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沟口人家(一、二、三）未完待续

利子

沟口人家(一、二、三）未完待续

（一）
皮口袋村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四面环山，交通极为不便，只有村口那条通往镇上的乡级公路，可以让人联想到它与外界还有着那么一点的来往。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倒也安逸。谁家有个大事小情，一个招呼，都过来帮忙了，一碗浓茶，一袋老旱烟就算满意的招待，谁也不会挑谁家的礼儿。
王玉祥是这个小村的村民组长，五十好几的人了，说话办事倒也有那么一股子劲，大伙还算信服他，唯有他自己的俩儿子不太听他的话，动不动就把他气得口鼻歪斜，呼呼气儿喘。
王玉祥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前几年当兵去了长春，复员时直接在那边儿讨了个如花似玉的城里媳妇，回来把户口一迁，就成了人家长春人了。如今家里还剩下老二老三和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小丫头。
老二清新过了年就二十三岁了，在邻村的果树园里打小工，老三清亮二十岁，刚从外省打工回来。这不，一到家就伙同他哥要张罗着买一辆农用三轮，想跑点买卖。说这穷疙瘩地方，光靠种那几亩干地也发不了家，只能混个饿不死。王玉祥不同意俩儿子瞎折腾，说他们胡来，跑买卖挣大钱哪是你俩毛小子干的事！
小山村尽管穷，尽管那么落后，却也出了个水灵灵的山妹子何水莲，小名莲儿，是村东头何广庭的二丫头。莲儿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成家单过了，姐嫁的地方很远，一年都难得回家一趟。而今，剩下莲儿也二十出头了，婚姻大事近在眼前。可是莲儿总是当着媒人的面，一次次地说：“我还小呢，先不找。”
虽然还只是初秋，可是，对于小山村来讲，老爷儿（这里指太阳）一落山，很快就会有微寒的感觉。晚饭后，莲儿换了一套平时舍不得穿的衣裤，在走出大门外的时候，感觉有点冷，就折回来里面又加了件毛衣。她是去约会，昨天她到井台担水的时候碰到清新，约好今晚南大坝见。本来她不想答应，虽然自己也一直喜欢清新，盼望有这么一次，给爱一个可以表达的机会，可是，莲儿的心很矛盾，前几天河西头的邱三丫找过她，可能是看出清新和莲儿之间有那么点朦朦胧胧的意思来，所以，私下里对莲儿说她和清新就要订婚了，是两家大人都同意的，让莲儿不要介入。当时莲儿心里很纳闷，想：这邱三丫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清新的？难道她有特异功能不成？还有，一想到心上的人就要和别的女孩订婚了，莲儿的心别提多酸楚了，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今晚，莲儿去赴约，多半是因为她想通过清新来证实三丫的话是不是真的，还有，她觉得有些心里的话应该对他说出来，哪怕他并不喜欢自己，可是，真的能说得出口吗？莲儿的心开始打鼓。出了大门刚要拐墙角，就看见好朋友秀敏和国艳。两个人是来找莲儿一块到大玲家看大玲前几天刚相成的对象的。莲儿本来有着约会，却敌不过两个好朋友连拉带拽，只好跟了去，可是心里却揣揣不安。她哪好意思对好朋友说我是去约会呀！
“清新，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怪我好吗？不要怪我呀！”一路上莲儿就这么在心里叨咕着。
                                                

(二)
大玲、莲儿、秀敏和国艳都是同一年出生的，在村子里的姑娘中，四个人顶要好，虽然她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大玲说话办事给人的感觉总是一股麻辣劲；莲儿多愁善感比较早熟；秀敏活泼开朗，好象永远也长不大；国艳呢则属于温顺柔和的乖乖女。
前几日，大玲的姑妈给大玲介绍个对象，据说还是乡上的一名小干部。因双方都比较满意，就串了小门把亲事定了下来。
三个人带着几分好奇来到了大玲家。大玲家好热闹，早有几个同村的小伙儿跑来跟大玲的对象打扑克牌。
大玲看见三个好朋友来了，忙招呼她们坐。她那个对象也礼节性地站起来。大玲一一向他做了介绍。莲儿拿眼偷偷地看了一下那个小干部，发现他的脸上长了好多的麻子，有点象村西头的刘老三。
坐了一会，大玲把她们几个拽到里间屋，问她们他怎么样。国艳首先发表了意见说他个子太小了，也就一米六五，还一脸的麻子。秀敏捅了一下国艳说：“长相到无所谓好看不好看，只要有本事，这年头，好看又咋的，不能当饭吃。”大玲回头问莲儿：“你说呢？”
莲儿想了一下：“大玲，你别急，等相处一段时间，看看他心眼好不好使，要是他真心对你好，那就是你的福分，要是不好，可千万别不撒手，会吃苦头的。还有呀，开个玩笑，当心他背后吃了你，嘻嘻……”大玲脸红了一下：“他敢？！哼哼”。
已经是晚上八点过十分了，怎么莲儿还不来？清新站在南大坝上，心里犯着嘀咕。他已经来了半个钟头了，说好是八点钟这里不见不散的，可都这会儿了，她还没来。他感到有点冷，却不能不挺着。
清新和莲儿一块初中毕业，前年他到邻乡的的果树园干活，想让莲儿一起去，说多少能自己赚点钱，可是莲儿不愿意，说给人家干活还不如给自己爹妈尽力，挣那俩钱儿还不得看人家的脸子，多没劲。其实，清新暗恋莲儿是在读初中的时候，只是一直没有对莲儿表露出来。他曾经对父母透过话，但老爸当时就态度明确表示不同意。说你要是敢同老何家的莲儿扯咕上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清新不服气，莲儿哪点不好，你看不上她？！老爸啥都不说，就是不让他跟莲儿好。这不，前些天，他老爸让村里“独眼龙”王村田给清新做介绍人，介绍对象是河西头老邱家的三丫头翠芬，大伙都叫她三丫。清新开始的时候不同意，说那三丫个子太小，都二十出头了还象个未长熟的小黄瓜拗。可他老爸却口口声声说那孩子本分，还有呀，邱家曾经对他王家有过恩，至于什么恩却从没有对儿女们讲过。清新勉强答应这门亲事后就后悔莫及，知道自己犯了傻，明明心里喜欢莲儿，凭啥要跟她邱三丫呢！
清新在南大坝又等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估计莲儿是不会来了。他叹息着心里想：这穷山疙瘩地方，哪只凤凰会留得住呢？唉……大玲、莲儿、秀敏、国艳她们都会飞走的。他和她们一起读书又一起从乡中学毕业的，如今大玲有了对象马上就要嫁到乡里去了，吃香的喝辣的，那么她们三个呢？听说国艳也有人上门提亲了，而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莲儿，会不会也很快就被说走呀，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是……踏着河边松软的沙土，淡淡温柔的月光照着他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这个夜晚，会有奇迹出现吗？他心中的人儿会不会迎着他姗姗来迟？会不会呢？清新闷闷地往回走着，脚步有些沉重。
忽然不远处一个黑影一晃，不见了，他以为是莲儿，刚要叫，一想不对呀，那分明是高高大大的男人的身影。他顿时有点紧张，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没敢动弹，直到确认没有一点动静了才舒了口气儿往回走……
（三）
那个身影原来是张国强，也就是清新的表哥，他是这皮口袋村最不务正业的溜子货，三十好几了，连个媳妇都没讨上，更主要的是，家里太穷，偷鸡摸狗的事情常做，见谁家小媳妇的男人不在家，撬人家的门上人家的炕，如此坏的名声，使村里正派点的小媳妇大姑娘见了他总是躲得远远的。
有时他也充当好人，谁家有个杂活计，只要不是很累，他会不请自到，说白了，就是想混饭吃。他那个家真是穷得叮当响，所以他就把说不上媳妇的怨气全撒给他老爸老妈了。他爸有哮喘病，二十多年的老病根了，每到冬天就犯，什么活计也不能做，老妈更不用提也是个病秧子，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好时候。他上面一个姐姐已经出嫁了，下面还有三个妹妹，最小的那个还在读初中。他曾私下里跟他爸说让家里给他换亲，拿最老实的三妹，他老爸老妈又气又没法子，只好托人张罗这个事情，眼看就张罗成了，三妹却死活不依，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跑了，所有的亲戚家都问遍了也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老爸老妈傻眼了，又是着急又是上火，差点连老命也搭上.
张国强不死心，就以打工为由跑到外面，想骗个女人回来，谁知女人没骗到，自己却因为打架斗殴、参与流氓团伙盗窃等被关了好几次拘留，出来后依旧恶习不改，索性兔子吃了窝边草，一次趁他二妹子一个人在家午睡时奸污了她，结果，性情刚烈的二妹操起菜刀，在他肩头劈了两刀后自己吞下半瓶多的“敌敌畏”，还没送到医院就死去。家丑不可外扬，张家老两口有苦有泪只能往肚里咽，这个孽子，不知还要怎么折腾？张父发誓不认他这个儿子。
张国强这几天显得有点心神不定，几天前的一个夜里，趁着隔壁“独眼龙到别人家串门的机会，摸黑撬开仓房的门。把一袋子的大豆偷了去，想卖俩钱再出去混。可家里又藏不了。有老爸老妈盯着，于是他就想了个发子，把这袋大豆用大的塑料口袋包扎好埋在了南大坝不远的那棵老槐树下，这会儿他是去看看有没有被人发现，如果被人家再偷了去自己乞不是白忙活！结果还没到地方就看见有个人从大坝边下来，他也紧张了一下，赶忙躲到他前面不远处的土台下有阴影处。借着月光，才隐隐约约认出是表弟清新。他很纳闷，他来干什么呢？等人？约会？还是？他在担心他那袋子的大豆，直到表弟没再发现他往村子里走了，他才站起身形直笨那棵老槐树……
清新回到家，老爸绷着脸问他上哪去了？他谎说跟三丫出去溜达。他爸就吹胡子瞪眼睛说：“你瞎说，三丫刚从咱家走，她是来找你的，说她爸说的让你明天帮她家干点活。”清新谎没撒圆全，虽有点心虚，但一听老爸这么说，气儿就上来了：“我不去，一天倒晚的找我干这干那，有完没完呀，以为我是他家的驴是不是？！”说完，“砰”地摔上门顾自己回小屋睡觉去了。
王玉祥望着儿子刚摔上的房门，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再说啥。他知道儿子喜欢老何家的莲儿，可自己却昧着心眼让他跟那个连他自己都没相中的邱三丫。唉，要不是早些年的那场过节儿，他才没心思跟儿子过不去呢，说心里话，他也挺喜欢莲儿这闺女的，不但长相好，心眼也好使。可是……唉——他不由自主地又叹了口气。清新他妈帮他倒了盆热乎乎的洗脚水，他慢吞吞地脱了那双在老胶鞋里捂了一整天的臭袜子，把双脚浸在热水里，感觉挺好受的，然后闭上眼睛想他自各的心事。
这时他三儿子清亮也回来了，进屋就找他二哥。他妈冲里屋努努嘴。清亮明白，到了里屋，也不知和他二哥嘀咕点啥，一袋烟工夫，兄弟俩一前一后出来，回头冲老两口说了句：“爸，妈，我们出去一下，你们睡时把大门先锁了吧，我们回来时自己开。
王玉祥看看老伴，摇了摇头，骂了句：“俩犊子，又出去瞎扯啥？”
                                 （未完待续）

青舟

就知道姐姐悄悄的写小说了：）

黎阳

等你写完了，再说意见

stzhc

利子好，你的小说很不错呀，真的，等着看你的下一回。
祝好！！

利子

下面引用由黎阳在 2003/03/27 03:39pm 发表的内容：
等你写完了，再说意见

天，写完得什么时候呀，我懒：）

风从我

很亲切，象我们东北人的味道

半心

利子加油！

黎阳

呵呵，作事情要有毅力，有始有终吗

游鱼戏石

姐姐也写小说拉，有味道

白衣秀士

我为你摇旗呐喊:加油加油!

利子

555555555谁帮我往下续呀？我都忘了这里还有这么个待续5555

白衣秀士

哦!

秋千

你在写小说？
太伟大了！！！

利子

晕，搜索帖子的时候搜出来的，光头没尾，555555555555555555555早忘九霄云外了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利子

下面引用由秋千在 2003/04/12 11:58am 发表的内容：
你在写小说？
太伟大了！！！

好久好久没看到你了，荡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