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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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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23 1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席芷在 2004/11/23 10:49am 第 2 次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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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树林座落在一片的荒野与一个偏僻的小村落之间, 暮色逐渐惨重,黑影一幕幕地直盖下来。浅黄的月牙儿瞬间钻进了夜幕,天顶有几颗疏散的星无力地眨着眼。微弱的光照下黑黝黝的树影,脚边的湖却在与夜风交谈,发出呜呼的鬼魅般的声音,令人汗毛竖起,连骨髓里都起疙瘩。

     慕玮桑跺了跺脚,要命!这一整天竟毫无灵感,原本想要画取一片日光或霞光、或者湖光,却废弃了一张又一张的画布。他狠狠地一脚踹翻了画夹,那张还完成的画跌进了湖里,沉下。彩油墨在水里浸没开来,他的整天的心血便成了乌黑的一片。索性地将手中的画笔连同色彩盒也掷进湖里,让烦燥都通通去滚蛋!该死的画展!他心里暗骂。然而他明白自己不能放弃,他必须完成一副惊世的画,他必须得到艺术界的赞赏与认同。最重要的是得到瓦尔特-保罗先生的赞同,那么才能迎取他的女儿爱尔妮。因为瓦尔特曾宣言要将女儿嫁一个真正的艺术家。所以慕玮桑才下定了决心要画出最美的画。

        慕玮桑并非土生土长的艺术家,他在台湾出生却在欧洲长大,他接受过最良好的欧派教育,为了女友爱尔妮他曾细细地钻研艺术的美与崇高,他研究过世界最著名的艺术大师的每一下神来之笔。他努力地学了又学,而他的脑子精力太过充沛旺盛,以至让他觉得艺术本身已无法给他增添更多学问,收藏再多名艺术家家作品也无法给他提供任何经验。而大自然可以,他坚信。于是他出发探索同仁们不曾触及过的世界,饱览那些尚未被移植到画布上的美丽风光。所以他选择回到他出生的这个台湾小岛,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某些属于大自然的灵性的东西,以至让他完成一张绝美的画。然而这个村庄太荒芜、冷清、甚至这里的人是将近野蛮。他在来小村的第一天便被人偷去了钱包,这里的人愚味无知,那些凶狠狠的神情将许多张脸扭歪得不成人形。他竟是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这令他有些痛心疾首,难怪中国与国外的经济差异如此之大,单看眼看这一张张脸就能想象原因了。有那么一阵子他真的想掉头就离开的,然而作为中国祖先的后代那种责任心驱使他决定留下来,他告诉自己,他要在这里完成许许多多的画,然后售卖出好的价钱,,他要改变这个小岛的落后面貌,他要纠正那一张张被扭曲的脸!

        一天他偶然地闯进这片树林,他发现这里有他喜欢的山峦、湖水、树林。这里透着些古老而又神密的色彩,气势荡然有如盘古初开时的灵秀,是的,这里有他想要的灵感。然而今天他是失败的,他心绪烦躁散乱,他无法捉住任何一个瞬间。当他低下头在画夹上描绘那日光爬上山峦的时刻,而日光又在瞬息万变,另一景象却又形成了,使人无法追及,以至他最终不得不放弃。而整个下午他都在自暴自弃,原想在黄昏时分画一片彩霞映湖的美景,而他的思绪却随着霞光变得惨淡,混乱。“见鬼!”他骂出声来。却在刹那间,有一抹白影飞快地掠过,以至让他联想到一些关于鬼魅、抑或幽灵的画面。然而理智告诉她那绝对是人影。一些好奇心驱使他不自主地火速跟随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有树木的剪影在月光下显得修长。是幻觉、是假象吧,也许只是因为神经太过疲累,衰弱,他鼓起勇气安慰着自己。仰起头,只见月色已清朗,风佛过湖面,闪烁着清光。

        村庄里的灯火已经稀少了,阿婆听见他回来的脚步声,摸黑赶了过去,阿婆是他的屋主,收取些租金也负责帮他清理一下房间。阿婆的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说是一个去一国外,一个住在台北,可也很少回来探望她,所以,阿婆是位孤独的老人家。靠在他的门口:“小伙子,听见了吗?”阿婆眯起了眼睛,拉长着那低深沉的老嗓音:“唉!隔壁的蔡老伯也升天了,真是不幸!”说罢,她瞌紧了眼,又发出长长一声叹息,紧挨在门口然后不再讲话了,却也久久地不肯离开。而他是困了,倒进床上呼呼睡去,隔壁家的哭叫声仿佛也传进了他的梦里。

        生老病死已是平凡事,生便应该活出精彩,而死亡,许也是一种极乐吧。清晨,慕玮桑捧着画夹出门口,虽然他极不爱围观,可还是在隔壁门前停下来了。死者家里闹了个鸡飞狗跳,一位年约七十的老妇人哭唱开来:“老汉儿呀——你怎就这么经不起磨呢——怎能这样就被吓走了呢——”他能听懂的并不太多,特别是这种唱着哭。几个无知的小孩子儿若无其事的欢喜着,向着天空洒开一把把白色的纸圈儿。赶来围观的人逐渐多起来,他们的脸上似乎看不见悲哀,有的是惶恐与愤怒。远处,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留着长长的花白胡子的老公公正随着两名老妇人急匆匆地赶过来,围观着的人们很快让开一条道。身着长袍的老汉神色慌张地冲进屋子里。而慕玮桑 对这一切极其不解,他认为那长袍老汉应该像西方的神父一样,来为死者的灵魂祈求、超渡。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必须再去那个小树林,全心投入地去完成他的画。
      
        慕玮桑依旧在湖边取景,只见远处的山峦连绵。退去翠绿的林木斗篷,把自己直耸云海,或赤裸裸地沐浴在朝霞中。霞光万变,时而呈现出金黄色、时而紫蓝。更多的色象许就只能用画笔来调色描绘了。他紧捉住来自血液涌动的灵感,一幅霞光、山色相交汇的水色画便在他画笔的挥动下翊翊 如生,色光焕发。他露出一个满意的笑,片刻后换上一张新的画纸。午间的日光有些迫人,他把画夹移进了树林里。阳光透过浓密的树荫在林间洒下丝丝光点,山风夹着清爽的空气拂来,他取出带来的面包和水,便是他的午餐。啃着面包,他却仍不忘欣赏眼前的湖景:高山边的一湖眼深潭,湖水充溢、幽深明亮、澄澈宁静、美不胜收。湖中突起的一团白影,准确说应该是一块小石头被阳光酒满点点金光。迫不及待地,他想要画出那湖景,因为有太多的灵感,转眼间就快完成了一幅美妙动人的画。突然间,他才惊觉湖面上的石头晃动了,还当是自己的错觉。却又分明的,看见一幕黑色的东西直泻下来。奔向湖边细看,他惊呆了:一位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正梳理着那一头黑色瀑布,虽不能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却也依稀地逞出那极有曲线的身段。原来那不是石头,那应该是仙女在湖中沐浴。太美了。他急急地奔向画夹,描绘出那清灵的女子。这是他自认为最美最具有灵气的画,不,画固然是美的,可具有灵气的不是画,而是画中的女子。再度奔向湖面,而那个白影已经消失了,只见湖中荡漾起无数的涟漪来。难道又只是幻觉,又或许,现实中又真的存在着那些传说中的鬼魅或者幽灵,突然,他想起昨天也是在这片树林里闪过的白影,对了,湖中那白影是熟悉的,就像昨晚闪过的白影一样。然而又然而,即使有幽灵之类的存在也不应该出现在阳光下,若非那些都是幻觉,又或许是上帝赐予的灵感,来帮助他完成那幅绝美的画!

        而那白影再一次出现了,这次他看得很清楚,并且确定那是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她是从湖中钻出水面的,全身白色的素装,只有那头黑发长长地直到腰间。因为全身被水湿透了,她胸前的丰腴均匀地起伏着——她,美得惊艳!世间竟能有这样的一种美,慕玮桑暗自惊叹,却突然间心跳失去律动,他竟然这样偷窥着一位女子!可是,那种美却是任何男人都无法不惊叹的,那样的美只应该是属于天上的仙女或传说中的幽灵的。或者讲,那女子是世间最美的一幅素描。

        一些惊叹和振憾之外的东西在他的体内沸腾,他强烈地想要走进湖中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倏地,他感觉那双比湖水更幽深的眸子怔怔地落在他的脸上,似乎传递着太阳的热能使他阵阵地灼热。这使他有机会更深地端详那双眸,似盛着懵懂的忧郁,不,那是不解风情的惊谔。但那却又是致命的诱惑,它甚至是会刺伤你的眼睛。她不解他的惊呆,只是转过身,缓缓地退下那一身洁白,胸前的尖挺赤裸在他的眼前。慕玮桑却被她那突发的举动吓呆了,窘迫地低下了头,脸上的灼热烫至耳根。然而他终是难敌那种美景的诱惑,却待他抬起头时,那白影又已消失了,只见湖中荡起的涟漪层层开来,层层开来。
        灵感在到达顶峰后,脑子里剩下的已是空白。整个下午他挖苦心思也无法再捉住一丝灵感,他只是呆呆地望向湖面,期待再见到那抹惊艳,而奇迹终是没有出现。他小心地收起那两幅画,傍晚时分回到了小村落。

       《2》
       在蔡家门口的人群还没有散去,慕玮桑也探入了人群中。 那身着长袍活像“神父”似的老汉在蔡家的门口铺张开来,他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严然地闭上眼睛。口里不停地叨念着什么。那唱哭的老妇人又唱哭开来,那声音尖锐刺耳,唱哭的内容大概都差不多,如鬼啼般地为亡魂叫冤。他并不喜欢这里的嚎叫声,更害怕拥挤中会损坏他的画。很快地退回房间,阿婆又在他的门口叹着气。
       “唉——冤啊——”阿婆的叹气声一声接着一声。慕玮桑早已习惯了这个村庄里许多古怪的人或事,然而阿婆的叹气声却使他极为不解,平时的阿婆虽然从来不笑,可也不是今天这样子:“发生什么事了/阿婆?”他关切道,一脸的疑惑。
       “蔡伯死了,宛霜也就完了,冤啊!”说完,阿婆站起身,叹着气走了。蔡伯死了,宛霜也就完了。慕玮桑总也想不通透,宛霜又是谁,和蔡伯的死又有什么关系?不行,他得探个明白,搁下画卷,他向人群中挤去,直觉告诉他:在这里他定能探个清楚。

        那长袍人已站起身,又手不停地比划着,然而身子也转着圈子。那哭唱的老女人也变得安静了,只是跪地双手合十,瞌紧了眼没有任何神情。
        “神啊,请收回那罪恶的灵魂吧,请你饶恕这里的人们吧——。”他无法听清楚那白袍人叨唠了些什么,却见众人突然情绪激动,高喊着:“处死她,处死那妖女。”妖女!哪来的妖女,他们为什么会公愤而要处死一位女子?这里到底发生了些怎样的事?想起这里的残酷令他毛骨耸然。而他仍然想要弄清楚怎样一回事:
        “谁是妖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摇着一位老汉的手,那老汉斜眯起眼看了他一眼,那一脸的皱纹顿时扭曲起来:“处死那妖女宛霜呗,昨天她坐在蔡伯家门口哭了好久,所以,蔡伯就在昨晚走了。”他一脸的气愤,众人又高亢地呼喊起来:“把她找回来,处死她。”
       “也并不需要处死她,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皆相克。只要破掉她的处子之身就可以化解了。”白袍人终于说话了,露出那副欲意施善的嘴脸。
        “大家去把他找回来,嫁给隔壁村的二傻。”一位年轻的男子喊着,众人都呼喊着是好提议,急急地散开了。他们要去找那位叫宛霜的“女妖”,刹那间慕玮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抹白影。难道会是她?
         他转身就奔湖边那片树林跑去,月光射进湖中像一块明晃晃碧镜。风吹过黑压压的树林,虽不相信鬼魅之说的慕玮桑也有些胆怯。奔近湖面,她不在湖里。当然,夜色深了,湖水一定冰凉冰凉。转过身,那一抹白影在月光下如此清晰、飘逸。而他并不惧怕,反而心里有着莫名的狂喜。他要找的正是她,湖中的那位仙子,或者说幽灵。她只是怯怯地躲在一颗古树后,眨动着那对无辜的水眸。情不自禁地,他走向她。那抹白影却讯速地窜开了,他紧跟过去,这一次没有让她跑掉。一直到树林旁边的一个山洞边,她止住了脚步,惶恐地向后退着。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慕玮桑这才意识到对她来讲,自己是陌生的。他的冒失一定吓坏了她。她似乎真的不再那般害怕了,向他露出抹浅浅的笑。他振憾了,那笑可以摄取人的灵魂,他顿觉五藏六腑都被刺痛。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女子便是他们要找的“妖女”。
        “我见过你,你在湖边!”她讲话了,声音温柔得像个梦。那么他不再对他害怕了,他试着靠近她,她依然是盈盈地笑。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真希望听到的不要是那两个字。“宛霜。”她爽快地回答,而他的脑海间突然像是被轰炸,只是一阵嗡嗡着响,像是有几万只蜜蜂在飞。
       “你就住在这里吗?”他指示着前面的山洞。她点头,竟然很乐意的请他进去。洞里面比他想象中的要宽敞、明亮、干净。“你为什么要住进这里?”他问,希望可以了解她多一些。却像是触碰了她的忧伤:“村里人都不喜欢我,他们都说我是瘟神,是妖女。”她那明亮的眸子里涌出许多晶莹:
        “很多次我知道有的灵魂要离开这个村庄,所以我很难过,所以我坐在他们的门前哭泣。”她颤抖不已,双眸里涌出泪泉。“请不要难过,人从坠地哭泣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死亡,谁也不会例外。”突然有反她拥进怀里的冲动,那样纤瘦柔弱的女子让谁见了也会心生怜爱。“嗯”!她点点头,很快地破涕而笑。他告诉自己一定得留在这里保护她,虽然他终不肯对自己承认是因为不舍得她。
       “我好困。你也过来睡吧。”他这才发现山洞里有一张凉草席。“你要干什么?”他惊叫起。她竟然又要脱掉那身洁白,蓦地像姑娘般红了脸。这样却好像吓坏了她,那双眸子瞪得老大:
       “脱掉它啊,我好热,而且还很湿”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衣服竟湿湿地,他总算明白了,她应该是刚刚从湖水里起来,所以他才能在湖边发现了她。而宛霜却径自地褪下了那身洁白,那细嫩洁白的肌肤和女性的秘隐部位完全赤裸地逞现在他面前。君子岂可乘人之危,他极力的控制眼前的美丽诱惑。犹豫了一瞬便转过身欲退出山洞。
        “你为什么还不快脱去衣服,你不睡觉吗?”她的声音听来有些疲累,他埋怨她的再次诱惑。但他也累了,而且睡在地面对身体极为不益,为了按捺住自己男性的欲望,慕玮桑衣冠整齐地在她身旁躺下。而她竟能一丝不挂地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安然沉然,真是一位不懂人间烟火的奇女子。
        慕玮桑却毫无睡意,他虽然告诉自己要控制控制再控制,然而却终也只是凡夫俗子,即使再君子可总也是个男人。而且身边睡着的是绝美的可人儿,坐起身,他突然想抽一支烟,然而却发现自己出门太匆忙忘记了拿烟。低下头,望着她那饱满的胸部,泛着淡粉红的蓓蕾,吸引他的手不自主地想要抚摸下去。最原始的欲望在他的体内沸腾着,终于,他忍不住去触碰那双乳——
       “你为什么还不睡?”她措谔地睁开眼,脸上泛出浓浓的红晕,粉红的蓓蕾在他的手中坚挺、膨胀。她怎能那么懵懂无知、不解风情!讯速地抽回手,他憎恨、鄙视自己是个伪君子,他竟然欺晦一个无知的少女。
         “为什么放开?——你把手放这里的感觉很好。”她捉住了他的手。这使他更加糊涂,她到底懂不懂男女之事,如果说不懂,为何又会一再地诱惑他呢?他再也无法控制体下的狂野,褪去了身上的衣服——

        《3》
        宛霜应该是上帝的安琪儿,是上帝赐予慕玮桑的模特儿。他画她的的侧面、背影。慕玮桑不仅仅是画家,人们说他不但能画出人的相貌,还能画出人的脑筋和心思。还要画她什么呢?对了,画她的眼睛!他洞察她的眼睛,像一道阳光。又或许,  对那些心灵阴暗的人来说,就像一道地狱之火。她的眼睛一定是有着某种特异功能的,不然她为什么能够看见“灵魂”的离开?慕玮桑虽然也觉得听起来甚虚幻,可他相信宛霜不会骗他。而且他想起村里面人说的话:只要她在谁家的门前哭过,那天便会有人离开这个世界。这一切太诡异了!可这是事实,她的确可以看到一些平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

         他第一次知道有些任何画家都无法描绘的东西,因为你根本无法抓住那种难以诠释的深幽、神密。他懊恼极了,他竟无法画出她的眼。而宛霜却看着自己的画像惊叹、兴奋不己:“我就是这样的吗?”他勉强地笑着,他怎能去破坏她此刻的快乐。而且她大概还不知道村里的人正在四处找她,幸好这里是一个离村庄较偏远的树林,上帝保佑那些凶恶的人不要发现这里。
        “你在这里乖乖的,记住哪里也不能去,天黑前我会回来的。”他小心地叮嘱她,要她听清楚并记住他所说的每一个字,而他必须要回村庄去拿一些东西,才能维持树林里最起码的生活。隔壁蔡家已经安静了,村落里人影稀稀拉拉地,他们只是匆匆地闪进自家屋里而且紧紧关上大门。慕玮桑的门口大打开了,天已黑了,屋里黑漆漆的一片。
       “年轻人,带她走吧。”阿婆的声音沉沉地从屋子角落里传来,而后是艰难的咳嗽声。阿婆像是病了,对了,他才记起阿婆有哮喘,几乎每晚都咳嗽。慕玮桑点亮了桐油灯,角落里阿婆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惨白,他讯速地扶起半躺在地上的阿婆: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为什么不吃药?”阿婆扬了扬手:“罢了,罢了,怎么样来,怎么样去。”阿婆病得不轻,他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老人家却很是坚持地不肯离开,手指向桌面的画,照阿婆婆的意他打开了那幅画,正是那白影在水中的那幅。
       “带她离开吧,年轻人,只有你才能救她了。”阿婆抚摸着画布上的白影,眼里是极不放心地怜爱。闭上了眼,讲起了关于宛霜的故事。
        “那一场大火烧啊、烧啊,隔壁村子里的人就这样在一夜之间全没了、全没了。我哭着赶过去,我的亲人也全变成了一具具灰色的焦尸。”阿婆的脸上已无痛楚,只是很平静地讲着:“只有那个小小的女孩儿哭声嘶哑,她是村里唯一没被大火烧死的人。我带她回来这里,她不爱笑也不讲话,有时她会坐在别人家门口哭,然后,那家就会有人升天了。”阿婆又是长长一声叹息:
       “她不是瘟神,她是最善良的孩子,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灵魂离去,她难过所以她哭。”阿婆突然睁开了眼,用尽最大的力气抓住他的手:“带他走,请你!”他用力地点头,抽出手摸住阿婆的额头,感觉情况很坏了,那额头更加滚烫了。
        “宛霜没来,可我还是得走了!”阿婆依然紧抓住他的手,只是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阿婆就这样走了,村庄里的人很快地就涌了过来。他们满脸的惊讶,因为“妖女”没有在阿婆的门前哭过,可阿婆还是走了。
        “把她找回来,处死她!”有人高举着手,愤恨地吼着。人们又很快地让开了一条道,那白袍人又匆匆赶来了,如以往一样的比划、转圈、唠念开来。而这次他的神色恐慌,然后像见鬼一样地冲出了人群。“道长,请你回来!”有人疯狂地叫喊着追了过去。” 好像将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第七感告诉了他。处理好阿婆的后事,他收拾了些吃住必需品和那些画,悄悄地回到了树林边的山洞里。
         
         宛霜已经睡下了,他又才发现山洞里有个用小石头砌成的小灶,旁边还有一些干树枝。他可以煮饭给她吃,虽然他从未煮过饭,可为了让她在醒来后便能吃到热腾腾的东西,他愿意尝试煮些东西。
        “火,火——大家快离开这里——”他匆忙地赶过去,她的额头渗满了汗,身体努力地想要动弹。嘴里迷迷糊糊地念着火。噢!她在做噩梦了,她的额头滚烫,神色慌乱。
        “宛霜,醒醒,别怕,我在这儿呢。”他抓住他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她终于醒来了却依然嘶声叫喊着:“火,好大的火,烧到村里去了,去,快去告诉他们火烧来了,赶快离开。”她惊叫着,脸色惨然。
        “不,听着,那只是梦。”他递过一碗水给她,而她却讯速地推翻了:“不,那不是梦,那火会烧死很多很多的人。”他不要再听她胡说,紧紧地把她拥进了怀里,直到她开始安静下来:
       “哪,你乖乖地躺一下子,我去煮些东西。”见她顺从地点点头,他才放心地回到炉灶边。一阵山风袭来,该死的火竟然又熄掉,害他这一顿饭竟煮了一个小时。两盘看不去都不会可口的菜终于煮熟了:“宛霜,来,我们吃饭啦————”

        没有任何回应,宛霜不见了。他急急地找遍了湖边,树林都没有她的踪影。糟了,她一定跑回村里了,但那里的人会将他吃掉。他不敢再往下想,只顾往村庄奔了去:这哪里是原来的村庄,那一片熊熊的火海疯狂地烯烧着,却看不见任何人影在奔跑。他想起了宛霜的梦,火,宛霜说过有火。她的梦又残酷地兑现了。难道宛霜真的是传说中的幽灵,那么算吧,可那白袍老人分明地讲过,破掉她的处子之身就能化解,阿婆的死亡也是一个很好的证实,正如阿婆自己所讲:宛霜没有来,可我还是要走了。然而眼前的这一场烈火又如何解释?宛霜从那场火中来到这个村子,难道又会从这一场火中消失?

       不,宛霜一定还活着,或许,她正在湖边呢,又或许,她正在山洞里沉沉睡去。他发疯似地奔回湖边,月色如水般倾泻下来,湖中那一抹白影正对他浅浅地笑呢!而那白影却又逐渐散去、散去。刹那间,又一抹白影在树林里火速窜过——

                                                     
                                                    ---2003年10月
发表于 2004-11-23 21:04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先打声招呼,等一会再细看,问楼主好!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4 02:37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也问好凤儿
发表于 2004-11-24 02:47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厉害的姑娘
我只能这样说
发表于 2004-11-24 05:35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不简单!学习。
发表于 2004-11-24 06:25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厉害呀:)
发表于 2004-11-24 07:20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学习了
发表于 2004-11-24 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总是学习也不行的
应该自己努力也去写
加油!!!
发表于 2004-11-25 03:11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hao
发表于 2004-11-25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我倒,都是说好啊厉害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呵呵,是因为我还没看你的文章就看见下面这些话。
通篇有一种灰暗的氛围,惊悚而且诡秘。语言很好的。
诗歌写得这样,散文也是,不错啊。
 楼主| 发表于 2004-11-25 2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下面引用由石砚2004/11/25 03:36pm 发表的内容:
我倒,都是说好啊厉害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呵呵,是因为我还没看你的文章就看见下面这些话。
通篇有一种灰暗的氛围,惊悚而且诡秘。语言很好的。
诗歌写得这样,散文也是,不错啊。
石砚大哥见笑了.这是席芷初写文字时所尝试的一篇有些儿像小小说的东东.很不成熟的呢.  内容是有些诡秘.可能把大家给蒙了.
另,谢过并问好楼上各位.感谢你们阅读这篇较长的文字祝好!
发表于 2004-11-25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FLASH看了。长的东西向来是没习惯看的:)
发表于 2004-11-30 15:16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喜欢看你的文章   问好!
发表于 2004-12-1 00:46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挺不错的。
发表于 2004-12-2 01:25 | 显示全部楼层

【幽灵倩影】

我愿意看这些散文,意境清幽、委婉。不可多得,下载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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