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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原创]连载--演义兄弟(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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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21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演义《兄弟》完整版

一、逝者已去,生者犹在

(草客编)

宋钢的爷爷这个老地主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死去了。
哪怕他在宋钢的背上再躺上几度春秋,也只能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死亡已降临。人老如灯灭,天黑还无声。
宋钢死去了最后一位血亲,终于成了名正言顺的孤儿。他又回到了刘镇的家,与李光头住在了一起。这就是唯一的兄弟,李光头,一个兄弟。
海子在《活在珍贵的人间》那首诗里写到:“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太阳强烈/水波温柔/”,是啊,活着是最大的幸福,“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宋钢和李光头二兄弟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做着自己的活计,也拿到了第一笔工资。
十五块钱,这就是一个劳动力的一个月的赚头。从此,“我站在你跟前/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工资永远是个好东西,尤其是第一次的。那可是用自己的“革命的本钱”拼死命挣来的。也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把钱数了一遍又一遍,都数出汗水来了。三十元,这就是两个人在五金厂挣的第一笔工资。
有钱了,有钱了,有钱了就吃。宋钢、光头二兄弟领到工资的第一件事也就是进人民饭店(不是人民食堂)吃上一碗阳春面。想起杨春面,就想到小时候看的一篇小说,说的是贫困的一家人也是吃杨春面。母子三人吃杨春面,细节自己想象吧。宋钢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意境深远的想象。作为大哥的宋钢对钱情由独钟。但是表示吝啬的那种情由独钟,而是贫困时的情由独钟,由不得自己。光头想吃三鲜面,但宋钢还是让“等以后生活更好了再吃”。其实,这也就是生活,活生生的生活。
宋钢的俭省过而不甚。余华自然是对此有些过度来解说这一点。但是李光头的存在可以化解这一偏颇的形象构造。当李光头要求给宋钢配一副近视镜时,矛盾再次无聊的升级为无极。宋钢说等以后生活好了再配眼镜。什么叫生活好了,**时生活会好,**后生活也会好,不知道。生活是一个无底洞,一直顺着光线走下去,光线没了的时候也便是生活的终结。宋钢是基于何种莫须有的理由来拒绝生活?
但李光头就是李光头,你可以说他是一个无赖,哪怕他真的就是一个“吃麦子长大的”无赖。是可忍孰不可忍?忍到现在不能忍。光头坚决不答应了,为了兄弟是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了,当然在某种深度失落的时候不为兄弟也都能够做得出来的。光头对着他的大哥就是一声狮吼:“等以后生活更好了,你的眼睛也瞎啦!”
从表面上看,李光头对钱应该是有着一种天生淡薄的观念,而这又印证了他能毫不费力地搞到钱。后者才是关键。他可以让宋钢保存钱,可以不吃三鲜面,这些眼前的暂时的事可以无数次的演习,况且那些也只是自己的事;但宋钢的事却要甚重对待。兄弟可以不必穿一条裤子,可以不吃同一碗饭。可兄弟的事却应该是天大的事,不能为了一碗面而忘乎所以。为了使宋钢对得起那双眼,光头甚至提出了分家相威胁,兄弟可以非同跟生,相煎亦可不必。所以为兄弟屈服,也是为了自己屈服。李光头为这一屈服丝毫不惜钱,也不足惜。
两兄弟,吃麦子长大的兄弟,在月光下端着大碗,和麦子一同聊天。宋钢、光头兄弟,一个学者,一个土匪;或者一个文官,一个武官;亦或者一个唐三藏,一个猪八戒。天不合,地不利,人不利,这就是吃麦子长大的两兄弟。外人的评价各有各的理由,不必在乎,也不可在乎,两兄弟总是形影不离。形与影同,影随形动。即使远在天涯海角,叫上一声兄弟,也能一呼百应。兄弟呵,都是吃麦子长大的。
两兄弟一同蹲在大地上,端着粗瓷碗,就着月亮喝稀饭。
“就让我这样把你们包括将来吧/让我这样说/月亮并不忧伤/月亮下/一共有两个人”,这就是两兄弟。

(第一演义,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5-21 19:0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原创]连载--演义兄弟(完整版)

演义兄弟之二

二、知识分子和劳动人民

(草客编)

宋钢爱上了文学,就想某个人爱上了一个姑娘,纵然你不知道存在是怎么的模样,“她仍在远方爱着你”呢。所以,宋钢爱着了一个姑娘,她暂时的名字叫文学。
宋钢爱上了姑娘,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他便听起刘作家“虚无缥缈”的言语来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是未到怒目时。刘作家如今面对的不再是那些“粗人”,他在宋钢的面前可以尽情地充当师傅、充当导师;确实,他还真是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文学导师的感觉,只不够多了那么一点。
宋钢用一年的 时间写了篇十三页的小说。丰功伟绩,绝对比得上当今某些人的日日刷新文学。十三页,作为兄弟的光头数起来也觉得是“这么厚”,外加一句“你真了不起”。兄弟的话不能怀疑他的真诚度,或者不是兄弟, 哪怕只是出于内心感性的 安慰,你不能把灰尘涂摸但兄弟的脸上。李光头也许如老人所说的是个武官,不懂文字的魅力。一个“好字”不足言其意,“写得真好”才算的圆满。或许无论李光头再怎么过度的话语阐释也是过于简单,但兄弟的感觉有时候是天性的正确近乎无可挑剔,可以让任何评论家无言以对。宋钢的小说也许真如光头所言,“虽然还没有好到鲁迅巴金那里,也好到刘作家和赵诗人前面去了。”甭关谁是鲁迅谁是巴金,知道刘作家、赵诗人就够了。李光头比宋钢兴奋多了,好似那很厚达十三页的小说就是从他嘴里流出来的。
行!就让这骄傲的酒杯为你举行,我的兄弟。
但作为伟大的“文学导师”刘作家却不满意了,你小子也敢写小说,也不看看黄昏刮过大地后你还有几跟羽毛?惊狠交加,地狱之门已经为你打开,你这不知天高地后的孩子。
刘作家用拉屎的十又五分钟读完了“厚作”,当然丝毫不影响拉屎的流量。出了厕所,便用红笔把宋钢小说的每一页都涂改了,似乎还嫌不过其瘾不足以体现伟大导师的丰功伟绩,还在最后一页洋洋洒洒地再度挥毫三百多字的评语。
这评语当然不是孺子可教的那种。不止于此,他还拿出了自己的落荒于某年某月小说让宋钢“拜读”。看看吧,敦煌出现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个洞穴里呢。
你必须对光头赞上一句,你是刘镇上最令人难忘的人。
光头可以把那篇小说扔到茅坑里发酵,但他没有。他不以为然,宋钢也是迷茫。当然宋钢还是比较胆大,竟然在刘作家的手稿上“动土”。
一动惊起千浪翻。
(演义《兄弟》之二(1),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5-21 1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原创]连载--演义兄弟(完整版)


演义兄弟之二

二、知识分子和劳动人民(2)

(草客编)


一动惊起千层浪,你不得不崇拜语言至高无上的激发力。
宋钢在太岁头上动了土,那还了得?于是文学的论争便演变成了一场红墨水渲染的“血案”。不过也许以“一篇手稿引发的血案”更为妥帖,毕竟只有“手”才能拍案而起啊。
文人不仅能出口成“章”,也能出口成“脏”。当文字的魅力不拿转化为文学的直接层面时,文字便另寻他径。字到嘴边必有路,有路还不放?当然放的话也得看地方,公共场所禁止放屁,应该和抽烟一样写在铭牌上。
刘作家也能成“脏”,但光头也不是那么容易坐壁观“脏”。
李光头没有辜负众乡亲的厚爱,他充分发挥里他那武官的功夫,丝毫没有保留。二十八记重权堪比花和尚鲁智深,也是啊,都是花字辈的光头嘛。
李光头该出头时就出头,该出手时就出手,很守规矩,值得制造成榜样来学习。他用了二十八记左左右右的拳法一下子就给刘作家送去了厚礼:妄想性回忆。不容易,刘作家那么入迷地搞他那些手稿,也没有搞出个“痴想性回忆”,还是升级版的,全刘镇首发。
无风不起浪,无心不动手。李光头不吝惜肉包子的三鲜馅,也是有八分不足的理由。想当年刘作家和赵诗人以及孙伟以及谁谁的经常给李光头吃扫荡腿,就是那光头当皮球嘛。所以现在光头叫他一声“小子,过来”也不过吃亏,只有赚便宜的事了。
事过境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李光头不是什么古言中的所谓君子,哪怕把他降格为小人也不能说他常“戚戚”,况君子多时也做不到“坦荡荡”。君子一去兮不复返,拳头如雨兮降下头。
刘作家,就是那等着“春雨贵如油”的半亩麦田。
他撒了一番文人中低贬的痞子气后,宋钢的嘴上说的“我就揍你”这句狂言不是没有结果的。李光头的二十八记馒头拳便是板上钉钉的如山铁证。所以,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必得的回应,就想石头砸在沙滩上都会有坑一样。
刘作家这回不仅赔了红墨水,赔了一斤酱油外加三毛钱的瓶钱,还折了咱这张文人墨客的脸。甚于此乎,莫过于脸也。想象一下历史上有多少人怒发冲冠为“红颜”抛家弃业落得一无是处半生不蛊。难!
刘作家也犯了古人犯过今人在犯的错误,他终于在高速路上被李光头追微了。但公路上的追尾往往两追必伤,而此次追尾却惟刘是伤,一个彻底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车祸受害者。哭不堪言,刘作家在医院的病床上发了“嗨唷嗨唷”地制造海豚音的劳动号子外,肇事者不过是在小雨中吹了次凉风。
李光头的一句“这就是知识分子”让青天打起的响雷,不过这个知识分子只能是值得一钱半文的伪知识分子,这点钱臭当然得归功于那个“伪”帽子。如果重下十八层地狱再升九重净天的话,也许单丁会让他强行突破为“亚知识分子”。
李光头在众人面前毫不顾及地扔下了刘作家,还扔下了一声通告,才扬长而去,潇洒而退。他还要揍另外一个知识分子赵诗人,也揍出纯正海豚音的“劳动人民本色”的“嗨唷嗨唷”来。正道是天若有情天不老,人间有道好还报。“”回到我们的山上去。/荒凉高原上众神的火光”,我在下一次给你光亮。等着吧。
所以当赵诗人得到““众神的言语”后,他也像被气疯了似的放起了“文脏”:“这个小王八蛋!”因为他也是个响当当的知识分子啊,太怎么说也是写过诗的人,才能称为“诗人”。诗人,走在路上,大声歌唱,“脏”气薰倒残阳。
赵诗人十年前能让李光头哭着喊着摔跟头,一口气可以摔出半条街。李光头少年时行为自然不能说算做检点,毕竟偷看女人的屁股是赵诗人的题材啊。少年,本不足为训。赵诗人想起当年对光头的行行为为不自觉地脸色红润声音宏亮;但再听到李光头要让自己还原劳动人民的本色时,他的知识分子的头衔上也加上了一顶“伪”帽子。不能肯定的是他能把李光头揍成个难得的李诗人为中国诗坛献上一朵奇葩,但绝对肯定的是李光头绝地能划拳头为力量,用八十又二次的来回抽动为刘镇再现“狂想行回忆”的史有前例。所以,赵诗人还得拜侦察兵为老师,学学前人廉相如,也许能暂时不被光头偶然“追尾”。
(演义《兄弟》之二(2),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5-21 19: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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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义兄弟之二


知识分子和劳动人民(3)
(草客编)

成了“劳动人民刘成功”后的刘作家在医院里躺了两天,然后又驴打滚利滚利地在家里躺了一个月来证明这次交通事故所造成的部件受损相当严重,借此以挽回点误当“马路天使”的脸面。
脸面就是挂在人的头部几十平方厘米的一张白纸,谁向上面涂点墨水都使不得,哪怕上帝说有人打你左脸时你把右脸也伸给他。李光头可以不要那张白纸,但身为知识分子的刘作家不能不要,不然自己岂不又轮变为劳动大众发什么“嗨唷嗨唷”的号子了。所以,只能说是李逵打了他刘作家,否者宋江大哥也肯定不同意。
李光头不给“导师”面子,他兄弟得补这个缺。不然事情怎么能圆满结束呢?哈哈,试问卷帘人,我不出马谁出马?
五个苹果。
五个苹果源自不同一棵树,也许同一棵树,就想一加一可以等于三一样,五个一相加也能能等于一。千树万树苹果下,谁知落在哪一家。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绝对的话语判断中也能让你不容易它的相对真理。就像苹果一样,吃下去就是你拥有的利益,根本不用正眼相看递给你苹果的是朋友还是敌人,也不用担心它变成粪便排出去。那些只是暂时的角色转变,而只有苹果才是彻底的转化为营养,至于以后变成粪便排出去则当另行其言。
所以,反目成仇后,刘作家拿出苹果用床单擦了不到两下就开始了他的利益转化。吃过了之后,一切事都好像没有发生过,照样摆他的嘴脸,做他的伟大的“文学导师”。如斯人所言,这个世界不会在乎你的自尊,这个世界期望你做出成绩。刘作家知道这个道理,他在做这伟大的成绩,日后也会如此。
心志不强的人,内心的填充物当是海绵所做,浸不得水。一旦与人强行勾肩搭背,无疑是“为己消得人憔悴”,无非是自寻烦恼,不过是多添繁重。而一旦脱干了水,海绵又鼓起了肚皮,忘乎所以不说,还能强词夺理。刘作家一旦甩干了他那半斤酱油的水,他自然又膨胀得“不识庐山真面目”,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
苹果就是救世主,就是太阳。苹果也是白酒,苹果汁流入胃口,便化作了动力,便甩开了马达。当刘作家把苹果利益转化后,他就是第一。知识分子永远是知识分子,哪怕是李逵的板斧削铁如泥,也不可能给塑造成本色的劳动人民大众中的一员。坐在粪队上,他可以毫不动摇甚至誓死如归地把那顶帽子扣牢,然后用毛笔添上个“伪”字。
知识是我的名字,分子是我的帽子。我做在粪队上,太阳就是我的华盖,脚下埋葬着我的面子。刘作家,他在粪队上也能找到自己的太阳。
(演义《兄弟》之二(3),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5-21 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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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义兄弟之三

我是厂长我怕谁

(草客编)

东边无雨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半年的时间没有给李光头提供展现“抬拳倒”的机会,唉,天工不作美!除了让躲在墙角旮旯里的赵诗人暗暗练习非标准海豚音的劳动人民本色外,刘镇人还是乐而思蜀地把光头又推上了一个海拔二百米的山顶上让他黑呼风唤雨,自己顶礼膜拜。
李光头没有时间顾及自己半年前许下的诺言,管他呢,我是厂长还用得着看君子脸色吗。
李光头,脑袋不长毛的李光头这回又是光大刘镇留史刘镇了。
他竟然一不做二不休休掉了福利厂的两名厂长,然后以后生可谓的胆气做起了福利厂的自己的厂长。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他自己任命自己的嘛。就好比小时候玩战争的游戏,自命为师令,然后带着一班小兵小鬼就开始了东征西伐南征北站,忙得不亦乐乎。
李光头用他那能征服千军万马的脑瓜开始了他的自命不凡的师令之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革命的李光头,青年的李光头,刘镇的未来的 GDP,二十岁便开始了自下而上的求索。两个瘸子是他的左膀右臂,三个傻子是他的马后前卒,四个瞎子是他的得力轿夫,五个聋子是他的坚定后防线。二十岁的李光头这回便可以响当当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了,有山头有人马,自己就能做得比宋江好上几条分格线。李光头有的是创意,因为聪明的脑子不长毛嘛。
福利厂便是李光头的第一架马车。
福利厂,为人民贡献福利的工厂,同时也是福利人的工厂。慈善的力量总是最让人感动的地方,惟有慈善,于斯为盛。历来福利厂就是一个生产福利的地方,不止于此,凡是本正的中国人没有不喜欢福利的,自然不排除中国之外的外国人。福利厂的受益者,不知道是谁,反正是有人收益的。也得承认一点,昨夜西风凋碧树,管他叶落有无声。反正是福利年年亏损,这就是刘镇的个案事件。
福利厂是个形象工程,面子是天大的事。陶青陶局长一手创办起来的福利厂,他当然指望着福利厂能把自己的那十四名伤兵残将养个温饱。但就是不争气,除了向上级要求回扣以外,也就是十四个脑瓜同相依共相碰、二十八个鼻孔同呼吸共命运。
李光头成了救星。
刘镇上空的一颗星星偶然划过,于是李光头便是那颗陨落的光头星。
东方红,太阳升,刘镇出了个李光头。他为刘镇谋利益,他是福利的大救星。
还是古人说得好:穷且亦坚,不坠青云之志。当年妈妈李兰给陶青磕头磕破了额头,陶青才收留了光头这个一等兵。当然他没有指望这个四肢五官六科七窍八通都完整无缺的人给福利带来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业绩。还是天大的事,老天就在上面看着你呢,你想向东,他偏偏把东变成了西。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道可变,天亦变。
五万七千两百二十四元,然后到人均利润一万,绝对的超级富裕水平。天壤之别,让全刘镇的人一起填这条沟还得要上三百六十五天或者三百六十六天。
民有余而官得利。受之以渔不如受之以鱼。陶青成了全中国最阔的民政局长,自然也指望着他给全县做出点福利性贡献,得为县长了却财政事。这样自己方可赢得生前身后名关于这个自己的定义,好比一千个读者里有一千个哈姆莱特一样,自己就是一个不可定义的自己。
陶青可以在一个闷热的夜晚,合上双眼,可以看见幸福的海岸伸向远方。因为一个人将美好的大餐奉献到自己跟前,然后告诉你:“这是您所得的回报。”其实你可以不用问到底自己投入了几两银子。“一切都是黄金、钢、钻石和光明,/像无用的星球永远辉煌灿烂”(波德莱尔《她的衣杉》)。是啊,看看东方的夜空,福利厂这颗无用的星球却发出了金子的光芒,辉煌灿烂。
(演义《兄弟》之三(1),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5-21 19:0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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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义兄弟之三(2)

我是厂长我怕谁

(草客编)




李光头的光头正验证了那句话:聪明的脑袋才不长毛呢.他能凭借林红的那块几十平方厘米的少女的屁股在刘镇搞出了五十六碗纯正三鲜面的“特区经济效益”来,他也照样能把这个比散沙还散乱的福利厂给揪出一个“福利经济效益”来。他李光头脑袋里有的是脑瓜子,因为别人的脑袋都用来长头发了,而他的则是用来养点子的。也正因为脑袋上不长毛,要不揪出个肯定不是奇招异式而是一根根或夹着头皮屑或带着头皮肉的毛发不可。
宋凡平在惨死前曾给全家人照了一张全家福,尽管他的老父亲没能出现在照片上,但也算是他们在刘镇的“全家福”吧。宋凡平没年在临死前亲自抚摩一下那张全家福,但可能也许会在黄泉之下能圆了他的那个梦,以为他的妻子李兰已经在黄泉之下和他相聚了。他的儿子李光头子承父法,他带着他的瞎兵瘸将傻兵聋将也到照相馆“喀嚓”了一张“全家福”。十五个人的全家福,想象一下,是多么宏观的场面啊。除了年能想象的情景以外,剩下的就是你想象不到的。而且你想象不到的只会比你能想象到的更强烈更神韵,因为你根本无法想象到的美才是最纯正最滋味的美,好比你无法得到的东西恰恰留给你的印象是最完美的一样让你心感遗憾而又无可奈何任凭想象力枯竭。
不瘸不傻不瞎不聋的李光头带着那张在刘镇历史上史无前例的全家福用十个馒头在上海为福利厂带来了光明的前景:在一家大公司拿到了加工纸盒子的长期合同。
对于工厂来说,惟有合同才是永远的“馒头”。没有合同,光喝白开水就咸菜绝对不是什么好生惬意的生活。你大概从年头吃到年尾,可能海碗里永远只是那坛咸菜的味道。
李厂长的自我上任竟然没有想他的上司陶青报告!
这还了得!这天大的玩笑开得比“**”也差不到哪去。“**”的“造反派”们可以“有理”并且“无罪”地拔了大旗在插小旗般的“夺权”,李光头竟然目无法纪目无上级地反串起“造反派”们的角色来,一下子革了两个厂长的命,夺了两的厂长的权,自己当起了独裁者!
两张桌子只剩下一张桌子,这便是物证。
李光头一口“我就是厂长”便是人证。
物证人证俱在,看你李光头脑袋里还能拔出什么毛来。
死了的猪不怕开水烫,当了厂长的李光头不怕你陶局长的“话疗”。
李光头可以豪爽放达地告诉你陶局长你工作太忙了就不用再劳驾您老再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把我光头和尚度成成长一职了,我光头直接飞到天竺大国把经取了自己读就行了,也省得你忙里抽闲地累出一身笔墨汗再开杀戒“喀嚓”几只不食人间笔墨的苍蝇了。多好的事呢,说不定还能政府大院多增加几张茅草纸呢。怎么样,李光头说不定比造反派还计高一筹呢。造反派除了恶意搞社会主义破坏运动外,就是“革命有理”、“造反无罪”的自饱私囊。
对傻不啦叽塄而叭哈的李光头,陶青除了苦笑不得地批评他“不懂规矩以外”,他还得苦笑不得接受这个板上没钉的后现实。如果连刘镇的十四个人民大众都三呼万岁般地把李光头看成是个真实的事情,陶青还能违背人民大众的意愿不成?陶青就是陶青,不是李光头也不是光头李,他知道自己蓝衣换紫袍是得益于李光头的福利经济效益,没有了李光头,他也只能重新豆腐炒馒头——将就着在民政局里跑跑龙套,更别提县长那顶乌纱帽了。李光头造下的“反”,他陶青有一百二十个义务把这个“反”给拨正,就像当年宋钢和李光头俩兄弟“目中无人”地抓住了他的裤腿一样,让他把宋凡平的遗体来回家,情不自愿而又义无返顾啊。他还得当一回唐僧去一次天竺取一次真经。
(演义《兄弟》之三(2),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5-21 19: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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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义兄弟之三(3)

我是厂长我怕谁

(草客编)
李光头不长毛的脑袋真是储存着无数个千奇百怪的创意,他能让自己“天不经地不义”地当上后现代主义式的厂长,他也能搞出个相当现代主义版的厂长排场。
上司光临敝厂,自当欢迎为是。
掌声都给拍出火药味来,想想吧,当我们在礼堂“聆听”领导们的讲话时那声不由衷的鼓掌你就应该感到自己有多惭愧。当然,对那些精彩的演讲则另当别论。
听着那十五双或大或小或净或脏的手啪啪地拼命吸在一起,落下的不是鞭炮碎屑也只能是皮肉屑了。铁心肝胆的十四个忠臣诚将把十四具身体都鼓得比马达的频率还快上三又二分之一倍。“欢迎陶局长”的响亮号子先是扯破了六口嗓子,后来又撕裂了两口,就剩下三个哑巴。虽说铁树有时也会开花,但此时的哑巴却不能张口说话,不能为他们的“李厂长”竭诚尽忠。哑巴只好张口却不说话。三个傻子却是忠臣中的忠臣——愚忠,他们眼中除了
原来的李光头便是眼前的“李厂长”。
这可让李光头感到不好意思了,这不是明显让我下不了台嘛,以后还怎么在领导面前点头哈腰啊。虽然他李光头因为屁股事件在刘镇让众人“浏览”了两圈半,但至少自己还创造了不菲的三鲜面超小康的生活啊。
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吧。“下次我保证他们会喊陶局长”,李光头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训练他的李家军,他知道以后李家军必会助他一臂之力的,就想他相信自己有能力把三个傻子喊出“欢迎陶局长”一样的不能不相信。
陶局长在享受了五分钟半军事化的领导待遇后便离开了福利厂,他得给李光头把两个连摆设都不是摆设的摆设给打发掉,让李光头成为不是摆设的名副其实的“摆设”。
两个月后,李光头便被红头文件任命为福利厂的厂长,算是转了正。两个月,陶青自己说自己肯定是下了一番大功夫,这比当年收留李光头要难得多。中国官员的办事效率那是相当有得说,不知道是属蜗牛的还是属蚂蚁的。刚过了“**”迎来了小改革的春风,官员们还是把印把子紧紧地握住了,毕竟那段风卷残云毫不留情蛮不讲理的“光辉岁月”才过去没几天,还没有消停静呢。这两个月也算得上“马作的卢飞快”的速度了。



天下从来不会掉馅饼。
如果偶然掉下来一块的话,那也是要么过期要么伪劣。再怎么是要付出不止与多少倍的“追加投资”你才能吃下它。
所以,二十万利润便是陶局长要求李光头的后期追加投资成本。既然你李光头都能通过神不知鬼不觉的道术把三个傻子都能训练利索地军事化地叫出整齐的“陶局长”,你也能给我从众人口袋里“训练”出二十万利润来。李光头通过高额利润把陶青推上局长的“银座”,也要通过利润把自己赶上厂长的“铜座”。
李光头知道陶青对自己厚爱有嘉,不因自己曾经犯过“作风问题”而另眼相待,不因自己的满身土匪习气而退避三舍。他要在筹码上再加一只手掌——加了十万的“投资”,并外加“辞职”的军令状。正所谓义气者,滴水之恩当以“喷”泉相报。你带来水,我就给你佳酿喝。
当了“厂长”的李光头并不知道自己也当上了“国家干部”,也是啊,都没有经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考什么公务员既然当上了“国家干部!这还不是那些带着眼镜的找不到工作的又不想考研的“新时代”学子“呕心沥血”而亡啊?
李光头他就卷起了县政府的文件要塞进口袋里带回家给宋钢看时,陶局长才晓得告诉这个“嫡系”厂长的不懂规矩。那一纸任命状是要拿到组织部备案的。
(演义《兄弟》之三(3),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5-21 19: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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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义兄弟之三(4)

我是厂长我怕谁

(草客编)
你说要是少了那次“**”多好,中国的社会经济就会突飞猛进地打滚向前突破二十年。二十年,十个手指头加上十个脚趾才能数得过来。二十年以来,也就是李光头能够把那个造型一直摆到20世纪的最后一两年。这时候,复印机比印刷机还能干,都能印刷正版的盗版书了。所以李光头可以直接把任命书复印上有数无数份,不仅可以让宋钢用眼看,也可以用脚用身看,用每一个能动的器官看。这还不过瘾,他可以当作广告散发给刘镇的人民大众,造成“不识有县长,无论局长”的“超男”效应。甚至刘镇的厕所因公费短缺买不起手纸时还可以向李光头拉赞助。

二十世纪末,数码相机也该出现了,网络也相当成熟了,连小毛孩都能在网吧舍命般地连续熬战7昼夜装“老纯”。李光头更可以把那份盖有红戳戳的白纸黑字传到互联网上让全球的劳动大众赏目。当然,新闻出版部门许可的话也可以把它像楼盘广告那样彩色印刷搞到报纸的头条空间。不过那种形式的成本可能要与三十万的风险投资比个高下试个来回了。

但“**”一下子把这个二十年的长度给拉回来了,他李光头的造型还是回到了定格的那个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造型。

知道了自己的国家干部的先斩后奏的李光头觉得更应该把那个格式化的东西拿回家让宋钢看看,就好比当年把工资交给宋钢保存一样。

好人有善报,好人亦有善行。余华既然塑造了陶青这个唯一具有官方形象的人物来,总不能一下子就用“死”或者“恶”来改头换面彻底平否定吧。十多年前的那次偶然被塑就的善人形象还是保持了一颗已经真正的善心。他对十多年前的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也许依然清晰如画明净似水,丝毫没有“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朦胧感。

所以李光头一提到宋钢的名字,陶青便想起了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佛光再照陶青之心,就像当年收留“黑五类”的孩子李光头一样,他同意李光头把任命文件拿回家给宋钢看一看,尽管仍然要求下午一定要送回来。是啊,无论谁也不能让官方正式的任命文件当作自己的白纸一样随便送人的,虽然他可以把自己的家属安排地神不知鬼不觉;可以让天作地,地为天;可以毫无顾及地在北京的某块风水之地上“公费”几处超欧洲版的别墅,养上几只国产的或者进口的麻雀——但是他不能把红头文件变成发桑的讣告。陶青自然没有现实中的官人们胆比天大脸比地厚,所以他也只能让光头拿回家然后再送回来。

正可谓:慈悲是慈悲,组织是组织。不能把慈悲当组织,更不能把组织当慈悲。

“先斩后奏”的李光头拿着那纸“官道通行证”走出了民政局大院。这“先斩后奏”加上“圣旨”的铁证归家,可以说在那时那天的中午应该史无第二例了。像偷看五个女子屁股在刘镇游街一样,李光头又一次在刘镇的N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大放光彩。相信他,他能让自己再度当选为“刘镇杯”游行奖最风光男主角。

李光头这次不是众人游,而变成了游众人。他在刘镇又开始了自我游行自我广告之行。他要让刘镇的人再次热血沸腾再次丑态百出再次万人空巷再次劣根重现,也再次传播自己的“名分观”,说不定还能继 “屁股特区经济”后再创造个“红头文件经济”呢。

(演义《兄弟》之三(4),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5-21 19: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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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义兄弟之三(5)

我是厂长我怕谁

(草客编)

早是实际厂长的李光头在刘镇的那座曾见证刘镇辉煌**史的桥上先给童铁匠演讲了一次“李氏名分观”.童铁匠不是个光头,他结过婚,他晓得“名分”对“婚姻”的意思,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就知道了应该知道的事实婚姻观,后现代主义者,绝对是刘镇的后现代主义先锋。他以过来人的身份用“婚姻名分观”跨学科地给李光头阐述了名分的“婚姻解释说”。

“没有几个人能憋到结婚那天才和亲爱的人在床上几度风花几番云雨的折腾,现代的时间观念让人的耐性和非理性地解散了,淡得比污水还清。所以大家早就把同居当作事实婚姻的代名词了,好像中国又回到了封建的美好中国。不过封建中国也曾给过事实名分啊,不断有人从历史瓦堆里拣到结婚证书之类的东西当‘文物’。太平天国不就发过这样的名分书吗。”

同居没有了结婚的限制,法律本身就是一纸空文。事实才是事实。所以毕业时,天亮后分手时根本用不着写休书了,事实婚姻从来是只是口头上的名分之累罢了。据说,某项调查认为在大学里谈恋爱有益于健康,可就是有九成的佼佼学子偏偏喜欢把分手当作恋爱。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浙江小城的童铁匠目光如炬,一语道破天机:结婚就是给个名分,这叫合法化,即使孩子都可以叫爸爸了也是合法化。

既成事实已经合法化,从此便可以“大道直行也,天下为公”。有了名分路才能走得顺,数才能长得直,好像有了结婚证一样,离婚时才能有条件要求更多合法化的东西。天下皆因“名分”而运行有律,亦合法化。

合法化,从此,李光头的脑子里又长了一根头发——合法化。他的“先斩后奏”论在童铁匠的婚姻观的启示下又合法化地推演了一步。当然不是陶局长的话给他提供了材料提供了理论进化的事实根据。李光头先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人家姑娘只好嫁给他了。这便是“先斩后奏”论的婚姻观。

李光头的演绎能力,就一个字:强;两个字:忒强;三个字:相当强!

但是李光头毕竟是个头上不长毛的光头,他能够一厢情愿的把人家姑娘理论上的睡了,然后再理论上的娶了。

姑娘呢?把时间的表针向前推进二十年,必须承认李光头的这个超级婚姻观最多也总只能算个不完善的结论。人家姑娘说不定刚好可以利用你的一睡想你李光头当年利用自己的“屁股事件”创造出刘镇的“屁股经济效益”一样,她也可能创造出个“xp经济效益”来。只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宋钢以前是个好孩子,现在也是,将来也必须是。这是不可改变的人物宿命论。就想太阳只会从主观意识上的地方升起一样,这都是内定的人物刻画所决定了。最大的转变会引起轰然大波,这也正是作者所期待的,但却是不是读者所期望的。作者和读者的期待矛盾便成了一部作品成功的关键处之一所在。也只有宋钢是个好孩子,现在也是,将来也是,这样他才能符合读者,这样作者才能有办法给你下“套”让你跳。好比李光头少年时就是个小流氓,现在也是个非非分子,将来也注定是个流氓主义者。命运的主观不可确定性恰恰是不可逆转性所内定的。

火回到一万年前的火,我回到一万年前的我。火回到火,我回到我。火便是火,我便是我。李光头是李光头,宋钢是宋钢。

李光头小人得志地回到家,宋钢已经做好了午饭,摆好了碗筷坐在桌前等着李光头大架临幸。宋钢,除了生孩子,他什么都会。其实,李光头还是没有过度夸大宋钢,不除了生孩子,宋钢什么都会。生孩子不是一个女人的事。任何事都不是孤立存在并发展的,生孩子一样,无论是试管婴儿是是传统婴儿,都少不了两个人。人类的原始历史好像是男人创造了女人,于是有了亚当才有了夏娃。所以,我才发现李光头不长毛的脑袋还是经常犯错误的。

“合法化”的李厂长有了名分后, 小人得志地不屑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自然有相当的不满意。昔日我是事实,今天我是合法,不一样啊,也该换换口味了。

(演义《兄弟》之三(5),未完待续)

发表于 2006-5-22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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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续写。这样阅读方便多了!
发表于 2006-5-22 01: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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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好多了,继续!
 楼主| 发表于 2006-6-2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演义兄弟之三(6)



我是厂长我怕谁



(草客编)

但宋钢没有上网看刘镇的24小时滚动直播新闻,也没有和县长大人建立视频直播对话,他嘿嘿笑了一声便自己填饱肚子来了,丝毫对“合法化”的李厂长发现出新闻媒体的那种热度。看到这情景,想想李光头是该有多可笑可奈啊。没法子,对于宋钢这个木瓜,他只好用那纸任命书给宋钢“合法化”地解释一番了。



这回轮到宋钢的搞笑表演了。



嚼着饭菜的宋钢看完了那纸任命书,惊呆地从椅子上跳了出来,好比见到黑瞎子似的一跃就跳上了飞机的机翼上一样迅速;又好比做上了神舟7号飞船般起跳。呜呜沙沙嗡嗡叽叽的他说不出话来,只好把饭菜吐在手掌上。手掌上啊,而不是地上,亲爱的民族之希望。他很讲究卫生,他把手掌当作暂时的垃圾桶,他比大学生门随地丢幔子强多了。



大学生可以睁着两只眼睛或四只眼睛(两只辅助眼镜)把馒头当作垃圾扔进泔水桶里,然后便可以将另一类垃圾(食品)当作二级进化馒头塞进肚子里,丝毫不规远在家乡的父母是啃馒头就青菜还是鱼翅燕窝。这便是能量互位的二重替代。你不得不佩服大学能让鬼变成人,更能把人堕落成鬼,甚至连鬼都不如的某种生物。人一般的冠冕堂皇,鬼一般的心死如焚。理想被“妄想”代替,激情被“滥情”夺取,这便是时代的大学,也即是时代的敌人。



因为宋钢没有上过大学,他父亲宋凡平的也没有把大学经历遗传给他,只给了他那个时代的大学精神。他不知道饭菜除了吃还可以扔,不知道可以净亦可以脏。所以他吐在了手上而没有吐在墙上或者地上的答案。



有时候,你不能不相信,精神比实体更重要。实体可以让人把晚上的睡眠一直延长到下午;而精神绝不然,它能把早上的清醒延续到凌晨的第五次鸡叫。



精神不是可以崇拜的,精神是实践的。



宋钢再次听到已经镇定自若的李光头成了名副其实的“李厂长”后,他嘴里也把“李厂长”叫的满地都是,随手还把手中的饭团飞溅到了“李厂长”的脸上。得意忘形,他比李光头还得意忘形。



“得意忘形”用在此处应该最恰当不过,你不能总戴着褒贬的眼镜来看待词语。词语本身是无辜的,它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怨也没有恋,它有感情的人创造出来,然后按照有情感的人去实践有情感的事。它本身对此无能为力,就好像杀鸡给猴看一样,鸡很无奈。谁知道猴子会有什么反映呢。词语流泪是因为人受伤,词语大笑是因为人激动。所以就“解放”“得意忘形”吧,让词语堂堂正正最一下“词语”吧。



乒乒乓乓,天下无双。两兄弟把饭桌当成了运动场,绕着那台桌子便开始疯狂“跨栏”,只是技术没有刘飞的好,个子没有姚黑的高,只好把椅子凳子一古脑地打翻在地饭菜也不翼而飞,满桌子没散花尽散“大米饭”了(为什么是大米而不是小米呢,大家都知道)。



当了“厂长”的李光头这次终于可以要求吃一顿三献面了。当年第一次两兄弟发工资时,李光头说要吃三鲜面,宋钢说要等到日子好了再吃。现在日子怎么样了?应该没的说。托党的政府的光,李光头当上了成长,当然算顶好的生活了,在那个年代的江南小镇。李光头那次没有吃到三鲜面,这次终于可以借“厂长”这一“名分”“公费”一顿自己的三鲜面了。福气啊。



吃三鲜吾所望兮,除此何求?



宋钢终于解开了他的裤子,从内裤里摸出了七角钱,神气地向刘镇的人民饭店大踏步地走去,好似走向神圣的奥林皮亚神殿。



(演义《兄弟》之三(6),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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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6-2 17:25 | 显示全部楼层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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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3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等什么啊? 好久没上网了.很堕落在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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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6-9 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演义兄弟之三(7)



我是厂长我怕谁



(草客编)






想当年李光头因“屁股”事件吃上了五十六碗三鲜面,那都是送上嘴来的猎物。也许“面”多生情,他也培养出对三鲜面的感情。但无论怎么个吃法,过去也是一个人的“三鲜”一个人“面”,他的宋钢哥哥远在乡下和他的爷爷在寒风和苦雨中吃的什么李光头一无所知。而这次不同,这是同他的现在的宋钢哥哥一起吃。从一个极端的情感角度来解读这碗三鲜面,你不得不相信李光头是为了让宋钢吃上一碗三鲜面才出此狠策的。

宋钢吃过几碗三鲜面甚至阳春面?一碗还是两碗?自从宋凡平惨死后,那些快乐的日子也一同随之葬于黄土之下了。李光头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流氓无赖,他的情感世界可以说比刘镇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丰富都要纯真都要敏感都要过度。他心疼宋钢,为了宋钢他宁愿狠下心来宰宋钢一把,强迫他为自己吃一碗三鲜面。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兄弟是沧桑。

我心在“三鲜”,我心在兄弟。

兄弟之情,岂能以“面”视之?

想象当年两兄弟分离后第一次相遇时宋钢送给李光头5颗大白兔奶唐也许你就不会对李光头的这碗“别有用心”的三鲜面持任何能够伤害兄弟情谊的怀疑态度了,你就会有一千个理由相信这碗三鲜面就该由宋钢来替李光头吃。

宋钢把钱放在了口袋里,却把喜悦当成鸽子放飞了。“我是厂长的哥哥,我不能再当着别人的面去裤裆里摸钱了,我不能让我的厂长弟弟没面子。”这便是宋钢为何走出门7米后又折回来的原因。

又是面子!

宋钢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是李光头而是宋钢。李光头可以把“屁股”事件当做三鲜面发酵剂,他宋钢则能把“屁股”事件当做毒药给吞了来个以死相谢。宋钢啊,宋钢。

宋钢给了“厂长”的面子不再从裤裆里掏钱了。

但就是有众多时代极其现实的敌人为了“面子”却可以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前所未有史有前例的从父母的口袋里索钱。

你不能说晚上刮风下雨是老天没有把窗子关好。你也不能说面子比钱重要是家长的错。其实你一错再错还不知道为何错。如果不听天气预报,你会以为明天还会继续大雨磅礴。除非老天实在不堪忍受你错上加错,便晴天一个霹雳让太阳从此骨折,这样你才只能原来除了下雨天还会哭泣。

面子将是以后的悲欢离合。

面子将是未来的一生过错。

两兄弟如英雄一样走向刘镇富丽堂皇的人民饭店。在路上,宋钢那两只“鸽子”一直在飞翔。他忍不住激动地把任命文件看了一遍再看了两遍,足足看了两遍,合计用时3分又45秒。在看了两遍合计用时3分又45秒后,宋钢还把自己当作舞台诗人开始朗诵了这份不分行的“政治诗歌”,这时的宋钢,眼睛里除了那份不足20克的白纸黑字再没有容不下李光头了。

两碗三鲜面不仅填饱了肚子,也酒精般地壮了两兄弟的“英雄胆”。借着三鲜面发酵生成的酒精,李光头又给众人展示了三次那份不超重的任命文件,宋钢则朗诵了第二个两遍才算表演暂告一段落。

宋钢现在在官意识形态上和以前的李光头一样,目空一切、心空一片。他想象保存工资一样要求保存这张任命文件。李光头此时便换上了陶局长的外套,满脸的陶局长的表情,满嘴的陶局长的语气,满满地给宋钢讲了一番“文件备案”、“国家干部”的道理。

宋钢就是宋钢,头上长毛的宋钢一样和不长毛的李光头一样聪明。他用眼睛把文件上的每个次都“吃”进肚子里后,还把标点符号一个不漏的当做可乐喝下去顺口。咕咕噜噜地解决了当下事以后,宋钢才把文件工工整整地用原始复印机长制造的手工复印机把它复印在一张白纸上,又在没有经过官方授权的情况下私“画”公章给复印件盖上了红戳戳。如释重负啊,以后就可以看这个了。

李光头拿出来的这纸文件不仅吃到了三鲜面,还穿上了黑皮鞋。有身份的人才能穿皮鞋,这便是李光头的皮鞋定理。此外,他还穿上了“远大前程”牌新毛衣。

这一套行头当然还得多亏宋钢。

从不自作主张的宋钢为了厂长破了戒,第一次自作主张给李光头置办了这套行头。从此李光头便可以在刘镇风光他的风光,厂长他的厂长。

宋钢,宋钢除了生孩子不会,什么都会。

连刘镇女人都织不出宋钢织的那件带有帆船的毛衣,这不仅是宋钢的骄傲,更是李光头的骄傲。除了骄傲地称赞兄弟一番,他还对牛弹琴地奚落了刘镇的技不如男的女人们一顿:“你们,哼,除了生孩子,还会什么?”

只用一句话来概括李光头的情愿吧:

兄比天大!

(演义《兄弟》之三(7),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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