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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5-1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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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寻找乡村(初稿,后续跟帖)
3.
炎热的暑天一转眼就过去了.到了新生报道的这一天,老徐领着小梅报道去了.快近中午的时候,交了书费,登记过了,老徐领着小梅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小梅去了西边的菜市,买了条鲜活的鲤鱼,让小梅提着,方才高高兴兴的回了家.老徐一进门便喊道,孩子她妈,你看我们带什么回来了!
鱼?前两天你不是刚刚吃过鱼了吗,怎么今天又买回来了/
今天不是我们家小梅报道嘛,人家说啊,孩子吃鱼,会变的很聪明的.你啊,有别多说什么了,赶紧把鱼拿去整了把,晌午还等着吃呢.
你看都什么时候了,晚上再做不行啊.
当然不行了,我们小梅明天早上就要上学去了,现在做,小梅还可以多吃一顿嘛.晚上再烧点鱼汤,这不更好?
行,那你们等着,我这就做去. 说着又唠叨起来了,你说我这饭都做好了,还非得费事做鱼,可真是的!
孩子她妈,快点啊,吃完了,我还得去玉玺家走一趟呢
什么事儿啊?
咱和他家和包的鱼塘,都三年了,今年夏天盘算着该抽水逮鱼了.卖了鱼以后,还得去西边的窑厂那去进些鱼苗.
好了,我知道了.
吃过午饭,老徐变出门去了.到了玉玺家,正好碰上刚要出门的玉玺,"哎,我说你这是要出门那?
嘿,老徐啊,来来来,近来坐,我也正要去找你.这正吃午饭的时间想着你应该也在家里,没想到你这先来了.来,先喝水.
老徐装了袋旱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我说什么时候逮鱼去?
明天早上怎么样?
明天早上?不行,我们家小梅今天刚报道,明天早上得去学校了,这第一次,我总得送送,让她认个路,也顺便见见她班主任.
呦,你们家小梅上学拉,多大了?
7岁了.
哦,也是不小了.那我们就后天把.
行,那抽水机你找着了吗?
瞧你说的,没抽水机那哪儿行呢!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另外,我想再找几个人去帮帮忙.
这个就包在我身上了,待会我去昌俊家找万延香去,再把我兄弟在宾叫上,应该差不多了把?
差不多了.
那就这样,我先走了啊. 说着,老徐就起了身.
再坐一会把,这不才刚来? 玉玺也放下手中的杯子,站了起来.
不了,回去我还得找找那烟叶种子,下午去北岭种上.
行,那我不送了啊.
行了把你.
一回到家,小梅就跑了上来,说,爸爸,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有事儿吗,小梅?
没事儿,就是刚才小粉来找我了,说一起去买支铅笔,再买块橡皮.我跟妈妈要,妈妈说没钱,叫我等爸爸回来了,跟爸爸要.
好,那要多少钱?
一毛钱.
哝,这是两毛钱,剩下的钱,天热了,买几块冰棍儿吃吃.
谢谢爸爸. 小梅说完就跑着找小粉去了.
等小梅出门,老徐转过身来 :"我说孩子妈,这以后孩子要钱,你就给她嘛!
谁知道她会不会乱花!
我们家小梅那么乖,怎么会乱花呢. 说着,老徐坐了下来,有接着说道,去年剩的烟叶种你放哪儿拉?
干吗?
下午我去北岭种点烟叶啊,去年的烟叶都快没了.
你怎么抽得那么快!
那我不还卖了些嘛1
在东屋窗台上,一会我拿给你.
哎,我说,下午你跟我一块去把,北岭不是还种了几亩花生吗,你去拔拔草,这我都有段日子没去了.
这大热天的,明天早上再说把.
天天拖,这草都长疯了,那花生还能有好收成吗?要不是公社忙,我早去了.这等过两年啊,我就退休了,也好好好管管庄稼.
就你借口多,天天说公社里有事,还不是喝酒去了?
喝什么酒啊,哪儿来那么多酒喝啊,我那是真的有事.不信你去问问万延香去,她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你看她不也天天忙着的吗?行了,你快去把烟叶种拿来,我这收拾一下就走.
过了一袋烟的工夫,老徐便叫上女人出门了.走了大约有十来分钟的路,就来到了北岭.前面我说到过摩天岭,其实这摩天岭就在北岭,不过摩天岭的北岭北边,摩天岭的南面也就是果园的东面便是一片田地.表层土质疏松,有点接近沙土,底下多黄泥土,尽管摩天岭下面有许多池塘,但这里还是有些干旱,所以不适合种喜水作物,只能种些花生,地瓜或者烟叶什么的.地里还载着一些植株长不很大的苹果树,栽得也稀疏,当然也就遮不住阳光了.这样以来,每年还可以吃到一些自己家里的苹果.这苹果似乎碍了这树的事,树长不很大把,这苹果却也长不很大,不过等成熟了,还是极香甜可口的.
起初的时候,老徐还在地头砌了间小屋,没逢苹果长得差不多大的时候,老徐就住近来,防止那些成群结队的孩子们来偷苹果吃.不过没过两年,屋子漏雨了,老徐也没修,后来索性砸了那间小屋了,人有不成熟的果子被孩子们欢喜地摘去吃了.不过老徐还是经常去看看的,顺便给庄稼浇水拔草.这并不是怕苹果让孩子们摘去了,而是担心孩子们摘果子的时候踩了底墒的庄稼.当初老徐砌那间小屋的时候,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动机.
种烟叶跟种花生差不多,也是先将土用犁或者锄头刨开,疏松,再用铁锨培起一道道垄子,用小铲将种子种在垄上,最后浇点水就可以了.当然还要定期拔草,补苗.
在这些程序中,要算浇水最为吃力了.浇水的时候,要用两只水桶到摩天岭下的池塘里去挑,远的来回要几百米,没有几十担水甚至几百担水也是不够的.
这些池塘大豆是打石头时用火药炸出的大坑,一下雨便储存在里面了,坡度一般也有45度左右,因此,挑水爬坡是极其累人的.看到此景,使人很容易联想到了挑山工的样子来.
不过种烟叶的人家本来就少,若不是专门种烟叶来**的,只是供自己家吃烟,那种的面积就相当小了,有几担水也就差不多了.
太阳将落,余辉映得水面一层红晕,也给庄稼果园批上了红色的倪裳,天上的鸟儿忙着回家,有些蝙蝠也早早地出来活动了,老徐催促女人别干了,赶紧回家做饭,而自己则忙到天黑,方才扛着农具回去了.
老徐将农具放好,洗了洗手,便坐下来装了袋旱烟,孩子她妈,小梅回来了没有?
这疯丫头又不知道跑到哪儿玩去了,这反我也做好了,要不你先吃着,我去找找. 说完便截了围裙出门了.
这村里的人特别是女人找自己家孩子的时候,一般是边喊边找的,这声音好比喇叭,扩音效果是非常好的,一般喊几声便可以了,即使孩子自己听不到,别人家的大人或者小孩听见了,也要说的"某某某,你妈找你呢."这时孩子方才意犹未尽的回家了.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老徐便一返过去作风,早早的起了床,亲手为小梅做早饭,早饭做的是红豆米汤,又将昨天没吃完的鱼热了热,外加一个煮忌惮,还有便是村里人每天几乎都要吃的煎饼,一般是用地瓜面儿做的,还算可以,像用白面做的煎饼,村里人平查昂是很少吃的,至于馒头,那就是极罕见的了,很多人家也不会做的,在他们看来煎饼才是他们的最爱正如馒头是北方人的专利一样.
做过了饭,男人叫女人和小梅起来吃.女人顿时也觉得诧异,"呦,我说我都跟了你三十多年了,怎么还不知道你有这手?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实话告诉你把,那时我还没跟你结婚的时候,我家里经常是我做的饭,这都几十年了,不知道做的还怎么样?
女人尝了尝,连声称赞说味道还可以,这米汤做的不生不烂,刚刚好,就对老徐说以后还是你做饭得了.
男人急忙回绝,要我做饭,那我要你干吗?
你要我干吗?你要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烧饭洗衣啊,我这天天忙里忙外的,我容易吗我?我都快累死了.你怎么一点儿不知道心疼人呢?!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整天不也没闲着吗,这地里的农活你去干过几次?恐怕用手指都数得过来把,况且我这公社里也定不着有什么事儿...
行了,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从今以后,你看我还能下地干活?我要是再去,我...我不是人养的!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啊,我这不也没说你什么吗,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我怎么了我,女人说罢便气愤的回了自己的屋,连早饭也不要吃了.男人送小梅上学回来以后,看桌子上的早饭女人还是没吃,想去劝劝女人,可又扔不下面子,最后索性将剩下的饭倒在了猪桶喂了猪了,再自己涮了碗筷.
这小梅的母亲的脾气还真是有些暴躁,早饭不吃不说,连午饭也不做了,男人只好又亲自做了一次,让小梅去女人放假将其拉了过来,在小梅的左劝右说之下,终于吃了饭.这女人和老徐直冷战了三天才有和老徐说了话.
可这女人还真说话算数,自从后来老徐让她跟自己去地里锄草未果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地,只是在起花生的时候,在自己家的屋后能帮忙摔花生.后来老徐想女人在家要照顾小梅还要喂养家禽牲口,的确也不容易,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女人除了忙佳丽的活外,也就是平时会和老徐偶尔去村北的菜园用水斗上水浇菜,或者找点新鲜的菜回来,而且女人也很少串门,终日呆在家里瞎忙活,只是天热的好似后,晚上会拿一张小凳子,在树阴下或者屋后的小路边摇着蒲葵扇乘凉,与别人家的女人拉拉家常.就连老徐也不太明白,这女人一下子怎么变化这么大?村里的一些女人快老的时候总是很怪,脾气也时常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不过很少有人会花心思去琢磨这些的.甚至哪天哪家的女人突然上吊或者喝农药自杀了,家里人也不清楚为什么,只为一次吵架?或者只是来自尘土再归于尘土那么简单吗?那也不用那么着急啊.按常理来说,谁又愿意无缘无故或者仅仅因为一点儿的矛盾小事就自寻短见呢?这个问题在七八十年代的乡村还是常有所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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