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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星月舞剑在 2005/04/23 05:54pm 第 6 次编辑]
孤岛,可曾是女娲不经意将你遗漏在这一片汪洋,独守天明,夜夜不眠。
天边飞来的鸥鸟, 衔来一粒稻粟,饱满而肥腴. 从此植根于海,长成一束故事,寂寞望潮,望穿残年。
风裁的簇云,托着日晷的影子,兀自顺漂。由于梦太近,所以你太远,隔岸的心跳,触摸得到千年的夕照,流着太阳泪。我怎会把它错看, 高高悬挂在桅杆上的一盏渔灯,把漆黑漆黑的夜燃烧,烛照得记忆竟这般的鲜明。
多么想, 铺着天上飘泊的羊毛睡过去,看不见彤红彤红的云笑我, 跪朝大海, 枕着翻卷的浪花儿, 一卧醉倒。浪,哑然的手语,大海的一种另类的表达,穿透心灵的震撼. 它执着,永恒,单调,极富牺牲的意味,无怨无悔,不屈地冲向海礁。难以想象,世间会有这般的生命么,敢以溅碎的身躯,划一道如虹的天颜。万物之美,形之残,悟之圆。若尔站成了岸,便会与浪面对面,就会知道男子汉,本是立在根上的一棵树,笑谈咸涩的苦难。
不离不弃的大海,你以永恒的存在,确证自己是一柄刺向虚幻的利剑,宁折而不弯. 你借风, 千古呐喊, 英雄无泪,泪已熬干。
沙滩,几亿年的沧海把几亿年的山石磨碎成了史书的片段。我走在松软泛黄的册页上,披发赤足, 一路走下去 , 走下去。蓦然回首,身后的脚印儿一行深一行浅,恰好是人生坎坎坷坷的履痕一串。由谁来品尝,这些年, 这些苦,这些甜。
心绪早已淡然,幻化成一缕轻烟, 或飘失无踪,或风碾成影,躲在风的驼影儿,分明看见,我白发的老母亲, 盘着腿儿,正伸手把星光捋成了一丝一丝的捻线. 老眼昏花, 正缝缀着一个破旧的梦,褪了色的梦,早已残缺不全。
风, 剥蚀了日子,将大削成小,将有变成无,将深填成浅,将全磨成残。过往的北风,捧着浪拍打着岸, 风准成是饿坏了,肆无忌惮, 卷起流沙,且行且远。一转身,我迷了眼,可千万别迷了心,暂且留着一颗锃亮的心吧,人生多么需要留下辨路的本钱。
斜卧的弃锚,躬身如犁,锈迹斑斑. 你离开了海,离开了帆,已不再承诺锚固泊船的誓言, 可依然将锚爪深深地固植于沙。昂着头颅,一眼便可洞穿海平线,不服输的秉性,这些年丝毫也没有改变。
潮水褪下去, 梦的色彩依旧蔚蓝, 潮水涌上来,吻痛了裸露的思念. 弃锚, 以恒久的沉默,守候什么呢? 是不是等待大海把自己锈成土,锈成沙,锈成尘, 坐而升华。
物质不灭. 毁灭,是另一种新生。阵痛,是物物易换的永恒。大海告诉我, 生是一道风景,死亦是一道风景。
海面起雾了,绕岛顺势而平流,孤岛的背影越抻越长, 越抻越淡,终归隐于无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人生的又一个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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