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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舞流云的诗歌与暗色诗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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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0-8 06: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单从评论网络诗歌的角度看去,清舞的诗歌的确值得我们关注。清舞能在短时间内从网络诗坛迅速崛起,并搏得卓尔不群的声名,除了靠的是他对诗歌的虔诚与热忱,就是靠的是他对诗歌独特的诗语方式,及含藏在诗行之间的、力透纸背的情感体悟。说实在的,起初我对他呈现在诗歌里的鬼异神怪似的语言,也很是惊怔了一下。他的诗歌,虽在主题与形式上都有不同的转换与变形,却并没有给人留下断裂莫识的感觉。我以为,这主要得益于他那一颗于生命有着非凡感悟力的诗心。清舞以他外表冷峻内在热烈的诗意呈现,着实为我们的暗色诗派祭出了颇为厚重的奠基礼。我因此称他为暗色诗派的一员急先锋,想必是不谬的。
  论到清舞与暗色诗派的关系,自然不能空口无凭,我想是有必要结合他的诗歌来深入地展开讨论的。至于暗色诗派究竟有着怎样的货色,我不会附庸风雅地想隐瞒什么或故意炫耀什么;至于暗色诗派究竟又能走多远,我则更不会做什么预言的。诗歌本不神秘,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是十分清楚的。


  清舞流云,作为一个诗人,如他自己在《一种季节》里所说的:“三年中,我试图忘掉自己/却想起了许多”。诗人究竟想到了什么,我无从得知。但诗人分明是想向世人申诉:久于“遮掩”的“屋里”早已“妖气冲天”了,对于喻为都市文明和精神时尚的种种“糖衣炮弹”,诗人在摆不出什么更好的姿势迎接它时,只好“咬牙切齿地祝它幸福”。
  关于都市文明,诗人敏锐地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他觉得,做梦亦不失为一种迎接的姿势。不曾想梦里却是“和一个狐狸扮的女子成了亲”。对于诗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心底最珍惜的暧昧”,终究逃不脱“一双双丑陋的眼”的“轮番强奸”。心灵的尊严,道义的伟岸,虽是这个时代寄存在诗人体内的一只“宠物”,也终免不了“掉到臭水沟里的”必然结局。说什么时代的精神,说什么社会的责任,说什么知识的力量,说什么前进的车轮,说什么情感的玩弄,站在诗人的角度思考,都必然会有所触及的,然又都必然会从“梦游的阵地”开始“充满理想的逃亡”。诗人的这一预见,可以用一个心理学术语加以概括,这就是集体无意识。集体无意识,无论从内涵还是从外延上看,都是强加给生命个体的“一座坟墓”,好在清舞是清醒的,还能“在里面和魔障谈论廉耻”。
  集体无意识的前面,并不一定就是廉耻,但“廉耻”的后面一定就是集体无意识密布的星云。诗人说“无法从镜子里看见完整的自己”,可见说的很诚实。可是,诚实相对于廉耻而言,又象是一种幻觉。正如诗人所自述的“迟疑间变成了拼图/散了一地,却还生动。”
  集体无意识,正是因为着了一身华丽的都市文明这件外衣,而为人们所景仰,且深信不疑的。当这件外衣裹住了诗人的慧根之时,诗人也会偶尔流露出对于世俗的迷恋。哪怕是“听人学八哥的叫声”,就可以轻易掌握“艺术”“维妙维肖”的要领了;哪怕是“和树聊着攻防转换/间或盗它两片新鲜的叶子”,就可以轻易复制一个“孪生兄弟”了。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请问诗人。诗人的回答似乎更有点集体无意识的味道了,他说:一次生命就是一个“美丽的季节”,对此他毕竟“感动已久了”。
  呜呼,这种“感动”,正是对当下诗歌所呈现的暗色境遇的一种界定吧,我想。
  

  清舞在《一夜的失却》一诗里再度清醒过来了:“我以肮脏的心 枯干的镜 寻找/水面上的影子,只得到黑暗的启示”。这“黑暗的启示”在诗人的体内“痉挛着”,以至于“身体里的血开始发酵”。诗人的心灵本来“匀如池水”,但“不见一点希望”的瞩望,除了让诗人“患上精神衰弱”还让诗人找到了一个“假寐三年”的借口,一个与暗色一样浑少不了不开的借口。站在诗人的立场,我们却没理由不相信的。


  那么,借口“假寐三年”的诗人,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这次睡眠的呢?
  让我们看看诗人的《独语》告白吧:“宙斯的神像下,自己成了化石/只剩坚忍沉思的手指呻吟/灵魂倔强着,也可爱”。这里,诗人照样不例外地也陷入了集体无意识式的“神往”里。诗人对死亡的观照,丝毫不愿掺入对于所谓不朽的任何预期。从本义出发,死亡就是死亡,是颓废的另一种说法。诗人以为颓废的直觉不会在冰冷坚硬的“化石”上延续,故而喟叹:“能美丽地想着死,生还美丽么”。显然,这才是发自诗人内心的诗语,带着诗人独有的“抑郁”腔调。诗人在“思考抑郁缘故”的时候,并没有忘记为“美丽”寻找一种托寄的方式:“用手描画着蝴蝶的影子”。
  寄“美丽”于“蝴蝶的影子”之上,意在唤回什么,还是有所顾念?诗人觉得,当自己的欲望或者说肉体还需要依靠化石般的表情来保持“灵魂倔强”的姿势。作为欲望诉达的方式,爱或恨都有可能成为生命的“温暖之源泉”。然而在“均足以致命”的“缺乏”和“充溢”之间,“温暖之源泉”却只能是一挂钟摆,一眼间歇泉。
  从“窃听”诗人独语的“蝉”的角度上看,“一个过逝的有阳光的秋天”,更象是诗人独语的背影或借口。而这个“秋天”自始至终都是作为诗人“珍爱或忍耐”的最后底线而存在的。因此在这底线之上能看到一尊“宙斯的神像”,并进而联想“自己成了化石”,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的。


  如果就此说诗人的梦想就是一块“化石”,显然是过于武断了。虽说诗人的《梦想》是“当月圆时/情不自禁地穿起了一身皮毛”,听起来未免有些虚幻。但也总比“连同流浪汉/哲人把城市归纳为渣滓”,显得更人道、更宽容一些的。
  “简单的语言诉说了繁复的姓名/生动只在瞬间消亡”,这两句诗高度提练了生命里所能涵盖的诗意,同时也是诗人对“心中的伤”进行自我疗救的五味药方。
  此时,清舞的眼界再次推远,逼视着“遥远的星球上”一个魔幻场面的真正开始。“鬣狗”所以敢“横行霸道”,是因为它的“尾巴反映着撩人的光亮”么?对此诗人一直是持怀疑的态度的。或许正是出于这怀疑的态度,诗人手中的枪才会逐一瞄向“八个方向”。然而,诗人“如同吸毒者,贪婪得嗅着枪管中袅袅的青烟”。诗人的这种举止或许有些“荒诞”,却并不显“嚣张”。我以为,“嚣张”的只是“枪管中袅袅的青烟”。
  当梦想拓展成“整个天空”,的确,是“没有任何情绪或预感试图阻挠”的。诗人用“子弹射下了整个天空”,在我看来,却是比叙述梦想更显出诗人关注现实的品格与胆略。清舞的这种关注现实的惯性诗写,无疑给了当下诗歌一个很好的启示。
(未完,待续)
2003年10月7日
发表于 2003-10-8 06: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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