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于此岸思念彼岸——四月杭州纪行

flyingkite

               于此岸思念彼岸——四月杭州纪行（一）
   
    从杭州回来快一个星期了，这是需要努力才能想起的事实。时间的概念越来越模糊，现在只知道天黑了，天又亮了。
    日期要问别人，时间――我的手表丢了，丢在杭州。
    那天下着很冷的雨，因为没有带伞，又打不到车而一路跑回宾馆，鞋也湿了，裙子也湿了。就是在换上干净衣服的时候，我看到左手腕空空的，思想有一阵子也空了，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是手表没了。
    下决心跑进雨中的时候我是看过时间的，我几乎可以肯定那颗我喜欢的“小露珠儿”就躺在文二路的人行道上，可是我没有回去找，我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一个不去找的理由。
    是前年春天吧？突然被同事拉了去草坪上打羽毛球，嫌手表碍事，就摘了往放在一边的外套口袋里一塞，打完球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天天戴着的时候不觉得，手腕空了才发现自己是这样依赖它，一个星期魂不守舍，老误事就去买了新的。买的时候甚至想买一模一样的，陪着的同事说：你呀，有机会尝试新的，干吗还要一样的？笨！虽然不以为然，但也没有坚持，其实是自己动摇了，就买了新的式样，戴着它却又时时怀旧。
    终于无意中又找到了“小露珠”，原来它还是在口袋里，只是我从不知道那件穿了一季的绒外套居然在胸口还有一个小小的口袋，那天随便找到一道拉链拉开就放进去又拉上，之后衣服也不知道放洗衣机里转过几次，“露珠儿”却还是好好的，不过蒙了一层水气，打开盖子拿吹风机吹干，立马又戴上，仍然不过只有几秒的误差。那块新的就躺在那里，几次送人没有送出去，躺也躺旧了，“露珠儿”却跟手腕越来越妥帖。
    我穿上干净衣服，抱膝坐在温暖的床上，告诉自己这一次是真的丢了它了，而且是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不会像上次虚惊一场。
    但也许就是它曾经那么丢过一次，我不再为它的失去动容了？也许私心里，它失而复得的两年在我看来已经是额外的奢侈，我一定是随时准备接受它最后一次也是彻底的消失。虽然怀念，虽然不舍，虽然简直可以确定它的位置，但我却不肯去找，宁愿就这么呆着，想想拥有它的过去，也很自然地想到了被闲置的那一块，于是给他打电话，很平静地说手表丢了，他果然说丢了就丢了吧，不是还有一块么？总算有机会用了，不然都要坏了。于是我似乎就心安了，一心一意等要等的人，说好了晚上去STARBUCKS的。
    但是回来我并没有找出备用的手表，似乎有意无意地忘了自己没有戴手表的事实，常常习惯性地把手腕从袖子里伸出来，什么也没有。有时候就问问别人，有时候偷偷看看邻座的手表――比如在公车上，而角度又正好合适的话，只有很少的时候，我会想起看看手机，比如我很担心自己要迟到了，就看，而且一看就没得完，干脆就把它握在手里，一会儿翻开一会儿合上，弄到自己烦了就塞进背包里。
    时间的步伐就又混乱了。
    2002/4/26
   
               于此岸思念彼岸——四月杭州纪行（二）
    有个故人说我“应该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那一种”。说我迄今没有去过上海是他意料中的，因为上海没有那样的风景。他是知我的，知道我一些很本质的东西，但太久不见了，他没有看到我很多的改变。我早就开始迷恋都市里变幻的霓虹，迷恋现代文明带来的感官享受。说到底，我从来不是“仁者”或“智者”，只不过最初的自己禀性里还有很多朴实的东西，就是现在它们也还没有消失，只是藏了起来，使自己成了一个矛盾的人。
    在上海的朋友在我每次要去杭州，或者在杭州的时候都说你来上海吧，杭州不就是一个西湖么？你都看了好几次了，来上海吧，我陪你去外滩。何况杭州到上海已经很近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可我只是笑笑，在心里说是的啊，只有一个西湖，幸亏只有一个，毕竟只有一个！为此我就有理由总是不厌倦这个城市。何况我那种矛盾，杭州正好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缓解。
    比如STARBUCKS明亮却柔和的光线，磨咖啡的清爽的男孩子，都可以让我原谅它并不舒适的座位和拿那么大的杯子喝卡布其诺并且还让我最喜欢的泡沫溢出来那么多。
    还有湖畔居那个我们已经坐了两次的三面临湖的位置，要不是那里的茶点多得让人发愁，真的很想去第三次。
    撑着伞在雨中一点点丈量湖岸的时候，平生第一次我没有讨厌脚下的泥泞，站在城市的边缘，于夜色和雨色的双重掩映中我无数次向远处，向湖的另一面灯火阑珊处张望，依稀时空的概念也模糊了，似乎彼岸就是那个盛极一时的都城，富足的宋人正悠闲地走过繁华的街肆，他们的生活继续着，并不在意湖的另一面有怎样的故事在上演。有一阵子我不知道哪些是自己看到的，那些是自己的想象，但有什么关系呢？我感觉到了心底不曾有过的安详。
    是第四次来杭州，第一次是某个元旦，跟了团，走马观花，除了照片，没有太深的印象了。第二次是去年十一月，第一次见到红雨，两个人牵了手从太子湾开始，一直走过了断桥，不过那时候只知道一路走，注意力更多在她和彼此的话上，并不清楚一路上过了几座桥，转没转过弯。过了断桥之后，从远处望过来，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承载了那个美丽传说的那一座。
    第三次、第四次都是在这个四月。
    看着眼前这张手绘的西湖地图，我是如此满足：我遭遇过晴天、阴天、雨天的西湖；看见了西湖的清晨，傍晚和午夜；在秋天来过，冬天来过，两次在春天前来。搬到杭州，住到西湖边终究是不可能的，那么如果还允许我再去一次的话，我知道自己要看西湖的夏天，看“接天莲叶”是怎样在傍晚的风里用秘密的语言传递它们的故事，看“别样红”的莲花在正午的阳光下轰轰烈烈地红成一片。
     2002/4/26

     后记：
     这是一年前的四月了，后来我又去过，却仍然不是夏天，那一次，遭逢了满城的桂香；也去过了一直不肯去的上海。只是去的地方越多，越是向往这个在我的感觉中最熟悉的城市，越是不能忘记四月烟雨迷蒙的西湖。
     

萝卜

天，还以为是今年的？我说呢，最近在整理文字啦又？

flyingkite

下面引用由萝卜在 2003/04/21 10:52pm 发表的内容：
天，还以为是今年的？我说呢，最近在整理文字啦又？

不是，刚好是这个时间，一直很想去可没有时间，所以拿出来看看，权做纪念吧

全伯光

在打开之前我对自己说，千万别让她说中了，我可是个很难掩饰自己心里的人。还好还好，就算又被你让了一次吧~~~~~~哦，十年前我在文一路住过一个多月，那里是个容易丢东西的地方吗？记不得啦：）

flyingkite

错了，我说的是文二～！：）

全伯光

下面引用由flyingkite在 2003/04/21 11:10pm 发表的内容：
错了，我说的是文二～！：）

：）我说的是文一~~~~~~

flyingkite

文一路不会打不到车的，所以不是容易丢东西的地方，文二却是：）

萝卜

嗯哪，突然想起来了，喜欢杭州，喜欢西湖，喜欢飞～～不会是跟白……有些渊源吧，嘻嘻。

独孤乞

看了没没的文章（：羡慕。。。。。。

flyingkite

下面引用由独孤乞在 2003/04/22 01:25am 发表的内容：
看了没没的文章（：羡慕。。。。。。

什么没没啊！
羡慕我丢三落四啊？：（

箫箫琴音

于此岸思念彼岸  真是喜欢这篇，比一铺展得好。学习~

青舟

羡慕你曾去杭州我却从未

萝卜

下面引用由独孤乞在 2003/04/22 01:25am 发表的内容：
看了没没的文章（：羡慕。。。。。。

臭徒弟，到处乱喊没没！丢俺萝卜门面子，咳咳。风筝要喊姐姐的——没让你喊gugu算便宜你啦，嘻嘻——风筝别生气；）

flyingkite

谢谢琴音喜欢
青舟，你也会有机会去的，一定会有的
萝卜意思是说我很老了么？

独孤乞

尽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