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与尘埃

甜心姜

也许我们，从阳光里来，要到尘埃里去
——题记


1

从门的闸口望出去
外面地上，包括路那边墙壁
都涂满了阳光的唾液


2
那只宠物的野猫
又来我身旁。它伸着懒腰
打着哈欠，隐去锋利的尖刀
举一只前爪敷在膝上
一切意外总是崭新的呈现


3
书桌上，那些承接的表面平整
甚至有些弯曲的腹部和空洞
灰白的蝙蝠都能陨落其间


4
它们是没有灵魂的飞虫
自由一样飘来荡去
像鸟的尸体不断地从鸟群中落下
那一层寂静覆盖着另一层
雪，尽是晦暗用旧的冷

5
阳光，是我的一部分领土
它照到小岛屿的每一缕
也都是从我身上散发的每一缕


6
黑白单摆的变幻简单极了
看，被翻开的书页
怎么也合不拢
一张白纸
怎么也回不到书中


7
这书页始终没有终结
厚的也无边际
那支阳光和尘埃做成的笔
在空白里写字


8
尘埃是我死去的阳光么？
又一次站在夜晚的港口
阳光是我活着的尘埃么？
又一次来到白天的码头


9
一只黑蚂蚁
在不停地搬运未来的米粒
这个摇晃的渡船上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来回穿过


10
阳光温暖如我衣
尘埃冰冷如我棺
如果谁能拦腰或是劈面给一刀
仍砍不死
这人间卑微缠绕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