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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8-13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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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女子四日谈
[color=#FFB6C1]在人生尘土飞扬的道路上，我失落我的心，你却将它捡起。
-----老泰
女子四日谈
第三日：我有一颗愚痴不顾一切的心。。。
[color=#778899]
我是在易趣网上认识柿子的。那时我正百聊赖地在网上闲逛，逛到一个香水小店里，店主柿子用了整整一个网页介绍一瓶Gucci最新亚洲版，复古粉彩红玻璃瓶子真让人爱。和店主在MSN上聊了几句后，她说“你到我的铺子里来看吧。我在古北路。”“啊？我也在。。”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我走出门，按地址一路前行。不过十分钟，就看到一个挂着“陷井”字牌的香水专卖店，一个褐色头发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也正微笑着瞅着我，她一定就是柿子了。
店小而精致，打着暗蓝的灯光，透明的玻璃展示架上摆放着约有上百瓶香水。空气中弥漫着野玫瑰和黑莓混合的香气，这真是个小小的谜一样的天堂。“你是个收藏家”我羡慕地说。柿子笑而不语，也不向我介绍她的珍藏，只任我一个人好奇地东摸摸西瞧瞧。
正在这时，一个穿红色迷你裙的女孩子闯了进来，气喘喘地嚷道“柿子，不好了，你男朋友要自杀！”柿子一惊，拉着女孩就跑了出去。突然，在门口，她停住转头对我说“缎，你帮我照看一下铺子。”
望着她们消失的背景，我愣住了。怎么回事，我是客人呀！这个柿子，这么放心把店交给我，也不怕我是坏人，我们从网上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一小时不到。。。我这样想着，心里倒很感动柿子对我的信任。这时来了两个打扮时尚的女孩，我试着笨嘴笨舌地向她们介绍，但很快，我发现她们对这些香水比我熟稔多了。于是我乐得不出声，好在每瓶香水都标了价格。她们俩各自挑一瓶，我收了150元，再没有生意。我坐在店里翻看香水杂志，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柿子也没回来。正感觉有些饿了，外面传来出租车嘎然的停车声。柿子走了进来，眼睛红肿着，脸上的泪痕斑斑点点。
“缎，辛苦你了”柿子拉我出来，锁上店门，“走，请你去吃饭。”
“汇报老板，我下午只卖了两瓶，150元。”
“行了行了”柿子终于笑了，“你比我会做生意，以后就请你来当店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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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古北路尽头的一家湘菜馆，柿子说想家了，想吃泡菜，还有剁椒鱼头,冰啤。
“柿子，你可不要醉啊。”
“缎，你也太小看我了”柿子举起杯咽了一大口，低下头，鬓间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庞，她的声音低沉起来，“我明天就要去深圳了，没想到，在上海的最后一天，会认识你。”
“深圳？那你的香水铺子呢？那里可都是你的珍藏，心血。”
“算了，转给一个姐妹了”柿子抬起头，眼睛很清澈，“我男友西洪要去深圳，我随他去。”
“哈哈，西红柿，你们俩可真是天生一对！”
“是啊”柿子笑了，“他给我取得的名字，他说我是柿饼脸。”
“才不呢，你的脸圆圆地象蔡依琳，好可爱。”
“不是吧，哈”柿子大笑，又突然叹息，“唉，认识你好开心。可惜我就要走了，这个送你。”
柿子从小皮包里拿出一只粉红的小瓶子，Gucci独有香橙花和柑橘的香气立刻在空气中挥散开来。我惊了“这怎么行呢，这是新版，挺珍贵的。”
“好了，你不要推辞了，这是我最后一瓶，刚才在店里拿的。”柿子轻轻说，“本来我有三瓶。其它在家里，都被西洪砸了。既然我们有缘，我就跟你说说我和西洪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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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上海三年了，是在老家湖南时认识的。那时，他是青年画家，我读大一。他是个英俊，有个性，才华横溢的男人。很多女孩崇拜他，可他只爱我。后来，他要来上海，说要做画廊。我正爱得深，死活也要和他一起来，我退了学。我家境好，又是独生女。爹妈尽管生气，可拿我也没办法。我拿了家里的存折就和西洪来到上海。他一分也没动用我的钱，我就开了这间香水铺子，十四岁，我就开始收藏香水。
“我的铺子一直不算红火，但总有固定的老顾客，而西洪的画廊却屡遭挫折。。。算了，我不想说这些，总之很艰难。。。
“今天下午，也是这样。西洪心情不好，今年一年他己没卖出去一幅画。昨晚与一起办画廊的合伙人言语不和，结果一怒之下打起来。只记得他回家时铁青着脸，倒头就睡。早上我来铺子，还给他留了早餐。谁知他醒后，那个合伙人又打电话过来责备他，赔了当初的投资。他一气之下，砸碎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包括他的画笔，颜料。。。还有我的一柜子珍藏的香水。。。”
“天。。”我倒抽了一口气，心里明白对于一个近十年的香水收集者，这意味着什么。
“这并没有什么”柿子强笑了一下，“这些我都可以原谅他，可是他竟然要自杀。小莉去家里手找我时，看见他正对着手腕举着刀片。。。小莉不敢时去，直接跑到铺子里来找我。等我气喘嘘嘘跑到家时，他的手腕上全是刀口。。。好在不深，可是，那么多刀口！”
柿子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声音变得硬咽而沉重，“我抱着他大哭，他也哭，象个孩子，让我心疼。我哭着问他怎么这么傻，他说他己失掉了一切，再没有理想了。。。可是他忘了还有我。。。
“我陪他到医院包扎了伤口。路上他接到一个老朋友的电话，说刚在深圳开了画展，办了画室，邀他加盟，他决定去。一开始他不打算告诉我，而我却知道，一定要和他一起。他同意了。
我们明天就走。”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好奇。
“嘘--”柿子葱白修长的食指抵在唇上，她的表情有些严肃，“我把香水铺子卖的15万移他朋友的工作室，算是加盟。然后让他们去Call他，但说是因为他的才华。”柿子看着我吃惊地瞪大眼睛，又低下头吃吃地笑，“谁让他一直不肯用我的钱呢，我早就想帮他。我就是这样，有一颗愚痴又不顾一切的心。。。”
“柿子，那你们去了深圳后可真的一无所有，从头开始了。”
“还有他的画室呢。我相信他。”柿子用纸巾擦干眼角的泪痕，微笑着，“我一直都这么相信他。他很有才华，会音乐会写诗会画画，还会雕塑。只是有些急躁，现在暂时还没有人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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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个美丽的女孩子甜蜜而悲凄地笑着，用颤抖的声音说她固执的爱情，我忽然间麻木，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当我们从湘菜馆出来时，夜己经深了。我们都有些醉意，叫了一辆出租车，她执意要先送我回家。临别时，她从钱夹里抽出一张一寸大小的合照递给我。相片有些旧，是他们俩，一个帅气逼人的男孩和小巧嫣然的女孩紧紧依偎着正一脸纯真地笑。
我下车，挥手目送她远去。。。。
直到今天，我再也没有过柿子的消息。而我，不再用Cucci, 但是每天出门后会多绕些路，从“陷井”门口过。这半年内，每天我都会看见一个陌生而冷艳的女子在暗蓝的香水铺子里抽烟，这该是柿子的朋友吧。而我，竟鬼使神差地，再也没有踏进去过一步.
我的愿望破灭了
你却将它的碎片聚拢
以你的爱将它们串连起来
在我沿门挨户到处
流浪的时候
每行一步都将我引向
你的大门
----老泰
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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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缎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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