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云掠影

斯渡飞舟

缙云掠影
青山排挞，岩石竞秀；溪水奔流，飞瀑争喧；草木蒙笼其上，云雾缭绕其中；空旷处，则阡陌交通，屋舍俨然，似梦若幻，美不胜收。这是我乘车第四次穿过浙江中部的缙云山区饱览到的美丽的山水画卷。那诗意的感觉让我又是愧疚，又是感动。愧疚的是如此美景，我竟几次错过；感动的是自然竟如此宽容，以这样独特的方式来消解我的偏见。
四年前的五月，我第一次从金华乘公共汽车穿过缙云山区，任车子在坎坷不平的泥地上扬起漫天的烟尘，向前看是崇山峻岭，向后看是峻岭崇山，仿佛一叶失去航向的小舟，我颠簸在惊涛之中，任由风击浪打——我不知道是我黯淡的心情涂暗了这片明丽的山水，还是那漫天的烟尘遮盖了这片山水的光彩，总之，两年前的冬天当我第二次第三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我闭着双眼，如同车窗拒绝寒冷，完全拒绝了窗外的风景。
这一天，斜风细雨，烟雾迷朦，正是典型的江南四月天。细雨与烟雾将窗外的一切都笼上一层迷离的色彩——那山那水那村那人，不管那一种都能吸引我的目光。
车子将出仙居的时候，山忽地有了变化，那些平常的山脊间时不时耸起几座巨大的岩石，斧砍刀削般地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它们的头上立着些稀稀疏疏的灌木，看去从容凛然，岩壁上贴着的油油碧草间杂着红的白的花朵，给苍岩又添了几分俏皮的生动。
出了仙居，车时而沿着山沟行驶，时而绕着山腰穿行。低头，我可以看到清澈的溪流或左或右伴着你的车子一路缓缓而去；抬头，苍翠的山岭雾带缠绕，无数的杜鹃正火一般地燃烧着。正当我陶醉不已时，忽然山脊断了，那山一座座分开，各自独立，矮矮的，圆圆的，又似乎重重迭迭，却依旧郁郁苍苍。它们脚下那些奔流的山涧，活泼清澈。
        我来不及感叹，车已驶入了一片广阔的田野。这正是油菜胀籽的季节，金黄的花儿谢了，可那它们的果实正油油地绿着，一些迟开的花朵金亮亮地点缀其中；成片成片的大蓬，在细雨里泛着透明的光；几间小洋楼随随便便地踞在其中的某个高地，它们的前面的清清溪流正缓缓流向我们，又从车下的小桥下悠悠流出。
        这样看着，车忽地驶进了一个狭窄的山谷，面前的山又陡将起来，那岩壁似乎伸手可及。抬头看，一挂瀑流从半山腰飞泻而下，随即隐在小山的那边，正当我遥想那哗哗的声浪时，却发现一汪蓝蓝的水，静静地躺在两山之间，如同这山的眼睛，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恨不能下车掬一把，润润自己发涩的眼睛。
         正当我冥想那春水如蓝的意境时，车子很快穿过一个隧道，几番峰回路转，又是一片广阔的平野，这一回与前面的原野颇不相同：一条宽宽的溪流自西向东蜿蜒而来，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卵石上跳跃激荡，无数的鸭子正站在水边耐心地疏理着自己洁白的毛羽。溪流的南面绵延着低矮的群山，群山上杉木、竹林、各种灌木深深浅浅，和谐相融，白色的丁郎花与红色的杜鹃花不时挤开繁密的绿林一展自己美丽的容颜。而溪流的北边，田野被一座座绿色的矮山划成一个个小区域，区域里明田白水与层层绿畦默然相间；相同的是几间民房随意地踞在某个高地，民房前面则是一条细细的清流，洒洒脱脱地汇入刚才那条小河。再看那些区域的后面，一带远山静静地立在细雨里，朦朦胧胧，看不清多高多长。正怀疑自己误入仙境，车子一拐驶入一个小镇，触目正是赫赫然“仙都”二字，我竟自感动得眼眶潮湿。

青舟

平时很少出去旅行，回来后又懒，不写游记，还是看JJ的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