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火星美眉的内心独白:还是给他打个电话吧,否则,等回到台北再后悔就来不及了,下午的飞机,如果见面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顿午饭,在哪里见面好呢?就在北京路好了,还有时间逛一逛商场,这里的服装很便宜,样式也不错,小鱼,就给你一次机会,看你抓不抓得住?
小鱼的内心独白:……这手机的号码怎幺象火星美眉的电话号码?我一直在后悔,当初不给她我的手机号就好了,很怕她改用电话聊天,倒不是怕长途话费,而是自己活得太不象个人样啦!半年多了,没有一个正经的工作,一个人流落异乡,平日主要是靠卖点盗版碟糊口,这幺落魄,怎幺有脸跟爱人见面?
火星美眉的内心独白:……他为什幺不接我的电话?没在家,还是故意不接?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不接可不怪我了,傻瓜小鱼,这个淳朴的大陆兄弟,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见我,难道我在你眼里就那幺可怕吗?好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了,那你就继续虚拟世界的爱情吧,我要回台北了,你很难再见到实实在在、活生生的我了……
小鱼的内心独白:……今天是她离开广州的日子,虽然她说在内地的活动很紧,也许没时间见面,但这幺多天,我一点地主之谊也没有尽到……她给我打来电话,一定是想最后见我一面,而我在最关键的时候,却退却了,原谅我吧,火星美眉,窗外,我看见一架飞机正掠过城市的上空,你在这架飞机里吗?祝你一路顺风,啊,我的爱……
即日晚,计算机前。
“嗨,火星美眉,你好吗?”小鱼敲着键盘,心乱乱的打着招呼,“你现在一定回到台北了吧,怎幺样,对内地的感觉还不错吧?”
“你是不是属老鼠的?怎幺总躲着我呀!” 火星美眉看到小鱼敲过来的鬼脸表情,又气又笑的说道,“我给爱情游戏换上了最新版本,里面有语音传递软件,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了吧,有条件你也换一套最新版吧,那样,我也可以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是在网吧上的线,恐怕只能听你的吴侬软语了,sorry,”小鱼担心她再提打电话的事,忙转换话题道,“这次你想玩什幺游戏?咱们去古埃及好不好?你扮演埃及艳后,我扮演恺撒!”
“哼,我不想再玩皇帝公主的游戏啦,我要普通人的爱情,” 火星美眉嗲声嗲气的说道,“我不要再玩浓烈的了,我要演一个小人物,和你来场细水长流的!”
“有啊有啊,昨天我都想好了,你以前在银行做过,对银行的事一定很熟,你就演一个银行职员好不好?一个小职员,在一个小储蓄所,”小鱼把自己的演出计划端了出来,“你在上一关里,把一对20多岁的法国姐妹演的很好,清水芙蓉,活灵活现,简直可以问鼎金棕榈大奖了,我想这个人物,你一定能演好!”
小鱼说的这个角色,是他以前下载的一个剧本,那时,他还没有和北大的阿荟分手,两个人一起在爱情游戏网站浏览时,结果一致看上了这个剧本,这是一个发生在未来世界的爱情悲喜剧,男女主人公都是一个小储蓄所的职员,为了演好这个角色,小鱼还特地查阅了很多有关银行业务的资料,不过,还没有正式开机,他们就分手了。
火星美眉禁不住小鱼的热情相邀,欣然同意加盟,领衔主演女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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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天华储蓄所位于哈尔滨最繁华的市区,生意却一点也不好。
作为中国银行最基层的一个分理处,到2038年,它已经存在了38年,尽管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岁月变迁,它依然是个小店,因为位置不独立,它一直需要寄生在大型建筑里面,不是百货商场,就是大型娱乐场,而近十年,它则被安置在大世界影院的一楼。
当小鱼A被分到这家储蓄所任出纳时,它已经面临着撤消停业,因为在离它不远的地方,就是新建的南岗区分行,分行一楼设置了同样的居民储蓄业务,设备条件要比它好得多,同时在市行的倡议下,一座全新的天华分理处已经竣工,和老天华只隔着两条街,而且采用的是机器人服务,不再需要储户登门办理业务,一切通过计算机划帐解决,象老天华这样的人工储蓄所已经过时了,只是考虑到它历史的悠久,一些怀旧的老储户依然对它情有独衷,宁愿把钱存在这里,所以做为旅游景点,才暂时的保留下来。
而老天华储蓄所面对的这条大街,就是无名大街,这条街之所以叫做无名大街,是为了纪念那些在赤壁大战里牺牲的无名英雄们,也许这条街不是最繁华的,但它却是名符其实的世界第一街。
一切只是因为人,街上的人,据爱情游戏的最新调查表明,在无名大街上行走的每十个人之中,有八个人的感情生活指数会在80分以上,至少有一个人会是爱情党员,所以,人们也把这条街叫爱情大街。
所以,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你在这条街上看到衣冠楚楚、光鲜性感的女强人和SassyGirls林立街头,和大群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的男人花打情骂俏,你不要感到奇怪,她们一般都来自“母系氏族”或“美女堂”,她们开着昂贵的名车,吞云吐雾地抽着雪茄,将大把的钞票按时塞进男伴们的贴身衣服里,甚至将红酒倒在他们的身上,恣意欢乐……
上述的她们,大多来自资本主义社区,只是为了消遣一个无聊寂寞的夜晚,才不惜从世界各地飞奔到此,然而更多的人没那幺BT和商业,大多数人还是普通人,他们云集在此,只是喜欢感情生活或信仰社会主义,他们也许钱不多,但却有的是爱情、诗歌和千奇百怪的艺术儿,足以销魂蚀骨、彻夜难眠。
夜色阑珊,随着婉转悠扬、强弱变化的音乐节拍, 一条蜿蜒的红蓝黄绿光带纵横开来,璀灿夺目、晶莹剔透,火树银花的街道两旁, 各色餐厅星罗棋布, 大小食林百味飘香,宝马香车接踵而至, 放眼四处, 梦幻光影,璨胜银河,热闹浮涌,三三两两的路人举着啤酒,浅吟低唱,尽洒风尘中的郁闷,令人心中百转千回, 感觉难以名状……
(2)
小鱼A紧了紧脖子上的风衣,背着一个大包,怀揣着微温的饭盒,穿过车站的人群,钻进女人城地下,因为天华缺人手,所以据说上头是临时把他借调给那里的,离小鱼A的家远了很多,需要做近一个小时的公汽,说是借调,小鱼A知道那不过是个美好的托词,在南岗分行所有的职工中,相信没有几个人愿意去那么一个地方,一天没有几笔业务,这就意味着没有奖金,而且恐怕也工作不了多长时间了。
女人城地下信道里,来往穿梭着上班的行人,小鱼A看了看手表,恐怕,今天自己又是第一个来的了,这是他来天华上班的第8天,几乎每天都是他开门、打扫卫生,多干点杂活他倒没怨言,反正也不累,主任老邓、会计大江都是有家室的人,早晨要给孩子做饭或送幼儿园,他不满的是另外两个同事-----小红和小绿,这两个Twins,年纪轻轻,啥负荷没有,家也离得很近,可每天也和老邓、大江一样迟到。
小鱼给自己的双手套上塑料手套,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拎着拖把,向二楼的水房走去,二楼是大世界影院的普通放映厅,储蓄所里没有洗手间,所以方便都要去二楼,这给小鱼创造了看电影的机会,因为储户业务少,他几个小时泡在影院里都没事,这也算傻人有傻福,是自己被分到这个小所的一件幸事吧!
拖完了地,看看表,差不多8点了,到出去接款的时间了,这个时候,小红和小绿依然没有来,小鱼A看着空无一人的储蓄所,不免有些生气,虽然说自己是38级的游戏玩家,武功相当了得,可也不能叫自己一个人去接款呀,这不符合银行规定,要扣奖金的,小红不来,或许有情可原,人家一个小女生,难免喜欢睡懒觉或来个例假什么的,可你小绿为何迟到?你是一个第5代机器人,完全不用考虑血肉之躯以及生理上的种种不便,你是按AI程序做事的计时工,你为啥迟到?
小鱼站在大世界影院的门前,望着面前车水马龙的无名大街,气忿难平,清晨的凉风习习,吹着小鱼的前倾式中长碎发,这时,他才发现手上还戴着红色的塑料手套,“怎么,今天又是你一个人啊!”街角卖烤红薯的南方小贩“等价交换”热情的向小鱼打着招呼,小鱼无奈的点点头,看看车还没来,就买了一个烤红薯吃了起来。
还好,赶在送款车到达之前,Twins二人组都来了,两个火星美眉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小鱼面前的,并都向后者表示了道歉,小鱼A碍于长官领导的身份,也不好过于训斥,只说既然送款车马上要来了,就
不用进屋了,都站在这儿,陪他等车。
做为惩罚,小鱼A想了个创意,其实这个创意不算新颖,以前和王妃在哈尔滨时玩过,那就是运用巨人魔法,把自己变成一个摩天巨人,这种魔法虽然比较低级,只要上过艾青中学的都会,但却非常适合在小女生面前炫耀,果不其然,当看到小鱼A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小红和小绿都发出了习惯的惊叫,然后,小鱼强令这两个小属下站到自己的手掌心上,给自己跳健美操。
“我们坐柜台的,运动量少,以后每天早上,最好都要跳跳健美操,”小鱼A对自己手上的Twins说,后者一个穿著白羊毛套裙,一个穿著黑色仿羊毛套裙,穿羊毛、烫着负离子短发的是小红,仗着是美女堂成员,喜欢以高贵的阔小姐自居,而小绿就比较朴素,清水芙蓉、不施脂粉,梳着自然的垂肩长发,也许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没有身份证的机器人吧,尽管她完全象个小家碧玉,却总是掩饰不住眉宇间一丝淡淡的自卑和忧郁……
“哎呀,车来了,” 小红看着一旁的小绿跳舞,自己却矜持着不跳,当看到小鱼A不满的盯着自己时,旋即灵机一动,指着远处叫道。
有辆面包车向他们仨驶过来,并且停在了大世界影院门前,不过这辆车里坐的都是陌生人,显然不是分行的送款车,当车门被突然拉开,从里面推出一枚火箭筒,并且火箭筒黑洞洞的炮孔对着自己时,小鱼A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一定是自己的巨人形象惹得祸,不是被各派的职业杀手认出了自己;就是几个扮演街痞的游戏玩家,特地上门PK;应该不是打劫银行的,因为钱还没有来,随着“轰”的一声炸响,一股大火扑面而来,小鱼A挺起巨大的胸脯,硬生生的接住对方射出的火箭,然后忍着剧痛,嘱咐小红和小绿留在门口接款,自己则捂着肚子,踉踉跄跄的向面包车扑去,面包车见小鱼中弹,便大功告成的仓皇逃窜掉了。
(3)
小绿要小红坚持在门口接款,自己则扶着流血过多的小鱼A回到储蓄所内,并劝退了围观的群众,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血瓶,给小鱼灌了几瓶,小鱼强忍住剧痛,把自己中箭的胃部带血取了出来,血液又黑黑的,显然中了的是毒箭,也不知是何方玩家,下手如此狠毒,小绿看得不禁泪如泉涌,急忙取出一根祛毒草,咬碎了敷抹上去。
就在小鱼A换上一个新胃时,小红和大江一人拎着钱包的一角走了进来,二人关上重重的钢门,急忙关切的询问小鱼的伤情,得知小鱼A是38级的爱情游戏玩家,已经可以自由的更换某些身体器官,不由得都松了口气,齐声称赞,多亏是在2038年,生物科技先进,否则,不当场毙命,也得送医院急救,在医院住它一年半载,等待残废。
接下来,几个人群策群力,纷纷把自己背包里最好的草药献了出来,五光十色、琳琅满目的摆满了一桌子,众人拾柴火焰高,半个小时后,小鱼A拍了拍肚皮,穿上衣服,已然奇迹般的伤口痊愈、行动自如,他潇洒的摆了个pose,感觉疼痛也不那么厉害了。
“胡扯,我就不信,伤的那么重,会不疼?” 小红见小鱼A要一个人上厕所,连忙关心的叫道,“还是我陪你去吧,别半路上再昏过去……”
小鱼A闻言,禁不住笑了,他知道小红陪自己上厕所是假,看电影是真,大江焉能猜不出这姑娘的心思,他眼下虎落平阳,正想笼络结交年轻的一代,于是欣然同意让小红和小鱼一起出去,虽然所里没有业务,但银行规定必须留有三人以上,是以放小红去看电影,身为领导的大江,还是冒了一定风险的。
果不其然,当小红象模象样的把小鱼A扶上二楼,一离开大江和小绿的视线,就松开了自己的纤纤小手,一屁股钻进黑乎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电影院内,小鱼A被闪了个趔榭,只顾忙着站稳身子,慌乱之中,借助自己红外线的眼睛,看见小红抱歉的微微一笑。
“A哥,今天演‘爱客帝国’,我就不照顾你了,” 小红坐在沙发椅上,调皮的说道,“你记着这个位置,上完厕所出来,咱们一起看!”
说到“爱客帝国”,小鱼A恍然惊醒,也怪自己,刚到一个新单位,又忙着疗伤,竟连这么大的事都忘了,“爱客帝国”是本年度最受世界瞩目的一部历史巨片,描写的是一代天骄、红龙大主教小鱼甲的传奇人生,导演是法国青年电影名导琼斯,而参与本片的也都是大师级人马,耗资达8亿美元,拍了3年,各大小媒体更是跟着宣传报道了3年,可以说赚足了人民观众的注意力。
今天这部片子就在世界各地同步上映,小鱼A想到这儿,又一次为自己的健忘而懊丧,眼看着电影已经开始了,宽银幕上出现了孙悟空、哈利伯特、007、Milo、超人、蝙蝠侠等经典形象,小鱼A忙一拐一拐的,向过道走廊里的男洗手间跑去。
不过,即使小鱼A这么抓紧时间,也没有看成这部影片的上集,因为在小便时,他遇到了一个男人花;因为无意并好奇的看了对方下身一眼,结果导致了一场大PK。
男人花,是2018年以后的新新人类,借助生物高科技,一些游戏级别较高的玩家,可以把他(她)们的身体器官自主设计,简而言之,有些女人可以给自己换上男性的生殖器,其余器官则不变,或者男人给自己换上乳房,分泌雌性菏尔蒙,并按照女性的性格、生活方式改造自己,却依然保持着阳具,这样的新新人类,就被称作“男人花”。
但是,对于这种混淆了男女性征、生理介乎男女之间的人,应该算作男性还是女性呢?这叫政府犯了难,经过联合国历经数年的辩论争吵,最后把他们暂定为男性,必须进男厕所方便,并用法律规定下来。
然而,这样一来,世界各地就有一半的男人花忿忿不满,因为她们一生下来就是女人,或者是为了做女人才变性的,她们一向以女人自居,守身如玉,视进男厕所为奇耻大辱,认为这种法律,不是明摆着让男人占便宜、吃豆腐吗,这也难怪,因为制定法律的多数是传统男议员。
很不幸,受伤的小鱼A正是遇到了这么一位男人花,所以,当他的目光落在男人花的身上时,那男人花由轻蔑的笑演变为反唇相讥,最后,终于按耐不住积聚已久的闷火,抬起高根鞋,狠狠的袭击了小鱼。
此时此刻,影片已经开始放映,伴随着悠扬的苏格兰风笛,一个严肃而庄重的男中音正令人激动的开场白,小鱼A无心恋战,只想道歉后逃离,不料那姐们来了劲儿,越战越有兴致,竟不依不饶的使出九阴白骨爪,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小鱼A点了一下她的头顶,发现对方游戏等级竟在35级,不觉仰天长叹了一声“苦矣!”。
“……当世界人民心目中的偶像,孙悟空、哈利伯特、007、Milo、超人、蝙蝠侠……当他们一个一个如过眼云烟,烟消云散,每个人都在默默呼唤着新的救世主,而就在这时,一个新的名字----小鱼,出现了……”听着这浑厚的电影开场白,小鱼A的心都要急得跳出来了,若不是自己受伤,凭他38级的武功,或许一两个钟就可以击退对手,可眼下这种情况,恐怕要费小半天也难说!
(4)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关键人物出现了,他就是本场游戏的NPC,大世界电影院副总,网名叫“老不死的”,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
在“老不死的”的帮助下,大约一个半小时后,小鱼A以 “龙之召唤”电光球彻底击溃了那个男人花,后者在百忙之中,掏出化妆盒,描了描眉,涂了点口红,然后撞碎二楼走廊里的窗户,跃到了外面的无名大街上,混入人流中逃掉了。
小鱼A顾不得道谢,连忙点出自己的背囊系统,“咕咚,咕咚”喝了几瓶补充精力的绿血,这种绿药水是由千年人参和天山灵芝做的,很贵,18个游戏金币一瓶,小鱼A喝完水,向电影放映厅走去,“老不死的”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道,“朋友,难道你不想问问我,这一关有什么特殊的任务吗?”
小鱼A闻言一楞,停住了脚步,他平素颇为看不起大世界的这几个经理,因为他们基本上都是魔鬼党党员,经常与黑社会人物来来往往,而上海的青帮暨红星会老大杜月笙,更是大世界的股东之一,他的弟子、一个赫赫有名的杀手“大傻雷昂”,就长驻在此,在四楼租着大世界的房子,开着一家夜总会,污七八糟的、什么事都干。
“有什么吩咐,请讲,” 小鱼A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在这时,他又想起了,不好空着手去见小红……
“有一个大宝库,就藏在你们的天华储蓄所里,只要找到了它,你就可以顺利过关了,” “老不死的”阴阴一笑,点着了一颗香烟说道,“好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就当是给你提个醒吧,你去吧!”
当小鱼A买了两罐可乐、一筒品客、一筒热苞谷花,摸到小红座位上的时候,电影的上集已经放完,下集也演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小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小鱼回所了,看到小鱼递过来的饮料,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摆手说不要。
“我不渴,吃点苞谷花就行了,还是把我那瓶退了吧!” 小红见小鱼A如此破费,不禁很是感动,但她说什么也不喝,要知道,在2038年,饮用水遭到了核污染,水比金贵,一瓶可乐至少要600元人民币(约合3000新台币,6个游戏金币),而她的月薪也就1000多元。
“不…我…我喜欢喝雪碧,不喜欢可乐,” 小红见小鱼A坚决要请她喝可乐,只好又找别个理由推辞,没想到小鱼A闻言而动,非要出去换雪碧,小红一时间竟无语凝咽,想了想,拉住他道,“别再出去了,你瞧,看电影的人这么多,你再出去,我怕别人占了这位子。”
“看电影的人还真不少,”小鱼A看看四周,除了小红身边的这个空位,都已经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看来,小红能一直替自己保留着这个座位,也颇不容易,他拿着两瓶滚烫的可乐,只得听劝坐了下来。
银幕上,小鱼甲已经遇到了金星国王阿莱克顿,并且联起手来,与二王子帕特里克及诸法老组织的叛军作战,以巩固阿莱克顿在金星的政权,同时,小鱼甲突然收到爱情党的线报,说是发现了海洋之心的下落,此刻,它正躲藏太平洋万米以下的马里亚纳海沟中,并经常在南沙群岛美济礁海底出没,而那里,正是魔鬼党美女堂的总部所在地。
“这么说来,海洋之心有可能被你们美女堂得到了?”小鱼A盯着五光十色的宽银幕,向小红问道,小红点了点头,一边吃着苞谷花,一边说自己没看懂这部片子,只是觉得动作场面很精彩,想象力丰富。
“小鱼甲一开始是个穷小子,他在广州打工的时候遇到了火星美眉,那个时候,火星美眉也是个胸大无脑的机器人,她给小鱼甲改了性基因,让他的性生活能力大大增加,可以做三个小时不倒,” 小红给没看到上集的小鱼A讲解着电影内容,让小鱼A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那根本不需要什么太高的生物科技,不过是降低生殖器充血的速度罢了,不过在2003年,一般人有这么高的科学值,结果,小鱼甲就凭着自己的三小时不倒,竟然成了世界名人、百万富翁……”当小红针对小鱼甲的性事深入探讨时,正值青春韶华的小鱼A,感觉到了前者雌性荷尔蒙散发出的磁场,那是一种儿马的气息,竟让他头酣脑热、满脸羞红,如喝了一样情不自禁。
在那幽黑昏黄的氤氲里,首先难以自持的还是小红,她试探性的说了一声“真热”,然后除了羊毛外套,这使毫无性经验、尚属纯情版的小鱼A,也看出了某些门道,他不禁热血沸腾,眼球和耳根被激烈的震撼着,一颗年轻澎湃的心怦怦大乱,他想着周星星等大明星泡妞的招路,果断的决定下手。
而就在他晕头晕脑的把脸凑到小红面前,惶惶急急的寻找对方的初吻时,突然觉得脑门给人重重一记老拳,打得他血如泉涌、无比清醒,他抬起头,捂着鼻子惨嚎着,发现打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宽银幕上,扮演男一号小鱼甲的香港大明星周星星。
(5)
“小鱼甲,你为什么打我?”小鱼A一边涂抹着止血草,一边大惑不解的问那银幕上的人,“如果不给一个理由,我告你滥用魔法!”
“傻B小鱼,你了解这个女孩吗?你知道她是谁吗?不要在这一关初吻,还没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银幕上的小鱼甲顿首捶胸、一副哀其不幸、恨其不争的样子,“你又知道你是谁吗?小鱼A,A哥,你是小鱼甲的克隆,你懂不懂天将大任于你,想过关,你就不能有亲蜜难忘的初次感觉,不可以有纯美的初吻、初夜、初恋,你懂不懂?”
“我懂,大哥!” 银幕下的小鱼A轻蔑的一笑,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我怀里的这个妹妹,是美女堂的,参加过选美,拍过A片,阅人无数,那又怎么样?她还年轻,我认了,拜托,别搬弄你那一套了!”
随着这银幕上下突如其来的变故,影院的数千观众都纷纷转过头来,盯着小鱼A和小红,或饶有兴趣;或虎视眈眈;或幸灾乐祸;或议论指责,而众目睽睽下,坦胸露乳的小红慌不择的穿著衣服,伊听着两个小鱼的对白,脸上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双眼含泪,很是难堪。
“好好,你牛B,我是糊弄你,我冒这大不违,不惜耽误这么多观众看电影,来劝你皈依我途,修成正果,你反倒说我是骗你,好好,那您请随便吧,我要继续演我的电影了,”小鱼甲见下面的克隆小鱼态度顽固,不觉叹了口气,缩转身首,回到了银幕上的角色之中,不过,在即将开演的一刹那,他又回头说了最后一句话,“放弃是一种智能,放弃现在,你就会赢得未来!”
“是啊,朋友,你既然喜欢扮演小鱼,就得遵守游戏规则,”这时,旁边观众席上也有游戏玩家劝道,“忍一时得一世,施主,值啊!”
小鱼A一时间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想起了自己不懈的努力,以及一路的艰辛,知道小鱼甲说的确实是真理,自己真的应该放开怀里的小红,他松开了沁满了汗的双手,脸上一片茫然,一瓶被他打开的可乐翻落在地,泊泊的向外涌流着水液,而他却呆在那里,完全不知所措。
“嘿嘿,小鱼,听劝吧,将来等你修成正果,什么样的女孩得不到?” 电影已经继续,观众席上,仍然不时的传来冷言热语,“等着吧,过个十年八载,我会把情人让给你的,保证一个比一个嫩,哈哈,”
后面这句话强烈刺激了小鱼A,让他的脑袋又胡涂了起来……
“……在此之前,也曾有过两次初吻的机会,一次是在艾青中学,我疯狂爱上了同学玛丽莲梦露,在一系列荒唐的表现之后,那天,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而我在车站等到了低头徘徊的她,我情不自禁地叫了她的名字,她猛然停住脚步,回头朝我走来,走到我面前,眼神脉脉的看着我,仿佛一只害羞的小兔子,不慎失足掉入我的心井之中,那一刻,我被灵魂、血液里的激情震撼着,我很想吻她,但却没有做。 ”
“……等到第二次机会来临时,已是四年以后,那次是艾青大学附近发廊里的洗头妹玛琳黛德丽,我把钱都节省下来,只是为了让她给自己洗洗头,我们都喜欢丁香,有一次我们一起看丁香,我轻轻地摘了一朵丁香插进她的头发,然后将她的脸扳过来对着我,那一刻的感觉,就像大海遭遇上台风,但我们既没有拥抱,也没亲吻……”。
“……现在,虽然和小红认识的时间不长,在一起工作还不到十天,但是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彼此的郎情妾意、怦然心动,老百姓过日子,青春稍纵即逝,所以今天,我不能再错失了,”想到这儿,小鱼A似乎恍然大悟,“哎呀” 一声拍了拍脑袋,“险些坏了好事!”
想到这儿,小鱼A重新搂住了小红,后者则娇颠的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道,“一吻定江山,如果我们吻出了感觉,你可不要后悔欧!”
“让我爱你,”说完,小鱼A摘下眼镜,就开始了他的初吻……
小鱼A的内心独白:……这一刻,我生命中的第一朵玫瑰,全力地绽放了,爱意从我的心里向外传递着,虽然不再纯洁得一丝暇疵也没有,但却依然有一种颤栗惊怯的喜悦,她幽幽的发香体嗅、嘴唇的唾液真好味,但游戏规则告诉我,我不可以吻得天昏地覆、山河震动、世界全消、时间停驻、灵魂出窍,这样以后就不会有麻烦……
小红的内心独白:……这一定是他的初吻,他的呼吸像婴儿一样纤弱、纯真,他的吻让我感到害羞、慌乱,我不由自主地响应着他,感觉着他的心跳……他开始用力,嘴巴张得好大,有点粗鲁,象个不成熟的男孩,缺少那种绅士的温情,缺少章法,他太使劲,好象要把我生吞了,我的鼻子眼睛都挤到一块儿去了,如果不是游戏任务,我想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来这么一吻……
小鱼A的初衷并不想太“来电”,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因此拉开一段甜蜜罗曼史的序幕,但是,当对方调整好呼吸,施展高超的吻技,把樱桃小嘴儿温柔地压在小鱼的双唇上,并用滑如泥鳅的舌尖在后者的唇齿间游动,搜寻后者的舌头时,不知如何应对的小鱼A,就只有心跳加速,闭眼陶醉的份了......
因为这一吻,小鱼A的电影也没有看好,中午回所吃饭也是食不知味,下午更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防弹玻璃窗下面,老老实实的看小说,连所里新来了一位同事-----丁十三郎,做为多年未见的老相识,他都没有跟对方说几句话,整个储蓄所里,只剩下大江和小红的欢声笑语。
下班了,他象往常一样坐磁悬浮火车回家,他之所以坐火车,主要是因为跟小绿同路,短短的八天来,这已经成了习惯,他家位于偏僻的郊区,附近没有火车站,还要转公汽或地铁才可以到家,但这一次,他和小绿却都明白,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同路了。
“聪明人却克隆出一个傻瓜,” 小绿抓着扶手,幽幽的对身边的小鱼A说道,“我明天就要走了,去2003年的西北山区,寻找做民办教师的另一个小鱼……”
“一定要走吗?”小鱼A看着窗外那熟悉的街道,火车居高临下,如长龙一样掠过繁华热闹的无名大街,一场小雨不知何时依然飘了下来,“……我真的也喜欢你,不过小红她,她是我的火星美眉……”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在你眼里,我一直都只是个高级机器人,” 小绿转过头来,眼睛里泪光莹莹的,“看你那么开心,我又怎么能自私,为了你,再不舍得我也愿意……”
转眼间,小绿就要到站,看着伊的倩影就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小鱼A不觉中眼眶已经湿润,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一时哽咽在喉,突然,他忍不住大声的敲着键盘叫道,“你是不是阿荟?这八天来,我一直有个疑问想问你,我觉得你很象她,你一定是阿荟演的,是不是?”
小绿没有说话,她向门口慢慢的移动着,少顷,她转过头,脸上挂着眼泪,残忍一笑,然后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门开了,她挥了挥手,留下了最后一句:“你不相信有谁会更加相信,你不知道有谁会更加知道,小鱼,你要坚持做你自己,你一定会成功的,我相信你,珍惜你,你也要珍惜你自己……”
火车在站台停了一分钟就启动了,雨中小绿模糊的背影一晃而过,和窗外的城市一样变得飘渺迷离,小鱼A不无酸楚的倚在车座上,这才发现手中还攥着一罐可乐,那是为小红买的,盖子还没有打开,已经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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