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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当前诗歌现象和龚学敏诗歌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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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6 21: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成蹊 于 2019-3-1 13:15 编辑

                           对当前诗歌现象和龚学敏诗歌的看法

     编辑先生:您好!我不想谈高深的诗歌理论,这不是我的强项。我只是以信的方式谈了一些诗歌现象和对龚学敏诗歌的看法。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思索。

主席:您好!
    在这欢乐的日子里,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我的小诗集你有没有看完?请予切实的批评!避开个人私交和其它各方面因素的影响直接说出你的第一感觉、想法和见解,对我肯定会大有益处。
    你我虽处一隅,但是你事情很多;工作繁忙,不便经常打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是我文学创作路上一位很重要的老师。你的小说《艳节》直接或间接都影响到了我的诗歌创作。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可以说,我父亲几乎订阅了当时全国主要几家大型文学期刊。唯独没有订阅《诗刊》,可能是他不喜欢诗歌;也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懂诗歌。
    当时的文学期刊比较少发表诗歌,有,也是当时国内几个主要已经成名的诗人;比如艾青、李瑛等;主要发表的是抒情这类的诗歌。《富春江》连环画报也是我的最爱,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阿Q和假洋鬼子;知道了郁达夫的《典妻》;知道了张国焘想分裂红军另立中央的事件......
    我接触朦胧诗很迟,接触到朦胧诗时已经是九十年代了。如果接触的早的话,我可能成长的更早;可能比现在更成熟,比现在写的更好。
    这就是我们世俗说的命吧。局限于家庭遗传基因生活环境等的影响,这是任何人都要面对和无法回避的事情。有的人一生生活在其中;有的人摆脱了走了出来。
    也是囿于这些原因,我在序里很少谈诗;我的诗歌创作得益于我小说的阅读;在我的大部分诗里,都有叙述的成分,或多或少在我的诗里;都能找到一些事件的线索。直接谈诗特别是诗歌理论不是我的强项。
    沙马老师多次同我说到诗歌创作探索性的一面和其必要性。我理解他的意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他说的是写诗不能老像前人和他人写的一样;不能千篇一律,千人一面。应该尝试诗歌语言、题材挖掘、风格的可能性。这确实很难,但我们不能作为理由。
    的确如此,但是我认为在探索的路上;应该是站在传统之上;大师之上;还应该加上外来文化之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沙马老师的的获奖诗集《梦中的橄榄树》;他的获奖不是偶然的;有其必然性。包括他最近的新书《惶惑与祈祷》。就是站在传统之上;大师之上;外来文化之上。
    他在语言和风格上作了必要的探索;脱离了世俗的一套有自己的个性和特色。在语言和风格上具有拓荒性价值。有些人对沙马老师的创作不以为然,我觉得他们是在嫉妒沙马老师的才华和取得的成就。他诗中对本族人深切的悲悯情怀以及对彝族文化的描写只有他的诗中才有,他进行的是地域性写作;但是他在创作中超越了地域;对整体民簇都有启示作用。
    尽管他作了很多探索和努力;但是我依然能看懂他的诗。和那些不知所云的诗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也看一些九零后年轻一代诗人的诗,他们当中一些人写的很好的优秀诗人,也看的懂,甚至比我们写的还通俗。他们的缺点就是在题材的挖掘以及生活的深刻揭示上不足。
    有的人在谈到作协作用的时候;曾说应该撤销作协。儿童文学大师郑渊洁就退出了作协。当然这是国家大事,我们没有谈论的必要。但是我们从正面的角度去探讨和讨论,应该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和恶果。
    也许经过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发展,作协的作用愈来愈小,作协慢慢会淡出大家的视野。传世的大师级人物不可能得到创作之外的东西。代之是更高的奖金。不是现在的十万、五十万而是上百万甚至更多。这就是创作的好处。推动文化发展的动力。就像二十世纪末新世纪初有些国企职工被买断工龄失去工作去大海游泳拼搏寻找新的工作和新的可能性。
    世上圣人是没有的,如果要说圣人,孔子应算是圣人。但是孔子也很虚伪;比如他就说过在圣上面前就要表示出尊崇、收起自己的一套、那怕是自己的天性;在圣上面前要小步慢走、不要越轨。
    他的伟大之处就在于他创立了一套儒家学说,依然能够指导我们的人生立世,教化国民。
    世上没有圣人只有伟人;无论多么伟大的人,首先要归还他们作为人的本质,他们具有普通人所具有的一切特性。他们与常人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有优秀的基因、更优秀的品格、比常人更強大的魄力和胆识。能够引领我们向想我们希望的生活努力奋斗。习总书记就是这样的人;先是人;再是伟大的人。
    现在怎么写诗的都有。码头众多、圈子众多、主义林立。曾经有一位在诗坛上有一定地位的诗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写诗是写给少部分人看的,不要怕看不懂。一首诗大部分人都看不懂,他怎么能流传下去呢?凡是能流传下去的都具有优美的诗句;蕴含有深刻的思想;契合了社会大众的情感情绪。只有具备了这几个特点才有可能流传下来成为经典。比如李白的《静夜思》、李商隐的名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到现当代的舒婷的《祖国,我亲爱的祖国》、余光中的《乡愁》无不体现了这些特点。而不是现在有些被吹的神乎其神不知所云的诗。后面我要以大诗人龚学敏发表在2018《诗歌月刊》第三期头条诗人组诗《在人间》第一首诗《在雅安上里古镇》为例说明他如何玩弄文字技巧标榜自己走在诗歌创作的高原和高峰,所谓对诗歌创作探索所作出的贡献。尤其是《乡愁》它没有复杂的技巧,只用了叙述、对比和象征以及几句大实话,因为契合了大众的情绪才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要写出传世之作确实不容易,加上诗歌网络众多,进入门槛很低,出现泛民化写作。冠以诗人名称的很多;要出现震撼人心的作品就更难。加上诗坛势利;既是无名小卒写出了震撼人心之作也很难得到赏识和认可。有一位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大师曾经重新用笔名把自己的作品发给各刊物,没有一首作品发表,因此他感慨到文坛真是势利。
    我在创作中一直有意无意追求这样的风格:优美、流畅、深刻;先锋、超越、融合。在传统的基础上求新求变;先锋、超越与传统融合。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怎么样?不知道自己做到了几分?
    很热了一段时间的余秀华,她的诗集我是不买的。确实不能否定她有些诗写的很好。但是她怎么做都脱离不了对她炒作的事实。她的诗没有哪些炒作者和哪些吹棒她的人说的那么好。
    她的很多诗都是病态的,是病态的表述。比如她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就是。由于自己严重畸形重度残疾,有那个健全人去爱她呀。于是她突发奇想,能穿越时空,有她喜欢的一个人去睡她;或者她能去睡一个她喜欢的人。想爱想的发狂了;或者想爱想的出现了幻觉。这在中国有几个人做得到;马云做得到。一个胸怀坦荡、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一个正常的人谁愿意这样做。虽然我们不能这样去评价一首诗;诗讲究无理而妙。但是还是要经得起推敲。能给人以顿悟的美感。
    以下是《诗歌月刊》主编在推出龚学敏组诗时写的推荐语,我一字没删,照文录入:阅读、行走和思考使诗人的写作不拘囿于狭小的“邮票”之域。
龚学敏的诗,带有鲜明的地理诗特征,生活气息浓郁,铺展开一幅幅诗人的行旅画卷:辽远的国土疆域,自然风物、民俗人情、历史迷思……都在诗人自信从容的笔尖逐一醒来。龚学敏是一位辨识度较高的诗人,他一直擅长游刃于宏大题材,其近期诗作则更侧重细节表现,切口渐小,长于点上着力,进而深挖延展,借助细部刻画与高超技巧,不断在现实主义与超现实主义之间做出频率切换。龚学敏的“行走中国”系列,延续了汉语诗歌的风神和传统,执意于现代语境下日常语言的翻新求变、破而后立。诗思蓄势而发,倾泻而下,既有跳跃性的节奏切分,又能纵控自如,通过高密度的意象叠加以及比拟、通感等手法的杂糅运用,推动诗歌将熟悉的日常迁入画面感强烈的陌生梦境,给受众以视觉和心灵的冲击。”尤其是句子中这两句话:“进而深挖延展,借助细部刻画与高超技巧,不断在现实主义与超现实主义之间做出频率切换延续了汉语诗歌的风神和传统,执意于现代语境下日常语言的翻新求变、破而后立。"更是极尽吹捧之能事让人觉得肉麻还有杨献平的评论也是吹捧讨好之声不绝于耳。文章附信之后,供大家细读。
   下面是龚大诗人写的《在雅安上里古镇》一诗:

在雅安上里古镇

韩家银子、杨家顶子、陈家谷子、张家锭子、许家女子。
——上里民谚  

让词典中的茶和马一样隐秘。平水桥的
月光被标语的土地摊开。
雅鱼在铺板上,用油漆,
繁殖手绘的地图。


买来的开阔被枫杨拴在韩宅的眼神中,
买来的解说词,像是定制的银子,
背一遍,薄一点,
让汽车睡在经济稻草的下面。


官印风干成大门腊肉一样挂着的匾。
烧红的字锻打的顶子,
戴在驿站姓杨的平安处。县志中的茶叶,
刀枪不入。


陈家田中谷子的鸟鸣,叫做陈年,
酿酒,酿斯文,酿张家的皮驼子。


许家的水被马噙成茶,上至天蓝处,
为云。下到雅安,淋透一城的妩媚。


写生的客栈走到最后。二仙桥,
把马甲披在神仙身上,
此生和彼岸,只是一枚茶纽扣的,
两种系法。

备注:拳头,四川方言俗称锭子、皮驼子。
    是不是拗口不好读,甚至不知道他写的什么意思,如在云里雾里。其实不是,没什么不好懂,他只是在玩弄文字游戏,诱骗大家走进游戏的迷宫。对于喜欢诗刚写诗的年轻人一定会被大诗人吓到,一定会对龚崇拜的五体投地,高、新、奇;是难得的绝妙好诗。因为龚的名气已经很大了,在诗坛有话语权了。其实,非也。请看我在龚大诗人原诗上稍做的修改再看就好懂了。一点也不高深;一点也不难懂;一点也不新奇。


在雅安上里古镇


韩家银子、杨家顶子、陈家谷子、张家锭子、许家女子。
——上里民谚  


让词典中的茶和马一样隐藏在平水桥
平水桥的月光被标语的土地摊开。
雅鱼在铺板上,用油漆繁殖手绘的地图。


买来的风景被拴在韩宅前的枫杨树中
买来的解说词像是定制的银子
背一遍,薄一点,
让汽车睡在经济事件的下面。


官印风干像挂在大门上的腊肉挂着的匾。
烧红的字锻打的顶子,
戴在驿站姓杨的家里。县志中入选的茶叶,
安详自在


陈家田中谷子上的鸟鸣,叫做陈年,
酿酒,酿斯文,酿张家的皮驼子。

许家的水被马当成茶喝,上升至处,
变成了云。到雅安,一城的妩媚被淋透


写生的客栈最后走到了二仙桥,
把马甲披在神仙身上,
此生和彼岸,只是纽扣的两种系法。
打开或者封闭

备注:拳头,四川方言俗称锭子、皮驼子。

    这样改过以后是不是好读了,懂了。当然还有其它改法,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这样的诗现在在很多地方能够看到,数见不鲜。由此可以看出龚大诗人不是推荐人和评者说的那样在做前所没有的探索和贡献。是名副其实的假大空;摆弄和玩弄前所没有的文字技巧。以蒙蔽他人以文字技巧代替探索。以达到新奇的目的。是不值得年轻人效仿和学习的。也不是我们学习路上该倡导的学风。               
    推荐人和评者也要本着实事求是的精神不要一味的拔高和吹捧。     
    说了这么多,本来想和你说诗,说自己的诗;却说了很多题外话,说了别人的诗。但是完全是有感而发;兴之所至。因为兴之所至,所以感到更加珍贵。
      
                    敬颂:大安!
                                 
                        张建平
                                 
                                      2019.2.16

注:1.主席是我所住地文联主席徐海涛先生。
      2.小诗集说的是我最近出版的诗集《回声》。由团结出版社出版。
      3.沙马,著名诗人,第七届少数民族文学骏马奖获得者,地域写作代表性诗人,南高原抒情王子。
      4.龚学敏,四川九寨沟人,中共党员,历任中学教员,警察,公务员,阿坝日报社总编辑,阿坝州作协主席等职务。现任星星诗刊主编,四川 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如入无人之境——龚学敏诗歌谈片
                                                                                      
                                                                                      文/ 杨献平

世上的一切,都是在未完成的状态当中,逐渐消解和增长。摆在每个诗人面前的真正的严峻现实是:如何在庞大无序但又万象陈列的诗歌丛林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向上的路径,以及如何在坚守与冒险的双翼之间,积攒最优良的“材料”与“黏结剂”,于绝顶或峰峦……至少无人处,建立自己的诗歌之塔。
诗歌绝对不是直接来源于现实物象乃至普通的情感和意绪的产物,至少不是用客观存在的“砖头”和“泥土”等“现场”和“现象”当中的“人事物”,随便搭建起来的。恰恰相反,而是在具体事物之上,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方式,精妙地构筑起来的。由此来谈论龚学敏的诗歌及其写作的姿态,特别是目前所到达的“点位”,我觉得才有一个可靠的背景。我相信这也是客观公允的。熟悉龚学敏的人都知道,他在九寨沟的漫长年代属于青春和成熟时期,前者主要以《九寨蓝》为代表,后者则以《长征》为阶梯。
毋庸讳言,带有明显地理气质的诗歌写作,是诗歌的一种久远的传统。而龚学敏以九寨沟为自然背景的诗歌写作,最初的姿态有些懵懂和自由,也不乏拘谨和慌乱。这种独特的地理“专属”“享有”,使得他这一时间段的诗歌写作,还有些莽撞与羞涩。这和前面所说的“拘谨”和“慌乱”意思雷同。我觉得,这里面的原因是:诗人在整个新诗,即这一座庞杂而又高渺的“精神之塔”面前,不自觉地感到了茫然,还有无所适从。这种情况,几乎每个写作者从业之初,都会如此。但龚学敏的这种“自觉的慌乱”则显得纯粹。
而正是这种带有敬畏感的“拘谨”,反而成就了龚学敏诗歌的纯粹性与原生性。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几乎从一开始,龚学敏的诗歌写作就是排他性的,他和谁都不同。即,在本该效仿的年代,他选择了扬弃,在众口一词的合唱局面当中,龚学敏决然地选择了单声部的歌吟。如他《九寨蓝》一诗。
刘勰《文心雕龙》说:“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这首诗,与其说深谙自然之道,自然与他的呼应,倒不如说,是他的出生地九寨沟,对龚学敏肉身成长的“灌注”与心灵上的塑造。他诗歌中的“蓝”,可以看作是“天人感应”的结果。即便现在,当代写九寨沟的诗歌作品当中,还真的无法找出一首堪与之媲美的。可以说,龚学敏的《九寨蓝》与杨炼同写九寨沟景点——诺日朗瀑布的诗作《诺日朗》,都是具有不可复制和再生的经典性。
诗歌的本质是将人的庸常生活典型化、艺术化。我一直觉得,文学艺术的本质一方面在于超度和神化万千凡尘,另一方面,则是将被神化、固化和偶像化的事物进行再一次地审视和拆解,让它们回到更多的可能当中去。龚学敏深谙其道。他后来的写作,具体说,从《长征》之后,龚学敏的诗歌写作才有了真正的“建构”黄钟大吕的勇气与资质。《长征》是一个人所共知的大众化题材,但人所共知恰恰又是最容易被忽略和轻慢的。去掉这部长诗的政治色彩,我个人感受到的,是一个诗人已然扩张的雄心,以及龚学敏面对大题材的必要的才学准备与“思想上的自我砥砺”。及至他的《紫禁城》问世,龚学敏由此实现了从“散兵游勇”到诗歌的先锋精锐部队的高难度转换。
几乎从《紫禁城》开始,龚学敏的长诗写作愈发体现出如入无人之境的自在(甚至有些飞扬跋扈的霸道气势)。他近年创作并且已经面世的《三星堆》《金沙》两部长诗,以其自由的方向感、深入历史“能解”与“无解”之往事的精到与幽微,以及愈发具备“气度”的词语推演,使得他的诗歌写作向着更开阔和更高的精神向度挺进。
龚学敏身上,携带了汉藏之地的诸多自然因子,两种文化乃至崎岖山地、奇异草木天性般的影响,使得他的骨子里乃至灵魂里,既有灵性的自然的顺应能力,也暗含了自我别致迥然于他人的倔强与独立。他近些年于大地漫游而书写的诸多诗篇,仍可以看作是早期以《九寨蓝》为代表的山水地理诗歌的延续与加强(如《在米易撒莲的山岗上》)。但根本在于,类似的闲散书写,大致是龚学敏在长诗之余的“抻腰运动”与“信手拈来”。这一次,由《诗歌月刊》集中刊发的这一组《在人间》也大抵如此。他写张献忠沉银处,如此宏大的历史,诗人如何从其中发现事件的端倪,尤其是对川地的影响,自然是非常考验功力、识见、判断能力的。好在,龚学敏以自己的学识,特别是以一个四川诗人的身份,对那段“非常历史”进行了形而上的思考与表达。《在鄂尔多斯草原谒成吉思汗陵》则避重就轻,侧面书写,不写一代天骄之征服世界的铁血与雄略,只写诗人至此的内心感觉与现场观察,前后钩沉,左右拾遗,意象的起落与思绪的衔接,自然而沉重,使得这首诗传达的味道,恍然有李白“西风残照,汉家陵阙”的气质。
大地的每一处,人迹爆满,往事累累。无论是自然本身的状态,还是人文遗迹,都很容易令诗人心弦鸣响,不能自已。而山水地理诗歌的写作,极容易坠入伤春悲秋、借此映照的窠臼。诗歌乃至艺术的本质是发展的、创新的。山水地理诗歌更是如此,龚学敏这一组诗歌所体现的独特与新鲜在于,无论是他乡异地,还是近身景致,不管是独在旅途,还是众人同行,龚学敏都能够于众声喧哗之地读出自我的“经书”,也总是以恰切的角度,打开自己探寻与发现的视野,并借其中最幽秘的那一部分,传达出自我的经验。尤其是他想象力的敏锐与葳蕤,空阔与辽远,使得他的这一类的诗歌显示出具体而又幽微,具象而又阔大的韵味与气象。如《在河南原阳高速公路服务区》《在西安雁塔南路吃油泼辣子面》等等,皆是如此。
法国文艺批评家丹纳说,考察一个作家的作品,必须要注意他所处的时代及其文化传统背景。可以说,龚学敏的山水地理或者说自然诗歌的写作,其根基或者说起主导作用的,还是他和他的出生地九寨沟。再者,我们也可以看到,龚学敏的这一类的诗歌写作,在草木扶疏之间,于烟尘往事和遗迹当中,他始终以一个“当代人”的身份伫立其中,并以当代的眼光去感觉与触碰,继而进行有效的想象与确立,使得他的这一类诗歌写作,从来不是空泛的,时时处处都紧扣具体场景和物象的脉搏,且能够自觉而轻松地生发出别致的意象,以刚韧而又极富感染力的诗句,进行自我的形而上创造与呈示。在这里,尤其要注意的是龚学敏惯常而独操的诗句,绵密、多维、自由,极具扩张力和辐射性。读他的诗歌,考验的不只是语言的识别能力,更重要的是思维、意趣、思想与想象力超群与否。如《在昆明闻一多殉难处读〈死水〉》中“种植的诗句,潜入年龄。/淹没头发,直到蘸过枪声,便黑白分明。/春天一边绽开,/一边死去。”再如《在都江堰去向峨的路上》:“在都江堰去向峨的路上,水做的/教科书,依着月光的顺序,/晾晒神仙。”
陌生感是创新的必要因素,尤其在诗歌创作中,陈词滥调是对诗歌乃至艺术的不尊重甚至亵渎。每一个诗人,必须保持与时俱进的思维和状态,必须时刻对自己的写作有一种自省,和推倒重来的勇气。任何孤芳自赏都是故步自封,任何骄矜都是自我灭绝。好在,我们这时代,很多诗人是清醒的,龚学敏即是其中之一。上述的这类诗作,对于龚学敏整个诗歌写作,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关系。一个诗人,黄钟大吕当然体现高度,短章小制也最能显示才情。关注他,甚至将来研究他的诗歌写作,不仅是在于他那些如入无人之境,宛如稀世之音的长篇之作,还有这些铿锵婉约的即兴之作。


       杨献平,河北沙河人,生于1973年。作品见于《诗刊》《人民文学》等刊。曾获第三届冰心散文奖单篇作品奖、首届三毛散文奖一等奖、全军优秀文艺作品奖、首届林语堂散文奖提名奖等数十项。已出版诗集《命中》等著作。中国作协会员。现居成都。
   
        注:杨献平现供职四川省作家协会,任作协副主席。


 楼主| 发表于 2019-3-3 1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看的人不少,很欣慰;很遗憾,没有人回复看法。是不是因为是《诗歌月刊》发的龚学敏的诗,不敢说,或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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