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
老妇人和织布机都不在这里
沿着山墙,越来越多的爬山虎围上来
天气凉了,公路上散步的人少了 中间没有你要见的人
你在空阔处走来走去
希望遇见无轨电车,能送你回去
回去之后做什么呢——-写一首诗吧
在里面添满山的红叶。覆盆子和鬼针草
空白处种一片玉米地,一个稻草人
干枯的头发像树枝。他坐在荒原里
一直在等你
《立冬》
他在夜晚摆弄兵器 湖水荡漾,一匹白马从中央站起
他厌恶战争中获得的荒凉感 天冷了。早年间种下的桃树,树枝 像某类缺失
他的头发掉的太快了,毛衣越穿越大。 秋天深处
窗台上的吊兰还油绿着 他总是忘记浇水,忘记降温时把它们收进卧室
他望着多出来的一把好刀出神---- 这笨拙又柔软的女体。他写: 今日秋尽。需藏好所有兵器
《忍冬草》
银质小花束挂上她的脖子
风送暖。她喝花茶,街衢铺开她的裙摆
很香吗。卡佛用阴郁暗淡的语调找一条小路
她在边上听着,时不时搅动花香
走了很远。或许是一座孤岛。空山
寂寂无名的植物有漂亮的名字
可以不美,可以丑到热烈
譬如叫她别哭。无尽夏。忍冬草。
黑夜和白昼一般长
像悲伤不要说出口。只管喝水就好了
细密的水沿着山路跑,很快的
她又漫过高岗,泼啦啦向下游而去
《阿炳》
----药力发作,不能长出新翅膀了 她开始哭。
演奏的人毫不知情 他无暇拨快挂钟。不断涌现的美人们 已经在窃窃私语—---- “哦,这最后连贫穷和热爱都注定失去的人,是 末世最后一个可怜虫。”
音乐还在继续。逃离的路上 你的耳朵呢,阿炳,她喊------
但“时间会证明流水和月亮的存在”
走到这一步,真相变得可笑 人们的聆听比荒诞真实不了多少 你看,演出大厅空荡荡的 她走不进去,你也出不来。这多像莫比乌斯带 以无限循环的方式失去
《林冲》
谁娶了我的压寨夫人。谁拎走她的月亮
坊间湿漉漉的,但是
雨,一直没有下
漫无边际的白
黑暗的白。夺人魂魄的白
大地在睡眠中度过最寒冷的一夜
我该醒来,还是继续
在一杆梅花枪里屏住呼吸
不过是人众贪欢,越行越远
不过是,执杖芒鞋。赤条条一条好汉
看官,那人唱了----
梨花十万春带雨,此行深处
再无禁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