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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
我自公元1996年春天开始教学，到如今已经是七年了。除去中间两年多之外，教龄已经有五年。许多的学生都离开了这片穷乡热土。回首往昔，多少相聚同欢共乐的时光使人留恋。我愿做学生的朋友。我的学生就是我的朋友。今又有百十名学生与我朝夕相处半年矣。看着他们，我知道一个好的教师要把爱无私的一代代的传下去。而不是让远去追梦的学子带走。今天，我开始一个桃李梦，把那些已经毕业或考上高中、或上了职专、或走向社会的我的朋友们在我心中留下的影像描绘出来。以此做序。
一 培
培是1996年我刚开始教学时那个班的班长。培很爱笑，圆圆的小脸，梳着一个小辫子。我那时19岁，刚下学，因为家贫，而我自己又因为文学与体育，耽误了一些学业。无奈之中，一个文友介绍，我便来到这个小村子里教学。
这是小学三年级。一个班有35个学生。我一个人教，从早到晚。我的前任很是得到学生的喜爱，我的压力无形中便很大。教室是南屋，门开在中间，没有讲台，黑板是用水泥抹的，与西墙一样宽。课桌是用木板架的。
培就坐在第二组靠南的地方。第一课紧张成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得了，就好象一场梦。下课时，忽地一下就醒了，哦，下课了。看看手中拿的------《安徒生童话》。我很感谢安翁，是他的这本童话书，帮我度过了危险期。学生都慢慢的愿意跟我在一起。
培因为是班长，接触的机会就多，她又是很活泼的，与她的聊天中，我知道了她在家排行老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培，你说我教的怎么样？”有一次我问培。
“老师，你的故事很动人，我们--------都喜欢你，嘻嘻！”培笑着跑开了。八九岁的孩子我觉得他们都很懂事。
“老师，你上大学了吗？”培问我。
“没有，我高中只上了几天。”我脸很红。
“那为什么不上呢？？我爸整天说我要上大学。”培很天真的问我。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老师……是因为想来教你们，才不上的。”我说着谎言。
“老师，你上了大学再来教我们不是更好吗？”培仍是追问。
“培，某些事情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我也想上学，连做梦我都想上学……”我那时的心里很渴望的。
“老师，没人供应你，是吧，我回家对我妈说，让我爸供你上学。”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我在95年下半年时，因为想上学，曾跪在地上求父亲。但家庭、贫穷的家庭……
“我谢谢你了……”我哽咽着说。
我无法估量我对于教育的热爱。我人生第一次大的理想在小学二年级就开始有了，那就是成为教师。
而当我教着那一个班的35名学生时，我知道可能我这一生都将为教育而努力。我认真地教着书，与学生聊天，利用晚上家访。
我那时的工资是35个学生的35元学费。一个月的工资是二百多几元。我买了一辆永久自行车，一台录音机，其余一大部分给了母亲。
学生过生日我专门为他们写了首诗《生日》：生日是一首歌/演唱的就是我/唱未来唱生活/所有的都是欢乐/困难与挫折/拦路也拦不住我/唱出我心中的歌/生日快乐/为理想去拼搏/来到的生日/是我重新开始的生活。谁过生日时，大家就齐声朗诵。而后我会把我花五毛钱买的一个生日蛋糕拿出来献给小寿星。
培也越来越愿意与我聊天，下午放学后，学校空无一人。我守在一间很小很小的屋子里。看《简爱》、《呼啸山庄》、《蝴蝶梦》《刀锋》。人在孤独时才能学习。包括我现在写这篇文章，我就很孤独，培现在已是高三的学生啦，她怎么可能想到我会在今晚回忆起她。
她可能已经忘记了许多次夕阳西下我骑着永久自行车，她就坐在前面。我的小妹妹一样。偶尔她还会为我唱支歌，还有那银铃般的笑声。
她可能也已经淡忘了，她的母亲后来确实跟我说，可以供我上学，并有意认我为干儿子。可我如何能接受这人生的厚礼。
96年2月11日，是我的生日。我不记得哪次谈话时与培她们说起过。早上天还不亮，培就到学校把我叫醒，还有几个学生。她们拉着我到教室里。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教室，昏黄的灯光虽然很暗淡，但仍是映出了黑板上一行大大的字：“祝王老师生日快乐！”我当时幸福的感觉就是想哭，想大哭。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多么的幸福。那一行字是用彩色粉笔写的，那一刻起，我知道我今生都无法去干别的了；那一刻起，我知道，我就必须用我的知识来帮助他们摆脱无知着快乐、愚昧着生活的命运。
“老师你怎么了？”培大声笑着问我，并使劲拉我的手。
“我我我，我太高兴了，谢谢你们”
“老师，这是培让她姐上学前来写的。”我看着培，培的脸上洋溢着天真、快乐的光芒。这时学生已经都来到了，我对全体学生说：“同学们，我很高兴今天我的生日有你们为我祝福，这将是我最有意义的一次生日。我希望同学们上午给叠一些纸飞机、青蛙一类的，记住不允许花一分钱。”
培站起来说：“老师，我们过生日时你都为我们买蛋糕，我们也要为你买。”
“同学们！”我知道我不能让他们花钱，因为我上学时曾经因为有同学送我礼物而我买不起无法还赠别人时的痛苦。“同学们，大家记住，我是你们的朋友，我最高兴的就是能收到你们为我亲手叠的礼物。而不是其他。”
上午我就成了感情的最大贪污犯，许多的飞机青蛙花篮还有信笺。我不曾想到这些孩子竟有如此大的创造力。更没有想到的是有两个学生给我拿来了鸡蛋，一人一个，还都是煮好的。
我的快乐是海洋。我在晚上写了一首诗，题目也叫《生日》：我是多么的快乐/我的生日有人记着/虽然岁月如河水流过/虽然星星会坠落/它们一起难过/我却快乐/快乐是我的骆驼/驮我在人间跋涉/我却快乐/快乐是我的红梅棵棵/棵棵都把霜雪傲过/祝福在我心海淡沲/淡沲成婀娜/在我梦中闪烁/闪烁闪烁/闪烁着赤裸的爱火。
我的生日过后，杏花就开了，田野也绿了，麦苗旺长起来。连学校后面的小河也在这一年来了水。有许多欢乐的鱼，我与学生用竹竿丝线铁丝做成钓鱼工具，垂钓小河旁,悠然见村庄。鱼没钓到一个，学生的欢声笑语到是染绿了河岸旁。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我不敢更加详细的回忆与培的家人及培的细节交往。培家的相框里，如今仍有我与培的合影。而逝去的就永远不可能回来。我那时的知识太过于浅薄。我与我哥联系，我哥让我到天津打工，挣了钱再上学，工资很高，活又不累。我动心了，我于是告诉校长，我要离开。但其实到后来要走时，我是后悔的。为了他们三十五个，为了培哭着说：“老师，你不要走，我们需要你！”可一切都无法挽回，当我把他们送到另一个学校时，我觉得他们就像没娘的孩子。而有人也确实对我如此说过。
余下的一个月里，我仍待在学校，我替另一个老师担毕业班的课。我沉浸在无边的孤独中，我除了在日记中倾诉我的忧伤，我无处诉说。
我想起在5月27日（96年），我领着学生去到北边距学校2里处的河闸。我们一路高歌，培在最前边，并领唱着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那是我深夜听着录音机一句一句记下来并教会他们。在河闸那里，有喷涌的水。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离开水闸竟会在7年后的6月里又一次重游，而学生已是另外一批了。
培还偶尔来学校看看我。我强笑着欢迎她。有时就多做些饭，让她留下吃。培告诉我：“老师，你心里难受，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在那学校，老师看不起我们，要么把我们排到后边，要么就是不理不睬……”
我不知安慰她，只有说好好努力，一定不要把学习拉下来。
培就哭了，两行晶莹的泪一颗颗打碎我的心。
学生送我的花篮盛着所有的故事在小屋里静静的守侯，守侯一个梦，一个无法诉说也无法说清的梦。
离开了故土，几个月打工的生活很是难挨，培还在那个学校。
不见了骑车时你的笑靥，听不到你的歌声与笑语。
培，如今的隔离是几年了，我只记得我回来创办阳光中学的第二年。那是元旦晚会，你也来了，从县城初中归来，你说：“王老师是我记忆中最好的老师，我永远感谢他。”你是对许多人说的。
我真的不知道你感谢我什么，学生都长大了，其实我仍是很牵挂你们。有时间就回来坐坐，老师有愧于你们。或许早已忘记这些是是非非。人生就是如此，相聚时，总觉分离遥远无期，离别时才知道，从此天涯分离。
又到元旦，不知今年培回来不回来。下一年你就要圆你的大学梦了！而我已经使许多的学生考上高中。有学生说：“老师，我们因你而幸运。”培！祝愿你快乐，让生命中因为有梦而幸运。你的未来不是梦！
2003.12.12
二 飞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写飞，因为在我的计划里是要先写那些早已毕业的，而他还是班里的一名学生。
他平凡的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以至于现在要我回忆与他相处的片段，竟然想不起来。
他是那种很普通，成绩不是特好，也不是特坏的中间的那一类学生。
如果不是因12月10日那一天他让人请假，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天我想去看望一下两名生病的学生（其中有他），其实即便如此，我也并没有多深的感想。
那天上午第二节，我去寻他，说寻他，只是因为我见他总在村中路北那个地方站。到那里一问，一位妇女问：“你找飞啊。”“是的，我是学校老师，想来看一下他的病情。”我向她解释。旁边一个男的（面熟）说：“他们家没人，飞在道口住院。”“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村里医生说缺钾，他今天早上起不来，浑身发软，医生说让转院。”
我回来了，过了两天，我又去了一趟，还是走到那一家。我误以为那就是他家。“有人吗？”那个男的从屋里出来：“哦，老师啊，找飞飞呀！他还在县院呢，没回来。”“他们家里人都没回来吗？”“都没回来。”谢谢你了，那我先回去了。”
下午在班里上课，我对学生们说：“等飞飞回来，我们就选出代表去看他。”学生都热烈响应。其中一个学生还问：“老师，买什么？”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一个班班名叫梦幻魔城，班歌是《水手》，吉祥物是我儿子的一只小象，学生们叫它“阳光小象”。这一切都是他们共同拥有的。
12月16日早上，第二节是我的课，飞的地方仍空着。我发下卷子，在他的桌上也放了一张。这是我的习惯，（谁请假不来，卷子总是要给放好的）有学生私语，我没在乎。放学后，我回到住处。妻已把饭都准备好，我们开始吃，儿子在一边笑着一边喝着米饭。他才三岁，特爱吃米饭。我与妻戏言儿子前世肯定是个南方人。
妻对我说：“飞死了。”妻很平静的说，我还以为是村里去世了谁。只是很含糊的哦了一声。
妻又接着说：“我买菜时听说他从县医院转到瓦岗乡一家治偏瘫的医院，他饿的荒，他妈就让他吃了块蛋糕蛋糕卡在喉咙里，噎死了。”
“谁呀！”我问时我已经知道了，在一瞬之后、在妻说了一半时我就已经明白是谁了。可我不相信。
“飞飞呀！”我无心吃饭了，妻看我不对劲，也唏嘘着说：“或许是这孩子太好连上帝也愿意要他。”
我无语了，吃过饭就到了办公室，我展开信纸。我自从上周开始让学生交周记（用书信体，写给我。），我就用回信了二三个学生啦。可今天，我展开信纸，要写给谁呢？
我在信纸上写下了“飞飞”。可问候语怎么问。我向来是把学生当成朋友的，我现在与学生的关系也是一天好似一天，我怎么写给他呢？我从出生到如今，还从来没有如此切近我的人离开。我想了又想，写下了“你好吗？”
我写什么呢？别来无恙！还是展信QQ糖，欢乐无限长？我接着写下了：“我接连两次的寻你，都没有见到你。我怎么也没想到，飞，我这是第一次给你写信，我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现在竟是阴阳不同路。我前几天只在心里说，没事的，没事的，过两天一回来，我还可以再欢乐。怎么也没想到此别竟成永远。”
我无法再写下去，泪已朦胧了我的眼睛，我太想找一个地方痛哭。我趴在桌上 泪成双成对的砸在地上，我想对飞说，为什么不换了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了。让你生存着。你一定很痛苦吧！我必需控制住我的感情，有学生到校。有老师到办公室，我擦了一把泪。继续写：“我知道你十五岁的生日刚刚过去，那是十月十日，你记得吧！我还祝你生日快乐呢！我不想哭，我是你的老师，我写：这是一个秋天的夜晚/我想说一声/生日快乐/满天点燃/生日的蜡烛//这是一个温暖的夜晚/我们都想说一声/生日快乐/颗颗心灵/照亮你/前进的航程。
飞，我知道我现在说的再多，写的再多都是废话。不起任何作用。你看不到，要是我知道夭亡的意义竟发生的这么早。可我还是无能为力，班里有什么未解的疙瘩吗？无论你曾经怎么样，我们大家都记着你，并祝愿你一路走好。
飞，这是一封没有地址的信。我不知道寄往何处，或许你现在就在我身旁看着这封信。你的沉默寡言，你与小雨（我儿子）嬉戏玩乐的身影，无不令人难忘。我已经与同学们说好了，等你归来时，就去看你。”
我无法再写下去了。生命如此脆弱，从此路就不同，去的自然去了，活着的还在活着。生命的旅途你中途休息了，我们还在奔跑。
上午第一节是我的课，我刚走到班门口，一个女学生丹给了我一张纸。打开看是一封很短很短的信：“老师，你好，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飞他才15岁啊！怎么会是这样。我好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们和他已阴阳两隔。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可谁又能改变呢？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好想见他，我真后悔，当初我们为什么不去看他。怎么说走就走了。我们该怎么办，我真的真的好怕，我的头现在真的很乱。朋友，我们该怎么办。祝：身体健康，早点为我回信，丹”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回这封信，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对学生讲。这在他们幼小的心灵上将烙下怎样的痕迹。
站在二楼班门口，向南眺望，我第一次发现田野竟如此荒凉，树上没有一片叶，冬日的霜依然依着在树梢，荒草枯黄，远处麦田的绿也是病恹恹的。只有前边墙角处的一丝杂草似乎傲然支撑着英雄的概念。夏天消失了，消失的如此干脆。昨天还是汗流浃背，今天已是白雪皑皑。
这一节课我根本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上了什么。
午后，飞的亲戚来搬桌凳。因为正是上课时间，我就上楼去替她们搬。让飞的同桌搬凳子，我搬桌子。走到楼梯口，飞的同桌说：“老师，飞不上啦？”我赶紧小声说：“说啥呢，还说。”可这一声那女的肯定听到，我走到楼下时她的泪已流到腮边，摇摇欲坠，那泪里有无限的爱意与留恋。最后坠落下来，砸在地上随即不见了。他们搬着走了，我只是站在那里看他们拐过楼去。回办公室，一老师说，那是飞的 姑姑。
我知道我必须有所表示，我又有泪想流，我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回来！》：日记你写了吗/平淡的泪水/无聊的岁月/星星出来了吗/数一数，350字/躺下入眠//有风从梦里吹来/冻僵你的四肢/你在拼命呼救/挣扎暗的沼泽/醒了柔软如面//日记你写了吗/最后七天一个星期/你都干了什么/连请假条也不写/就去天边/有车票吗/回来我给你全免//有爱从魔城里来/派出水手拉你回转/回来把作业写完/等着父母批改/看他们笑容满面/你再/躺下入眠。
夜幕降临了，满天星光，哪一颗是他呢？他的座位空着，空着，在那里！我照样很晚才入眠。梦里发生的许许多多的事，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心情很沉重，黎明即起，学生都整齐出外跑操，我跟在后面。后来我干脆不跑，学生的口号声在远处想起。我一个人走在公路上，月儿这时很亮，没有雾，但空气里透着贼冷。
第一节课照样检查日记、350字。我却一步一步无法往前走动，学生的日记记的都是飞飞，我的泪一次次涌出来，又被我逼迫回去，我知道我必须要让学生们发泄出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去到住处，妻与儿还在梦中，我在儿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想到了飞的父与母。我在档案里找出飞的照片，回到教室。我准备着第二节举行“阳光星工场”。这是每周五下午我为学生办的一个节目，共有四个环节：第一个环节记者招待；第二个环节明星才艺展示；第三个环节好友解说；第四个环节明星签名。这一次要变动一下。要让所有的同学把内心的话与积聚的感情发泄出来。我还是用同学的日记来记述那一堂课吧。
“早上，第二节语文，这节语文课。我永远不会忘记。一上课，老师便在黑板上写了五个大字‘阳光星工场’，又在两边写下‘欢同乐共星工厂，洒泪挥别年少郎’。本次的星工场与以前的决不相同。甚至往后不会再有这次更感人，更催人泪下。这次星工厂是为了怀念已永远离开我们的好朋友-----飞飞。本期明星是谁呢？全班同学不约而同异口同声选举飞飞为本期‘星工场’明星。明星已经产生，游戏开始吧！第一环节的‘采访明星’改为‘谁有什么话就对着飞飞说吧！’。老师拿出飞飞的相片，同学们泪流不止，老师让同学们说话没人说，都在哭。瑞此时已悲痛欲绝，（因为以前瑞生病时，飞总要去看他。而现在飞……瑞竟没见到最后一眼，心里可想而知。）我站起来，想再念一遍飞生日那天瑞赠给他的生日祝词，但悲伤的心与止不住的泪水让我无法喊出声音，无法看清楚纸上的字，无法再想起祝词的内容。我擦了泪忍着伤把祝词终于念完（生日之歌----赠飞飞，生日的快乐/要用心去传递/生日的甜蜜/要用心去感觉/生日的意义/也要用心去感悟/十月初十的来临/代表着你生日的到来/当你生日来临的时候/我会向你说‘Happy birday to you！’）。但我觉得没有几个能听清，因为我那时已泣不成声，泪早已把纸滴湿。第二环节的‘明星点歌’也改了，改成‘谁想给飞唱歌谁就唱’。我唱了一首《忘情水》，但心理因素使喉咙失去控制。我实在无法再唱了，就放弃了。原谅我飞飞，老师把飞飞的那张相片传递着让学生们看，传到我手中，我看着相片上的飞飞。我也不知道我那几天都在做些什么。快放学时，学生们齐唱班歌《水手》。老师还和我们签订了一个协议：如果我王某人在世一天，我决不允许在坐的同学离我而去！你们能做到吗？能！同学们的话响天动地。飞飞，你听，伟在唱：没有你，世界寸步难行。我困在原地任回忆凝聚，黑夜里祈求黎明快来临……
2003年12月1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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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8 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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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28 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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