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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评:《地火爆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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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2 04: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地火爆发之前》
          -----剖析诗友炜云的诗:《沉寂》
                                            文/空灵部落

   诗的份量,往往并不以其沉来获胜,而在于能将你的眼光粘住,像一颗钉。炜云的诗《沉寂》就有如此的力量,他思索:“——最可怕的沉寂是人性的沉寂。”这样的题目是厚重的,需要诗人若干的资源和聪颖的头脑,没有地火爆发前的酝酿,以花拳之招,无以展示出其深邃的主题。他以守望、碟仙、火柴、恶梦、梦醒五个子目,构架了一组立体的诗群。此刻,让我们跟着诗人,走进他营造的世界。
   诗人先声夺人,他在《守望》中的起句:“安魂的序曲开始奏响/经幡之下黑夜之上/我翻晒着灵魂/一颗颗种子闪烁着冷寂的光芒”在宗教的背景之下,灵魂便有了生命的洞悉,像一颗顽强的种子,在沉默中闪光。仿佛朦太奇的镜头,在安魂曲的背景音乐之下,拉开了一个个场景。而这场景是“冷寂”的,于是得出:“沉寂,有时比杀戕更可怕”的结论。面对如此的沉寂,诗人切入,展开思考:“我久久枯坐目光投向广袤的星空/寻找着一丝暖色/一颗流星落去/又一颗流星落去/寒光透过肌肤直达骨骼深处/封冻在江南红酒的内部”从天上流星到红酒的内部是从孤寂陨落到繁华之中,诗人从空间的把握和色彩的调度上浑然天成,不着痕迹。这样的种子埋下了,即便是“我的语言挂满了冰凌/是什么使我瑟瑟发抖颤动成烛光?/是的,沉寂比杀戕更可怕!/抱拥着一身寒冷/看古老的仪式在序曲之后上演”。诗人所表现的是自然的“沉寂”,但这样的沉寂有着其能动的生命,终有复活的时日,那并不为之可怕!
   第二首《碟仙》,从一种灵异游戏(据说用一个白色的碟子,就能召来神仙回答问题,不过有时也会召来恶魔-----纯属迷信)开始,进入一种迷幻的状态:“白色碟子缓缓转动恐惧从指尖传来/魔鬼借机在黑暗中现身/听我们的问题颤抖着思维”整个描述形象,现场感极强,给读者以起鸡皮疙瘩的效果,可见作者鲜明的倾向性。“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将去向何处?” 神仙能回答吗?-----“沉寂,又是沉寂/比杀戕更可怕的沉寂!”因为能说出来并不可怕,但那装神弄鬼,一双滴溜滴溜转的鬼眼,能有不怕?“一只猫,黑色的猫躲在黑暗角落中冷笑”。猫,是自然主义者,在对其冷笑,这是非常精彩的一笔。
   万物的永动性,贯穿在整个时空。但局部的“沉寂”在爆发之前将呈现出若干的可能性。诗人的思索来自于一根《火柴》。“冷啊!放眼看不到生命的痕迹/看不到我们将去的方向,地狱还是天堂?/一根火柴燃起暂时击退黑暗/我的手指感受着大地瞬间的颤抖”。让我们看到一根导火线的星火,感到的却是爆炸物的威慑之力。诗人随即再将一个画面契入:“火柴弹向远处划出一条轨道/就像身影弹进河水托起希望/而自己在河水中寂灭”真要去触发一次燃烧,牺牲是必然的代价,“当火柴熄灭/我,还在守望着什么?/是瞬间的光华还是无尽的沉寂?/紧握着灰烬,蝙蝠挂满眼睛/沉寂之中,我裹紧寒冷沉沉睡去”诗人以“蝙蝠挂满眼睛”来形象黑夜,以“我裹紧寒冷”来表现失意与落寞的心境,用足了意象派以意象表达感觉的技巧,可见其功力非同一般。与此同时,在结句中“沉沉睡去”,为第四首《恶梦》引出留下了伏笔。
  《恶梦》在落魄和迷惑中渐近,“浊流扑面而来如挥之不去的因缘/树木腐化成沙,荒原诞生/我是最后一只蝴蝶,向着深渊坠落”,浊流、荒原、深渊一组词,营造了幻化而恐怖的氛围,“深处,灵魂重重叠叠/像被击碎的玻璃唱着尖锐的悲歌/大经轮在上空徒劳地转动永不放弃/经幡片片只化作裹尸的纱布!”断裂而内在关联的镜头极具视觉的冲出力,仿佛《阴风阵阵》的恐怖片,那“被击碎的玻璃唱着尖锐的悲歌”与“裹尸的纱布”不得不让入梦者惊醒。“而这些恶臭钻出泥土/钻出它们不见天日的棺木在世间行走/以固有的荣华编织着童话/使处女的鲜血洒落在良知的净土!/硫磺火燃烧成太阳的光辉”童话、良知、太阳这些与之相反的词组,渗入在恐惧之中,不仅未感到其突兀,而且反差的断裂还产生了奇异的美学效果。暗示着“邪不压正”的自然规律。“是时候了!歌声速朽舞蹈灰飞烟灭/我们的耳朵静听着沉寂/——比杀戕更可怕的沉寂/从地狱的最底层传唱到天堂”。想象力是无穷的,诗人大胆地想象着,用耳竟然听到了本无声的“沉寂”,且感受到了方向“从地狱的最底层传唱到天堂”,通感,在其间发挥了玄机之妙用。
   此时,《梦醒》。从“一身冷汗中醒来/我的目光再次投向夜空/和夜空下同样广袤的大地”,“可我却看不到闪烁的星光/看不到火狐在黑夜中跳跃前进/只有沉寂/拉开等距离的队列走过”这时读者会发现,作者分明在写人的“沉寂”,他们训练有素,在“等距离的队列走过”,此时此地,已不是个例的凸显,而是普遍的达到人性的根源。他们并没有苏醒,仍在愚昧中“沉寂”着,继续抱着不放的愚昧。“啊——啊——啊——/弹指击穿虚空我听不到天际沉沉的回音!”“弹指”的叩,击穿了虚空,竟没有一个人开门回应!这是多么可怕的结局。
   整组诗具有挽歌的悲悯之调,又有作者鲜明的抨击意图,其结构完整,穿透力强,意象密而不乱、精而不芜,作者把控能力突出,收放自如,通感并用,是一组难得的佳作。

                                               2004.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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