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梦夜蝶

张向明

  时过中秋，行人的单衣，商贩的布料，嗡嗡作响的空调吐呐声，却总让人觉着夏意还浓。这些年，四季本来就有些乱，也就不再去想它。到晚来，这毛毛糙糙的市街该会有些收敛。我是爱月亮的，月亮也该会恩舍些本份。到晚来，尽可以作些柳岸花明的春想。柳影里，摇着篙，哼着歌的姑娘，必定是朝我而来。我也就吟着些含糊的诗来应她。到晚来，虽不甚酒力，也可以饮来一杯半盏清茶，醉不动月圆月缺，醉来些儿时的猜想，醉出些眉间的情思，也算是因有所思而有所得。到晚来，不用闭上眼睛，就可以远离些许现实，尽可以让思绪松弛些，尽可以让诗句缠绵些，飘渺些。到晚来，在我是如此，在他人也必定如此：月上柳梢时，定会有噬夜的蝴蝶；花前月下，定会有影成双。

   我含着这不化的卵石盼夜。盼到了又能怎样？不是月亮选择了我的窗台，而是我的眼睛选择了月亮——这夜的单眸，含含糊糊。

  夜鼠般的出租车，探出挥吻的动作，夹来一阵欲吐难呕的粉香。原谅她吧，也许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平日里她不会这般招摇。我也想到她的彩衣和短裙掩不去的真羞和衬不出的假笑。想到她慈母的针线再也裹不住的曾经如水的心灵。她选择了夜，我选择了诗，这又有什么差异？在语言定格里，在音节的韵里，我的灵魂又安放在哪里？她用颜色来满足挑剔的眼睛，我用句子来欺骗众人的心灵。关于无聊，哪一个更甚？又由谁来定论？七一路满街卡拉OK的彩灯——这夜的颜色，涂涂改改。

   不用雇车，晚风拌着月的忧柔，这取于自然的灵感，它该赋我片刻安宁。徐徐于步，穿过大街小巷，来到沐着我童年的湘江畔。江畔的人儿不如初，江畔的柳风无力，江畔的沿江路追着河水朝向洞庭湖。洞庭的湖景，我多年向往。这于腻惯了洞庭的人们来说，又是多么可笑。曾像一只夹梦的夜蝶，飞出花丛，飞向城市。如今，我腻了满街的灯火——这夜的轮廓，填填补补。

   我扶着江岸的栏杆朝南。朝南的动作吻合我的乡愁。可是，夹梦的夜蝶呀，翅膀也吻合了夜的图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交由滔滔江水？爱情吗？思念吗？真实吗？全部都交给你。朝南或朝北，全部由你。交由你送去。送去给我远方的姑娘，送去给我远方的亲人；送去给我久违了的诗的真实。送不去吗？隔着湘水？隔着洞庭？隔着海峡？隔着太平洋？还是呢，月光的折射隔着夜的阻挡？

   夜呵，敌你的割弃，真真切切；夜呵，夜是夜的煤层，深不可挖；夜呵，夜是夜的梁柱，结结实实！

雨珠儿

夜呵，敌你的割弃，真真切切；夜呵，夜是夜的煤层，深不可挖；夜呵，夜是夜的梁柱，结结实实！

夜下小曲、呢喃，轻风……美景还有神怡
好一个清静的心！
问好

张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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