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千年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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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千年的对话

作者：陈珂欣

“明月升起/群星失色/用它圆满的光辉/把世界锻成白银。”

如此优美的诗句出自萨福的芦苇笔下，“锻”——动词的力量与神奇描绘出月光明明，清澈似水的夜景，诗人的心境也平静、温和，平和冲淡中流露出丰富的自然之爱。萨福（Sappho，公元前 610-580 ？）被称为古希腊、也是世界历史上的第一位女诗人。她的诗留存于世的都是残章断句，这四句描绘了众星攒月的夜空。正如皓月照亮了黑夜，萨福为古希腊和世界的诗歌创作注入了新鲜的活力和独特的魅力，连柏拉图都称她为第十位缪斯。

她的诗歌是如此简单，如此干净，又如此优雅。我欣赏那些华美的句子，同时，我敬仰那些质朴却触动灵魂的词语。很显然，萨福的诗歌是后者。几个简单的单词，像一个个按键，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头。读萨福的诗歌，让我平静，却感动，心湖里的水一点点澄澈，一点点荡漾开来，于是我看见了美丽、优雅的萨福，我也看见了我自己。

同样是写月亮，布衣诗人槟郎于2014年7月7日所作的《方山的月亮》也是同样的感情真挚，文字优美婉转，饱含深情。“用我的一生也不够/的爱，且集中在这个夜晚/那样皎洁地挂在天幕/星星稀疏而暗淡/云的薄纱从你周边拂过/而你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听我的诉说。”描绘出了一幅美妙的轻云月夜图，让人身临其境，感受到了这份月夜的宁静。最后两句话很奇妙的运用了拟人的手法，月亮似乎听懂了槟郎的话，能与之交流，就像老友般能够聆听诉说，字里行间满满都蕴蓄着槟郎对方山月亮的爱意。

“巢湖和南京都在你的视线里/我的一生都在你的庇护中/我所有的苦难和屈辱/我曾经的快乐/都在你的关注中/而我现在的默默的挣扎/也分明有你的祝福。”这一段落则表明槟郎的磨难和快乐，过去和现在都在月亮的关注之下，并得到了月亮的庇护，这带给了槟郎些许宽慰，让他即使身陷囹圄也依然乐观自信。“屈原的月亮/李白的月亮/唐伯虎的月亮，也是/槟郎的月亮/受孕于你的慈光/你活在我们诗歌的心脏里/它为人类的命运而搏动。”古往今来，不变的好像只有月亮，她一直照耀着，不仅仅是槟郎，也见证了诗歌的发展。

第五段中槟郎在月光下欣赏方山的夜景，感慨万千，“此时，万籁俱寂/万千的生灵在沉睡/失眠的我却在你的光斑中/看到两次火山岩浆冲天的喷涌/和冷凝固结后的方山/洞玄观和定林寺的悠扬钟声/和我漂泊半生后的安顿。”他在这寂静的月夜中思考着人生，思考着自己后半生的寄托。

最后写到月亮作为神灵，“天国的神座已预留位置/还计较我红尘中的孤独和忧伤？/当我彻底离升，扬子江里/的灰烬和方山的衣冠冢/便是你新的守望。”说是问月，实则问己，因为早晚都会离开尘世，不变的只有山水，不妨不计较那悲苦，何况那永恒的明月还会守望着这撒着骨灰的扬子江和埋有衣冠冢的方山的。槟郎或许一开始的心境是忧郁的，但是经过几番思量，并从方山的月亮中汲取力量，随之豁然开朗起来。这首诗歌平淡中见深味，疏放中见机景，隽永疏明语淡意深，细细品味，回甘悠长。

一位是“第十位缪斯”，一位是布衣诗人，若说没奇缘，偏又与月结缘而相识相知，他们对月亮的爱意那么令人动容，让人仿佛能从这月亮中汲取力量来面对生活中的不如意。

跨越千年的凝视，萨福与槟郎的深情对话尽在《多情的萨福》中，“萨福，传说你很丑/这对我绝对是个谣言/月光下的你，斜倚轩窗/一袭乳色古希腊的纱裙/古典的卷发和明/美过奥林波斯山仙女。”槟郎眼里的萨福是如此的美丽优雅，真不负“第十位缪斯”之名。“端详你，和我一样/爱着诗歌，并教授诗歌/讲台下可爱的女学生/随着美妙的诗句而激动/那异样的青春的神采/让为师的幸福迷醉。”只有同样身为教书匠的槟郎才会懂得萨福教育女学生的那种为师的快乐，爱诗教诗使他俩如此的心有灵犀，才会相识相知的那样默契自然。

“读着芳香的诗句/痛恨那野蛮时代的毁坏/连包裹木乃伊的残稿也已/价值连城。为了与你/在另个世界热烈地相会/我的梦笔决不会辍止。”槟郎啊槟郎，原来你数十年的笔耕不辍，竟是要寻一个与萨福相会的机会，这样的爱是如此的细腻，如此的真挚，如此的热烈，这大概也是我能想到的槟郎致敬萨福最浪漫的做法吧！

跨越千年的凝视，萨福与槟郎深情对话，多情的不只是萨福，多情的还有槟郎！

2019.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