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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月之故乡,诗魂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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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27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月之故乡,诗魂长留
                               天歌
    10月29日上网,惊悉诗人彭邦桢先生撒手人寰的噩耗。我呆住了,打电话把这一消息告诉萍儿,萍儿问我是不是很难过,我说是。
    一直渴望能有机会亲耳聆听先生。看来这是一个永远都不能弥补的遗憾了。
   
    风靡世界诗坛的“玫瑰诗人”彭邦桢先生,生前在大陆,以《诗玫瑰的花圈》代唱战歌;在台湾,以《花叫》代唱建设;在美国,以《月之故乡》代唱祖国统一;在世界,以《梦·致花神之诗》代唱爱心……在世界诗坛刮起了阵阵“玫瑰旋风”。他的代表作《月之故乡》自1980年两度谱曲后,几乎成为世界各地华人抒乡情、解乡愁的心中之歌,几乎唱遍世界所有居住华人的地方。
    接触先生的诗歌,是从1996年开始,正读高二的我被同学演唱的一曲《月之故乡》感动得泪如雨下;没过多久,父亲带回家一本1994年第5期《名作欣赏》,上有《论彭邦桢新诗的内容与形式》一文并附录彭邦桢诗歌六首(分别是《联想》、《茶经》、《花叫》、《阳明之恋》、《冻顶之恋》和《月之故乡》),细读之下,从此不能自拔。原本在那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我也从不读顾城、海子、北岛之流,总觉得现代新诗不是“诗歌”,谁知天竟教我此时邂逅了“彭邦桢”。
    此后,我反复吟诵着这六首诗歌,并努力寻找一切彭邦桢的作品和有关他的资料。1997年,我在济南致远书店摘录到彭氏作品《驿站》,1998年在日照银河书社摘录到《风之流》,在《现代新诗鉴赏》中摘录到《咏松(冬兴四首之一)》;在山东大学文学院读书时,我的文友--湖北《赤壁文学》杂志社诗歌编辑刘景波因我接触了彭氏作品,惊呼“世之新诗叹为观止”,连连发挥其优势摘录到12件彭氏作品(分别是《树上之花》、《花讯》、《花魂》、《手》、《希腊之歌》、《淡水河》、《我愿有所小屋》、《喧哗的大街》、《爆竹》、《龙舟》、《明月》和《台北之恋》);后来我又在日照新华书店摘录到《中国之歌》和《血感》,从《海外华文文学史》中摘录到《颂竹(冬兴四首之一)》和《天祥之恋》其中的一段。那时候,我每有机会到一地,首先想到的就是去书店寻找“彭邦桢”。
    值得一提的是,刘景波在未正式接触彭氏作品之前,曾私下对山大文学院现当代文学教研室主任、硕士研究生导师孙基林教授戏言我喜欢彭邦桢的诗歌,没想到孙基林教授也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我也很喜欢彭邦桢的诗歌,他的诗歌非常自然。”可以说,这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刘景波新诗鉴赏的“彭化”。
   
    真的,再也没有像彭氏作品那样自然的新诗了。且看《月之故乡》语言之平白晓畅,完全可以把“看月亮,思故乡/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天上”当作一首童谣来读,但其意蕴、其诗味却从平淡无奇明白如话的语言流露出来;且看《冻顶之恋》如一篇散文和一段谈话那样直截了当,读来仿佛与诗人促膝谈心,谈的是茶品、茶经、茶道、茶农和茶山,但却洋溢着浓厚的诗意和深刻的哲理:“悠然乃得此趣,陶然乃见此机”、”莫使形非,不与愿违”;且看《淡水河》之反复吟咏、一唱三叹,诗人用反复、重唱的形式来表达他对淡水河深切的感情,拟人化的手法使淡水河成了诗人倾诉的对象,然而淡水河的沙哑和无言却给诗人怅惘和无奈,只见“淡水河不断地流,星星不停地闪烁”。
    因为对其诗歌的别样钟爱,也使我不断地思考、不停地吟咏。
    此别样钟爱原因之二是,先生所开创出的一种以白话为表达方式的新古典诗风。先生虽受台湾“现代派”诗的影响,但他反对纪弦“现代诗是横的移植,不是纵的继承”的偏激提法,他的许多诗作都表现出他中国古典诗词的坚实功底,1975年赴美之后,先生正式走上了古典化的回归之途,中国古典诗歌对先生的巨大引力和先生对中国古典诗歌的别样钟爱也在先生的诗作中有隐变显,像一条强烈的潜流汹涌澎湃地冲出了地平线。先生具有新古典诗风的作品不仅把中国古典诗词的意象、句法等进行现代转化,而且有时直接运用中国古代的神话、故事、人物、场景和话语等作为诗的典故,从而使他的诗作带着一种历史的厚实感并洋溢着东方强调。
    并且,尽管先生此时的诗歌带有明显的古典化的回归倾向,但由于吸取了西方诗歌具有丰富哲理性的优点,“以理入诗”,使其大部分诗作蕴含着深刻的思想和精辟的哲理,得以形成先生晚期诗歌的独特审美意蕴。
   
    因为对先生诗歌的别样钟爱,我总是不停地向我的朋友们推荐“彭邦桢”。
    在山大文学院读书时,文学社举办的每一次文学沙龙我都要谈“彭邦桢”;
    今年春天,我如获至宝地从长江文艺出版社寻到了两套1993年版1-4卷的《彭邦桢文集》,当我把这一消息告诉刘景波时,竟引起了他的嫉妒之心,一连几天坚持用最最恶毒的语言发短信息“攻击”我;
    前几天,一位准备报考文艺学研究生的朋友在多次听我谈“彭邦桢”之后,直接把案头的顾城、海子、舒婷和北岛全部扔到了床底下;
    就在10月28日下午,一位酷爱中国古典诗词,特厌恶中国现代新诗的朋友和我畅谈诗歌,读完我向她推荐的《月之故乡》和“春兴四首(《紫燕》、《黄莺》、《鹧鸪》和《杜鹃》)”之后,直接宣布从此她爱上现代新诗了。其实我知道,她真正喜欢的是彭邦桢的新诗,因为她说她读过顾城、海子、舒婷和北岛。
    因为对先生诗歌的别样钟爱,且我得知他从1991年之后多次回中国大陆讲学和访问,我就一直渴望能有机会亲耳聆听先生。
    可先生久在大洋彼岸,我只能从无数的网站中搜索先生的影子。在互联网中,我不仅看到了先生1987年9月在重庆西南师范大学《月之故乡》晚会上朗诵的照片,再一次听到了谱曲后的《月之故乡》,还读到了先生2002年4月5日躺在纽约的病床上写下的诗作《第五大道之思》。
    现在,我却在网上看到了先生撒手人寰的噩耗。
    先生生前曾为其代表作《月之故乡》哭泣过。
    该诗写于1977年圣诞夜,传入大陆即风靡一时,后来竟被谱上了七八种曲子,更是不胫而走。1983年中央电视台中秋佳节联欢晚会上,《月之故乡》在由著名电影演员项堃朗诵之后,即由著名男中音歌唱家刘秉义演唱1980年6月谱曲的“北京版”《月之故乡》,并着重介绍“这是著名台湾诗人彭邦桢之作”;后来,女中音歌唱家关牧村演唱过1980年10月谱曲的“武汉版”《月之故乡》。此外,还另有报纸评介,并将该诗与歌曲刊登出来与李白的《静夜思》相提并论。先生在听到与看到这些传闻后,都不禁为《月之故乡》哭泣起来。
    而今,先生撒手人寰,我也在写《月之故乡,诗魂长留》的时候不禁潸然泪下。
                                                                                                 2003年10月30日凌晨
附录:
    彭邦桢,祖籍湖北黄陂,1919年中秋节生于湖北汉口,幼时曾读三字经、私塾、唐诗、《左传》、《东莱博议》等,并开始写中国古典诗词。少年曾为一戏台的“花鼓戏”作了一幅“花貌足倾城,纵云寻乐一为甚;鼓声能作气,孰谓重敲再必衰”的嵌字联而在乡梓名动一时。1937年抗战爆发,流亡恩施;1939年考取黄埔军校,以诗闻名,享有“黄埔文豪”之称。1940年黄埔军校十六期三总队步科毕业,分发重庆出任少尉排长,并开始接受新文学洗礼,改写白话新诗。曾一度入缅甸作战,1949年赴台,任军中电台台长,1975年旅美,自1976年起连续五年执掌世界诗人资料中心(World Poets Resource Center Inc. U.S.A)“帅印”,2003年逝世于美国。
    彭邦桢在1950年获中华文艺创作奖,后来曾荣获世界桂冠诗人奖、美国世界诗歌金牌奖和菲律宾国际桂冠协会颁赠诗奖,并被巴基斯坦自由大学授予文学博士学位。
    彭邦桢主要作品有诗集《载着歌的船》、《恋歌小唱》、《花叫》、《鹿苑》、《纯粹的美感》、《彭邦桢自选集》、《十二个象征》、《巴黎意象之书》、《清商三辑》《秋之晴天》,散文集《情感散记》、《虚空与自我》、《心天的花粮》,诗论《诗的鉴赏》、《覃子豪评传》等。
另附:
            月之故乡
              彭邦桢
           天上一个月亮
           水里一个月亮
           天上的月亮在水里
           水里的月亮在天上
   
           低头看水里
           抬头看天上
           看月亮,思故乡
           一个在水里
           一个在天上
                一九七七年圣诞夜于纽约
              黄莺
          --春兴之二
              彭邦桢
    既不见紫燕,又不见黄鹂,更不见它们
      去拈红杏,去戏绿杨。尤其听不到迁乔
      千百啭,出谷两三声,自然也就用不着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这种巧舌与佳音真是听不到也好,可以
      放心春眠,也可以任意春晓。管它是娇柔?
      管它是婉转?管它是解语?管它是能歌?
        管它名字又叫商庚与楚雀   
    其实我在童年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叫什么
      每每双出,每每双栖。而后我读了诗
          方知缗蛮黄鸟,止于丘隅
    而今我向再辨它们究竟是怎样的羽毛?
      唯已不见篁林,不见柳浪。就只记得
          我曾追赶他们掉进了池塘
                 一九七七年三月作于纽约
      冻顶之恋
--试写现代诗押韵之六
           彭邦桢
谁要是想饮我一杯香茗,请邀我去冻顶
  非为酩酊,只为清醒。兹因此茶曾产自
  名山来自武夷,能助我凝思,又能助我
    释疑,为何此中有味无人知?
在这山上,天青地朗,只在黎明与黄昏
  才弥漫云封雾掩气象。故说此茶是乌龙:
  因云伏龙,雾伏松,若情各有钟,意各
    有从,是亦我爱此地的茶农
兹因每户茶家都有茶经,又有茶品,这
  才是烹茶待客当酒饮。为何茶道而今
      不传?想是不识此中的悠然
悠然乃得此趣,陶然乃见此机。因茶中
  饶有奥微,又有芳菲。这才是先几而
      知几,莫使形非,不与愿违

发表于 2005-4-27 0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月之故乡,诗魂长留

怀念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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