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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灯火如豆的夜晚,妈妈手中的针线如影似梭的缝补着年事以久的衣衫,就像女娲的彩石补漏这美丽的蓝天,而她的故事也就和着针线一同伴我们长大,虽然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叙说着,故事总是琐碎坈长,可那是我和姐姐最美丽的童话,里面没有白雪公主的纯洁善良,没有水晶鞋的富丽华美,却有妈妈的整个苦难的童年和她成长的骄傲,经常我们就这样相伴进入甜美的梦想.
如今妈妈老了,额头上被岁月的风刀无情刻下辛酸的皱纹,两眼任何时候都需要老花镜才能看清外面多变的世界,以前的神采飞扬已经停滞的毫无色彩,我却能在眼睛里面读懂一种东西叫慈爱,那是每个母亲眼里都能看到的东西.孩子们相继在她的辟右下长成了撑天大树,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家庭,她的青春也因此慢慢消退,似雪山的莲花经受不住风雪的摧残凋谢了.可是她无怨无悔,我想如果有来生她还是会把的整个生命会毫无保留的献给我们,依然能够笑对人生的风雨.有时,我和姐姐因为工作归家的时候晚了,那间老屋的灯火昼夜为我们点亮,那是妈妈的心在燃烧.
记忆里的老屋,月光透过窗棂缝隙,丝丝缕缕的洒落进来,落在屋里每一个角落,里面年时以旧的家具和旧时的玩具都沐浴在这一片月色里,窗户下还挂着妈妈亲手做的紫色风铃.风吹着铃响,那多像妈妈儿时伴我入眠的摇篮曲.妈妈是个爱干净整洁的妇人,平时洗洗刷刷不断,我每次走进老屋心中就充满了自豪感,感觉进入了一尘不染的世界.她最最舍不得扔掉我们那些已经是支离破碎的玩具,常常说:扔了怪可惜,没事的时候想想当初你们调皮的样子.我和姐姐拗不过她,就听之任之了.
老屋门外有一个公用水管,冬日的暖阳和盛夏的绿荫下,都可以看见妈妈在那儿佝偻着背替我们洗涤一身的泥泞.在老屋旁有一棵槐树,每当春夏交替的时候,老槐树日渐枝繁叶茂,竟然遮挡了老屋的光线,妈妈要费劲一番心血剪理,我和姐姐最喜欢就是那一天,因为我们早已对满树的槐花垂延三尺却无力获.妈妈那天找来一根长长的竹篙,为我们打下了满地的笑脸.
人就是这样年复一年走完了生命里不愿长大的岁月,现在我们各自找到理想的归属,常常提议把妈妈接到自家宽敞的大屋,享受儿女应该给的天伦之乐,她笑了笑,不停的说:老屋好,还是老屋好,这里可以成为你们姐妹俩散心的地方.
是啊,每次我遇到不开心的忧愁烦闷的事儿,首先想到老屋那掌忽明忽暗的灯火,还有灯下那位缝补的老人,她眼里透着无限的慈祥关注我这只受伤的小鸟,她没有用小理大义劝说我无知的痛苦,更没有斥责我不当的地方,她的脑海里有的只是故事,从前的,如今的,故事已经给我演绎了几百遍,我仍然爱听她淳淳的话语和她一起沉淀在往昔的怀恋当中.在她整个故事中,我暂且抛去了俗世的纷争困扰,尔虞我诈,只看见一个纯洁似水的老人孜孜不倦的讲述曾经的沧海桑田,风雨波涛.我听着故事,又回到了从前,像一个乖巧的小孩进入甜美的梦想.
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我回到那片连绵起伏的大山里,清澈的泉水不知疲倦的冲刷的人们丑陋的灵魂,别家的庭园挂满了酸枣和青桔,大人们已经下田做活了,一个衣着褴褛的小孩,饥饿万分的看着树上枣桔,迟迟没有去偷摘......
那就是我的妈妈,一个朴实善良的老人。
(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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