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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旧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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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2-28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六月,他从上海回来继续读书。你和他在两所学校,一个城东,一个城西。你答应他周末过去看他。
  早晨太阳出来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有熙熙攘攘的人流,家庭主妇牵着菜篮子往市场走。狭仄的巷弄滚过一波豆奶的浓香。你坐在人力车上看街道两旁葱茏的梧桐树,大片翠绿的叶子,阳光正好从缝隙里钻出来,落在柏油路面上闪现光芒,一个女孩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拐进一个小巷。
  你知道他站在街道的尽头微笑着等你。
  你从车子上下来的时候,刚好有一位身着白色长锻婚纱的新娘被亲人簇拥着从摄影楼里出来,你被她脸庞上胭脂的颜色感染,小小的快乐像蝶轻扇翅膀。他握住你的手,手心触着手心,汗津津的,你看着他的眼睛微笑,幸福洋溢。你就这样被他牵着,九转十八拐,走过许多小巷,来到他的小屋。
  推开斑驳的朱门,阳光从天窗里射进来,少女的侧影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屋子虽然小但是很整洁,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一张床,白蓝相间的格子床单没有一点褶皱,书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书,你随手拿起或许是他今天早上做的英语试卷,认真地看起来。
  整个上午,保持固定的姿势,一直到他在你的脖颈轻轻地吹着热气,他告诉你该吃午饭了。出去的时候,依旧是他握着你的手,手心触着手心,汗津津的。
  手牵手推开小酒馆的门,铜铃喧哗,在挨窗的桌子坐下来,他开始端饭上菜。他还像以前那样为你夹菜,满满的,筷子找不到米饭,你和他相视而笑。铜铃“叮叮当当”清脆的声响竟也消了几分酷热。
  他有吃完饭就要小睡的习惯,无论寒冬还是炎夏。你等他躺到床上,闭了眼睛,就开始用手挠他的痒痒,并且捏他的鼻子,你一定要弄醒他,一定要他陪你说话。他假装恼了,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你。你大笑起来,额上的汗珠滚落。他又起床拿了毛巾,牵着你的手一起出来,到了水池旁,他命令你洗脸。
  你一脸诡谲的笑,等你拧开了水龙头,一泼凉水也便泼到他的身上,他狠狠地报复你。两个童心未泯的孩子,玩起了打水仗的游戏,看水珠在阳光下折射七彩的光芒,欢快的笑语声四溢。一直到院子的窄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少妇。他叫她芹姐,你也跟着叫了。芹姐乐哈哈地说:“你们继续玩,等会到我们家吃西瓜。”她又将目光转向你,“小风刚搬进来没多久,风扇也没有,可把你热坏了。”你羞涩地笑了,脸上的红晕化不开。
  洗完脸,进屋,看见桌子上已经摆着切好的西瓜,红瓤黑籽,他挑了一块最大的给你。“上海的女孩子都很漂亮,我哥哥让我在上海找女朋友。”他狡诈地对你说。你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继续吃手里的西瓜,每一粒种子都吐出来。等你擦尽了手,你绕到他的背后倏地蒙住他的眼睛,狠狠地咬他的耳朵:“你要几个女朋友?”他回头,看你,疼痛的表情转化成放纵的狂笑,你知道自己又中了他的圈套。
  暮色四合,你要回学校了。他依旧握着你的手,紧紧的。你看小巷的门牌,告诉他下次可以自己过来。他揉你的头发。你看到路灯昏黄的颜色,突然有伤感涌上心头:绾心之人携手同行,也只能送到巷口,人散之后,那些小巷是归家人的曲折心肠。
  你看他眉心紧锁,挥手,回头。

发表于 2003-12-30 03:04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年旧巷

幸福却又迷茫.
转换一个人称会更好.
发表于 2003-12-31 0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年旧巷

 楼主| 发表于 2003-12-31 0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当年旧巷

问候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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