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麻雀

陈建正

乡村麻雀
 
文/陈建正
 
它们一点点移近，移近，向着场中的麦子
阳光热烈，没有一丝风掀起它们的羽毛
楼与楼之间，白色水泥路环住的是
补丁大的一块麦地。我要见的
老牛、炊烟、稻草人早已随一个人远去
天空，块状的云，像一块更大的石头
一条静默的河流，从它们的影子里绕过去
东场埂，那个喜欢哼小调的人去了哪里
一台锈迹斑斑的打场机守望已久
两只麻雀，从二十年前的某个夏天飞来
没有草房可站，没有树林可栖，没有远方可望
汽车扬起的尘土迷乱了眼睛，它们的欲望越来越小了
它们看见了麦子，麦子却并没有给它们带来兴奋
我已经很久没有注意它们了，那个和我一起举着竹竿
捣雀窝的女孩呢
我吹起了从前的口哨，它们没有惊飞
没有蹦跳，没有和着我脆鸣，拖着病态的身子
向着场边，一点点，一点点地，移去
它们怕一旦飞起，不知道从哪里落下来

快快.

麦田正在加惧缩小，写出了一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