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贴子最后由迪曦在 2005/08/18 07:23pm 第 3 次编辑]
第六章
不幸降临之五
自从在县里检查回来,妈妈每天要为我吃药的事而操劳,一天几个罐子煎药,还得去砍柴火,收拾田里、地里、山上的作物。收获的粮食卖了一部分,以及一些农业土产换来的钱,连续买了五头奶猪,是准备在快过年时出栏后用来还欠款的,以防农村人过年时,最忌讳的有人上门讨债。
没料到的是,逐渐发现蓉妹也开始明显的走路不稳、容易跌跤、蹒跚鸭步。
有一天中午,正在读一年级的蓉妹,在吃午饭的时候无意间说了一句:“妈妈,怎么我总不敢象同学一样去做我想做的课外游戏呢?……人家都不要我参加……在学校我一跌跤人家都笑话我随风倒……”然后就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句话如石破天惊,震醒了妈妈,也几乎要将妈妈坚强的心壁震塌。
但妈妈却哑口无言,开始只知道傻愣着,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良久都没回过神来。然后,妈妈起身将蓉妹抱在怀里突然放声哭了出来,象疯了一样不停地说:“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好……”
就这样。我、还有小妹、妈妈、蓉妹几个都拥在了一起……
外面的天空依然晴朗,却也没有丝毫表情。
整个屋子里却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一般倾泻,到处灌满了凄惨与悲伤交杂的氛围。除了眼泪、鼻涕、哭声就是急剧地抽泣。一切都显得那样迷茫,那样无处躲藏,不时的更紧地将妈妈拥抱,拥抱在一起。似乎世界上在这一刻沉没了,失去了光明,失去了所有的欢乐和幸福。
蓉妹知觉这一难受的场景,感到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一边哭,一边说着:“妈妈!别哭,我以后再不说了……”在颤抖而虚弱的语气声中也不停的说着。
一切都是那样的慌乱,那样的不知所措。
妈妈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两姊妹的病并非是缺钙那么简单。但是,就目前家里的处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天晚上,妈妈安顿好我姊妹几个的晚饭,喂完猪食,小妹早早就睡了,把碗快都收拾好。
将我和蓉妹叫到面前说:“你带好妹妹,我去你姨娘家一趟,你们在家别闹,好好做作业,我会尽早回来的。”
我和蓉妹都一一点头答应了,也没有问妈妈去干什么。
初秋的夜开始凉爽,也开始寂寞,从窗口传来只有几声稀稀拉拉的蝉鸣声,煤油灯在桌上孤独地亮着,不时灯芯的周围闪烁着,会碰击出微细的火花,还啪啪的响。灯里没有了多少有油,但看上去又是满的,因为其中一半是加的水。
一张四方的饭桌,虽然有些摇摇晃晃,但那却是我和妹妹在以后生活、读书、学习比赛的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场所。
我和妹妹写完作业,相互凝望着,很久都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只有我们两个小孩在家怪有些害怕的。妹妹用手撑着膝盖,有些费力地站起来,靠到我身边的长板凳上坐下,说:“哥!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
“这还早嘛!妈妈是去姨娘家,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去了,呆一火儿就会回来的。”
“哥!你怕吗?我们去看看公公睡没睡……”
“有什么怕的,公公肯定睡了。”
突然,从窗口灌进一阵风,灯灭了,蓉妹一把抱着我说:“哥!我怕……”
我随口而出喊叫着:“别那么大声,是风有什么好怕的。”妹妹还是抱着我不敢放开,也不敢再说话。
风停了,我便一边用左手摸索着去桌上拿火柴,一边说:“妹妹!别怕了,让我把灯点着。”妹妹这才松开了手。
点着灯后,我费力地撑住膝盖,站起来,然后将破了玻璃的窗户关好,把那原来用做床单的所谓的窗帘拿住。一只手端起桌上的灯,放在胸前,另一只手牵拿住妹妹的手说:“去看看姗妹,里屋没有风进,灯不会熄。”妹妹没有做声,跟着我就进去里屋。
可是进里屋的门口有个六七寸高的门槛,妹妹过去了,我便把灯交给了妹,叫她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我要把门锁上的保险扭好。然后,我一只脚过去,另一只脚的脚尖跨在门堪上面,一用力,过去的脚就一软,啪的一声,扑倒在地,妹回过头来尖叫了一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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