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上官依然 于 2018-2-27 16:02 编辑
文/上官依然
有的人喜欢深沉,把经历抽丝剥茧;有的人喜欢旅行,闲云野鹤他乡。而我们时常三五一聚,四六一谈,用微笑摇曳出彼此的诗兴,乐此不疲地在寻找一个属于心灵的原乡。 我曾经两次登上竹屿,都在夏天的日子。第一次,是几个同事周日郊游相约而去。 有去过海岛的同事带路,我们“装备精良”。准备了鱼具、鲜虾仁饵、还有用来铲贝壳的铁铲、以及驱蚊的药水和防晒用品。 此次,我在这清澈的海水中发现罕见的几个海胆,这是份意外的收获。在瓯江口,普遍认为水质不太乐观的水域区,竹屿有这样的原生态环境,让我格外震撼。 山上大多是松树和木棉黄。一路上,那高过人头的灌木不时拂着你的脸颊,偶尔还有荆棘勾着我们的衣服和裤子,我们沿着上山的羊肠小道到达了峰顶,眼前豁然开朗。 绿意参差的缓坡下,有一个巨大的天然草甸,平坦得像绿草如茵的足球场。它将视线里的大海分隔成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部分,草甸的外围疏落有致地布满了高低起伏的礁石。那礁石就像是筑拦起的围墙,阻挡着滔天海浪与竹屿的距离。这条延伸的圆弧形海岸线就是一道天然屏障。. 海看似寂静,温柔而平稳。像一面泛着些许鳞光的镜子,反射着太阳的光亮。休闲的时光里,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抒缓节奏,海浪在漫不经心的语调中,叙述着充满大海童话故事。不像是在红石滩上,一有潮起,便兴师动众地喧哗开来,立即拍碎在沧桑而嶙峋的礁石上。 有人这样描写竹屿。远远望去,这个岛像一美女,静静地平臥在海里,神情悠闲,形态优美,被誉为“东海睡美人”。在这午后的阳光中,我突然想起安徒生《海的女儿》。“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澈,像最明亮的玻璃。。。。。。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 我们兴奋地对着大海高呼,却没有山一样的回应。“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悄然无声。就连世间这么辉煌的太阳,在这样茫茫的大海上空,也显得渺小、孤单。我们就像是这孤岛上演着一厢情愿的独脚戏,像蓝天下不停在聒噪的小鸟,又像是有点儿浮躁的,一群快乐小矮人。 有人说,人处在静谧的环境,大多富有哲思。在竹屿,看到了海的广阔无垠,让人抛弃了许多杂念,精神处于一种松懈的状态。因为这里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思索、想象。所以,竹屿能够留下的,除了对奇礁怪石的赞叹、精神上的淘洗,还有心智在空冥中获得的启示,诗心在蓝天碧海下与陈腐观念的搏弈。 在唐﹒储光羲《同武平一员外游湖》诗有载:“花潭竹屿傍幽蹊,画檝浮空入夜溪。”唐﹒孟浩然《游景空寺兰若》诗:“宴息花林下,高谈竹屿间。”《觚剩续编·醉隐记》引明区大相《醉隐记》:“或籍花蹊,或荫竹屿,或杖山烟,或棹水郭,皆无不醉之时,无不醉之地。”这些曾经看到过的诗句,不知道是否写的是我脚下的竹屿。从字面上,看似竹林茂密的海岛,其实竹子并不多,更多的是松林。 三年后的一天,我又和诗歌协会一行十几个人带上采风的心情重上竹屿,皆为诗歌有备而去。七月的海岛晴朗、明媚,但在竹屿,还兼有悠闲和清凉。此起彼伏迎接我们的蝉鸣,越发显得夏日的荒寂,让我们走进一个旷远的国度里。在这一座孤岛,只有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主宰着数万平米的绿色大草坪。波涛和潮汐不厌倦地重复,少却人带来的活力,这种单调必将成为岛屿上一种刻板压抑的声音。 海岸,时有海鸥飞翔,有清风送爽,有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远眺海平面,天际处云蒸霞蔚映红帆影片片。我情不自禁将手伸向天空,好像触摸到竹屿的温度,体验着大自然中生命的默契与天地心灵的感应。 信念、追求,归结起来也是一种缘分。竹屿给我的梦境恰如诗缘,予我纤尘不染的心灵,穿越四季的风。唯有这里清趣,才会让我有时间认真地剖析自己,回到千辛万苦寻觅的精神家园。 登高,如范仲淹《岳阳楼记》所书“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大竹屿,是瞬间让人物利两忘的地方,出尘出世的净地。倘若能淡出浮华,拾掇世俗之外的清音。 也许,自我们之后,诗与竹屿结缘故事会变得更为惊艳。清新,雅趣,更具有灵性的诗歌将纷至沓来。2017/8/13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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