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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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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2-4 19:2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雨珠儿在 2005/02/04 06:04pm 第 9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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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忆之一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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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酒 香     =
******************************
    酒是陈年的香。岁月沉积酝酿并发酵,透过时空仿若闻到童年时母亲自酿的红酒,禁不住又醉在往事中……
    小时候家里的瓶瓶罐罐陶陶总是堆积在角落里,好多,大小不一,各有派场。脸盆口大的陶罐有一米高,这一般是用来储存米与水用的,它们很少是空的,不过空的时候这罐便成了我们小时候捉迷藏的最好藏身处。最多的是碗口大小半米见高的陶陶罐罐了,那便是母亲用来淹制咸蛋咸菜,当然还是酿酒用的了。碗口大的陶口用来淹制东西最主要是它的口易于封闭。
    酿酒的技术至今我也没弄个明白,母亲说很简单,糯米煮熟了,把酒的酵母混入拌匀,然后把这些东西填入陶内,加入水,喜欢糖点再放入点糖,如若要酒精度高点,加点高梁,封了口,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就成了红色的酒了。
    启封时,母亲会用一个竹制的勺先勺出一点品尝,那时我们一般会围在陶罐旁边,羡慕着看母亲,母亲品完了,会让我们每人也闻闻勺子里的香气,用舌头舔舔。红酒散发出一种浓烈酒气还略带点酸味,可以出陶时,母亲会叫我们喊来爸爸帮忙,准备好漏斗,及一些清洗凉干的瓶瓶罐罐,我记得还有一块老大的白色沙布,部队里才有的军桶,我和姐姐这时很认真地蹲在一旁,仔细瞧着母亲的每一个动作,沙布被放在陶内,我和姐姐会攥着沙布的四个角,母亲从沙布中间勺起酒来,斟进各个瓶瓶罐罐内,过滤时母亲总是小心翼翼,很快空瓶子盛满了红色的酒,陶里也勺出不酒了,沙布便被拉出,铺在军桶里,陶里的酒渣被抠出,红色掺杂了黑点粘稠的酒渣被一点点掏尽在沙布中央,父亲这时会扣紧沙布的四角,酒渣被包裹在沙布里,父亲象是在拧衣服的水渍,酒渣里残余的液体被一点点拧进军桶里,沙布上一点点冒出红色的液体,并丝丝的发出一些声响。等摊开沙布时,酒渣已经很拥挤成一蕊,这酒渣的用处一般是拌在鸡食里,爷爷说咱们家的公鸡为什么有红冠红胡子,就是因为吃了酒渣,醉红的。想想也是的,难怪小时就觉得自己家养的鸡总比别人家养得的鸡羽毛更鲜亮更气昂。当然,煮螺煮鱼时酒渣也常常成了一种调料,螺和鱼也更好吃呢。
    其实在部队家属区里各家各户都有自酿的酒,那时好象还没发明啤酒,最常喝的该是地瓜酒了,妈妈说自家的红酒正品,地瓜酒掺了过多的酒精,喝多了手脚打颤。酿酒的时候,天气一般是转寒的季节了,当黄昏来临时,摆上晚饭,爷爷会用大口杯温上一壶红酒,这红酒不能温得过热,过热酒就有点变味了。饭桌上只听爸爸呷一口红酒,喳舌一下,爷爷也是喝一口就紧闭着嘴,摇晃一下脑袋,瞧他们喝得起劲,我总在一旁咽着口水,有时忍不住央求爷爷给我喝一口,当然都会得到允许的,其实真的很好喝,甜中带酸,一口下去,肚子里就涌起一股子的热劲,赶紧低头扒几口子饭,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啊出一口子酒气,再摇几下头,妈妈爸爸爷爷都乐了,就顺势再讨一口酒喝,有时贪心,太大口喝下,火辣辣的酒汹涌的烧起来的感觉就不太妙了,学着小狗探出舌头啊啊啊的乱叫,爷爷会赶快塞一口咸菜要我咽下,再猛啪啦灌几口汤水,才减轻点后劲。老爸从小夸我有他的天份,会喝红酒,这一点我蛮是骄傲的,常在有客人来时,窜在爸爸身边,得意地喝上一口,骄傲地仰仰头。
    至于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沾酒,那却是由于一次喝醉酒的经历了。呵呵,想想当时还不满六岁,为了一块五分钱的硬币,“壮烈”喝醉了。
    妈妈的卧室是个宝藏,我们几个小孩是盗宝者,好吃的妈妈总藏在她的房间里,按时按表现才有奖励,可是嘴馋的我们时常是乘着妈妈宝藏的大门忘了关的时候,溜进去偷盗,当然是屡屡成功。姐姐的胆子更大,居然敢偷母亲储蓄罐里的硬币,(受她的启发,我后来也偷,当然我是倒霉的,第一次就被人赃俱获,五花大绑受刑了。 这是后话了)。
    话说回来,姐姐用她偷来的的五分硬币引诱我,那时五分钱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五分的硬币是多么伟大、多么庞大啊。妈妈从未给我们零花钱,有时看到别的小朋友掏出一个一分的硬币就让我二眼放光芒,更何况是五分的硬币。我清楚记得当时我是二眼放着绿光,直勾勾看着姐姐手中的硬币,嘴里央求着“以后我都听你的,……”反正记得自己象个小要饭,围着姐姐这个大富翁身边嗡嗡象辛勤的小蜜蜂,瞧姐姐一脸坏笑,一会儿支使我倒杯水来,一会儿这里痒要我抠抠,一会儿要看这本书,一会儿这一会那,反正因为被五分钱的利益驱动着,是左是右满足她每一个要求。
    最终姐姐也没折了,可又舍不得手里的五分硬币,她提出了最后一个苛刻的条件:喝一瓶红酒,这钱完全归你。姐姐说得斩钉斩铁的,我听得怦怦心跳,五分钱就要是我的了,可是这一瓶红酒??姐姐是巴不得我退缩了,我一脸犹豫不绝,姐姐却是一脸子得意,平时喝上二口行,这一瓶我真的喝得下吗?少说也一斤以上。姐姐将托着五分钱硬币的手掌明晃晃的伸向我的鼻孔,银色的硬币生冷的透出诱人的眼神,咬咬牙我一点头,豁出去了。偷偷溜进厨房,取来一瓶红酒,当时我和姐姐一个房间,我们反锁了房门,于是,我蹙紧了眉头开始埋头“痛饮”。说实话,现在还是感觉象在喝毒药,呛得直想掉泪,姐姐傻不愣丁一旁瞅着,喝了一半,我快要哭出来了,姐姐笑得直弯腰,指着我笑得说不出话来,我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姐姐,真希望姐姐就赦免了我,把五分硬币给我,可是姐姐笑着摇着头,一定让我得喝完。姐姐已经笑得坐在地上起不了身了,笑声惊动了隔壁的母亲,妈妈在屋子里吆喝着问了一声:“你们干什么?”吓得姐姐捂着嘴应:“没有、没有、没有什么。”妈妈没有过来看,姐姐捂紧了嘴笑,把握着五分钱的手掌摊开给我瞧。看到五分的硬币,一股子的豪情壮志又涌了上来,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直着脖子硬生生倒完了一整瓶酒。
   只是酒倒进了肚子,天已经旋转起来,地也摇晃起来,我跌跌撞撞地挣扎到床上,姐姐已经把五分钱给了我,我的手心里紧握着这来之不易的五分钱,真有点百感交织了。语无伦次地说了什么,我如今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坐也不稳,站也不稳,天动地摇的,姐姐捂着嘴笑得变形的脸在我的眼前一直晃悠着,到处都在飞,我大概是歪歪倒倒的,酒瓶子被砸在地上,清脆的声音终于惊动了母亲,母亲进来以后的脸就消失了记忆之外了,我大概是不醒人事了,不过还深刻地握住了手中的五分硬币。
    大半夜醒来,屋里的灯光柔和的亮着,头痛得快要裂开了。想喝水,妈妈就在我的身边,见我醒来激动得很,我的声音已经嘶哑了,啷着要喝水,瞧瞧妈妈通红的眼睛,说实话我是胆颤心惊的,地上有一个脸盆,一屋子的叟味,想必我吐了很多,妈妈喂了我水喝,又让我含着一颗咸橄榄,这才感觉好多了,爷爷爸爸听见声音也都进来,爷爷摸着我的头,一旁埋怨:“你们这姐妹俩,真该打。你姐被你妈打个半死,你胆子真大,敢喝那么多酒,简直无法无天了,还好全吐出来,就差一点送你上医院。”我怯生生不敢说话,爸爸一脸严肃,妈妈又哭了,我只好小声道歉。后来又睡着了。
    事后,姐姐不答理我了,瞧见她身上的青痕,想必那晚挨了不少棒子。五分钱也丢了,没处找了,我也一直不敢问姐姐要,妈妈如果知道我喝酒的原因是因为五分钱,想必我们都要一起继续受罚了,她只以为我们胡闹瞎逞能。现在回想起以前,只觉得真胡闹。又想想那么小就能大义凛然在十几分钟内饮下一瓶红酒,还真觉得痛快。感谢那五分钱,要不至今也不会感受到那股子喝酒的豪劲。
    呵,话说回来,醉酒后的几天,妈妈特别关照我,菜总比姐姐多了一个鸡蛋。好象事后我并没把挨打,却成了邻居的笑料了。姐姐却成了罪魁祸首,因此被她白了几天眼,哼,不知现在姐姐还记得当初笑得变形的她吗?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又咂了咂嘴,酒香又顺着时光的足迹悄然淹来,仿佛看到一地摆满着瓶瓶罐罐,妈妈认真勺着酒,老式的中山床上我跌跌起起地扑腾着,酒瓶儿咕咚咚滚下床清脆的声响,还有那一枚银光闪闪的五分硬币,不知觉漫开来的酒香。
    掰掰手指算算,该有十多年母亲没酿过酒了,那些深灰的陶陶罐罐也不知丢往哪个瓜哇国了。
    去年外婆家里的枇杷丰收了,年迈的外婆并没有象其他的果农,给棵棵枇杷罩上果袋,(果袋在枇杷开花后就一个个被罩上,呵护果子不受风吹雨淋,果儿不会落粉,不沾雨露,成熟采摘时一颗颗粉嫩粉嫩,会卖出个好价钱,却少了该经历后才有的果甜)。外婆是特意留下一些老树好品种的枇杷,让它们自然受霜受雨,任风吹雨打,外婆说这些果子特意留给我们自个儿吃,咦,真的比那些粉嫩的好吃多了。只是去年大丰收了,多得吃不完,枇杷最不经储存的,很容易就烂了,母亲舍不得让这些果子就这么烂去,把果子剥了皮,熬煮,加糖,做成了一坛枇杷酒,只是加太多糖了,太甜腻,有时也喝上一小杯,不由的怀念儿时的时光。向母亲讨红酒喝,母亲一听就笑了:“现在什么时候,谁要喝那酒,家里有葡萄酒、啤酒、白酒,多少年了,就你还念着那些发霉了的红酒。”听着不由得犯得犯失起来。
    红酒,现在也能买到,一斤才一块多点,也尝过,就是少了母亲酿酒时揉进的时光的味道。只是回忆时,那酒香就隐约飘来了。

                                     200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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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4 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这个贴子最后由雨珠儿在 2005/02/04 06:05pm 第 7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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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回忆之二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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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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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下偷时,觉得象被关在“那里”,被一群穿制服的人围着,严肃地在做一场笔录,在“那里”的墙上有一道红红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在威严的目光下老实、真诚、坦白交待曾有过的“偷”。
    小时候偷过邻居家里母鸡刚生下的一个鸡蛋;偷过邻居家菜园里红了的西红柿,数量是几个记不清了;偷过邻居家从山东带来的一个洋地瓜,那家常被我偷的邻居姓毛,认真回忆坦白也就偷过他们家这些东西,因为是太熟了的邻居,才敢偷,别人家的是不敢的,怕被他们逮住了送进“那里”。
    不过还偷过公社里未发育成熟的甘蔗,偷捡过绿化军营而栽种的芒果,(申明一点,虽然是偷,但确切的词语是地上捡)。还有一次是真偷。小时候在部队,暑假都有组织夏令营,几个大兵哥哥带我们这些小毛孩,举办各种夏令营活动。我家里有一盒跳兵棋,是那种上面有个小圆头下面穿一个小喇叭裙,有四色,红的、黄的、绿的与蓝的,一色有十个,爸爸给我买了一盒了,我却不小心丢了一个黄色的小棋兵,心痛了很久,刚好夏令营里的玩具也有这种,我忍不住动了偷的念头,当有了这个念头后,就已是面红耳赤了,该不该偷呢,思想斗争了很久,但面对那些黄色的小棋兵,一个个似乎都象在对我召唤:“偷我、偷我、偷我”,最后我实在是意志不坚强,在一天临近中午时,我下了决心偷一个回家,托托拉拉的故意帮助收拾玩具,趁没人注意迅速握了一个在手心里,摆放好所有的玩具,低着头向大兵哥哥说再见,就匆匆赶回家,路上就怕有人叫我,不敢看别人的眼睛,等回到家里,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终于成全了我十个的小黄兵,可以后再去夏令营,总忍不住的心慌与害怕,其实那时夏令营是很常丢东西的。
    再仔细认真想:最常偷的是父母的东西,而且并不觉是偷,象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拿与用。用父母的、吃父母的、拿父母的。但有一样东西直接拿了它却不那么合情合理了,为此挨了打、付出了代价,这就是钱!其实偷钱的经历大多数人都是有的,只是我属于比较笨的,老姐偷了妈妈铁灌里多少块硬币,因为谨慎与不贪心从未被发现,我的偷钱念头与启发,还是从偷窥了她偷硬币的行动才引伸出来的欲望。只是我又太贪心了,第一次就被人赃物证地逮个正着。
    妈与爸的卧室是个藏宝藏的地方,芝麻并不常开门,而且总是妈妈(妈妈此时应叫她:阿里巴巴)回来,打开了房门,忙其它事情,忘了喊“芝麻关门”,我们才有机会乘机溜进去。阿里巴巴的房间里有一个小暗房,里面有一大铁灌的压缩饼干,阿里巴巴总很小气,每次只拿一块,用刀切成三块,我们三姐妹一人一块,还骗我们说这种饼干是经过压缩的,行军打战时军人们吃一块就饱得很,它吃下去就发胀,吃一整块会给胀死的。我偏不信,好几次偷了一整块躲在鸡窝的草房后消灭掉,晚饭照样还能再吃一碗,没事!实践证明阿里巴巴在骗我们,她分明是小气。阿里巴巴房里的五斗厨里还有酸梅糖、咸柑榄、桔子……,反正好吃的,妈妈总放在她的房间里,一天拿一点说是奖励我们。我大多溜进去偷的宝藏是吃的,可偷窥了几次姐姐的另类行为,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更好的宝物。
    和姐姐有一种不成文的契约,如果发现姐在里面行动,我是不溜进去的,一次只一人行动,目标小、失窃量小,不易被发现。如果是我先进去,姐也一般不再进去了。自从偷窥到姐姐从阿里巴巴桌上的一个储蓄灌里掏硬币,有好几次,每次我都替她提心吊胆了几天,阿里巴巴就是没发现,于是也萌动了偷钱的念头,有了这个想法,心与手就开始痒了,可机会总不那么刚好,终于有一天时机成熟了,阿里巴巴回家开了门,换了衣服就端着一脸盆衣服去洗,我“唆”的溜进去,这次纯目的是为了偷钱,宝贝的蓄钱灌就在五斗橱上,我是不够高的,垫了把椅子,激动的攥过宝灌,里面的硬币哗啦啦的大响起来,吓得我放了宝灌窜到门口探听,门外静悄悄的,阿里巴巴还在洗衣裳,爸爸没这么早回家,姐姐就是瞧见我在做案她也不会透露的,因为我俩是彼此彼此。这样又放心地溜回去,这回聪明了,小心意意的拿过宝灌,打开它,那些圆圆的、银亮的硬币静静地躺在灌里闪烁着,耀得我两眼发直,正准备下手倒出几块,不经意发现五斗橱上另一堆更大财宝,天!妈妈换衣服时将口袋一大堆纸币零乱地掏在五斗橱上,大的有十元的,有五元的,最小的是一角的,最多的是粉红的女工人像的一元纸币,我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已经会运用加减法了,心里嘀咕着那一张的一元纸币等于20个五分的硬币,100个1分的硬币,我的手因激动而颤抖起来,20个五分与100个一分,它们是多么富有吸引力啊,这一张一元的纸币我能买多少东西:50朵棉花糖、20根红色“金棍棒”、50包“老鼠大便”……好多以前看过别人吃,自己一旁咽口水,没偿过的东西都可以买得起了。我不由自主的伸过手,拿了一张一元纸钱,储蓄灌那些硬币已没有吸引力了,我拿了有生以来最大面值的一元钱,我简直是哆嗦的闪了出去,一个人躲到一棵大树下发抖,所有的问题都来了:妈妈发现少了一元钱怎么办?(那时妈妈一个月顶多三十来元钱),可这个钱要藏到哪?放回去吧?不,才不呢,这么害怕才偷得的一元钱,我要我要!可这些钱要买什么呢?……
……反正有生以来,那一回是考虑问题最多的时候,真的是怕得发抖,后来是不得不回家吃饭了,还没理清头索,在最后进家门前,我灵光一闪,想到看过的电影“鸡毛信”中的情节,那个放羊娃把信粘在羊肚下,躲过了鬼子的收查,这激发了我的灵感,我想到藏钱最妥的办法,我快速溜进了菜园,摘了一片菜叶,包起钱埋在菜地里,然后忐忑不安的进了家门,很老实的低头吃饭,偷偷打晾妈妈的表情,似乎一切没有异样。那天晚上是最自觉的,乖乖地做作业,乖乖的去睡觉,都不要妈妈的提醒。第二天早上学前又偷溜进菜园里,挖出了钱,藏在书包里去上学,上课时一直想着书包里的一元钱,一直忍不住用手偷偷摸一下是否还在,下课了也不敢出去玩,怪怪的守着自己的书包,还好谁都没注意到怪怪的我。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一溜烟往集市里赶,所谓的集市也不过是一家供销社开的店,外面一些摆地摊的,那个年代物质溃泛得很。我先进了供销社大店里瞧了一圈,都挺贵的,我这一元钱拿这里花可买不了多少东西,还是逛外面摆地摊的吧,有油炸油饼,五分钱二张油饼;有二分钱一包的甜酸味的“老鼠大便”(形似老鼠大便一粒粒,含着吃);有五分钱一根的“金棍棒”(一种用米面做的,红红一大条);有一圈一圈白白的软糖,要几分钱,卖的人就剪几分钱,里面包了碎脆的花生,好吃;有一包8分钱的外面褒着面皮的花生米;……反正是眼花潦乱的,平时口袋是空空如洗 ,这些眼馋的东西平时不敢细瞧,怕流口水,今天有得是钱,好好瞧、好好挑,很有财大气粗的感觉。记得那一天我买了一包“老鼠大便”、一根“金棍棒”,二张油饼,还有一包褒皮的花生米,满满的一怀吃的,那时感觉是拥有了全世界,在路上狼吞虎咽的吃着,边吃边赶回家,完全忘记了周围的人群,心里兴奋得不得了。边吃边揣谋着口袋里还有的八角钱,想着回去藏钱还照老法子,明天又可以买些啥,要偿遍所有的没吃过的东西。因太激动了忘了留意周围的人群,因此被人举报而挨了打。

    中午回家之前还是照老办法,埋好了钱才回家,下午上学时没敢再去挖出来,因为早上买得太多,一下吃了太多的东西,下午不想吃了,也不敢再去买了。而因罪证不在身上,整个下午我很快乐的玩、安静的上课,几乎忘了那八角钱,一个下午没有负担很轻松的过。放学快到家门时才又想起八角钱还在菜地里,不由就紧张起来,不过又自我安慰一番,因为已经一天了,因该是没事的。但还是不由控制、没办法的心虚,进家门时,更发现不对劲了,妈妈正坐在椅子上,凶巴巴的瞧着进门的我,我放下书包,也不知怎么的就很主动地走到妈妈面前。
妈妈开始问:“早上放学你去哪了?”“没去哪。”我怯怯小声地回答 ,“嗯?”妈妈突然大声嗯了一下,我的眼泪就开始下了,原本就心虚,开始坦白:“我、我、我昨天偷了你一元钱,早上下课后去集市买东西吃……”“你----,你真的偷钱?”妈气得发抖,用指着我的脸,我发现妈妈气得脸都变形了,“今天,林阿姨看到你在集市买东西,我还不相信,你真的……(妈妈停顿了一会儿),买了什么?用了多少?还剩多少?”“买了一包老鼠大便、一根金棍棒,二张油饼,还有一包褒皮的花生米,用了二角钱,还剩八角钱,我埋在菜地里。”
我如珠倒豆、一五一十快速的汇报,当然一边说一边是哭的,“还有的钱呢?”“在菜地里,我马上去拿 ”我飞快的跑去菜地,挖出八角钱,其实坦白以后,心情倒开朗了,要不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坏事,小心意义、提心吊胆的。将钱忐忑不安地交在妈妈的手上,妈妈看着带有泥土的钱,气是打一处都来了,雨点般的棒子急密地落了下来,我大哭大叫躲着、喊着:“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此刻爷爷也不来救我了,要不每次妈妈一打我,爷爷总过来劝,妈妈要打我,我就绕在爷爷脚边、身边转,时常棒子就打在爷爷身上,爷爷就会假装喊“哎唷、哎唷”,这样一来,妈就不敢打了,反正我没挨几下打,暴风雨就停息了。可这回我是太坏了,敢偷钱,而且一次性偷了一元钱,爷爷也不帮我了,明显躲出去,没人来救我了,妈妈越打越气,边打边骂:“你敢偷钱,你胆子天大了,这么小就做小偷,长大还得了”。
    妈妈的棒子是肆无忌惮落在我身上,那回真给妈妈打惨了,好象棒子都被打断了,我卷缩在墙角哭,妈妈打完了还不解气,恨恨的说:“让你偷,走,到外面去游街,象那些坏蛋被枪毙之前游街示众,让你记住,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妈妈找来了爸爸行军打点用的军带,把我结实地捆了起来,我被琅掺地推出家门,被迫在家门外走着,那是真有点感觉:我是人民的敌人,被人民解放军押着,背后插着一根木牌,上面写着“打倒X X偷东西的反革命分子”,正准备拉去枪毙的情景。当时羞愧得恨不得自己马上从这个世界消失,可是心里是不恨妈妈,恨自己怎么真的敢偷钱,还敢花它。后来是爸爸回来解放了我,也骂了我几句。
   
    这以后的一段时间,我都表现得特老实,上学放学安分守已,也不出去玩,自己把自己关在家里,那段时间很怕别人的眼光,好象都在嘲笑我,别人和我说话,都觉得话中有话似的,好象我是比较早熟的一个孩子,很早就知道解读别人的眼光与语言的另一重含义。也不知这种害怕见人的情况维持了多久,反正后来是渐渐淡忘了,又开始满山遍野地玩,如从前一样爱和男孩子吵闹打架,尽干一些让妈妈不放心操心的事,还是一样常吃妈妈的棍子,只是干什么坏事就是再也不敢偷钱了,那次游街的教训让我终身难忘。
    长大了,自己是没去偷别人的东西,却常被别人偷,偷什么都有。
    比如有一年年终,单位刚发了奖金,陪姐姐上街逛,我记得自己穿的是一件褐红色的便装,便装口袋里放着七百元奖金,和姐姐一路上嘻嘻哈哈的走着,在街上被一个年青小伙子使劲的撞了一下,他连声道歉,我也没在意,想想也许人家是不小心的,而且也赔礼道歉,就算了,继续往前走,可走了一段路,记得摸了一下口袋,my god!七百元钱不易而飞了,才想到刚才那一撞是被一偷了,为此,伤心了一阵也就淡了,钱吗,必竟是用来花的,仅当花了。这些都是关于被偷的感觉,其实还有一种偷别人的东西的感觉更不好。比方偷了属于别人的心,看到被偷的人不快乐的表情,突然又感觉妈妈的棒子已经高高的举起了,有一条军绳捆住了自己,背后插着一根木条,书:打倒X X 爱偷东西的反革命分子,即将被抓出去游街示众,不觉得打了冷颤。还是朴实,守着属于自己的好,偷与被偷都不好,因此防着被偷,自己不偷,这样才能开开心的一天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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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4 19: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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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雨珠儿在 2005/02/04 06:05pm 第 3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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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忆之三有关我与老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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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  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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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姐并不老,只是做了我这么多年的姐姐,够累够老够呛的,所以我管她叫“老姐”。老姐对我的影响力不亚于我的母亲,因此很想描写我的老姐。
   老姐仅大我三岁,小时候的她比现在可爱漂亮,那时荣誉总属于她的,而与小时的我是无缘的。要是有几天没人告我批我、没挨打我就万幸了。小学时我和姐姐在同一所校名为程溪军民小学的校堂,我上一年级她上四年级,每次学校派出学生代表参加的各项比赛我姐总有份,着实让我眼红与骄傲。很深刻的记得有一回姐姐参加龙海县数学竞赛荣获学区“三等奖”,奖品是个铅笔盒,(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是个黑色的铅笔盒,上有一只小松鼠在踩翘翘板,盖着龙海县学区的大红印章),在那年代这简直是珍品。那一天,全体同学站在操场上,校长点“陈艳同学”请她上来领奖,我们全校学生都在为她热烈鼓掌,记得我当时是鼓最响亮的那个,姐姐上台领奖,我在台下对左右每位同学劲说这是我姐、是我姐……小时候的姐姐简直是学校的“明星”,可是我却是个调皮捣蛋、贪吃贪睡的“家伙”,在校她是决不让我叫她姐姐,不允许我告诉别人她是我姐姐,上学放学决不和我同路,总是各走各的“阳光道”。
   老姐每次兴高彩列地和同学在前边走,不经意回过头来发现我,笑脸马上没了,恨恨的白我一眼,那眼神仿佛象要吃了我才解恨。记得一回她一个同学约她星期天一起去哪玩,好象是挺有意思的地方,老姐跟妈请假外出,我听见了也要跟去,老姐偏不让,跟我在家里大吵,她说不让,我说我要跟,姐气得直跳,然后同学来了,和她一起走,我隔着十米见外后面跟着,她走一步我跟一步,她停下脚步我也跟着停下,姐姐走二步回头骂我二句,我也不应,偏跟,跟约有三十几米,姐姐实在气得没办法,冲过来对我乱拍乱打,气得哇哇的哭,我也被她打得哇哇的哭,后来好象是妈妈赶过来我们二个都挨了打,我被攥了回去,姐姐才得以脱身。
    还有更可气的是一回在学校,姐姐班上一个男孩子在开玩笑时把一个瓶子不小心敲在姐的额头,额头破了皮,流出血丝,全班同学都围着紧张得不得了,特别是那个男同学自己吓得大哭,老师把姐带到办公室包扎,办公室外面包围着一大堆同学,有一个不认识的同学跑来叫我说你姐受伤了,我的心一下提起来,在教室里就哭了起来,眼泪哗哗的流,已经上课了也不跟老师请假,就往办公室跑,学生都被赶去上课了,只看见姐姐可怜兮兮地在办公室里哭着,老师在安慰她,那个男孩子被赶回去叫大人过来,我站在办公室门口哭得可怜兮兮,傻看着办公室里的姐姐,姐姐不小心往门口一瞧,泪眼中看见了门外的我,吃惊万分,她象母老虎突然生气似的,冲过来对我吼“你来干什么,还不去上课,凑什么热闹。”一直推开我。我一边哭一边回头,一步三回头楚楚可怜地回去上课,回到教室老师同学过来安慰我,说真的借此事得到老师同学的关心,心里还蛮是扬扬得意的。
    姐长大了对我说起此事,当时本来是想多撒娇一会儿,看到黑呼呼脏兮兮的我在办公室门外傻哭,她羞愧极了,其实头并不怎么严重,也不怎么痛的,只是要那个男同学难受点,老师多疼她一点,可看到我这个局外不相干的,却哭得这么惨不忍睹,自己再也哭不出来了,说到这里她自己哈哈大笑一个劲向我赔不是,为以前不和我为伍现在惭愧,可当时就是不愿让人把我与这么优秀的她连想在一起。
    在家里她也要当老大,指挥我们这二个小的,那时妹妹太小了,没什么她的印象,妹妹在记忆里总是乖乖的坐在椅上,甜甜的笑,妈妈、爸爸包括姐姐对她都是柔声细雨地说话,只有我是他们共同的“阶级敌人”。也正因为如此,我这个老二除了羡慕嫉妒她,是不听指派不配合,还专和她对着干,我俩总是大眼瞪小眼,吵来吵去再不行就动手推来推去了。
    最有甚是那次在我们都十来岁打的一场大战,那场战争是真打,为什么打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人比我高比我大,平时老是打输她,包括穿衣吃饭就是一本作业本她总占新的,我发扬艰苦朴素精神,总是用她用过的、穿过的,打架我也老打输她,那天是气得直跳,先是被打节节败退,后来已经退到墙边无路可退了,顺手拿起靠在墙边的一把扫把开始对她猛烈反激,横冲直扫反败为胜,我的右脚还象武林高手一样不时踢起,嘴里附合着“嘿嘿”的节奏,老姐不断往后退缩,我猛地飞起一脚“少林腿”正中老姐的右手小姆指,只听见一声轻脆骨磨的声音,老姐“哎哟“一声蹲了去, “敌人”受伤了,我们的“战争”也宣告停止了,姐搂着自己的右手趴在地上哭天抢地的,我这个“武林高手”顿时手足无措,也蹲在老姐的一旁摸她的手一个劲的陪不是,一起哭得泪花花的,二个傻蛋一起哭了好一会儿,老姐看到诚心诚意害怕的我,这才烟消云散,后来还没给妈去告状,她的小手指处肿了起来,自己忍痛用红花油揉擦,一个星期后肿胀才渐渐消去。
    不过那次以后我和姐的战争逐渐减少,好象我们真的长大了,最主要是知道战争的后果是残酷的。但老姐还是为有我这个妹妹感到头痛,不太讲卫生,手黑脸黑;衣服穿得前襟短后襟长象是衣裳制作不合标准是次品,反正给我一穿就是变了形;读书的课本总是千疮百孔,破破烂烂;时常一吮一吮鼻子,仿佛有流不尽的鼻涕;字绝对写的是天书,反正啥她都看不中意,可怜她因为和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每天必须对我做的每件事翻白眼,也够辛苦的。为了让她牢记我的存在,我偏喜欢在她面前做每次她不高兴的事,看她生气我高兴,我挨打她高兴,我们的“人民内部”是绝对矛盾的,以后这种矛盾的消除也是不知不觉的,好象是姐上大学,我工作,真的都长大了,彼此懂得互爱、让步,也渐渐化干戈为玉帛。
    我们姐妹小时的内部矛盾,但在对外方面又绝对是同仇共敌的,一条心一条路线抗敌,从小到大这一方针不曾改变。
    记得有一次拾柴火,我七岁,姐十岁了,我们住的山脚下的部队大食堂在搞建设,那里好多乱丢的断的长的短的木条,因为爸妈都比较忙,拾柴火一般都是我和姐满山遍野拾。那次姐姐拉我准备一起去“偷”那些木条(请记住干活时姐总会带上我的,比如家里菜园菜浇水也是她浇一天,第二天必须是我去浇)。
    应该是近中午1时左右,那是夏天,我们预估差不多的解放军叔叔们都该午睡了,我们开始行动,在工地上找小条的搬得动的,磊成二堆,呆会儿一人一堆抱回家,但在抽木柴时,大概是声响太大了,一个三十多岁应该是管后勤的大兵发现“小偷”的我们,他大叫喝住我们,我吓得丢了手里的木板和姐姐准备四处逃窜,他很快拦住了我,对我乱吼乱骂的,我好象应了他什么,他拿起一条木条要打我,姐见了冲过来恶狠狠地说:“你敢!!!”那大兵也被突如其来的大声音凶得吓了一跳,动作停顿下来,但不甘心被孩子吓住,暂停一下木条还是轻轻的拍在我屁股上,其实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姐却象一只母狮子,抓了一把地上的白石灰狠狠的撒在他脸上,拉过我就跑,那大兵还没反应过来,我们二个已经没影了。躲过追踪后,姐命令我回去不许说,有人讲还要赖,我拼命点头,因为此时我觉得刚才的姐很威风,而且是为了保护我,当然是言听必从的。然后我们就分道扬骠各玩各的,等晚上近5点准备回家吃晚饭时,我几乎忘了中午这档事,兴高彩烈的跳回去,发现家门口围着一大堆的人,声音很大象是在吵架,爱瞧热闹的我使劲挤进人堆里。
“是她就是她,”我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一双大手牢牢的逮住了,天哪!是中午那个可恶的大兵,妈妈也急切地抓过我一连声地问我:“你们用石灰撒了他的眼睛?你们去偷木材?你姐在哪?”我吓哭了,哽咽胆怯地说:“他打我,姐姐用石灰撒他。”这个时候,姐千交万待要否认不要承认全忘光了,一句话全坦白清楚了,妈气得发抖,那个大兵得理不饶人,大吼大叫地:“你听你听,是不是!那个大的最坏,我眼睛瞎了你们养我,你怎么教育孩子的……”他的那种声音很恐怖,象动画片里会吃人的老妖婆,妈妈没有应他,开始打我了,我被打得一跳一跳拼命哭叫,嘴里喊着“不敢了不敢了“,泪眼里看到姐姐躲在鸡窝后面,探头一脸的恐慌,妈妈也看见了,丢了我抓姐姐去了,那个可恶的大兵还在继续叫骂着,老姐被妈从鸡窝后打到家门口,妈手里有一把好大的棒子,姐姐不会象我意志不坚定,眼泪是花啦啦地流,但口里决不讨饶,要是我们生活在战争的年代,我姐姐一定会是一个类似刘胡兰一样坚强不屈敌人的小英雄,妈打得可狠了,姐被打得团团转,就是没象我喊“不敢了”,围在旁边的人群,看妈妈实在是打狠了,很多人上来劝,也有人在劝那个兴灾乐祸的大兵,后来怎么收场的我已经记不清了,但那次我学会了“恨”,也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恨”,恨那个大兵,恨他。
  
    那以后在路上看见他,眼睛不停的白他,从眼睛射出仇恨,心里诅咒他早死早好,现在还能清晰感觉到那种孩子最真实的恨,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感受。但此次事件后,我对姐姐倒是尊重了很多,姐还象以前一样,必竞都是孩子,这件事对我们没有多大影响,只是在对待外来的不善之辈,从小我们就是一心的。
    现在我们都挺老的了,可是姐姐的脸上还不时冒出几粒青春美丽“嘎嘎”豆,愁得她天天灌凉茶,她也越活越开心,越活越长不大。每天上班外,就忙着东奔西走的玩,时间对她天天不够用,我倒象她老姐天天对她唠唠叨叨,她一见到我会先说:“知道啦,衣服要挂好,卫生要搞好,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象老太婆,你烦不烦。”时间轮回了,小时候她管我,现在我管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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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4 19:2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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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回忆之四离 家 出 走
[color=#4B0082]

    =     离 家 出 走   =
**************************************

    其实很小的时候有过一回几个小时的离家出走经历,以后还有几回这种念头,却没有真正付诸行动,而离家出走的概念倒也根深蒂固潜伏在心里。
    童年有个好朋友叫华霞,和我同龄又是我的同桌,还是邻居,都是吓兵干部随军的家属。她老爸有些胖是个什么来头的政委,反正官衔挺大的,官大、人也特严肃特坏,每次去找她都在她家门口喊她的名字,是不进她家的门,因为很怕她爸那严历的眼光。过于高压的政策,华霞的性格很孤辟,不太合群,不过和我还很哥们,什么都会讲。
    那时好象才有六七岁,有一天华霞很坚定对我说她要离家出走,那时就懂得有个成语叫“离家出走”,可以理解为获得自由。我们二个人躲开大人讨论要与不要“离家出走”,激发了同样对父母的鞭子教育愤慨,最终决定一起离家出走,那时心里也有一种豪壮,其实我们要出走哪里也不知道,只是想躲起来,象过家家一样,爸妈找不到我们。我们绕着住的家属区的树林、草丛转悠,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好象找了好多地方不是她反对就是我反对,后来转到家属区办的军队幼儿园旁的一个小水塘,水塘边护坡上栽满了灌木丛,低矮而又浓密,我们心里一阵高兴,如果躲在这里谁也不会发现的,二个人取得一致的认同,握着手一起毫不犹豫跳进灌木丛里,小心的隐藏起来。
    我们缩在一起,互相小声揭发着父母的“罪状”,坚定离家出走的信念,天渐渐暗了,猜想家中的大人们不见我们一定慌成什么样子,那时心里的感觉是一阵激动,因为我们也会做一些大人们想不到的惊哑事。
    水塘里蛙叫声声,偶尔会听到路面上的脚步声,透过灌木丛看到的只有黑影,突然远远听见有人喊着我们的名字渐近,我和华霞对望,暗里看见华霞的眼里晶亮着,嘴角分明带着笑,喊声渐渐在我们的头上方响起,探照灯似的手电筒在水塘面上扫射,也从我们藏身的灌木丛上扫过,我和华霞是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这时被“鬼子”们发现,我们的也太失败了。还好光线与喊声一会儿又远去了,我和华霞摸索着握了握对方的手,其实这时我的意志开始动摇了,我分明听见妈妈的喊声里的哭腔,而这里又冷又暗,又有蚊子咬,肚子还好饿,这时头脑清晰起妈妈的好多好处。
    我明显哆嗦了一下,华霞轻轻哼了一声。夜更深了,也不知晚上几点了,月儿从中空慢慢斜落,华霞一直静静的坐着,只能听到她平静的呼吸声,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小声央求:“这个地方有蛇,我以前看见过的,我们换个地方躲好吗?”华霞没反映,我只好摇着华霞的肩头一边再说:“要不,我们回家吧,大人一定很焦急了。”华霞很生气有点瞧不起我的口气:“要走你走,别告诉大人我在这。”我真的很想走,却下不了决心丢下她一个人,只好小声的哭了,委屈的缩在她旁边,华霞太慨是被我哭烦了或哭动了,最后决定偷偷溜回家看情况,我们两个象小密探从灌木丛站起来,确定没人,才缩头缩脚往家的方向闪。
    在离家不远的一处草丛又隐埋起来,透过草丛缝能瞧见我家里灯火通明,好多身影在进进出,这时回家的渴望太强烈了,刚才还在幸灾乐祸,还在严历批斗的爸妈都不可恶了,都那么亲切,想的都是他们的好多好多的好处,妈妈从屋里出来又往山上跑,手电筒在她身前晃啊晃,急急忙的身影从我们藏身处掠过,我想站起来喊妈妈,可是没敢动,但周围的草丛还是忍不住嘘响了一下,“谁”妈妈猛的回头叫了一声,我吓得乖乖站了起来,华霞想攥我已经来不及了,也跟着静静站起来,“你们在这,你们在这”妈妈哭了出来,一把抓过我,接着吼了起来:“我以为你们掉进井里了,我一个一个井里找;又以为你们掉进水里的,一个一个水塘边找,你们却在这,你们……”妈妈的话还没完,手已经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了,闻声赶来的人跑过来拉开妈妈劝,也不知什么人搂着我回家,很多张口问,我只是哭,答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一句也答不上来。
    回到家里我的心里一下舒服极了,妈妈还在气边哭边骂,手里拿了好大一把鸡毛弹要打我,我左躲右闪的,人还很多,很多人都在劝,闹哄哄的,反正没挨几下打,后来人散了,妈妈叫我吃饭,我唯唯喏喏的吃完赶紧上床睡,假装很快睡着一动不动,但我能感觉妈妈站在我的床边看了我很久。
    后来听说华霞就没我这么幸运,她被爸爸用木条打还被关在鸡窝里,不给吃饭,谁劝也没用,整整关了一个晚上,鸡窝又脏又臭,而且还有很多老鼠,她才七岁不知怎么过的那一夜。后来她越发不合群,和我也渐渐疏远了。那一次出走,至今,我对她心里总有一丝愧疚, 现在忆起她的面孔是一片模糊,而她孤傲冷漠的性格却越发鲜明了。
    以后还有几次离家出走的念头,只是没有合伙者都未真正行动过。
    刚随父亲从部队转回地方,由于我们生活的部队在偏远的山村,物质相对落后,人也相对朴实,回到地方,四处的高楼、华丽的衣裳……反正我洗得发白露着脚大拇指的军鞋、打着补丁的衣裳、破破的书(军)包,成了同学取笑的对象,那时的心情很压抑,恨爸爸怎么来这个地方,想念部队,想念那里的同学,那里的一草一木,那齐刷刷的平房,我不要住这三层楼,不要没有一个好同学的生活,也不喜欢自己身上穿着的所有行头,而爸妈又刚到一个地方,忙得打里工作,安落我们二军车的破家具,根本没空理我这时常发呆的小孩,那时真想偷偷离家出走,自己回到部队,那里有那么多好同学总会收留我的,可是十岁的我只敢呆呆的有这种想法没敢真正行动起来。以后的日子有关“离家出走”的想头好象没有什么印象了。
     当近来的一天读到三毛一篇名叫“尘缘”的文章写道:我却干脆远走高飞,连头发也不让父母看见一根,临走之前,小事负气,竟还对母亲说过这样无情的话:“走了一封信也不写回来,当我死了,你们好过几年太平日子。” 那几句话莫名勾出我的泪水来,那种曾很盼望离家出走的思想不禁也跟着踹动不安起来,好象自己已附身在三毛身上,灵魂随着三毛走南踹北,在书里和三毛有一样经历,一样哭笑着,一样潇酒地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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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4 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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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回忆之五 好吃的念想
[color=#556B2F]

        =      好吃的念想      =
     ***********************************

    这一辈好吃的东西应该是很多很多,就象昨晚宴席上的龙虾,因较名贵再加上它的新鲜亲甜,但好吃是好吃,吃过后绝非有过念想,念想那种回味,那种非常想再吃,吃了还想吃,那种渴望是绝对没有的。脑海里珍藏着关于好吃的念想的记忆似乎都在十岁以前,十岁以后东西好象再怎么好吃也没有回味念想过,没有那份馋劲,没有那种半夜忆起时口水长流长长的念想。
    深刻的记忆全是在十岁之前,那一段是生命中最闪耀最珍贵的,也是最美好最常想起,想起也最心仪最神住的时光。那个阶段家里的生活条件应该是最低点,可那时东西啥都好吃,菜园里自已种的白萝卜、黑皮甘庶、生地瓜,山上野生的“朵尼亚”、“小地雷”“小栗子”,部队里载种的芒果、菠萝蜜,家里菜柜里的那碗五花肉、炒鸡蛋,山坡上队里的青甘庶、菠萝……反正能想起的都那么好吃,说起来就忍不住咂舌咽沫。
     那时是那么馋,为了偷吃队里的青甘蔗,放学不好好走大马路,特地去爬一座山头绕回家,因为山坡上栽满了青皮硬抠抠的甘蔗,一个人走进甘蔗地,左瞧右看没人“唆”地穿进甘蔗林里,找那些瘦弱细长的甘蔗,太大太肥的掰不断,而且咬不动,小的掰一根去头长长一根直接吃,乱嚼乱啃三下五除二几分钟就能解决掉,如果不解馋就再来一根,由于是偷吃常会不小心自己咬破了嘴,吃完了打着饱咯然后心满意足地溜回家,这一般有季节性的,在盛产甘蔗时才有这口福。
    很少被别人发现,不过有例外的一回,才溜进去,挑了一根啃几口,被一个大几年级的男孩看到,他好象有些面熟,他威胁要告诉我家大人,吓得我哭丧着脸,丢了吃一半的小甘蔗,哆哆嗦嗦的抖回家,心惊胆颤了几天,后来应该是那个男孩在吓我,因为该来的“暴风雨”没来,而那个夏天就没敢再从那个山坡走了,怕经不住心馋口痒手痒的。
    其实就是嘴馋,妈妈菜园里种了一笼白萝卜,部队里东北人特多,他们总是生吃白萝卜白大蒜,瞧他们吃了好几回,那好吃劲,嘴里打鼓,心里也就瞄上妈妈那一笼白萝卜,田里的萝卜很嫩很小,栽没多久,我挑叶片最大最高的拔,猜想应该是最肥的,拨出来一看也比自己的手腕细,拿在身上擦擦就咬,有些青甜,有一丝丝辣却嫩嫩脆脆的,刚吃并不觉得多好吃,可吃完了一个小小的萝卜,又想再吃,又挑了一个拨出还是很小,很快又解决了。
    馋解了,可是菜地上突然空出二个萝卜的位置,怕被妈妈发现,把萝卜叶原封不动的插上去,左看右看就象好好的一个萝卜,妈妈绝对不会发现的。第二天又照老办法拔吃了二个,好象地里萝卜也没几个,我也没偷吃几个,才几天就被发现了,原因是妈妈发觉怎么天天给萝卜浇水,它的叶子却一天天蔫萎下去,是不是有病,拔出来发现没根了,几棵眼见萎缩的萝卜接连被拔出全没根,妈妈想都没想就怀疑是我偷吃了,没经大堂过审我就全招了,被妈妈训了几句,并交待等待萝卜长大了,肯给我吃,不过要等,这个条件不错也就答应了。可等萝卜长大了,就不好吃了,记得一天妈妈说萝卜够大了,她特意挑了一颗最大的,并洗得干干净净,还削了皮给我吃,我吃了一口味道全变了,更辣了一点也不象原先脆甜的感觉,啃了几口就还给妈妈不想吃了。

    夏天好吃的好象比较多,满山遍野纯天然的“朵尼亚”“小地雷”,都是夏天的特产,一颗颗紫红紫红的,中午吃过午饭对妈妈说准备上学,其实就往山上跑,看到熟成紫红的摘了就吃,摘一粒吃一粒,有时多得吃不完,用纸包着放在书包里,经常就忘了,等记起来早已压得扁扁的不能吃了,紫红色的汤汁染红了课本书包,妈妈好象并没天天检察我们的书包课本,等哪一天发现时,紫红的汤汁早黑了,象脏了一样,妈妈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黑,最多责怪一句“不讲卫生”,为我清洗书包,所以很少因此挨骂挨打,只是可惜了那些熟了的“朵尼亚”“小地雷”它们没能消化在我的肚子里。
    那时的肠胃好象铁好,乱吃不会拉肚子,不象现在什么东西浸了又泡,洗了再洗一不小心“都拉西”。可是不拉也是个大问题,肚子胀得难受,使劲挤,往往是拉得歪嘴挤眼才挤出一颗颗象小石头小又硬的大便,妈妈总拼命叫我们喝盐水,一杯一杯灌。也常常流鼻血,流鼻血在夏天的时候好象几天就滴一回。但是熟了的野果还是很不幸全烂在我们的肚子里。
    现在也在其它的山也见过这些野果,可是味道和小时候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不那么好吃了,也不知是那时的野果比较纯朴,还是现在科学进步了,果子进化了,亦或自己的嘴进化了呢?
    好吃的太多了,一件件说可写个十万八千字也道不尽,象那菠萝连叶连皮连杆更不用说肉都好吃,吃法也不一样,菠萝叶用削铅笔的小刀刮了叶片上绒绒的毛,切成一小节一小节一片片嚼,有菠萝的味道,还有些青涩味。
    还有山上不知谁种的一种草药,它会结果子,果子熟了象一朵朵红玫瑰,我们叫它“野玫瑰”(现在还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名字),吃它的红皮,生吃太酸,要剥了它的皮,用家里的开水冲下去,水马上就红了,再垫把椅子,把妈妈藏在柜顶上的白糖舀上一匙,那好吃的感觉别提有多美。还有炒蛋饭、包子、赶的面条、蛋饺……
    反正好多好多吃的,就是那么好吃,就是想再吃,就是忍不住会去念想,忍不住一遍遍咂舌回味。可是十岁之后的东西好象都没那么好吃,比如一样是妈妈包的饺子,馅里不但有蛋还有肉就是没有小时那个味道,没有那种让人回想的劲。十岁以后随爸爸转回地方,地方人比较精明,东西繁荣了,衣着言行同样华丽了,人也长大了,玩得不那么好玩,吃的也不那么好吃,我的中心目的变成了读书学习。现在就更甭提了,以孩子爱吃的为主食,以孩子爱玩的为好玩,只是在夜里常不时会想起忆起童年的那段生活,那些好吃的一样样摆在面前,梦里重新品尝回味,醒来时犯得犯失地一遍遍念想。
   那些好吃的东西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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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2-4 20:25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之六
发表于 2005-2-4 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酒是陈年的香,等着雨珠儿评酒呢。
发表于 2005-2-5 02:33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一个懂生活会生活的女人,就是好女人。
一个懂回味会想像的女人,就是能女人。
。。。
问好!
 楼主| 发表于 2005-2-5 02:53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问好,最近写得太多了。用怨表达谢吧。
*一怨*
字在行间怨,
出征总太急。
未经细思量,
匆匆纸上行。
发表于 2005-2-5 03:41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呵呵
姐姐文字真好
不行不能看了
我得防着点不能任之发展
就看这酒香一篇
等写完了游戏在看姐姐的故事啊
呵呵
红酒
吃的时候可以大碗干杯哦
但后劲很足的哦
难怪啊,醉的不省人事
发表于 2005-2-5 05:50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臭笨猪,弄这么多:)先看一篇啦,很纯香的文字,如酒的感觉。明天要出去旅游两天,回来再来猪圈看~~~祝猪快乐:)
 楼主| 发表于 2005-2-5 15:15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下面引用由墨客2005/02/04 02:12pm 发表的内容:
酒是陈年的香,等着雨珠儿评酒呢。

墨客好,酒已上,可是不见墨兄弟啊。
 楼主| 发表于 2005-2-5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下面引用由风戈2005/02/04 06:33pm 发表的内容:
一个懂生活会生活的女人,就是好女人。
一个懂回味会想像的女人,就是能女人。
。。。
问好!
谢谢!非常!!
发表于 2005-2-5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年的回忆](记录中)

回忆是幸福的,回忆是另一种重逢!问好珠儿姐姐!
李梦欣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5-2-6 00: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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