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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追梦【二】最后的隐庐
也许是因为遍历人世的沧桑与无常的变故
几年来,一直思索为自己寻觅着心爱的
气势挺拔,或婉约多姿的几块岩石
那山石,大小不拘,但要一眼就能感觉出不凡的品味
直立就恍若砥流的巨擘,横卧时雄浑尽敛
颇可在皴纹的疏密与节奏间,倾诉着久远的风霜与等待
石若有蕴涵就会有种种至美而微妙的联想
择其不遭毁损的侧面,沿着不能记忆的年代之石头纹理
细细镂刻着我深意留存的记述:
过往的感慨、未完成的期许.......或茕然一句诗,
轻轻淡淡的一寄梦怀也就足够了
记得大千居士生前留下的巨石
书刻着巨大的字迹:‘梅丘’
那是所有绚丽岁月的终点
楹联雕着:‘独自成千古,悠然寄一丘’
多么羡慕那胸襟与寄情,又可临老述怀
又可终托后事
这样,究竟要来临的就不会那么仓促无措
不再留置憾事
假以时日,觅一处苍莽无限,岗陵绵延的雨林高处
为自己构建一所老来归隐的园庐
那是在心中无时思量着的
在空旷处辟出几亩的果园与湖泊
种植着自故乡移来的品种
还要可泊岸的轻舟
时时可抒慰乡愁之外,尚可收揽晨曦与云霞
闲来临湖伫立,无思又无所不思
无乐而有无穷之乐
期盼在和、安之余,只要时有幽深玄远的清趣
一种宁静纯美的内心的喜悦
就可谓不负平生了
居停之处当然要可以听松涛
可邀蝶雀,,可眺望日月星辰,可以邀宴至友
烹茗品茶,聆听古雅的曲调
穿过鸟鸣叶响的无人小径,在高耸的乔木覆荫下
远远望去,宝蓝色彩的屋瓦几重相叠
石砌环绕的篱堞当中,小小的,依然透着木香的寓庐
就那样远离尘嚣独自在荒峦里存在着
木墙石阶,草亭回廊,一塘池荷在微风里暗传着幽香
那时,令人感动莫名的,是夜来烛窗里流荡的琵琶或筝曲
墙壁上悬挂的翰墨珍藏、前朝的古玩器皿
一个温柔的眸色,一段无微不至的深情
年华就如此无声飞逝...........。
退隐的生涯,终究有歇息的一刻
从寓庐的石砌台阶的木屋南去一箭之遥
思索着构筑一亭一屋,乔小而雅致,檐飞柱圆,
白色的溪石布铺幽幽的步道的两旁
移放先前搜集雕镂着诗句与铭文的岩石
一尊蓑衣草笠仿自故土的雕像,就是沧桑人世一回的形影了,期望底座嵌镶着刻石:
醉觞藤花落玉杯
滴破春愁劝酒声
此番归去
真是一个闲人
长对一壶酒、一张琴、一溪浮云...........。
检视风雨生平‘,菩萨心肠、英雄岁月、神仙眷属、隐逸生涯’差可应对,之后,再无春花秋月的惊扰、再也无欢无爱的纠缠
是甚样的不朽功业可传颂
是如何庞大的家私可承继
如何的声名可绵延不绝呢
只要此生无憾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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