黑夜里的叙述，也是甜的。
那么多黑夜都被他这样糟蹋了。
有的用来喂猫和月亮，
有的用来喂卓玛。
她越来越爱一个人的山坡。
山坡上，没有风，
只有理想的阳光。
软软的，像无剑写过的所有猫。
长长的，像我永远，
结不住尾的诗。
无剑个傻瓜，我只去过一次安徽。
却像每天都路过它一趟，
每天都在看他，写关于和尚和他的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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