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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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身于城市的喧嚣，面对鳞次栉毗的高楼大厦以及那越来越多的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物，我时常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窒息。这不禁令我常常怀恋起故乡，尤其是故乡的那条小河，似乎唯有想起它，还能让我在这压抑和窒息之余感到一点偷来片刻逍遥的快慰。
　　故乡，那是一片遥远的天空。
　　在蔚蓝的天底下，苍翠起伏的群山簇拥着一个碧绿的小村庄。有青青的沃野平铺在它的周围，有红花绿树点缀在其间。而我记忆中的那条小河，就恰似一条淡蓝色的绸带静静地飘浮在小村旁。
　　那夹岸而生的榆树林，那密密丛生的柳芼儿甸子，还有那清凉凉、亮晶晶的小河水，那里所有所有的一切，在儿时都曾是我和小伙伴们理想的乐园、快乐的天堂。
　　每到春天，当冰冻的小河水渐渐开始融化，当河边的小树林刚刚放绿儿。我和小伙伴们便怀着久违了的心情迫不及待的一手提着小竹篮，一手拎着镰刀头儿，迈着雀跃的步子，蹦蹦跳跳、争先恐后地冲进小树林，去挖那些刚刚才露头儿的野菜。
　　譬如，大头蒜啦、婆婆丁啦、苦碟子啦、只要我们能够识别且认为能吃的，我们都悉数收进篮子里。而我那时最喜欢的却是河滩上那刚刚才钻出地面儿嫩嫩地、白里透着红地柳蒿芽儿。
　　采回家去，用沸水料过再汲去水份，蘸着农家自制的豆瓣儿酱，然后再配上一碗高粱米水饭，对于我即算是上等的美食了。
　　在河边儿小树林里能挖得更多的野菜是令我们非常愉快的，倘若偶尔一抬头，发现树上的一、两只鸟窝，那更是让我们异常兴奋的事儿。扔下篮子和刀头儿，争着抢着向上爬，尽管树杈儿会常常将我们的裤管撕破，将我们的小腿儿划伤，但我们却乐此不疲。
　　夏日炎炎的午后，大人们都己慵懒的睡去。而我们则悄悄地从他们的身旁爬起来，光着小脚丫儿，三五成群地、偷偷地溜到小河边，脱光衣服、捏住鼻子，然后，“扑通”一声扎进水里，惊地岸边柳丛里的水鸟“扑啦啦”的飞起，落在河堤旁的树上，呆头呆脑的望着我们，此时，才是我们最快意的时刻。
　　比我们稍大一点儿的孩子都能玩一种我们管它叫作“摔小孩儿”的游戏。即找一块岸边的高地，背对着水面捏住鼻子，然后猛地一跃，钻进水里，很有些“鱼跃龙门”的味道。但我们这些小一点的孩子是不敢玩的，只能在旁边做一些“打水仗”、“扎蒙子”之类的小儿科，并不时地向他们投去非常羡慕的一瞥。也许正是这羡慕的眼神才激起了那些大孩子们在我们面前做一次又一次的尽兴表演，以至于后来的我们也逐渐的在这样的目光里慢慢地学会了，那在我们看来异乎寻常的勇敢。
　　小河的水很清、也很靓。因此，吸引着各种各样的鱼儿生活在水中。象柳丁儿、泥鳅儿、细鳞、鲫鱼等等。它们都成群结伴的在水草间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偶尔飞来的一粒小石子儿，会把它们惊地四处潜藏。倘若你光着脚丫儿站在水中，它们便会一簇一簇的游过来，啄着你的小腿儿和脚丫儿，让你觉得痒痒地。一旦你意欲伸手去捉它们时，它们又会“倏”地一下射出好远。我们常常用自制的小筛网去捕捞它们，并且把它们养在瓶子里。每次捕捞，若是有谁能偶尔抓上来一条稍微大一点儿的，他就会大呼小叫起来，以致招来其他伙伴的赞扬，而我更多的时候则是嫉妒。
　　小河两边的沙滩上，是密密蒙蒙的柳芼甸子，那一根根细细地柳条儿密密的、紧挨着径直向上、顽强地生长着，象大片、大片的芦苇荡，微风徐来，漾起一波紧似一波的碧浪，仿佛绿色的海。
　　那里是我们儿时捉迷藏的好地方。
　　我们隐匿于其间，相互追逐，竞相奔跑，不时有翠鸟从我们头顶“啾”地一声掠过，惹得我们忘情的追捕，可不待你靠近，它却“嗖”地一下钻进了对岸的柳丛。而没等我们回过神儿来，却被对方逮了个正着。于是，接下来便是一番吵吵嚷嚷：“不算！不算！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儿时，许多美好的记忆大都会在这条小河上觅得它的痕迹。然而，好多年了，我不曾探望过故乡，还有那条小河。但是，这些年我却总能依稀听得一些关于故乡和那条小河的讯息。
　　听说，小河两岸的树木早已被人伐掉，为得是拥有更多的土地供农人们种植。河堤下的柳芼甸子如今也已变为大片大片的农田，尽管河水的泛滥常常使他们颗粒无收，但农人们却很是坚定不移，“庄稼不收，年年种”。近来，又听说因为无节制的农田灌溉，小河的水已经断流。触目所及的只有干涸的河床和满目的荒凉。
　　当我陆续的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的心不禁一阵阵的悲凉，我真的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难道一个地方的发展必要以牺牲当地赖以生存的自然环境为基础？这此年来沙尘暴的肆虐，河湖的泛滥还不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佐证么？
　　唉！人们啊！你们终究是要后悔的。
　　然而，我的小河，我故乡的小河！我们却将用怎样的补偿才能让你恢复到如初的，那条水藻丛生、百草丰茂的小河呢？
　　啊！我故乡的小河，那失去了生命绿色的小河呀！……
                                                                                     2003/8/8

珏

童年的记忆当中也有那么一条河，穿越河的是一架长长的吊桥。走在上面一晃一晃的，后来河水干涸，只有桥了，再后来桥也没有了，现在去只能看到长满野草的那么一片荒地。童年的记忆就这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