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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沉鱼在 2005/10/04 10:32pm 第 2 次编辑]
<<黄昏,我将以一滴水的形式存活>>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想我必须出去.
再也不能这样了,我想我必须出去
我把我自己逼到了四点半,天空也跟着暗了下来.接着雨也滴了下来
我有伞,怕什么.天堂伞通往天堂地狱,结果都是一样:死!
可是,我的目的不在于此.
那窗前开满鲜花,是我渴望的美丽啊......你听有人在唱,那首我最喜欢的歌谣.
呵,还有一切流淌着的,蛰伏着的,闪烁着的,沉淀着的,光与火,冰与雪,虫与鱼,花与木......它们已在路上,召唤着我,守望着我.
如果我再沉吟片刻,漫天的雨丝也会瞬间掠过,坠落,淹没
我不也像黄昏里的一滴水么
清晨一只雀鸟歌唱过了,一串铃兰绽开过了,一阵朗笑飘过了,阳光绝望地退避三舍,乌云代替号角嘶鸣:伊人来过了,从此不再回头.
那么,赶快尽情地飞舞,不管滑落吧
是的,我的额头撑不住岁月的天空,四肢躲不过涩涩寒风,五脏六腑留不住一片叶脉
蝶说注定在冷香中润湿翅膀,折叠而眠,皑皑的冬季泊守梦乡.这种幸福毕竟缺少温床,于是终难瞑目,投生,结茧,自缚.
而出.
轮回.
想来,一路的香樟总是缄默而保守,树下匍匐的落叶也是静无声息.一只鞋子和另一只鞋子左左左右,前前后后,完全驯服与五根脚趾头的紧迫;楼上楼下的灯火到了黄昏终于通明之后,男男女女喝酒吃饭饱嗝抽烟呵欠,或者敌不过对手明枪暗箭,亲人一阵絮叨,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夹七夹八的民歌,久了,厌了,倦了,一个翻身,两眼一黑,向隅而生,一声叹息,几行清泪
恐怕夜,恐怕梦,无法毗连,无法等同芳草,遍地丛生.
在夜里植根的,也许只有阴柔的,妩媚的乌雀,蝙蝠和猫呜.所以人啊,总是关闭门户,熄灭灯火.
蜷缩着,一天一月,天长日久,得过且过.
然而,落发,一卷经书,面壁枯坐,等到纸破?
牢役啊.
谁人能够倒尽杯中的苦?
酒.
醉,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触摸的果,在月下起舞,弄清影.
不欺人.
我一个.哪怕.
如此反复.做一块被时间滴穿的卵石,不如这样做一滴游刃时空的雨水.
落在黑夜里,洗刷白昼的尘嚣,抑或浸泡幽梦的根须.
一片淡蓝,一片浅紫,荡漾开来.
花开.
花落.在黎明的指尖上闪耀细碎的光泽.
云卷,云舒.之后.
没有丝毫悲恸的哀乐,一大片一大片阳光的花朵缀满小楼.
小红马清脆的嘶鸣代替钟声响起,有人开始揉揉惺惺的睡眼,洗浴,更衣,焚香,叩首:
阿吗呢吧咪嗡
南无阿弥陀佛__
呵,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你必须时刻念叨,也须记得.
初一,十五
一两刀裱纸,两三样点心,四季水果......
值与不值,该与不该,对与错,善与恶,真真假假,有有无无,不过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如同,一首歌,一场戏,起承转合,必经帘拢,桥梁与帷幕.
悲欢离合.
不应有恨.
那么,在回归时起舞,在降落时跳跃吧.
正如,我假想在黄昏里液化或者冷却,以水的形式存活,也要试图将灰暗抖落,将清澈包裹.
卷进黑洞或者飘入黎明,谁能替我说了算?谁又能横加阻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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